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哈哈啃了0716这件事,林听夏最后对它处以一周没有小鱼干吃的惩罚。
为此哈哈身体力行顽强抗议,抓坏了陈知屿假期里给她布置的试卷。
她原本还在窃喜,然而陈知屿根本不好糊弄,扭头又给她布置了一套新的。
就这样,一整个国庆,她于茫茫题海中度过。
开学一周后。
她的生物钟还没彻底养回来,早上的课昏昏欲睡,明明假期里无论熬夜多晚,第二天保准一早醒来,甚至都不用定闹钟。
她抬手打了个哈欠,正巧下课铃响了,正准备趴桌子上眯一觉,结果有人来班里找她,说是去趟主任办公室,领这次运动会的奖品。
正是课间,走廊里熙熙攘攘。
男孩子们手里捧颗篮球,勾肩搭背走着,瞧见林听夏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纷纷侧目看向她。
一场运动会,她可谓是名声大噪。
林听夏对于他们这种倾佩的目光很是受用,身后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但老林说过,为人要低调,于是她学着陈知屿平日里处事不惊的模样,一路面无表情地路过。
等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口,她才偷摸嘿嘿干笑了两声,正准备推门进去,忽然听到了陈知屿的名字。
陈知屿怎么也在?
她没进去,双手扒着门,顺着门缝往里看。
陈知屿背对着她站在主任办公桌前。
少年身姿挺拔,清绝的背影中隐隐透着股难驯的桀骜,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前面坐着的董齐脸颊涨得通红,眉头紧锁,显然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
“陈知屿,这事儿你回去再好好想想,不要拿前程开玩笑。”董齐说完,似乎不愿再争论,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副赶人的样子。
见陈知屿转身朝这边走来,她下意识跑到旁边的楼梯转角躲了起来。
等人彻底走了,她才缓缓探出头,瞥了眼他离开的方向,抿唇,目光顿了两秒,然后匆匆走进主任办公室。
“老董,您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成这样?”她几步走到办公桌前,面露关心道,“我给您出气!”
“去去去!你一天天的就知道给我闯祸。”董齐低头抿了口茶水,“还嫌我命不够短,要真想为我好,不如把成绩搞上去。”
“我这次不是又进步了70名!”
“稍微进步一点就忍不住骄傲,你真该像人家陈知屿同学学学。”提起陈知屿,董齐叹了口气,忍不住道,“一个两个的,都不给我省心。”
“您就说说呗。”她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不定,我还真能帮您摆平这件事。”
*
晚上上完晚自习,林听夏照常去陈知屿家补课。
0716受伤的那瓣叶片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伤疤有些狰狞。
她抬手轻轻戳了下,想起今天董齐说的那句话,思绪不由得有些乱。
陈知屿…是因为她,才不去参加比赛的吗?
她抿了下唇,忍不住偏头去看身侧坐着的陈知屿。
头顶的暖光灯将少年清隽的脸部轮廓模糊出一层温柔的光晕,他安静认真看书的模样,其实更吸引人。
给人心里一种特别踏实、忍不住想要上进、变得闪闪发光的感觉。
“怎么了。”陈知屿垂眸继续翻手里的书,直到旁边的人一直没有动静,他才掀眸朝她看过去。
她抿了下唇,转身从书包里拿出一块金牌。
是她这次校运会比赛第一的奖励。
她把金牌放到陈知屿面前,眉尾扬起,语气是按耐不住的得意:“我厉不厉害!”
“厉害。”陈知屿牵了下唇角。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我想用这块金牌,换你这次比赛的金牌。”
对上少女坦荡的目光,陈知屿眸光闪烁一瞬,指腹轻蹭着手里金牌的轮廓,心里某处不自觉软了一块。
“不过你别多想!我就是没见过那样的金牌,一时新鲜罢了。”被陈知屿这么不加掩饰地打量,她脸颊忍不住有点烧,轻抿了下唇,却还是梗着脖子看着他,然后重重拍了下桌面上,她刚刚放下的那块金牌,“而且,你别看它只是一块普通的校运会金牌,但那也是世间仅有!只此一块……你要是看不上的话,你就还我,当我没说。”
她咬了下唇,伸手去抢,却被少年紧紧攥在手心。
“没有。”陈知屿说,“没有普通,我和你换。”
*
之后陈知屿按照计划参加了全国高中数学联赛,因成绩优异最后又顺利入围了CMO。
时间匆匆,等到了三月下旬。
陈知屿正式离校去了省外,进入国家队进行集训。
他走的那段时间,林听夏也没闲着。
陈知屿给她留了厚厚几摞试卷,像是生怕她会把他给忘了一样,要让她时时刻刻惦记着他才行。
但林听夏那时没看出他的小心机,只拿他职业病犯了,单纯看不惯她闲着。
除此之外,林听夏还有其他事要忙。
借着新生开学那段时间,她重振了漫画社,老学长学姐退役,新生血液注入其中,她坐着主席的位置,总得干几件实事,扬扬威风,于是那段时间她过得相当充实,甚至有些焦头烂额,鲜少联系陈知屿。
反倒是陈知屿经常向她询问学习进度,以及0716长得怎么样了。
这天,林听夏照常去陈知屿家给他打卡0716的生长照片。
0716长得很快,现在她需要经常性地为它修理叶片,等把照片传给陈知屿后,她又拿起手边的喷壶,给旁边的那块鹅卵石上面浇了点水,这时客厅门口处响起一道开锁声。
她放下喷壶,走出去看。
是上回碰到的那个女人。
女人仍旧是一身吊带烈艳红裙,不同的是这次她肩上披了件雪狐皮草披肩。
妆容精致,如沉鱼落雁般让人过目难忘。
“姐姐?”林听夏先开口同她打招呼。
陈澄颇感意外,忍不住朝她挑了下眉:“他就是和你这么介绍我的?”
