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试探是一回事,但是母亲给的祝嬷嬷特意叮嘱了,那药要连吃七天,喉结才会鼓起来,才能将嗓音彻底变得喑哑。
所以在这期间,陈晗不能再让李望舒身边的嬷嬷见到她。
正好城外军队安插的人手来了通知,她寻来做实验的僻静处已经找到了,他们已经提前清了场,保证方圆十里空无一人。
陈晗兴冲冲地提起前日弄好的炸药,连马车都不打算坐,跑到马场一个翻身便跃上马背,“驾”了一声便向城外奔驰。
等到了预定的试验场,陈晗精心布置了场地。
先是在炸药放置点的周围放上几个着甲的稻草人,在里面放上了铁块,力求与人同重,又将猪肉排成一条线,按照每块之间相隔一定距离放置。
之后便以硝75%,硫磺10%,木炭15%的比例进行试验,但结果很不理想。
用上她提纯的硝以后,□□倒是比大雍的那些样子货强多了,但是也没强到哪里去。
如果说大雍的火粉(就是□□)的威力是TNT的十分之一,那她制作的就是五分之一,不能说没有进步,只能说差强人意了,而且火药的爆速也太慢,放到战场上,起爆时间都够敌人躲开的了。
陈晗思索半天,觉得还是杂质的问题,可是她也不是化学生,更多的提炼方式也不知道了。
但一边旁观的亲卫们可不这么想。
“世子,您居然研制出了威力如此巨大的火粉!”陈允的眼神堪称狂热,他兴奋的上蹿下跳,“有此物,此次先锋事无忧矣!”
“没错!”陈泽的声音也是颤抖的,他比陈允知道的更多,世子曾经告诉他,务必要守好白糖的方子,因为火粉中一旦加入白糖,威力便会翻倍。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简直热血都沸腾了。现在的火粉就已经能够将着甲人炸出,自半空飞出十米之远,就算不死也要半残了,哪里能继续战斗,且放置的猪肉表面也都烧得焦糊,爆炸范围居然能达到十米左右,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陈泽简直不敢想象加了白糖的火粉,威力还能提升到哪里去。
但世子为什么没加呢?他目光暗了下去。
陈晗余光一瞥,就看到了他极度兴奋后冷静下来的目光,但却像没看到一样,对在场的士兵们大手一挥:“今天在场众人,皆有赏!”
众人欢呼,陈晗身边的祝嬷嬷面带笑容,从身边的荷包里掏出了一堆的银锞子,个个足有二十两重,上面印着“平安”、“吉祥”等字样,缀以各种花纹,极是精致小巧。
那些亲卫们接过银子,都嘻嘻哈哈的向世子道谢,气氛一片祥和。
陈晗在此时再次下了封口令,要求所有人不得泄密,哪怕是公主殿下也不能说。
亲卫们的脸上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自从跟了世子,他们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不说家中老小在京城过得舒舒服服,主家还给请了私塾的师傅,就说跟着的这几个月,他们都快数不清自己拿了多少银子了。
只要有好事,世子必定会散一波财,他们的身家已经快堪比一个小地主了。
跟着世子能得好处,背叛世子能得到啥?啥也得不到!还会让人觉得忘恩负义。
陈晗都给你这么大的好处了你都能背叛他,那我给不到这么多好处你岂不是更要背叛。
但就是有人拎不清形势。
是夜,一个黑影从陈晗帐后翻出,又悄悄的向外摸去。
陈晗站在帐门口,身后是一脸愤怒的陈允以及陈胜,他们本想冲出去的,但陈晗举起右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
他们便一动不动了。
等到黑影离去,陈晗才转过头,面色悲戚地说:“没想到陈泽跟我这么久,竟然会是他人的探子。”
她摇摇头,似是不想再谈。
陈允愤怒至极,却咬着牙低声道:“他也该知道好歹的!当初他爹被炸掉一条胳膊,朝廷就给了十两的抚恤,还是老太爷怜悯,将他爹接进了陈家,他才能安安稳稳的长大。他怎么敢!”
