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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第七十九章

作者:织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也不怪邵远愕然,莲花灯一座就有二人合围大小,耗费成本、精力不说,运送也是一项支出,更别提还要白送了。


    朱颜耐心解释:“咱们去做道观的生意的确难,但我们可以借道观的势头,这件事我早就在想了,只是一座莲花灯的成本就要近二三十两,才歇了这心思。如今乔太太这及时雨送来了,要是不施行岂不是可惜了?”


    “我想好了,城里竹子绸纱都比檀州价高,反正铺子里有现成的牲口棚,咱们买一只骡子养着,你可以去檀州采买原料,一次不多,那么五年下来呢?总是会积少成多的。”


    朱颜和他掰手指头算这笔账,“莲花灯我打算做四座,莲花芯各悬挂一副神像,到时候也有骡车拉去,这又是一笔开项省了。拉过去的路上肯定会有人围观,这就是第一层;等灯送到后,再请观里的道长,替神像点睛,做开光加持,当日在道观的人必定四处流传此事,这是第二层;最后一层,便是借着下个月天圣节拿出来展示,想必到时候道观内外络绎不绝,整个城的人都会知道这莲花灯是咱们颜画灯坊做的,可不比请什么班子热闹?”


    这法子只能说是最好的不能再好了了,说得邵远也激动起来:“这个法子好!”却又担心,“万一道观不应此事怎么办?”


    本身清墟观不缺香客,没必要多此一举也是人之常情。


    朱颜早知他有此一问,不急不忙,笑答:“我那花出去的三十两就该用在此处了。”


    “你是说邵堂?”邵远觉得不可能,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不对,至少得是那位尹老先生,才可能说得动道观,不过……尹老先生怎么会听咱们的?”


    “当然不会听我们的,不过他会听邵堂的就够了。”朱颜自信地笑了,“若此行顺利,邵堂拜师的事就板上钉钉。咱们需要一个机会扬名,邵堂更需要一个时机正名,让他请了尹老先生去清墟观参加天圣节,无需尹家下场,全邝州的人都晓得邵堂如今的新身份,别说那些考官博士,就是夏家也不敢再为难他,那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邵堂能说得动尹老先生?”邵远不是怀疑邵堂的口才,他是不信这件事的可能性。


    朱颜没和他深解释,只说:“那就得看邵堂的本事了。”


    尹老先生选中邵堂,既然要收邵堂做关门弟子,那么就等于同意了和邵堂绑在一起,邵堂若是私德败坏,尹家脸上也无光。


    而且,现在大张旗鼓地替邵堂造势正名,不亚于再造之恩,等将来邵堂出仕,尹家的恩德是必然要有“反哺”的一日。


    说得再直白一点,明面上是老师弟子,实际上也和商贾一样,你情我愿地买卖罢了,只不过买卖之物并非物件,而是人情与名声。


    *


    李主簿将邵堂从驿馆带走后,安排他住在了脚店里,但邵堂满脸羞愧,说什么都不要他破费,还拎着东西就要去坐船回邝州。


    李主簿和他周旋这两日,哪里就能让他这么走了,无他法,只好劝说将邵堂带回了自己家。


    李太太是个身形发福、面容清秀,却歪着眼睛打量人的妇人,瞧见邵堂穿着朴素,行李也都平平无奇,顿时失了兴趣:“又是你从哪里带来的穷亲戚?我可没有招待的饭食,家里这两日骨头都舍不得丢留着嗦三遍,总不好拿出来待客。”


    这话说的确实难听,李主簿脸色发红,怒道:“这是我的贵客,你怎么说话呢?还不快让厨房备酒备菜?真是无知妇人!”


    邵堂也红着脸连声劝:“李主簿,快别麻烦了,我这就走,别惹你和太太气恼。”


    “说什么呢!”李主簿不许,拉着他就往里头推,“什么主簿太太的,喊我李大哥就成,也喊她大嫂,我害你被赶出来,都是我的不是,要是你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让我后悔?”


    说着已经将人推到待客吃饭的小厅里坐下,吩咐一个灰衣的仆妇将行李送到客房去。


    邵堂连声道谢:“李大哥,多亏了您,要不是您,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本就清瘦,又面红耳赤,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生涩得很。


    李主簿暗笑一声,面上依然热情:“这几日你就安心在我这住下,等老先生消消气了,你再回去,看有无机会见上一面,想必也能有机会令他老人家回心转意。”


    邵堂自然无比感激,点头应了。


    因是正午,邵堂说什么都不吃酒,李主簿也不再劝,陪着他一道吃了饭,让人带邵堂去客房歇了,叮嘱有什么需要的告诉仆妇就成,自己转道去房里换了件衣裳就要出门。


    李太太没了方才在外头那股刻薄劲儿,服侍李主簿换衣裳时,似乎是看出点端倪来:“这穷学子有什么来头不成?”


