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只留叶星澜于寝殿中,穆随走后,公主便半倚在榻上,斜眼看向正在泡茶的人:“夫妻恩爱还去南风阁消遣?”
叶星澜放下手里的茶壶,脱口而出:“公主有心上人不也去了。”
“你敢妄议本公主的私事?”
本该磕头认错的叶星澜怯怯抬眼,公主以更惬意姿势半卧在榻上,脸上的笑容也不似在凉亭责罚世子那般倨傲,更像是同信任之人说玩笑话。
“不敢。”叶星澜老实说,“可我觉得公主于情于理都没有错。”
公主掀开眼皮,眼神紧盯住她,“身为公主,一言一行皆关乎国体、宗庙颜面。私养男宠,兹事体大,你却觉得无错?”
敢当众教训国公世子,不留一点情面。想来公主备受帝后宠爱,那公主私养男宠一事只要不宣扬出去,那便是小打小闹。叶星澜并不为公主担心。
“男子婚后尚可三妻四妾,未婚女子难道就不能阅男无数,女子就必须恪守妇道?”放慢手里的动作,叶星澜顿了顿,“公主不过是做了男人做的事情。”
“你倒不似熟读《女则》《女训》的闺阁女子那般循规蹈矩。”
将泡好的茶水倒入杯中,叶星澜没再双手为公主端上茶杯,而是静坐于案前。
“其实公主也明白,女子不可以并非女子不想,而是世道如此。世人将女子困于权力和礼教的框架中,稍有失言失行,便会为其扣上许多虚无缥缈的罪名,甚至连命都要搭进去。”
公主默不作声,半晌后起身坐于叶星澜对面,低头摩挲着茶杯道:“你心思明朗,能言善辩,若为男子,定有一番作为。”
“女子就不能有作为吗?”叶星澜一再反问,“如果答案是肯定,那我更不愿成为男子。”
“为何?”
叶星澜并不沮丧,轻叹一口气:“我不想成为轻视欺压女子的人。”
似是被她的言语震撼住,公主的眸光突然变得沉稳,像是在咀嚼刚才的对话,又像是在思索什么更为重要的事情。
茶碗空了,叶星澜不再多留,向公主行礼后便走出寝殿。
始终在檐下等候的穆随一见她便迎上去,关切道:“可有事?”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叶星澜好奇。
黑沉沉的天色笼罩着整座山庄,灰云压得低,喧嚣褪去后到处幽静,寝殿内透出的橘光照映着两人相望的面庞。
天边响起一声闷雷,穆随的羽睫随之煽动,挪开视线,道:“庄子大,我们的住处离公主殿有些距离,夜深路迷,误入了别处,恐多生事端。”
隐约觉得这话是真假参半,叶星澜抿住唇,将目光投向脚尖,轻声道:“那赶紧走吧,要下雨了。”
一阵强悍的风刮过树顶,枝叶乱舞,雨点簌簌落下,很快就打湿了掌心下额角的碎发。
得亏裙子短一截,叶星澜才能腾出手遮雨,她往大片的树叶下走,边问:“还有多远?”
“过了前面的亭子就到了。”
视线猛地乍亮,脚下的石子路清晰可见,叶星澜提前捂住了耳朵,才没有被响彻天际的雷声吓住脚步。
雨点变得密集,叶星澜抬眼朝凉亭的方向望去,不过不到百米的距离,她曲着膝盖想要冲刺。
只是这鞋实在不听话,刚踩在鹅卵石上,整个脚踝就不受控制地往后撇,身子开始后倒。
本能地挥手要去抓旁边的树干,只是身后的人比她先一步动作,本就模糊的视野突然颠倒过来。
叶星澜怔了几秒后,才发现不是偶像剧里常有的撑伞或者披衣剧情。
穆随扶着她的腰身,扛布袋似的将她一整个扛在肩上。他的脚步迈得大,一步顶她三步。
看样子是嫌她走得太慢。
武夫嘛,哪能像许修远那样温柔细腻。
可是这也太粗鲁了!
叶星澜放弃挣扎,任由他扛着自己走。
任由穆随走得多快,雨水像决堤似的倾泻而下。
终于到了今晚暂住的屋子里,两个人都淋湿成顺产发型。穆随将她稳稳放下,叶星澜才得以大口喘气。
她低头拧干裙摆和袖口的水,心里好奇方才着急慌忙的人怎么一声不吭。悄悄扭头,发现穆随竟然兀自脱起了衣裳,还脱得只剩下一条长裤和长靴。
先前看过一次他裸着上半身,肌肉线条清晰完美,无限接近巧克力的肤色挂了水滴更是叫人移不开眼。
这回也不例外,叶星澜没忍住,用力咽了口唾沫,却被人抓个正着。
“晏小姐看够了吗?南风阁难道没有这等服务?”他似笑非笑的嗓音里夹杂了一丝愠怒。
叶星澜飞快眨了两下眼睛,扭头不再看他,面朝窗户皱了皱鼻子:“我发现你这人不仅较真,还小气。”
“我小气?”
身后响起极度不服的声音,叶星澜不咸不淡地又补充说:“南风阁的人可比你有意思多了。”
“把男子看光就是有意思?”