林听夏摇摇头,如实道:“他说你不是他姐姐。”
陈澄觉得面前的女孩有点意思,看着乖巧,却不卑不亢,澄澈的眸光中含着一股韧劲儿,一时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叫我姐姐。”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而且还很香。”上回她就想说了,当时陈澄走后屋里的香气久久不散,直到现在她都清晰地记得那股味道。
那是和陈知屿身上全然不一样的感受。
陈澄点点头,对于她的夸赞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问她陈知屿在不在。
林听夏摇摇头,说他参加比赛去了,要十多天后才能回来。
对此,陈澄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说:“他从不轻易让别人触碰他的领地,你倒算是第一个。”然后不顾林听夏诧异的目光,塞了一张银行卡给她,让她拿给陈知屿,里面是他的生活费。
见女人要走,林听夏忍不住问她,和陈知屿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她会有陈知屿家的钥匙?
为什么她和相框中的那个老妇人长得那么像?
为什么陈知屿看起来好像很讨厌她?
“我么?”陈澄看着她笑了下,“你猜猜呢?”
林听夏攥紧手里的卡,最后什么都没说。
然后走到她面前把卡重新塞到她手里,说:“我想这个,您应该亲自给他。”
碰到陈澄这件事,林听夏最后没和陈知屿说。
一来是怕他不高兴,二来是不想他集训分心。
*
那天之后,林听夏再没碰到过陈澄,之后她又很快陷入到繁复的学业中去。
高二下学期作为接轨高三的重点学期,学校从之前的月考,改为了现在的随周测。
年级大榜时常更新,陈知屿不在,宋青阳终于坐了几回校第一的宝座,吃饭碰在一起,总要吹嘘一通,肖一筱的成也绩稳定在了年级前三十。
而她,虽然也有进步,但考试太吃状态,成绩不上不下,始终徘徊在年段500~650名之间,与肖一筱相差甚远。
但饶是如此,肖一筱也没有变得傲慢,对她仍旧像往常一样。
只是再难舍的感情也会因为距离让人变得小心翼翼,林听夏意识到这一点时,是在一个平常的午后。
她像往常一样,在课间的时候跑去找肖一筱,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超市买零食。
途径长廊时,恰巧看到她和薛萌在一起。
薛萌怀里抱着本习题册,站在肖一筱面前,对她说:“肖一筱,我有一道题想问你。”
肖一筱抿了下唇,面露抱歉道:“下回可以吗?”说完她转身要走,袖口却被人攥住,她不由得困惑地看向面前的薛萌。
薛萌抱紧怀里的习题册,对她说:“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和那样的人混在一起。”
“什么样的人?”肖一筱一时有些懵。
“不学无术的人,比如林听夏。”薛萌抿唇继续说,“她在普通班,成绩垫底,根本和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压根不会理解我们现在学习压力有多大,时间有多宝贵,她只知道整日找你消遣时间,满足自我。”
广播里的上课预备铃这时打响。
有不少同学顺着楼梯口涌上来,林听夏站在原地,双腿突然像是灌了铅般迈不出去。
她不觉得肖一筱会那么想她。
但她确实耽误了肖一筱不少时间,她好像,总是在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攒动的人群中,直到那道亮眼的影子消失不见,薛萌才抬手扶了下镜框,抬眸重新看向面前一时愣住的肖一筱,唇角小幅度翘起,说:“走吧,我们去上课。”
然而肖一筱却没和她一起走,反而拦住了她。
“夏夏她没有不学无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规定谁必须要如何如何,反而我们应该思考的是,自己究竟想成为一个怎样的自己。”这是林听夏之前教给她的道理,她一直记得。
她也记得,球场上林听夏为孟川序出头的样子,威风凛凛,像个仗义的女侠,她也记得,每次遇到危险时,林听夏总是首当其冲,把她护在身后的样子,甚至当时她们明明都不认识,为此还受了很重的伤。
林听夏她自由,但不自我。
她也为她舍弃了很多。
她体力不好,玩不了运动量太大的运动,林听夏注意到了,所以上体育课一直都是陪她踢毽子或者打羽毛球,从来没提过要玩篮球。
可她明明,打篮球打得那么好。
但这些话她不会和薛萌讲。
因为她不会明白。
友谊不是利益权衡下的衍生物,而是无关身份、不问得失、仅凭两颗真诚的心,自然生长的珍贵羁绊。
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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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
薛萌的话就像是一根刺,横在林听夏心里。
虽然她并不在意外界对她的评价,但是她在乎肖一筱。
这天中午,几个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夏夏,你报了艺考?”肖一筱放下手里的餐盘坐下来说。
林听夏点点头,她试着去上了一段时间的课程,感觉还不错,于是笑着说:“对啊!我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漫画师!”