    李主簿对着水银镜整理衣冠,口中答道:“跟着尹家的人来的。”


    李太太皱眉:“哪个尹家?”


    “还有几个尹家?”李主簿斜眼睨她,冷哼一声,“当然是京中那位的。”


    李太太就忙问:“要我做什么?”


    李主簿摇头,只叮嘱一句:“不要打草惊蛇,我去一趟衙门,你派人盯着他就成,别让他跑了。”


    丈夫向来只吩咐事,不说缘由李太太养成了习惯,也不多问,送了他出去,回来就找了那灰衣仆妇:“你给我盯住那个姓邵的学子。”


    灰衣仆妇虽然不知为何要盯着他,还是尽心尽力执行。


    在转角处的庑廊下一面嗑瓜子一面守了一会,直到听到客房里传来轻轻的打鼾声,她觉得也没什么要紧的,又候了一会。


    还是忍不住想着方才厨房那两人撺的局,犹豫了一下,悄摸离开去了厨房。


    她不晓得,她刚一走,全然清醒的邵堂从里头出来,四下看了看,飞速闪身出屋子,关上门,查看之下,发现李家并不大,而且方才东边这头来时都看好了没有书房,应该是另外一头,因而毫不犹豫往另一个方向去。


    天色渐暗,快到晚食时分,李主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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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匆匆地回来,李家院小,从大门口进就能从雕花镂空的窗户看到客房那头,进了屋子就问是不是有人看着客房。


    李太太点头:“自然是,你说的我何时没听了。”说着叫人去喊了那仆妇来。


    小丫头去而复返,身后跟着那仆妇,见了李主簿,就赶紧保证:“我一下午都守着呢,那学子连门都没开一下。”却心想还好没被灶上的人留着再玩两把,否则正巧遇上太太的人来找,还不得丢了这份好差事?


    李太太觉得他大惊小怪,“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学子,你怕什么?”


    就是个浑身不值二两银的穷酸秀才,有什么好紧张的?


    李主簿挥挥手,丫鬟仆妇都下去,他才说话:“妇人之见!这人对我很重要,你一定要好吃好喝款待他,千万别抠搜,我有用处。”


    当下李太太不敢违逆,只能点头道好。


    第二日里,邵堂说什么都不好意思再住下去,要走,李主簿几番留不住,就说要送邵堂去驿馆,看能否求得尹老先生的原谅,但邵堂还是不去。


    李主簿一副叹气可惜的模样:“邵学子,你文采过人,原本有这样好的前程,都怪我把你给害了。这样吧,既然你要走我也不留你,今夜说什么也要让我请你喝顿酒,就当我给你赔罪了。”


    邵堂看他诚心,就只好应下。


    当夜并未出去吃酒,而是让李太太在待客的小厅置了桌席面,二人对坐吃酒,从一开始还客客气气,到后来互称兄弟。


    甚至酒酣耳热时,李主簿夸下海口:“邵兄弟,你是个人才,就这么回去实在可惜了,不如我跟姚县令说,在咱们衙门里给你谋个差事,你也不用再回去了,如何?”


    邵堂眼前一亮,却又有些不甘心:“我寒窗苦读多年,却几次乡试都屡考不中,我……”一副说不下去的样子。


    “哎,邵兄弟,咱们读书是为了什么?考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将来能谋个好缺,多挣点俸禄么?如今你有我的门路在县衙有差事,又何必再去浪费时光呢?此番乡试后,下一回又是三年,若是兄弟时运不济,再次名落孙山呢?岂不是三年又三年?有这样的时辰,熬资历也能从训导熬到教谕了,孰优孰劣,想必凭邵学子的聪慧必然能分出来。”李主簿见他上钩,立刻趁胜追击,循循善诱。


    邵堂眼里都快落下泪来:“李大哥,若真如你所言,小弟自当不胜感激!”


    李主簿笑笑,拍了拍邵堂的肩膀,“自然了,以后咱们是一处当差的,又是一同为姚大人分忧,自然得要互相关照。”又想起什么,“说起姚大人近来,的确有些忧虑,若你当下能为他解了这桩心事,想必我再去一提,此事必然水到渠成再无沟壑。”


    先以利诱之,抛下鱼饵,等他心动后咬住,再慢慢提起杆儿来。


    果然,他才抛下饵,小杂鱼邵堂就忙站起来,迫不及待追问:“不知县尊有何事需要我的,若是能效微薄之力,堂必然不负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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