有意思只是指南风阁的人能唱能跳,可没说要把他看光,怎么又断章取义。
叶星澜欲要反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没等她同意,站在她面前的穆随突然抓起她的手,放在凹凸有致且紧绷的腹间。
穆随微微俯下身,猛兽捕猎似的眼神注视着她,“这才是你心中所想吧。”
之前是在出神状态下开启导航才摸到腹肌,怎么现在变成了目的地上赶着来找她,还一副生怕她不摸的架势。
穆随过于主动,主动的莫名其妙,叶星澜不敢沉迷男色,猛地从他手里抽回手,磕磕绊绊道:“你这人!你这人怎么不守男德。”
“男德?”第一次听说的人微微后仰着下巴。
总算和肌肉男拉开些距离,叶星澜澎湃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张口就说:“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男人没分寸,就像臭大粪。男人没清白,人间算白来。没有媳妇爱。”说到“媳妇”时才想起来自己就是他的媳妇,停顿两秒后又说,“总之,你没守好男德。”
“所以我现在是烂白菜、臭大粪、人生白活?”
穆随叭叭贬低自己,眉宇间隐约的怒意却不叫人生惧,叶星澜得逞一笑,“你觉得是就是吧。”
她戏弄完他将屋子上下看了个遍,陈设简陋,和公主的寝殿没有可比性。幸好屋子里有宽敞的椅子,穆随今晚也不用睡地板。
叶星澜抢先坐在床上,刚要放下帘帐,穆随走上前按住她的手背,道:“衣物湿了若不及时换下,恐染风寒。”
“感冒总好过被你看光。”她拍开他的手迅速合拢帘帐。
床头的蜡烛在帘帐上投射出一个巨大的光圈,将少女的一举一动清晰映出。
可隔着一层帘帐,视觉感官却更为强烈,穆随觉察到体内生出一股难言的燥热,呼吸都变得急促,他难耐地捏住眉,继而抬脚走到窗边,凝神去听雨落的声音,待阵阵凉风抚平焦灼心绪。
叶星澜不是个认床的人,可今夜怎么都没有困意,斜眼看向还伫立在窗边的身形,嘴唇张了张:“你把窗户关上吧,雨声吵得人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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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雨声渐小,她才舒坦地翻了个身,闭上眼的瞬间又觉得床榻似乎在缓慢下陷。
她扭了头,看见还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未经允许躺在她身边,又惊又气道:“你干嘛睡床上,那儿不是有椅子吗?”
“没有软垫。”
从前都坐得椅子,怎么今晚变得娇贵。叶星澜拉过一旁的薄被盖住胸口,用脚踢了下他的小腿,义正词严道:“我们不能睡一起。”
“都睡过这么多回了,晏小姐还没适应?”穆随事不关己似的阖起眼皮,倒显得她斤斤计较。
这话听起来怎么......暧昧过头!
叶星澜连忙纠正:“今天不一样。”
“我不越界,你别乱动,和在府里有何不同?”
虽然一样的孤男寡女,可现在他赤裸着半身,她身上又只有一件稍有动作就风光大露的肚兜,两个人加起来都凑不出一套完整的衣服。
紧紧捂着胸口的叶星澜瞪眼盯了他好一会儿,可穆随连眼皮都没掀,再安静下去,怕是要睡着了。
求人不如求己,大不了今晚她睡地板,叶星澜用棉被缠住自己的胸口及腰身,慢慢抬起跪在床榻上的膝盖,准备从他身上跨过去,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却还是踩他正着。
穆随像是本能地伸手握住她的脚踝,警觉地看向她:“你去哪儿?”
“睡觉。”她咬牙切齿地抬脚,从他腰上迈过去。
奈何包裹着她膝盖的棉被没有弹性,狭窄的活动范围不足以让她顺利下床,后脚又绊住前脚,两个膝盖啪的一声跪倒在穆随合拢的膝盖上。
她赶忙抬头,朝半撑着身子紧皱眉宇,眼里满是惊慌的人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啊。”
怪了,她今天怎么老是脚滑。
更怪了,明明摔倒的人是她,他表现得这么痛苦。
叶星澜从他脸上收回目光,准备扶着床沿重新挺直腰背时,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是从他大腿根之间离开的。
鼓鼓囊囊的触感让她后知后觉,今夜不仅脚不听话,她的手更是色心大起。
在短短两秒的沉默里,她决定装作不知道。
他不说,她便不知。他一问,她便惊讶。当然他不说不问最好,就当事情没发生过。
叶星澜心里盘算着,不敢多看一眼被自己大力按过的地方,更不敢乱动手,索性将手背到身后去。
老天爷也看热闹似的吹起一阵强风,夹雨丝的风借着窗户缝隙扑灭了屋子里唯一的蜡烛。
整个屋子陷入黑暗,彼此都看不见对方尴尬的面庞,叶星澜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薄被害人不浅,实在碍事,叶星澜趁着无光便一脱为快。
活动范围变大,她勾着腰,准备再次从他身上迈过去时,一直躺着不动的穆随突然又曲起两个膝盖,速度快到叶星澜根本来不及收脚。
这回她机警地没敢再伸手,可失去平衡的身体也让她不由自主地向穆随敞开的怀抱间倒去。
比她无意摸到他的隐私部位,这次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紧紧贴合的嘴唇将彼此的呼吸声全部堵住,四目相对时闪电划过,视野明亮,他深邃的眸底竟闪过惊慌和隐约的兴奋。
白天亲了脸,晚上就要亲嘴。这难道是报应?
叶星澜不敢细想,猛地向后缩起脖子,那股萦绕在鼻间来自他的气息消散许多。
门外霎时传来一道急切的人声,将两人的思绪拉回当下。
“将军,今夜国公世子遭人暗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