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昌灵。”
易阁追着不远处的身影大步走过去。
“昌灵。”
高跟鞋有规律地敲击着大理石地面,没做任何停留。
“昌灵!”
他眉头紧锁一把扯住昌灵的手腕,用力向后拉,“你听我说!”
昌灵被迫停下脚步,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抱臂靠在墙壁上,眼皮都懒得抬:“说什么?说。”
易阁向前一小步:“那几个是店里新招的员工,今天没什么事,就想说带他们出来玩一玩,真的。”
“知道了,玩去吧。”昌灵说完就走。
“你别。”易阁抬手拦了下她的胳膊,“那个小女孩是新来的前台,刚才是因为摔了个酒杯……”
“我说我知道了。”昌灵打断他的话,嘴角挂着假笑,说:“真的,玩去吧,我还得上班呢。”
易阁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别误会,也别生气。”
“没有啊,我看得很清楚,有什么好误会的。”
“可……”
“灵姐。”从走廊尽头拐过来的服务生再一次打断了易阁的话。
“嗯。”
昌灵抬眸看了他一眼便朝同事的方向走,“怎么了吗?”
“敖总来了,让我们问问你,他今天有没有折扣。”
易阁在身后小声叫了一句她的名字,昌灵没回头,只说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她很忙。
昌灵走后,易阁在原地转了两圈,心生烦躁,抓了抓头发拧着眉往回走。
推开包厢门,一张张期待的脸当即映入眼帘。他懒得解释,找了个离前台小妹最远的位置坐下,顺便拎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冰凉的酒精入喉,易阁心中的烦闷只增不减。
“易哥。”小孙一马当先打头阵,端着酒杯就往他跟前凑,“刚才那位美女,你们认识呀?”
易阁嗯了声:“你不认识吗。”
“我怎么会认识,这么高端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平时没听李哥他们提起过?”易阁低声说。
“啊?”几个新人互相对视片刻,眼中都是同样的疑惑:“有吗?”
“那是我女朋友。”
“啊?!”小孙的音调陡然升高,半晌才震惊道:“真的假的啊易哥,李哥不是说你女朋友跟你在一起很久了吗?”
另一位新人比他更震惊:“易哥有女朋友?我怎么没听说过。”
前台小妹张大了嘴巴没说话,显然也是不知道的。
“你没问过。”易阁答完他的话又将目光投向小孙,“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孙:“……啊?”
“她是我女朋友,跟她和我在一起多长时间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惊讶。”
“……”小孙尴尬地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就是有点没想到嘛,易哥你的女朋友居然会在这种…这里上班,之前听说你们能在一起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女朋友是那种很稳定的性格呢。”
易阁:“……”
“去去去,一边儿去。”老师傅扫了两下小孙的衣袖把人扫走,自己坐在易阁身边,又给他添了半杯酒,说:“你别想太多,他那个人就是说话不中听。”
易阁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个摇头究竟代表什么,是不会想太多,还是正在想太多?
“那个,小昌她,没事吧?”
“没事。”易阁勉强笑笑,“她不知道我在这,所以刚才看见我还以为是我旷工出来鬼混,就有点不高兴,现在没事了。”
“啊。”老师傅听完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酒,片刻后说:“反正你们有事多沟通啊,最近这么忙,都没时间好好说话吧。”
“是,快过年了都忙。”
“再说你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了。”
易阁怔愣半晌,才低声应了句“也是”。
他们都要二十四岁了。
**
昌灵在走廊做了三个深呼吸才将心里那点不高兴暂时压下去,包厢里面一片寂静,她抬手敲了敲门。
不消片刻,里面传来敖杰的声音:“请进。”
昌灵微微扬起唇角:“敖哥,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
“我……哇,这是什么时候染的头发?”敖杰眼中的欣赏溢于言表,连忙摆摆手示意她过来坐,又说:“好看,这颜色很适合你啊。”
昌灵下意识摸了摸头发,“是吗,那我可当真了。”
“肯定得当真啊。”敖杰笑着将衬衣袖口挽上去,拿起桌面上的红酒瓶轻轻敲了两下,问道:“怎么样,这瓶能给我打个折吗?”
