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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Summer32

作者:它的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时间像是本没有标序的书,翻着翻着,眨眼间就来到了六月底。


    晚课是老班的数学课。


    前天课上做的随堂测成绩下来了,卷面满分150,林听夏这回考了70。她咬了下笔杆,见班杰在讲台上专注讲题没功夫注意这边,按耐不住地偷摸掏出手机对着成绩拍了张照片,然后甩给了陈知屿。


    陈狗:


    –还行。


    看着秒回的消息,她眉梢挑了下。


    小铃铛:


    –你上课玩手机?


    那头顿时没了动静,林听夏干脆把手机重新塞回桌兜,脑海里却一遍遍碾过他刚刚发的那两个字。


    还行。


    是什么意思?


    是行,还是不行?


    林听夏没来得及太过纠结。


    这时站在讲台上的班杰突然放下手里的试卷,说:“咱班呢,有几个同学是肉眼可见地进步,比如之前新转来不久的薛萌同学,她不仅很好地适应了一中的生活,还对自己有很高的学习要求。”


    薛萌自那次月考成绩,年级前30榜上有名后,在高一年部小小地掀起了一层骚动。


    为什么说是小小的,是因为她这人不爱说话,终日沉着个脸,之前那些主动和她搭话的同学,都被她冷脸谢绝了。


    久而久之,她在班级里的存在感可以说几乎为零。


    她就像是个游离人群外的怪物。永远习惯性地垂着头走路,却又会在众人不经意的时候杀出来,让人眼前一亮。


    比如,她这回随堂测考了145分,是班级最高分。


    林听夏有时候觉得薛萌还挺酷的。


    如果她不莫名其妙地讨厌她,她或许会和她交朋友。


    班杰一提起成绩的事儿话匣子就收不住,尤其是还剩不到10天就要期末考了,长篇大论的老生常谈,像是条厚实的围巾,在炎炎夏日里,一圈又一圈地缠在众人脖子上,让人喘不上来气。


    明明都打放学铃了,偏偏他还意犹未尽的又絮叨了三分钟。


    林听夏出教学楼的时候,外头都没什么人了,和肖一筱在校门口告别后,她径自去了车棚。


    从昨天开始,林听夏晚自习就不和陈知屿一起补课了,两人约定放学去陈知屿家补。


    想着晚都晚了,林听夏干脆又去了趟奶茶店,给自己买了杯冷饮。陈知屿不喜欢喝这些,她就没给他带,她咬着吸管,悠哉悠哉走到车棚附近时,隐隐听到了苏棠月的声音。


    苏棠月站在陈知屿身前,手里提了袋东西,和他说:“这是我妈做的鲜花饼,上次的事麻烦你了。”


    “没事。”陈知屿接过鲜花饼,朝她轻挑了下眉。


    苏棠月被陈知屿笔直的目光扫得脸颊发烫,她垂下眼,看着他的右臂,抿唇道:“你的伤好点了么?”


    陈知屿淡声道:“已经好差不多了。”


    苏棠月抿唇“嗯”了声,又从书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递给他,弯唇道:“上次你帮我写的批注,都很有用,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林听夏就是这个时候走过去的。


    她一手握着冷饮瓶,一手抄兜,嘴里把吸管咬的咔嚓响,愣是一眼都没看他俩,腿往车座上一跨,踹起脚板,攥着车把手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来去匆匆,像阵冷风,把两人之间那点仅有的温存都吹没了。


    苏棠月轻抿了下唇,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陈知屿匆匆接过她手里的笔记本,淡淡“嗯”了声,便立刻打转车把手,扭头,朝那道置气的影子追了上去。


    夜晚的风带着白天的潮气,水蒙蒙地抚过来,无端让人眼底漫起一层湿意。


    马路上,那两道修长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了一起,摇摇晃晃,形影不离。


    苏棠月抿唇站在原地。


    直到目光的尽头再也看不到那道高挑的背影,她才攥紧书包带,默然离去。


    *


    等到了悦澜华府,林听夏才勉为其难地给了陈知屿一个眼神。


    主要是她不是这里的户主,得等陈知屿刷卡才能进,不然她才不会等他。


    一回生二回熟,林听夏现在已经能把去陈知屿家的那条路记得个七七八八了,所以没再用他引路,一个人气势汹汹走在最前面,陈知屿也没和她搭话,只默不作声跟在她后面。


    上了楼,陈知屿弯腰给她拿出拖鞋,她理都没理,就那么光脚进去,甚至这次连书包也没让他帮拿,自己拎回了他的卧室,然后抽出凳子坐下。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的好像这是她的家。


    陈知屿抿唇跟进屋,把拖鞋放到她脚边,帮调节了下灯的亮度,便转身出了房间。


    林听夏握笔在本子上划了两道,似是不解气,又拿笔尾去敲桌面上,正对着自己坐着的木偶人的脑袋。


    “他是不是很讨厌?”林听夏自顾自地说。


    可惜木偶人哪里会说话,没人回应她,她又气呼呼地敲了两下它的脑袋,谁知道嘎嘣一声,木偶人的脑袋竟然直接被她敲掉了。


    “……”


    她略显慌乱地捡起木偶人的脑袋,趁陈知屿回来前给重新安了上去,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低头学习。


    陈知屿端了盘果盘回来放到她手边,然后坐下,打开苏棠月刚刚给的笔记本,垂眸进行批注,模样认真又专注。


    她叉了颗葡萄进嘴里,酸得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吃了一颗就没再吃,然后把果盘嫌弃地挪到陈知屿手边。


    陈知屿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林听夏眼珠骨碌一圈,挑眉道:“这个可甜,你怎么不吃?”


