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朝,宣和二十三年,冬。
京城,威远镖局。
寒风裹挟着枯叶,像一把把生锈的铁刀,狠狠刮过镖局那块摇摇欲坠的金字招牌。往日里车水马龙的演武场,此刻只剩下一片狼藉。兵器架倒在雪地里,断裂的红缨枪像是一截截露在坟土外的白骨。
“范家丫头!别躲在里面装死!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今儿个要是拿不出那十万两雪花银,这威远镖局的宅子、地契,甚至是门口那对石狮子,老子都要搬走!”
一阵如破锣般的咆哮声穿透了薄薄的窗纸,震得屋内案几上的药碗嗡嗡作响。
范无忧是被这声音吵醒的。
她感觉头痛欲裂,仿佛有人把一整本《保险法》塞进了她的脑仁里,还在里面用搅拌机疯狂搅拌。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指尖触到的不是熟悉的席梦思床垫,而是冰冷生硬的木板。
“该死……昨晚的并购案熬太晚了吗?”
她喃喃自语,习惯性地想去摸床头的金丝边眼镜。然而手伸出去,却摸到了一个粗糙的瓷碗。
范无忧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挂着蛛网的横梁,发黄的帐幔,以及空气中那股混合着霉味、药味和陈旧木头味的独特气息。这里不是她位于陆家嘴的江景大平层。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庞杂而陌生的记忆如洪水决堤般涌入脑海。
大夏朝……威远镖局……总镖头范威远……皇纲失窃……满门抄斩……
还有她现在的身份——范无忧,威远镖局那个人称“京城第一草包”的独生女,刚因为听到父亲下狱的消息,急火攻心,一头撞在柱子上昏死过去。
“草包?呵。”范无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瞬间变得清明犀利。
前世的她,是保险业令人闻风丧胆的“鬼手精算师”。在她眼里,世界没有温情,只有概率。人不是人,是行走的死亡率表;爱情不是爱情,是荷尔蒙冲动导致的高风险投资;至于命运?那是可以用大数法则对冲的变量。
她从床上坐起,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具孱弱的身体。手腕细得像芦苇杆,因为常年缺乏锻炼,心肺功能大概只有常人的70%。
“当前资产净值:负十万两白银。预计生存时间:如果不做干预,大约还有半个时辰会被门口那群人冲进来打死。”
范无忧迅速做出了评估。职业本能让她在任何绝境下都能保持一种近乎冷血的理智。
就在这时,她的视野突然出现了一阵奇异的扭曲。
原本昏暗的房间里,忽然浮现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淡蓝色数据流。她看向桌子,桌子上方浮现出一行小字:
【明代黄花梨木桌(赝品) - 结构完整度:40% - 折旧残值:2两银子 - 建议:劈了烧柴】
她看向门口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劣质松木门 - 冲撞承受极限:3次 - 预计崩塌倒计时:5分钟】
范无忧愣了一瞬,随即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
“有点意思。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看来老天爷也知道,让我这种人空手套白狼是不合规矩的。”
这不就是她前世梦寐以求的“全息风险评估系统”吗?有了这个,这个世界在她眼里,将不再有秘密。
“砰!砰!砰!”
砸门声如同催命的鼓点。
“大小姐!大小姐您醒了吗?”一个苍老而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赵剥皮的人已经开始砸前厅了!您快从后门走吧!老奴拼了这条老命挡住他们!”
范无忧根据记忆辨认出,这是管家阿福。
她穿好鞋,整理了一下身上素白的孝服,推开房门。
寒风扑面而来。
阿福正跪在门口,老泪纵横。他头发花白,身形佝偻,手里还举着一根烧火棍,颤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范无忧的目光落在阿福头顶,那里漂浮着一行血红色的数据:
【阿福(忠仆) - 状态:极度惊恐 - 血压:180/110 - 心脏负荷:98% - 风险提示:若再受剧烈刺激,30分钟内发生心源性猝死的概率为99.9%】
“别哭了。”范无忧的声音清冷,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镇定,“把眼泪擦干。在保险行业,眼泪是最不值钱的液体,既不能理赔,也不能抵债。”
阿福愣住了。自家小姐平日里见到一只蟑螂都要尖叫半天,怎么今天……气场如此渗人?
