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从行扬长而去。
谢若云捧了一杯茶递到顾明珠的唇边,顾明珠喝了一口。
谢若云放下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殿下可消气了?”
“本宫没生气,倒是——”
顾明珠看向沉默寡言的“车夫”,她问:“本宫说你是我的旧情人,生气吗?”
侍卫统领岑寒转身,在顾明珠面前单膝跪了下来,“能为公主赶车,是属下的荣幸。”
“你瞧瞧,”顾明珠拉住谢若云的手,她温声道:“除了关从行,没有一个人生气。”
谢若云垂眸,柔顺道:“是。”
却免不了,往岑寒身上投去目光。
在公主府里,无论是谢若云和郎骏英,都很少同这位侍卫统领打交道,他们只在他带队巡逻的时候,远远地看见过两眼。
英姿勃发,是与府内的男宠,截然不同的感觉。
那时,谢若云从未将岑寒放在心上,但今日,谢若云却突然有了危机感。
衣袖覆盖下的手握紧,谢若云想,要是今日随行的是郎骏英,他会怎么做呢?
撒娇,硬要公主说清楚?
那会让公主讨厌的。
谢若云垂下眼帘,唇色被他抿得发白。
*
到了城外的大营,顾明珠和太子被请进营帐之中。
太子坐在上首,顾明珠站在他的身侧,她一一扫过底下的将领,道:“都准备好了?”
守卫军统领方守上前一步,答道:“都准备好了,只要两位殿下一声令下,便可以开始了。”
顾明珠看向太子。
太子虽然紧张,但来的路上,顾明珠已经叮嘱过他了,因此他朗声道:“那便开始吧。”
“是。”
顾明珠拍拍太子的肩膀,她道:“殿下做的好。”
“真的吗,姑姑?”
但太子只高兴了一会儿,很快他就垂头丧气道:“他们都是因为姑姑才听我的话,要是没有姑姑坐镇……”
太子一想到那样的情形就害怕,他紧紧拉住顾明珠的手,“姑姑,你要一直在我身边,好不好?”
太子紧张地看着顾明珠,生怕被拒绝,顾明珠道:“好。”
太子悬起的心这才放心,他拉着顾明珠的手走出营帐,顾明珠的目光从太子的后背,落到她与太子相连的手上,心想,半个月前,她同样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草包呀。
守卫军披甲执锐,神情肃穆,杀气腾腾,寻常人不敢近。
顾明珠和太子从他们中间穿过去的时候,太子一直心里发怵,直到上了高台,本就心内惶惶的太子,突然对上了关从行的眼睛。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一丝笑意也无,太子差点以为他被一头豹子盯上了,吓得攥紧了顾明珠的手。
顾明珠安抚道:“殿下,没事的。”
这一幕落在守卫军的人眼里,有些人多少有些看不起,太子,一个奶娃娃,长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终究是一介女流,皇帝居然将江山如此草率地交到这样的人的手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病糊涂了。
顾明珠和太子落座之后,守卫军的统领也陆续坐下,顾明珠抬手,北守卫军的统领先行站了起来。
他手上拿着一面小旗子,旗子往前一挥,北守卫军开始了队形变换,既可以攻,又可以守,无论敌人是分散来冲,还是一起来冲,都几乎没有弱点。
顾明珠拍了拍手掌,她夸赞道:“北守卫军如此出众,是陛下之福。”
北守卫军统领道:“承蒙殿下厚爱,北守卫军承担着守卫北城门的指责,不敢怠慢。”
北守卫军之后是南守卫军。
同北守卫军擅长队形变换不同,南守卫军,更擅长的是冲阵。
四大守卫军,分守四个城门,顾明珠和太子看了个痛快,到最后,就连太子也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
他脸颊因为兴奋透露着微红,“姑姑,好厉害。”
“是很厉害,王爷以为如何?”顾明珠笑意盈盈地对上那双让太子惧怕的漆黑眼眸。
关从行道:“很厉害,比之禁军无有不及,只是……”
顾明珠挑眉:“只是什么?”
“我朝人人尚武,殿下如今来检阅守卫军,要是没有本事,如何服众?”
太子就是再傻,也听出关从行话里话外的针对了,他站起来,拧着眉道:“你的意思是,要本殿下去同他们打架?”
这恐怕是太子在关从行面前最勇敢的一次了,但关从行直笑,“殿下,守卫军不欺负孩子的。”
“你说谁是孩子?”
