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苍敬就去了余邵清那里。
从廖安宜出现起,苍敬就一直处于失控状态,这些日子来,他缺失记忆的时间越来越多;身体被人支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没人能无动于衷的。
还有那些支零破碎的记忆片段,片面、连不成串,也拼凑不起来;苍敬其实很早以前做过类似的梦,那时候他一整宿一整宿的无法入睡,长大以后已经发生的很少了。
间隔的太久了。
恐惧搁浅在记忆的浅滩,再害怕被时间稀释也早就不剩多少了。
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什么,那到底是什么讯号呢?
“可以跟我说说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余邵清表情祥和,声音轻柔,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仅仅只是几个字便轻易的突破了患者的心理防线,在他那鼓励的眼神下娓娓道来。
从他的的叙述里,廖安宜已经很久没出来了。
“那个孩子呢?”余邵清问林川。
“宁淳?”
被苍敬叫过去的时候林川还没反应过来。
事实上,林川被带到这里的几次都未曾参与过诊治,他的作用大概就是一个司机,偶尔蹭一顿饭这个样子。
他将看到的宁淳都说了出来。
问诊结束以后,余邵清和苍敬单独说话。
他其实有点不太认同将林川牵扯进来,第一次就想说了,他想他大概不用强调苍敬的这个弱点有多致命,但苍敬这孩子一直都很有主意,他也就不太好干涉。
“余叔叔,我知道的。”苍敬看出来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跟他签了合同,没道理连这点信任都不给,与其说我相信他,不如说我更相信自己。”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非常自信的。
任何人说这句话,余邵清都觉得很盲目自大。但苍敬不是,他有自信的资本,就像他可以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在异国他乡硬生生拼出了一席之地一样。
是了,他如果连这点格局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走到今天呢。
想到这里,余邵清放下心来。
从林川的口述里他大概拼出了宁淳的样子。
19岁,大学生,活泼开朗,胆子有点小。
一个人是不会平白无故分裂人格的,大部分来自童年经历的阴影,在心理上留下了严重的创伤,而产生了新的自我意识。
有名字、有身份,性格也会截然不同。
余邵清又翻起20年前的资料,越看越像是被卷进了一片被烟雾笼罩的谜团里。
余邵清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我记得我上次给你开了一些药,我这次给你换个方子...”
交代完,这次的问诊也就到了尾声了。
出去的时候,余邵清忽然叫住了林川。
“小川,小敬就拜托你了。”
他握住林川的手,表情好庄重。
“我会的。”林川的左手覆盖在余邵清的手背上,承诺道,认真的语气就好像岳父在托付自己的女儿。
苍敬:“......”
后天就是清明了,有3天小长假,放假前,林川个人工作需要做月总结。
茂昌的端午福利挺丰盛,有水果、超市卡,当然也有青团和咸鸭蛋。
林川不重口欲,他很长时间没过节了,清明虽然是祭拜另一个世界的人的节日,但林川孤独了太久,一起吃青团,咸鸭蛋就白粥,一起去超市;曾经的遥不可及,现在倒也触手可及了。
林川是个认命的人,自从穿了书以后,他对他原来的世界便再也没了留恋,唯一挂念的就是老豆儿的坟,今年怕是没人去扫了。
...
下班的时候,林川忽然想起了原主的那套房子。
这么长时间了终于物归原主,他也该去看看了。
原主买的房子附近这些年发展起来了,地段变得十分不错,买的时候价格也好,还坐北朝南,算是捡了一个很大的便宜。
然后,一开门,林川被震撼到了。
只见房间里的家具跟土匪进村一样被洗劫一空,墙纸被划花,墙面上甚至还有不明污渍。
好家伙,人李一笑现在都山鸡变凤凰了,还馋他这点东西么?
要脸不要脸啊?
