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咖啡厅,两人分道扬镳,常走的下扬高速发生了意外事故,苍敬注意到了油表上的提示,在导航的提示音里走了另一个方向。
加完油,苍敬掉了个头,踩油门前,就看到便利店门口蹲了个傻子。
嘴里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东西,说道愤恨之处,还狠狠的按灭了烟头,表情生动无比。
苍敬看看看着,不知道怎么的就笑了出来。
他一手撑着下巴。
怎么这么傻呢?
苍敬很少会去注意工作之外的事情,也并没有兴趣掺和别人的人生。
人世间那么多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神仙都管不过来,何况他呢。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都不一定能记得林川这个人。
苍敬细细打量着,在他的眉眼间发现了一点楚染的影子。
楚染五官生的精致,是圈子里公认的美人。
一双眼睛又大又漂亮,就像一个瓷娃娃一样,脆弱,又惹人怜爱。
而林川呢?身上则多了一种摸爬打滚出来的市侩,不似楚染那样蜜罐里泡出来的不染尘埃,眼里带着一种不符合这个年龄的风霜与理智。
就像泥地里的荆棘,坚韧、顽强、不屈。
还挺有意思。
夜渐渐深了,林川蹲的腿麻,猛地站起头重脚轻差点一头栽下去。
他半蹲着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站了1分钟,才缓解了那种酸爽感。
骑上小电驴,林川拐进了一条新马路。
新马路车很少,一路通畅无阻跟他家造的似的,别提多顺畅了。
但今天林川一反常态,表情有一点凝重。
他好像被跟踪了。
林川瞄了眼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一辆大奔,心里头终于开始发毛了。
那辆车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林川刚开始没在意,现在却不得不多想了。
晚间8点刑事档案在他的脑海里一秒刷屏,鬼知道他昨天看了多少碎尸案,小电驴都快给他踩报废了。
他念了一路的阿弥陀佛,眼看路越来越偏,林川彻底慌了。
以至于,当他看到远处荧光绿的交警时,激动的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亲爸爸。
他当即抬起手挥舞起来,想要引起那个交警的注意。
与此同时,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大奔喇叭突然滴了一声。
林川埋着头,在离交警还有10几米的时候就抛弃了唯一的家产阿电,一阵风似的直冲恩人而去。
“救救救救命...”
苍敬终于忍不住了。
“你跑什么?”
......
林川缩在交警背后探出半个脑袋,就看到降下的车窗里哭笑不得的苍敬。
.......
林川:...
林川,性别男,25岁,大小便正常,未来可期。
那交警还以为林川遇到了什么事,看苍敬的眼神很警惕,在确定是一场误会以后才放他们离开。
目送交警远去,苍敬看着他,眼里的笑意还未散去:“载你一段?”
林川惊魂未定之余,有点受宠若惊。
他记得他老板一般是不走这条路的,难道...是特地过来载自己的?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林川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小电驴却停了下来。
毕竟晚上是真的冷,穿再多小电驴一骑也四处漏风,这么想着他就有点馋车里的暖气。
“上来吧。”苍敬解了车锁。
林川没动,眼睛一直往他后备箱瞄。
苍敬扫了眼他破破烂烂的阿电,秒懂了他的意思。
不过他也没动。
“...我这车新买的...”
然后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僵持了一会,苍敬到底还是舍不得新车。
“算了,你自己走吧。”
说完,他就升起了车窗,踩油门,一气呵成。
留下林川一个人咬牙切齿。
...
!!!
咱两没完!!!!!!
*
林川的睡眠质量一向是很好的,正常一闭眼就能呼呼大睡。
但是他失眠了。
林川不知道这么形容贴不贴切,好像睡了又好像没睡,陡然睁开眼的时候脑袋很清醒。
林川在床上坐了一会,打开门却并没有看到意料中的灯火通明。
从他搬进来开始楼道的地灯从来就没灭过,林川已经习惯了,突然熄灭的灯,让这个深夜透露出一股不同寻常来。
但更不寻常的还要属客厅里的混乱,抱枕掉了一地都是,就连茶几都被撞歪了一个角。
林川第一反是遭贼了。
第二反应是不知道工伤有没有营养费,有没有双倍工资。
林川迅速回忆了一遍他签的合同,都没有找到赔偿的那一条。
淦!