“小姐,可是……”
“没有可是。”范无忧迈过门槛,瘦弱的身躯挺得笔直,“带路。既然债主上门,作为债务人,避而不见是违反契约精神的。”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更何况,这可是送上门的‘优质客户’。”
……
前厅。
原本肃穆的“威远”牌匾已经被摘下来扔在地上,被人踩了无数个黑脚印。
十几名手持棍棒的大汉正在□□烧。为首一人,身穿紫酱色绸缎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金光闪闪的腰带,整个人胖得像个充气的球。他满脸横肉,一双绿豆眼闪烁着贪婪与凶光。
此人正是京城最大的高利贷主,赵金蟾,人送外号“赵剥皮”。
“给我砸!哪怕是地缝里的铜板,也给老子扣出来!”赵金蟾一边咆哮,一边随手拿起一个花瓶往地上摔。
“住手。”
一道清冷的声音穿透嘈杂,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这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众人回头,只见内堂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她面色苍白如纸,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深不见底,仿佛两口古井,冷冷地倒映着厅内的丑态。
赵金蟾眯起绿豆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范无忧,发出一声嗤笑:“哟,范大小姐终于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跟你那个死鬼老爹一样,畏罪自杀了呢。”
周围的打手们发出一阵哄笑。
范无忧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她静静地站在台阶上,目光如X光扫描仪一般,锁定了赵金蟾。
一瞬间,瀑布般的数据在赵金蟾头顶刷屏:
【目标:赵金蟾(人类男性,48岁)】
【基础疾病:重度脂肪肝、冠心病三期、脑血管畸形】
【实时状态:极度亢奋(愤怒值MAX)】
【收缩压:210mmHg(危急值!)】
【心率:135次/分】
【死亡倒计时:14分32秒】
【死因预测:情绪激动导致的脑溢血(俗称“气死”)】
范无忧的瞳孔微微收缩。
好家伙,这哪是债主?这简直是一座行走的金矿,一个即将触发理赔条件的完美样本!
“赵老板。”范无忧开口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您最近是不是经常感觉头晕目眩,左手小指发麻,尤其是发怒的时候,后脑勺像是有针在扎?”
正准备挥手让手下抓人的赵金蟾猛地一僵,脸上凶狠的表情凝固了一半:“你怎么知道?”
范无忧缓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她无视了周围凶神恶煞的打手,径直走到赵金蟾面前三步处站定。
“我不光知道这个。”范无忧指了指赵金蟾那红得发紫的脸色,“我还知道,您现在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呼吸急促,眼前偶尔还会出现黑斑,对吗?”
赵金蟾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确实,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心脏跳得快得不正常,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但他以为那是气的。
“少……少给老子装神弄鬼!”赵金蟾色厉内荏地吼道,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老子身体好得很!一顿能吃三斤牛肉!别想转移话题,还钱!十万两,少一个子儿,我就把你卖到勾栏去!”
范无忧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怜悯。
“赵老板,钱财乃身外之物。您这十万两,怕是有命拿,没命花啊。”
“你说什么?!”赵金蟾大怒,血压瞬间飙升,头顶的倒计时跳到了【10分00秒】。
范无忧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嘘——别激动。您每激动一次,您血管壁上那个脆弱的小鼓包就会膨胀一分。一旦爆了……”
她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嘴里轻配一声:“砰!”
赵金蟾吓得肥肉一颤,脚下一软,竟后退了半步。
“你……你咒我?”
“我是精算师……哦不,我是相师。”范无忧面不改色地扯谎,“我范家祖上除了走镖,还略通医理命数。我看赵老板印堂发黑,血煞之气冲顶,这是一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她环视四周,声音提高了几分:“不仅如此,您今日出门,应该还遇到了怪事吧?比如,出门左脚踩空?或者被过路的乌鸦淋了头?”
赵金蟾脸色大变。今早出门,他还真被门槛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这丫头难道真有点邪门?
周围的打手们也面面相觑,握着棍棒的手松了松。
见火候差不多了,范无忧露出了她穿越以来的第一个职业假笑——那种只动嘴角不动眼底的标准商业微笑。
“赵老板,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赵金蟾警惕地问,同时感觉头更晕了。
“那十万两银子,威远镖局现在确实拿不出。”范无忧坦然承认,“把我卖了,顶多也就值个几百两,对于您的债务来说是杯水车薪。杀了我们,您更是人财两空。”
“所以?”