太子是真的动了怒了。
他冲到关从行身边,伸出手气势汹汹地指着关从行道:“姑姑说我是太子,是储君,你凭什么说我是一个孩子?”
关从行瞄过太子指着他的那根手指,嗯,白白胖胖的,看来宫里伙食很好啊,关从行道:“殿下恕罪,是臣失言。”
太子心满意足,哼声道:“你知道你自己失言就好——”
“殿下,臣觉得,王爷的话,不无道理。”
顾明珠看过去,是南守卫军的统领,南守卫军与他同仇敌忾,只除了一个。
感受到公主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李潇不自觉地绷紧了全身。
“说起来本宫幼年也曾同父皇打过猎,”顾明珠道:“泠月,取本宫的弓箭来。”
泠月很快将顾明珠的弓箭交到了顾明珠的手里。
弓身上缠着雪白的狐狸毛,与顾明珠素白的手相衬,所有人心里都在想,顾明珠真的能拉开这样一张弓吗?
就算是可以拉开,又真的能射中吗?
箭矢飞了出去,稳稳地扎在了营帐中央的靶子上,顾明珠一连射了三箭,箭无虚发,众人鸦雀无声。
太子第一个拍手叫好,“姑姑真厉害。”
守卫军齐声道:“殿下真厉害。”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沿着顾明珠的指缝滴落,顾明珠没理会,再次拉开弓箭,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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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准的,却是守卫军诸人,连高台上的几位统领,都被她一一瞄准。
顾明珠温声道:“本宫不太喜欢射靶子,要是再有下次,这箭穿过的就会是温热的胸膛了。”
“臣等一定效忠殿下。”
顾明珠提醒道:“不是效忠本宫,是效忠这盛大的王朝。”
“是,臣等,一定誓死效忠大夏。”
顾明珠将弓箭递给泠月,泠月递给顾明珠一张手帕。
顾明珠漫不经心地擦着自己的手,素手染血,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变化。
检阅之后,顾明珠回了营帐休息。
谢若云正等在里面,他着急道:“我为殿下处理一下吧。”
顾明珠的手只是草草包着一张手帕,顾明珠点头道:“也好。”
谢若云跪在地毯上,他聚精会神盯着顾明珠的手,缓缓将那张手帕取下,手帕上的白梅已经成了红梅。
顾明珠的虎口处有一道撕裂的伤口,伤口附近满是血痂。
谢若云颤抖着手,眼泪先一步滴落到顾明珠的手背上。
顾明珠垂眸看他,指尖缓缓抹过他滚烫的眼泪。
谢若云忙磕头道:“殿下恕罪。”
顾明珠:“抬起头来。”
谢若云依言,抬起了头。
顾明珠的手挑起谢若云的下巴,端详着谢若云的泪脸,良久之后,她叹了一口气,“阿云,我又没事,哭什么。”
谢若云颤着声音道:“我心疼殿下。”
顾明珠高兴地拍拍谢若云的手,“有阿云的心疼,就已经足够了。”
“殿下,王爷来了。”
随着泠月的通报,关从行已经进入营帐。
关从行抱着手臂,哇哦了一声,“看来我来的不巧啊,打扰殿下的好事了。”
关从行看了一眼谢若云,“谢公子还哭啦?”
谢若云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朝关从行行礼。
顾明珠问:“王爷来做什么?”
“来替殿下处理伤口。”
“不劳王爷,已经有人替本宫处理了。”
关从行:“新欢怎么比得上旧爱呢。”
顾明珠笑了一声,“本宫与王爷,谈不上旧爱吧?”
“旧情人?旧男宠?哎呀,真是物是人非啊。”
关从行一面说,一面走到了顾明珠的面前,他状似无意地瞥一眼顾明珠身侧的谢若云,“谢公子还在这里做什么?”
他微微弯腰,盯着谢若云道:“你不知道自己退场吗?”
谢若云:“……”
谢若云一向端的是清冷公子的做派,似乎没什么能让他生气,一心一意只有顾明珠,他的情绪也只会被顾明珠牵动。
但现在,谢若云被关从行气到发抖,肩膀微微颤动,脖颈处都红了一大片。
不就是生气吗?
怎么也这么美呢?
关从行挡住顾明珠的视线,他道:“卫柒,将谢公子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