陈晗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他们二人,目光幽深。
其实之前她对陈泽是没有怀疑的,在青州募兵时,她与陈泽聊过一次,陈泽声泪俱下,说起他父那些没能留在陈家的、残疾的同袍,回到原籍以后的惨烈,又感叹着侯府的恩泽。在听到她说要给那些退伍老兵再次安排工作时,她是真的看到陈泽眼里有感激的。
但是在接来了赵越以后,在赵越的临时学堂上,陈晗纠正了赵越教标点符号的事情,并且告诉了他这么做的严重后果,赵越就开始信赖陈晗了。
第二天,他就偷偷告诉了陈晗一件事情。
因为她的重视,在来青州的路上,陈泽一直是和他睡的,方便贴身保护,但有一次他憋不住想起夜,睡得模模糊糊之间,发现陈泽并没在身边,他本来也没在意,可是渐渐的睡不着,翻来覆去间直至天色逐渐放亮,陈泽都没有回来。
后来到了日常晨起的点,他才在驻地中看到了陈泽。
说实话,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不知为何,赵越就是格外在意。
于是从那天起,他就有意无意的观察着陈泽,发现每逢十的日子,陈泽都会消失一阵,他觉得这很不寻常,于是曾经偷偷跟上去过,但不敢跟得太近,只在远远的地方听到了几声鸽子叫,便立刻离开了。
他将消息告诉了陈晗。陈晗问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不怕自己会心有芥蒂吗,但是赵越说,像你这样还是个人的上司不多了,我比较珍惜。
气的陈晗直接送了他一顿喵喵爆裂拳,但两人都很默契的不再提起此事,就当是没发生过。
也由此,陈晗彻底将赵越视作了自己人,并且向他吐露了一部分秘密。
“你知道有人已经怀疑上你了吗?”
赵越大惊:“什么?怀疑我什么?”
陈晗风轻云淡地一笑,说:“怀疑你的身份。”
赵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僵住了。
陈晗神神秘秘地说:“你是不是在策论中论述了国为体,朝廷为头,士为皮,农为肉,工为骨,商为血?”
赵越疑惑的点了点头,问:“那又怎么了?”
陈晗斜眼看他:“你知不知道,商人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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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贱,你公然宣扬此理论,只会叫人以为你是那些不懂尊卑、不知所云的异人?”
“异、异人?”他声音有些颤抖,“什么是异人?”
陈晗一脸你这都不知道的表情,说:“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那些从什么异世大陆来的人啊,他们说自己是什么中什么和国来的,一来就说什么‘人人平等’,还说‘打倒皇帝’之类的疯话,每隔一段时间就冒出来几个,简直……”
“呯!”她话还没说完,赵越手中握着的茶盏就不小心滑落了,他连忙去捡,陈晗看到他的手还在颤抖,半天都捡不上来一片。
赵越稳了稳声音,问她:“那后来那些人怎么样了啊?”
陈晗奇怪的看着他,说:“自然是被处死了,死之前还曾严刑拷打,问出了他们的来处,就连现在大雍的火粉都是他们提供的呢。”
赵越抬起头,眼眶已经通红了。
陈晗默了默,她只是想叫赵越谨慎点,不要露了马脚,可没想欺负小孩呀。
她人麻了。而赵越一摸眼睛,瞪着她,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是不是打算……”
“说什么疯话!”陈晗及时截住了他的话茬,“你要死也别拉上我一起,你现在是我的门客,若有什么万一,我也要担责的!”
“以后说话之前要三思!你通过了殿试,却只是同进士,就是这个原因!而且你自己不是也知道吗。”
赵越通红着眼睛,迷茫的看向她。
陈晗是真拿他没办法,“啧”了一声以后说:“你不就是因为管不住嘴,不知忌讳,才会投了我做门客吗。要不就算是同进士,也是能外放个从八品小官的,不比寄人篱下轻松?”
赵越沉默了,的确,他只来了几天,就觉得所有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他是在殿试的前夕穿来的。而在客栈等待殿试时,他就亲眼见到,只因为一句话没说对,权贵就将住在他隔壁的、名落孙山的那位学子的手给打断了。
他这才惊觉这个时代命如草芥,才会收敛锋芒,才会在琼林宴上开始试着接触权贵,想要挑个脾气好的投效,准备混吃等死寥寥一生。
陈晗见他不说话,自己反倒是笑了:“别哭丧着脸呀,你放心,我是个讲义气的,你肯心向着我,我就不会负你。”
赵越的眼睛红彤彤的,像个小兔子一样,狠狠的点了点头:“嗯!”
他哽咽得粉粉的脸颊,和面前陈允因为愤怒而充血的面容渐渐重合,陈晗逐渐回过了神。
所以说人心易变呀,不知道是陈泽是在哪里有什么不满足,还是说从一开始,在东平侯府长大的时候,他就是被收买了,成为了外人对付陈家的一根钉子呢。
陈晗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了。
但她隐隐察觉到了他身后的人。
不过,她目光流转,看向眼前的陈允和陈胜。
白糖之事是她故意的,今晚的值班也是故意将陈泽排在上半夜,给他留足了通风报信的时间。
但不同的是,今晚陈晗本来是想自己跟着的,没想到眼前的两人竟然主动汇报了此事,是不是巧合呢?
她该信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