“所以我打算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还债。”范无忧从袖口(其实是从刚激活的随身空间——账本形态)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宣纸,又不知从哪摸出一支秃了毛的毛笔,就在旁边的残桌上笔走龙蛇。
“鉴于您即将遭遇不幸,本镖局特为您推出一份至尊VIP服务——【平安归西险】。”
“啥?”赵金蟾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简单来说,”范无忧一边写条款,一边语速极快地解释,“这是一份对赌协议。如果赵老板您在一个时辰内暴毙,您这十万两债务,我们虽还不上钱,但我们将为您提供价值二十万两的‘帝王级丧葬一条龙服务’。”
“包括但不限于:金丝楠木棺材(虽然现在买不起,可以用红木刷金漆代替)、四十九名高僧超度七七四十九天(我可以请叫花子剃光头凑数)、风水宝地选址(乱葬岗里挑个向阳的)、以及每年清明节为您哭坟(保证哭得比亲爹死了还惨)。”
赵金蟾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范无忧的手指都在哆嗦:“你……你这是在咒我死!给我打!打死她!”
头顶倒计时:【03分00秒】。
“慢着!”范无忧厉喝一声,气势竟压过了在场所有男人,“赵金蟾!你是不是觉得后颈僵硬,舌头开始发麻,说话都不利索了?”
赵金蟾刚想骂人,却发现自己的舌头真的像是打了结,半边身子开始发木:“你……我……咕……”
“这就是中风的前兆!”范无忧语速飞快,如同连珠炮,“如果您现在签了这份字据,不仅能享受上述服务,我还额外赠送您一份‘临终关怀’!我会用祖传秘法,让您走得不那么痛苦!否则,您将会在极度痛苦中抽搐而死,死状极惨,大小便失禁,成为京城最大的笑柄!”
“我不……信……”赵金蟾还在挣扎,但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
“签不签!不签就连棺材板都没了!”范无忧一把抓过赵金蟾那只肥厚的手,将毛笔塞进他手里,“只要按个手印,这笔死账就变成了服务!这可是您这辈子最后一次投资!”
在极度的恐惧和身体失控的慌乱中,赵金蟾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求生的本能(或者说求死得体面的本能)让他被动地在那张写满了奇怪符号的纸上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就在手印按下的瞬间,范无忧眼中的系统界面弹出一条金色的提示:
【叮!首单生效!恭喜宿主成功售出“特定情境下高风险死亡赔付保单(简化版)”。】
【获得功德值:10点(奖励理由:让一个坏人死得明明白白)。】
“好了。”范无忧迅速抽走契约,吹干墨迹,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怀中。
下一秒。
“呃……呃……”
赵金蟾的眼睛猛地瞪大,眼白充血。他喉咙里发出风箱般破损的声音,整个人像一座崩塌的肉山,轰然向后倒去。
“老爷!”
“老大!”
众打手乱作一团,有的去掐人中,有的去拍脸。
“别动他!”范无忧冷冷地喝道,“他是脑血管破裂,乱动只会死得更快。”
虽然这么说,但她并没有上前施救。作为精算师,她很清楚,赵金蟾这个数值,神仙难救。而且,对于这种逼死过无数穷苦人的恶霸,她的职业道德仅限于“履约”,不包括“救命”。
短短一分钟后,赵金蟾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头顶那红色的倒计时归零,变成了一个灰色的【已死亡】。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范无忧。
就在刚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仅凭几句话,就把京城一霸给“说”死了?
这是什么妖法?这就是传说中的“言出法随”吗?
“死……死了?”一个打手颤抖着把手伸到赵金蟾鼻子底下,随即像触电一样缩回来,“没气了!”
“大小姐……这……”管家阿福手里的烧火棍掉在地上,下巴差点脱臼。
范无忧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怀里掏出那张刚签好的契约,在众人面前抖了抖。
“各位都看见了,白纸黑字,红泥手印。赵老板生前与我威远镖局签订了《至尊理赔协议》。既然赵老板不幸离世(虽然在预料之中),那我们就得按合同办事。”
她走到赵金蟾的尸体旁,像看着一堆数据一样看着这位前债主,开始进行“现场理赔核算”。
“来,阿福,拿算盘来。”
阿福哆哆嗦嗦地递过算盘。
范无忧纤细的手指在算盘珠子上飞快拨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噼里啪啦”声,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根据条款第一条:被保险人若在一刻钟内死亡,视为‘即时生效’。理赔金额为二十万两冥币……哦不,等值服务。”
“条款第二条:扣除‘手续费’。赵老板是在我威远镖局的地盘上去世的,占用了我们的场地,造成了我们的精神恐慌,且死状不雅影响了镖局风水。扣除场地费五千两、精神损失费一万两、风水修缮费三千两。”
众打手:“……”
“条款第三条:既往债务抵消。赵老板生前欠我一份‘尊严’,这十万两债务作为保费,自动转入保险资金池。根据《大夏律》……哦不,根据本保险行最终解释权,债权债务关系因一方死亡且发生理赔而终止。”
范无忧越算越快,嘴里的词儿一套一套的,听得那群没文化的打手云里雾里,只觉得不明觉厉。
最后,她“啪”地一声将算盘归零。
“算好了。扣除七七八八的费用,赵老板这单理赔,我们镖局不仅不需要还钱,赵家还倒欠我们三两银子作为‘尸体保管费’。”
她抬起头,目光扫向那群已经吓傻了的打手,露出了一个核善的微笑。
“各位大哥,既然赵老板已经走了,这笔账你们谁来结一下?或者……你们也想给自己买一份‘工伤意外险’?我看这位大哥印堂也有点发黑啊……”
被她点名的那个打手一声尖叫,把手里的棍子一扔,转身就跑:“鬼啊!范家大小姐是阎王转世啊!”