光靠文化成绩,她肯定是撵不上肖一筱的。
其实也不止是为了朋友,她自己也想去到更高、更远的地方,想更好地成为自己。
“那世界上最最最厉害的漫画师,请你吃根鸡腿。”肖一筱抿唇笑着把碗里的鸡腿夹给她。
“那等你飞黄腾达了,可千万别忘了大明湖畔,还有一个叫宋青阳的人。”宋青阳笑着丢了瓶AD钙到她怀里,她“嘁”了声,“这会儿知道抱大腿了。”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宋青阳臭屁了一嘴,“哎对了,屿哥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们什么计划,要不要出去聚一下?”
提到陈知屿,林听夏难得的安静一秒,算算时间,他确实快回来了,她竟然开始有一点紧张。
“要不就上回那家寿司店怎么样?上次你和屿哥都没来,这回可不能再放我们鸽子了。”
就这样,宋青阳把一切事情都安排下来。
*
陈知屿返校回来,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金灿灿的阳光熨烫过少年挺拔的身姿,他头发短了些,更衬得整个人干净利落,玉骨般的指节轻垂在身体两侧,白得晃眼,眼皮懒懒地垂着,尽显疏离。
等随队的老师交代完事情,他们才从校车那边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正是课间,整个操场闹哄哄的。
其中不乏大半的人都是为陈知屿而来,林听夏自然也一早注意到了他,但她没下去,而是站在班级的窗户口往下望。
等看不到人影,她才匆匆拿起桌上的水杯往楼下走,然后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与他在走廊里偶遇。
小半个月没见,变化的不止是陈知屿。
林听夏好像又长高了一点,身形也愈发苗条,脸颊上的婴儿肥彻底不见,变成了标准的鹅蛋脸,她仍旧扎着清爽的高马尾,额前的碎发被长廊外的风吹得飘起,她手里抱着水杯,好像压根没注意到他,转身朝一旁的水房走去。
陈知屿轻皱了下眉,朝身侧的人微微颔首,借过,向她那边走去。
林听夏装模作样排队接完水出来,迎头撞上走过来的陈知屿,眸光微愣。
她怎么记得,他好像不是走这边?
她神色闪过稍许不自然,压下心口凌乱的节拍,抿唇对他说:“我来接水。”
陈知屿朝她点点头:“宋青阳说晚上去吃饭。”
“我知道。”
“那我放学等你。”
“哦。”
陈知屿转身走了,林听夏的心跳得更乱了。
匆匆瞥了眼他的背影,她捂着心口,逃也似的跑回了班级,为此途中差点撞到人。
*
因为陈知屿的一句话,她竟然期待了一整个晚自习。
距离打放学铃还有半个小时,她就按耐不住地开始摆弄自己的那些瓶瓶罐罐。她把发绳换成了一根更为亮眼的颜色,还在头上别了一枚发卡,唇上也涂了一点点显气色的唇膏,然后借口去上厕所,把校服换成了自己的一套衣服。
等到放学铃响起时,她反倒成了最后一个出教室的人。
她走到三楼楼梯口时,果然看到陈知屿站在他们班门口。
他侧身倚着墙壁,一手抄进裤兜里,一手握着手机,在垂眸看消息,下一秒像是有感应般,他抬眸看过来。
“宋青阳他们先去了。”陈知屿收起手机对她说。
她“哦”了声,几步跳到他面前,“那走吧。”
两人一路沉默走出教学楼。
操场两侧亮起昏黄的路灯,在地面铺下一层暖黄,她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又忍不住用余光打量身侧的人。
陈知屿和她并肩走,两人步伐一致,他视线笔直地看着前方,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她。
她不禁有点恼儿。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我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她跳到他身前,忍不住问。
陈知屿闻言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她的脸。
然后突然贴近。
衣摆轻蹭过她晃在胸前攥着书包带的手背,她不禁呼吸一滞,挺起脖颈,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一瞬愣在原地。
然后他抬手摸过她绒绒的发顶,再比到自己锁骨处,垂眸低声说:“长高了。”
掌心因为紧张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她眨了下眼,整个人有些晕,却还是仰头抬眸看着他说:“那、还有呢?”
“还有?”陈知屿猝然弯下腰。
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是要撞进她心里去,他看得全神贯注,反而让她有一点不好意思,她放轻呼吸,就这样和他静静对视了十秒钟。
抿紧唇,她有点儿,想亲他。
就要克制不住,她抬手猛推了他胸口一把,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对他说:“那个,咱们快点走吧,别让笑一笑他们等太久!”然后扭头把羞红的脸藏进风里,快步朝前走去。
陈知屿垂眸扯了下唇,双手插兜,抬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