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夜深了。”
散着头发的顾明珠仍旧坐在桌前,她伸手拢了拢衣服,放在她面前的是一张官职表,顾明珠敛眉看着。
泠月担心烛火暗,伤了顾明珠的眼睛,手捧着一盏烛台,缓缓凑近,光亮交杂之间,吏部两个字落入顾明珠眼里。
顾明珠盯着这两个字,忽然叹息了一声,“只可惜如今的吏部尚书,是个软硬不吃的人。”
顾明珠支着下巴,颇有些心烦。
泠月放下烛台道:“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做过吏部尚书,要是裴郎君还在的话,哪里轮得到他嚣张。”
顾明珠回过头去看泠月,她笑着问:“他有消息了?”
泠月一顿,摇了摇头,“还没有,曲亭说了,他会尽全力找的。”
顾明珠继续去看官职表,眼眸幽深道:“那就只好挑两个软柿子捏了。”
泠月还没反应过来,她端过来的那盏烛台,就已经被顾明珠吹灭,那张官职表,一瞬间,不甚分明起来。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到底是谁。
*
“关从行请我?”
一只脚已经迈入自家书房的曲亭,又将腿收了回来,他去看立在一边还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的管家。
管家点头道:“是啊,王爷身边的卫柒亲自来送的帖子。”
曲亭如临大敌,“不去,千万别去。”
说完了,曲亭还觉得不够,他又叮嘱道:“以后,但凡是王府来人,一律不见,他们的帖子,也一律不许收。”
这要是让公主知道了,他的官保不住也就算了,连性命都会岌岌可危。
“这是为何啊,大人,王爷……咱们得罪不起啊。”
曲亭瞪圆了眼睛:“得罪不起也要得罪。”
王爷不好惹,公主就好惹了吗?
只是曲亭没想到,他拒绝的那么彻底,却还是在去公主府的路上,被卫柒有礼貌地,请到了桃园酒楼二楼。
曲亭看着卫柒手里寒光闪闪的剑,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卫柒往前点点下巴,曲亭只好推开兰亭包间的门,往里走。
包间里,临窗站着一个人,只是背对着曲亭,曲亭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人极强的气势。
“王爷,曲大人到了。”
关从行回头,一双漆黑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地,注视着曲亭。
曲亭一抖,他听闻关从行本是土匪,后来投了军,陛下登基的时候,因为有从龙之功,这才被封为了异性王,更甚至,当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他同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根本不一样,一身的匪气,哪怕现在脸上挂着的笑容冲淡了他身上的冷硬,还是让曲亭心里直发怵。
曲亭利索地跪下,“参见王爷。”
“在外面,何须行此大礼。”
关从行似是被吓了一跳,连忙将曲亭扶了起来。
曲亭更是云里雾里。
但关从行盯着他,如一头饿狼!
曲亭从来不知道他这个官当得这么重要,心中叫苦不迭,后背都已经湿透了,他试探道:“若是王爷没有要紧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还要去公主府送东西。”
关从行拽住曲亭的一只胳膊,曲亭惊悚道:“王爷你杀我也没用啊,我在公主那里微不足道,就算、就算我真的死了,公主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在他的身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领他的这份差事呢。
王爷与公主斗,要杀,也应该杀点要紧的人吧?
关从行拍拍曲亭的肩膀,好笑道:“曲大人,我为什么要杀你?莫非,在曲大人眼里,我就是那肆意妄为,在天子脚下杀人的人?”
你是!
你是啊!
曲亭对上关从行的眼睛,尴尬地笑了两声。
关从行让曲亭坐下,曲亭屁股只挨着一小半凳子,他又不能不坐,卫柒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呢。
曲亭才一坐下,关从行就向他伸出手。
曲亭:“什、什么?”
“你要送去公主府的东西。”
曲亭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这是公主要看的,王爷你看,不太合适吧?”
卫柒当啷地将手中的剑拍到桌子上,曲亭只恨自己的手不够快。
他飞速地从怀里掏出要呈给公主的册子,恭敬地递到关从行面前,关从行接了过去。
他徐徐翻着,忽然挑眉惊讶地问:“三年这么快就过去了?”
曲亭道:“这不是三年的那一批。”
关从行:“人是少了点。”
曲亭眼皮狂跳,他实在不知道关从行想要干什么,往里面塞他自己的人?
可方才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卫柒请进来,只怕是公主府早就知道了。
纯粹看不顺眼?
这倒是有几分道理,王爷和公主既不是故交,如今又是政敌。
谁不知道,关从行被召回来,就是为了牵制公主的。
“曲大人,不打算讲一讲?”关从行晃着册子问。
曲亭道:“公主府的男宠虽然三年选一次,但在这三年里,保不齐公主就会对有些人,有所厌倦,这个时候,就需要我,再找些人,补上。”
关从行了然:“替补的啊。”
曲亭连连点头。
“曲大人辛苦了,京城的男子都快被你搜罗起来,送进公主府了吧?”
曲亭那可是在公主面前当差的人,哪能听不出关从行的阴阳怪气。
他甚至还觉得,关从行的声音,都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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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疯了,还是关从行疯了?
曲亭道:“不止京城,京城附近,我也时常留意着。”
“哦?”
关从行凶相毕露,像是懒得装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土匪,虽然后来当摄政王的时候,学习了一些权术,但在某些时候,他更喜欢直来直去,以武力镇压。
曲亭这个人,胆小怕事,根本用不着同他勾心斗角。
被这样一吓,曲亭身子一颤,哆嗦着跪下了,“王爷……”
他眼含热泪,怕的要死。
“别抖啊,你继续说。”
曲亭颤着声音道:“是,是,是,这些有别于三年的人,有的,能在公主府一直待着,有的,不到半个月就会被公主厌弃。”
关从行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他问:“那些三年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在公主身边,长久地留着吗?”
曲亭摇头:“没有。”
关从行漫不经心地问:“三年之期,快到了吗?”
曲亭道:“没有几个月了。”
关从行轻敲着桌面,继续问:“那谢若云和郎骏英呢,也快滚了?”
曲亭:“呃,郎骏英确实是快了,但谢若云,他是半年之前,主动来找我,要进入公主府的。”
“自荐枕席啊。”
关从行笑得意味深长。
他将手里的册子重新塞到曲亭的怀里,还好心地拍了拍,拍的曲亭心跳如擂鼓。
关从行道:“卫柒,送曲大人下去吧。”
“是,王爷。”
曲亭直到站在桃园酒楼的大门前,还有些不可置信,不敢想象,他居然就这么全须全尾地从关从行那里走出来了。
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继续往公主府走。
“哎呀。”
卫柒刚回去,就听见了关从行略有遗憾的声音,他冲进包间,问:“王爷,怎么了?”
关从行好整以暇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方才忘记问曲大人,顾明珠挑选男宠的偏好了,卫柒,你明日再去请一次。”
卫柒:“……王爷,属下真担心曲大人,会被你玩死。”
关从行喝着茶,“怎么会呢。”
卫柒欲言又止。
关从行不耐烦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卫柒:“……王爷,你是要去当男宠吗?”
关从行刚刚喝进去的茶全都喷到了卫柒的脸上。
卫柒:“……”
关从行擦擦嘴,骂道:“你那脑子是长着灌水的吗?”
卫柒:“……”
“我就算要当,也是顾明珠求着我去当。”
卫柒瞪大了眼睛,公主那像是求人的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