其他人见状,哪里还敢停留?连赵金蟾的尸体都顾不上抬,一个个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哭爹喊娘地冲出了镖局大门。
“唉,客户流失率有点高啊。”范无忧遗憾地摇了摇头,看着空荡荡的大门,“现在的市场教育工作真难做。”
风停了。
院子里的雪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阿福看着自家小姐,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小……小姐?那赵剥皮的尸体……”
“扔出去。”范无忧收起算盘,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模样,“扔到顺天府门口。顺便报个官,就说赵金蟾私闯民宅,突发恶疾暴毙。我们威远镖局虽穷,但也不会让死人占了地方。”
“是……是!”阿福觉得今天的小姐简直是光芒万丈,腰杆子不由得都挺直了几分。
范无忧转身向内院走去,其实她此时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这具身体太虚弱了,刚才那一番高强度的脑力运转和气场压制,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
但她不能倒下。
因为刚才系统在结算完赵金蟾的单子后,又弹出了一行更加刺眼的红色警告:
【主线任务开启:解决威远镖局债务危机(1/100)。】
【当前威胁:皇纲失窃案幕后黑手已注意到宿主存活。】
【建议:三天内筹集五千两现银打点刑部,否则范威远将在狱中“意外身亡”。】
“五千两……”范无忧揉了揉眉心。
刚才虽然赖掉了十万两的债,但那是死账,手里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
忽然,她的脚步停住了。
目光落在了院角的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上。
准确地说,是落在了树下那个正拿着一根绳子,试图把自己挂上去的黑衣少年身上。
那少年长得极美。
不是那种阴柔的美,而是一种带着锋利感的俊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此刻,他满脸颓废,眼神空洞,仿佛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
最关键的是,他头顶盯着一个巨大无比、黑得发紫的状态条:
【谢霉(前金牌刺客) - 气运值:-9999(天弃之子)】
【当前状态:自杀中(第108次尝试)】
【风险提示:靠近此人三米内,被雷劈概率增加50%,平地摔跤概率增加80%,喝水塞牙概率100%。】
范无忧的眼睛瞬间亮了。
在别人眼里,这是个倒霉鬼。
但在精算师眼里,这是一个极其稳定的“反向指标”!
甚至,只要利用得当,这就是一个行走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是全自动触发的那种!
“那个谁,”范无忧对着树下的少年喊道,“绳子系的是死结,容易滑脱。建议用猪蹄扣。”
少年动作一顿,转过头,那双死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而且,”范无忧快步走过去,如同看到了稀世珍宝,“想死?没那么容易。你的命,现在归我了。我要给你投保一份巨额‘意外生存险’。”
少年:“……有病?”
范无忧笑了。
笑得像一只刚刚偷到了鸡的狐狸。
“有没有病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宫……哦不,本行聘请的第一位‘风险控制专员’。包吃包住,只需你每天负责去竞争对手门口散步。”
“大夏第一家保险行,平安保险,今日正式开业。”
风雪中,少女单薄的背影显得异常高大。
而那个倒霉的少年,看着手里莫名其妙断掉的绳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个江湖,似乎要变得不太一样了。
【本章小剧场:关于赵金蟾的尸体】
阿福(拖着尸体):老爷,这赵剥皮太重了,拖不动啊。
范无忧(路过):根据杠杆原理,你应该抓他的脚踝,摩擦力最小。另外,把他身上的金腰带、玉扳指、银票都扒下来。
阿福:这……这是死人财啊小姐!
范无忧:胡说,这叫“遗产税”和“未结清的保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