“能啊。”昌灵看也没看,“就冲你刚才夸我这两句,这瓶酒请你都行。”
“这么大方。”敖杰故作遗憾地摇摇头,“那我太失策了,早知道你这么痛快就让你请我吃点好的了。”
昌灵笑笑:“看来我在敖哥心里是个很小气的人咯。”
“怎么会。”敖杰眼角眉梢的笑意更甚。
按照昌灵原本的行事的风格,她是不会在工作时间跟客户喝酒的。但今天情况特殊,包厢里易阁惊诧的目光太过刺眼,她始终耿耿于怀。
自从她和易阁在一起,这种包含负面情绪的极端凝视从没在易阁身上出现过,昌灵自以为足够了解他,却在此刻感到茫然无措。
她今天和从前的变化只在发色,可人人都说是好看的,易阁又何至于?
再说他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疯狂解释前台小姑娘如何如何,更显得心虚无比。
“你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敖杰抿了两口酒,温声说道。
昌灵闻言挑了下眉尾,嘴上问他怎么这么说,实际内心不由得感叹这人的观察力实在强。
敖杰坦然说:“你的笑容比平时更假一些。”
嗯?
昌灵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而后蓦地笑了起来。
“诶,现在的笑容就很真诚。”敖杰说完轻轻碰了下她的酒杯。
挺有意思的,昌灵心里有数。
敖杰对她超过那道界限了。
这不合适。
**
凌晨一点,昌灵觉得头疼,收拾了东西就要下班。走到前台时多余问了一嘴,就听前台说,姐夫早就走了,敖总也在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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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离开。
早、就、走、了。
昌灵勾勾唇角,心说好得很。
来的时候不说,走的时候也不说,恐怕先前说的让她别生气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停车场的冷风刺骨,寒气无孔不入。昌灵一连打了几个喷嚏,默默裹紧了外套。
头更疼了。
带着体温的厚实大衣从天而降落在她的肩膀上时,耳边随之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
“昌小姐,你怎么又穿得这么少。”
昌灵还没开口就不受控制地又打了个喷嚏,半晌无奈道:“你怎么还没走啊。”
“刚准备走来着。”敖杰说,“车还没发动就看见你办公室灯灭了,想着你应该会过来开车,就在这守株待兔。”
昌灵敷衍地嗯了声:“兔待到了,然后呢?”
“然后看你穿得少,顺便送件衣服。”
“其实用不着的,敖哥。”昌灵指指不远处,“我车就停在那儿,没两步路,上车就不冷了。”
“那行,我送你上车,然后你再把衣服还给我。”
“……”也不嫌麻烦。
昌灵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这点小事实在用不着在这掰扯,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躺下,于是说:“走吧,麻烦你了。”
敖杰的手臂从后虚环半圈搭在她的手肘处,配合着昌灵的脚步,垂眼看着她纤细的脚踝,忽然说:“每天穿这么高的高跟鞋不累吗?”
“还行。”昌灵注意力不太集中,敖杰说什么她就跟着看什么,只见视线范围内的西装裤笔挺合身,她不合时宜地想,去年给易阁买的西装他从来都没穿过。
为什么呢,不喜欢吗,怎么不说。
昌灵的车确实停得很近,所以眼前出现第三双鞋的时候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是?”先开口说话的是敖杰。
昌灵顺着眼前人的起身动作向上看,正对上易阁面无表情的脸。
虽然她和敖杰没什么关系,但直面这种情况居然还能维持面无表情,还真是个人物。
她轻轻扯了下嘴角,随即眼前发黑,意识模糊,身体无力地向下倒。
彻底闭上眼睛前,昌灵如愿看见了易阁焦急的脸。
**
点滴瓶挂在衣架上,手边热水袋的温度刚刚好,电视机的音量减到最低,上面播放的是《幸福像花儿一样》。
昌灵无声地看了一会儿主演婚后吵架的片段,目光不自觉地飘到易阁身上。
“怎么突然看电视剧。”她声音虚弱道。
易阁听见声音猛地俯身过来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昌灵只觉得额头有些发烫,又问:“我们怎么回来的?”
“有我在,你难道还怕回不了家啊。”
“针呢,谁打的,怎么拔。”
“小区外面诊所的值班大夫可以上门,拔针我就可以,别忘了我爸是干嘛的。”易阁低声说:“你睡吧,别担心我看着针,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
昌灵闭上眼睛,在易阁身边她从来都是放心的。
唯一让她担心的是,易阁眼底终于出现了她无法读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