    陈知屿:“不喜欢吃甜的。”


    “你这人真奇怪,不喜欢吃为什么买?吃不完还不是浪费?”说着林听夏叉起一颗葡萄递到他嘴边,晃了晃。


    陈知屿抿了下唇,接过叉子,咬了下去。


    林听夏一下凑过去,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他的脸仔细看,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甜?”后几个字咬得极重,雀跃的眸光中都做好了看他出糗的准备。


    两人靠得极近,林听夏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女孩睫毛卷翘,眼睛明亮得像是晶莹剔透的宝石,一闪一闪地盯着他看,有些晃眼。


    陈知屿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看着她,小幅度牵了下唇角,然后一本正经道:“确实甜。”


    这怎么可能呢?


    葡萄都是一串串的酸。林听夏重新叉了一颗进嘴里,简直酸得她天灵盖都要卷起来了,她强忍着眼泪,正要重新叉一颗让他再尝尝,回头却见少年坐在座位里,唇角挂着点点笑意,看着她。


    “你耍我!”反应过来的林听夏,气呼呼瞪他一眼,坐在座位里,紧抿着唇,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可身侧的人却笑个不停,肩膀耸动着,她红着耳朵扑到他身上,抬手捂他嘴巴,用力捏他脸,恶狠狠凶道:“你不许笑了!”


    陈知屿怕她摔下去,一只手虚虚护着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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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掌心绵软,她模样可爱,凶起人来也没什么气势。


    不知不觉间,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渐渐变了点味道。


    林听夏被陈知屿这么不加掩饰的目光看得脸颊一热,贴着他领口的指尖微蜷,无意扫过他精致的锁骨,带起一片酥麻。


    他那张脸实在好看到犯规,她心虚垂下眼,轻咬了下唇,最后红着脸蛋从他身上爬起来。


    心脏砰砰直跳,她别扭地扯了下自己的衣角,又一副手忙脚乱的去扯他的衣角,咬舌头道:“那个,你衣服乱了。”


    陈知屿抿唇“嗯”了声,鼻音很重。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开门声,随后是高跟鞋踩到地面上的声音。


    两人都愣了下,陈知屿一瞬下颚线绷紧,嘱咐她待在屋里别动,便匆匆开门离开,然后把门带上。


    陈澄瞧见陈知屿的时候,轻挑了下眉,红唇微张,脸上泛起点点笑意:“晚上好啊,有同学来?”显然,她看到了门口放着的那双鞋,然后继续问,“还是个女孩子?怎么不带出来见见?”


    陈知屿只冷眼看她,薄唇紧抿道:“你来干什么?”


    陈澄像是已经见惯了陈知屿这副浑身带刺的模样,但还是忍不住感慨道:“没有小时候乖了,我来给你送生活费啊。”说着陈澄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丢到旁边的茶几上。


    “我不需要。”陈知屿垂在体侧的手不禁攥紧。


    “啧,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得钱的重要性。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陈澄笑着含了根烟,正要打火,被陈知屿冷声呵斥一声,“别在这儿抽。”


    陈澄淡淡扫他一眼,忽地笑了下,然后把烟掐了,红唇微张:“密码是你生日。”


    门外的脚步声消失,林听夏正准备关门,冷不丁和转过身来的陈知屿对上视线,她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抬手摸了下鼻尖,弱声道:“那是你,姐姐?”


    刚刚那个女人简直太飒了,看起来也就像20几岁,一身烈焰吊带红裙,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尤其是和陈知屿,两人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陈知屿长得更野性一点。


    “不是。”陈知屿冷声吐出两个字,心口没由来的一阵烦躁,长久的缄默后,他抬眼看向林听夏,抿唇道:“你想听我弹钢琴么。”


    陈知屿的琴房就是那间带着密码锁的房间。


    屋里没有一扇窗户,四面是密不透风的墙。她还没踏进去,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感已扑面而来,压得人呼吸发紧。


    屋内只孤零零摆着一架钢琴,琴身上积了层厚厚的灰,显然许久无人问津。空气中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朽气息,陈旧得仿佛凝固了时光。


    陈知屿向来是个极爱干净的人,但唯独这里,似乎透着几分不一样的杂乱。


    她忽然记起宋青阳曾跟她说过,陈知屿其实并不喜欢弹钢琴。


    或许这一次,他真的没有骗她。


    可为什么呢?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每一步都像踏在一块,从未对旁人开放的专属领地,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陈知屿这次没了像上次在夜市那样的细致,要把钢琴上的边边角角都擦干净。他单手掀开钢琴盖,径自坐到凳子上,简单地调了下音,便掀起眼皮看她,问:“你想听什么?”


    林听夏稍愣了下。


    她从小就没什么音乐细胞,只小学的时候学过一阵口风琴,她想了想,说:“《Sum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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