林川火速掉头准备跑路。
但是路过楼梯的时候他又冷静了下来。
他老板还在上面,工资可还没发啊!(撕心裂肺)
林川的警觉心拉满,二话不说就要去为亲爱的老板抛头颅洒热血。
林川打开器材店老板给的那些东西,最后拿了一个强光手电,一个锤子,以及一条麻绳,还有后手辣椒水。
至于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他是这么安排的,辣椒水是给坏蛋准备的,锤子是给亲亲老板的,麻绳是万一打不过给自己的。
不行了,已经要流泪了,这么负责任的员工,确定不给他加个几百,一千的工资么!!呜呜呜
林川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怕打草惊蛇。
于是猫着腰就着月光勉强辨清了方向,就这么摸瞎摸了几分钟,终于在客厅角落,隐隐看到了一团黑影。
乍一眼,林川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其实应该先报警。
专业的事还是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林川正想撤退,结果不出意外的话出意外了。
强光手电不小心打开了。
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就那么进入了他的视野里。
这电筒简直是电如其名,所及之处纤毫毕现。
林川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走近了一点,慢慢的觉得有点眼熟,而且越看越眼熟,还越来越像他的老板。
再走近一点,哦豁,果然是他老板。
……这什么癖好。
确认是苍敬后,林川就不慌了。
甚至看着他鹌鹑一样埋着头,还有点想笑。
那小电驴被他摔的太狠,骑到半路就抛锚了林川只能推。
鬼知道他晚上怎么回来的。
林川摸了摸发酸的腰和发胀的腿,浑身都散发着怨气。
这个老狗比。
要不是他是他老板,早就套麻袋揍他了。
“苍总?”林川磨蹭了一会还是叫道。
没有回答。
林川把手电摁灭,调节了下强度又重新打开。
当光穿透黑暗的时候,苍敬总算动了。
但他的状态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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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看都没看林川,近乎本能一样追寻起了光。
双眼空洞,林川不确定他看不看的到,但模样确实是有点吓人。
手电筒一个不慎砸到了脚背上,咕噜噜转了一圈,斜斜的把光晕打到了墙上,沿着苍敬的面部轮廓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
林川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像是受到了惊吓,脸上看不到一点血色,赤着双脚,仅仅是脚步声都跟受惊的羊羔一样瑟缩起来;脸上惊骇未退,抱着膝盖上的双手还在克制不住的发着抖。
那一刻,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之前听同事说起的八卦。
和20年之前的空难有关,和苍敬有关。
在全军覆没的情况下,他的死而复生就像一个奇迹。
同事们都说苍敬是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
在机翼受损的情况下,有幸捡回一条命,还能在没有淡水资源和食物的情况里活下来,是不幸中的幸运,再也没有比“奇迹”两字更贴切了。
可是,真的是上天垂怜么?
从廖安宜到宁淳,林川想,或许并不是全部都是幸运......
林川张了张嘴,无数次的想说点什么,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一双手揽住了腰。
男人没说话,用力到发白的指尖却像是在一遍一遍的跟他说别走。
*
三月的阳光并不刺眼,春燕叽叽喳喳的落在山野间,屋檐上,窗台边。
天空很蓝,稠密的树叶被阳光剪的稀碎,在地面汇聚成大大小小的光班,大的有硬币大,小的像一粒粒稻米,引的春燕撅着喙啾啾啾~
“唔....”
苍敬皱起了眉,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刺目的阳光照在眼睑上橙红一片,仅仅只是眯开了一缝微光,便再次瞌上了眼。
他往里埋了埋,有些奇怪今天的枕头怎么这么软...
...
苍敬抬起脸,又一次确定了手下的柔软触感,大脑死机了几秒,骤然清醒起来。
他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白花花一片,鼻尖堪堪停在了某人的脖颈之间。
身体贴着那人的胸膛与之起起伏伏,随着呼吸,可以看到那人脖子上的皮肤纹路。
他皮肤是真的白,在阳光下称得上晃眼,勾勒着山峦一样起伏的喉结,嫣红的唇瓣,秀挺的鼻尖...
苍敬从来没有和谁这么近距离接触过,顷刻间,整个人都乱了方寸。
沉稳就像一个面具,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勉强调整了呼吸,隐隐想起了昨晚的事。
苍敬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是很好,小的时候会做噩梦,现在倒是不做了但睡眠还是很浅。
昨天晚上他睡不着就想吃点安眠药助眠,抽屉里的空了去楼下储物柜找,灯突然黑了。
发生了什么?
抱着这样的疑问,苍敬一点都想不起来,记忆仅仅到灯灭就戛然而止。
他想的入神,以至于都不曾发现陈姐打开了门。
陈姐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第一次看到这栋别墅这么凌乱,乍一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她连忙放下臂弯里的菜篮子,捡起地上的抱枕抽纸。
余光瞥到苍敬正想问好,转过头去直接傻了眼。
“先...先..先生...”
陈姐结结巴巴的说着,一张不算白的脸,都噌的爬上了两坨高原红。
她是真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会玩。
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