林川捂着鼻子强忍着恶心,在卧室的衣柜隔间里,摸到了一个宝蓝色的丝绒盒子。
这个柜子是原主找人定制的,连着墙,里面有很多只有原主才知道的暗格,也幸亏这些暗格,盒子里的戒指才幸免于难。
事实上,这对戒指原主已经藏了两年了,只是每一年都患得患失,没有送出去罢了。
林川嚼着橘子糖,骂道:“傻子。”
林川一口咬碎了糖,把盒子合上,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琢磨下次去金店看看值多少钱,等拿了钱就把这房子重新整一整,墙也消消毒,杀杀菌。
至于把这房子霍霍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林川已经懒得去计较了;左右那小王八蛋已经破相了,看样子没个百八十天是见不了人了,也算是感谢那个无名的英雄替天行道了。
他现在庆幸,还好林河满没住进来,不然妥妥得气晕过去。
从房子里出来,天已经晚了,林川就不打算今天回去了,到达别墅的时候林川给林河满拨了一个视频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秒才被接通,画面显示黑乎乎的像是在荒郊野外。
“你做什么呢?”林川看着晃来晃去的镜头,有点发晕。
林河满手忙脚乱的将手机调了个头。
他的角度和林川的如出一辙,都是下巴朝天的,角度非常死亡。
林河满掸掉头上的鸡毛,笑的很富态:“我在乡下杀鸡啊。”
“我这不是卖饭团卖煎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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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里面要放里脊还有鸡排,毕竟是卖给学生吃的,自己做放心。”
林川想起他每次回去都会有的鸡肉,忽然有点无语。
他就说怎么每次回去炖的鸡都只有鸡翅膀和骨头。
最强打工人!
老林是真良心。
晚上8点,天突然下起了暴雨,那雨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的跟倒冰雹一样,林川想到还在乡下的林河满就有点心神不宁。
他打开地图,搜了一下林河满说的安霖村,发现距离新四村居然有十几公里。
林河满没车,只有一辆电动三轮,想到这里林川就有些不放心了。
他给林河满弹了视频电话,没接通,打电话号码,也没接通。
林川坐不住了。
“怎么了?”
苍敬头一次看他这么得坐立难安,不由得问了他一句。
当然,他对员工的事情,是绝对没有兴趣的。
林川不想叨扰苍敬,但最近油价涨了,林川一直没舍得加,剩下的一点很难坚持到最近的加油站;而且这个点哪怕能赶上地铁,也赶不上公交了。
林川最后还是把这事和苍敬说了。
车子往新四庄行驶的时候,林川还跟做了个梦一样。
他忽然觉得,他不该再叫他亲爱的老板苍扒皮了,应该叫绝世好老板呜呜呜。
雨一直在下,进入新四庄,虽然比在南城的倾盆大雨小了一点,但也仅仅只是小了一点点。
并且天气更恶劣,行驶到乡间道路的时候,闪电和游龙一样在厚厚的云层里翻腾,一个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在天际。
林川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老豆儿走的那天就是这样的雨夜。
那晚的老豆话突然多了很多,雷打的撕心裂肺,老豆的声音在那山崩地裂般的声音里微如蚊嘤。
只是几个呼吸间,心跳仪便划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
苍敬的车开的很稳,余光瞥过林川,就看到他握住安全带的手在克制不住的发抖。
林川为了转移注意力,搭起了话,“我...我来开吧...这一路都是您开的,实在太感谢您了。”
苍敬眼皮一跳,右手放在变速杆上雷打不动。
“...这里的路很颠簸,下雨天车胎容易打滑,视野也不好...”
林川:“...?”
苍敬看了眼后视镜,又确认了一下两边的路况,这才停下车。
他认真的看着林川说:“我在国外有两家公司,一家去年刚上市,茂昌我也有股份,去年我个人投资了3家商场,还有电影院...作为我的助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林川咽了口口水,小心道:“所以?”
苍敬面无表情:“我的命很值钱。”
林川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发抖的手:“......”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