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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第七十八章

作者:织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周娘子订的四座灯已经进行到贴金步骤,这样的机会不算多,朱颜没从一开始的描线,而是教冬云贴金的手艺,这样一来两人同时做,等到周娘子的人来取货之前,若有哪里不对,还能及时调整。


    因钟娘子的嗓门大,栀子灯的活招牌做得及时,远近很快都晓得了十字巷里有家新开的颜画灯坊,小单子源源不断,却没什么大单。


    不过朱颜主打的就是一个稳字,毕竟灯坊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培养老客户,一蹴而就是不成的。


    今日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看着大咧咧进门到处巡视的邵家老大邵近,和局促不安略带歉意的周四娘,朱颜有点头疼。


    “弟妹,我瞧你这铺子打理的不错啊。”邵近看了眼一旁帮着劈竹篾的张二郎,“缺人手的话,我可以来搭把手,需要的话弟妹可真别客气,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二弟你说是不是?”


    不得不说,邵家这位大哥还真有一出口就能气死人的本事。


    邵远没搭理他,劈自己的竹子干手里的活。


    周四娘就拉了拉丈夫的衣裳:“你别乱说了,这铺子又不是弟妹的,她怎么说了算?”


    邵近却不信:“你瞅瞅外头那招幌,我问了,叫颜画灯坊,可不就是弟妹的?只怕弟妹挣了钱开了铺子,怕给家里知道要交钱,所以才瞒着不说。”还不怕死地问一旁作陪的朱颜,“弟妹,你说是不是?”


    这是邵家人的事,好事者怎么也要留下来看热闹,但冬云只是跟朱颜说了一声,就回身去了柜台。张二郎迟钝些,但他学人快,看冬云走了再迟钝也察觉不对劲,立刻说要出去担水,拿着扁担水桶躲开了。


    朱颜没回答,而是问周四娘,“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了?”


    周四娘说:“马上要收秋季稻了,家里仓房还有十几石夏麦,爹听林一说这边价高些,所以让我们俩到城里来问问价,合适就卖给麦行,省得占着仓房,也白给老鼠糟蹋了。”说着看了眼到处瞎翻的邵近,脸上有些臊,“娘说让我们顺带看看三弟如何了,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邵远就说:“三弟早走了十来天了,你们现在才来问。”


    “他早走了?”邵近惊讶,“他跟着那个老先生去云州了?”


    邵远心知他没安什么好心,冷淡说:“是,恐怕已经到云州好两三日了。”


    “他没钱怎么去的?”


    朱颜承认:“是我给的,否则他哪有钱去?”说着叹气,“原本我的确是想拿那笔钱入股的,但三弟的前途要紧,我们一家都指望着他呢,可不能在要紧时候拖后腿,所以就将本钱给他了。”


    周四娘也诧异:“那得给了多少?”四处看看这家灯笼铺,若是想盘这么个地方,就是租也怎么得要三四十两一年吧?


    邵远抢着答:“一百两给他了,一分也没留,我们够对得起他了,再往后可是真就一分也没了,就这我们俩不知要干多久才能挣回来呢。”


    既然邵堂都背了这个锅了,多一点少一点也不算什么,因此邵远直接将三十两夸大到了一百两,反正老三和家里的关系闹僵了,又不可能真的去问乔家。


    就算以后问了邵堂,他还能大咧咧地说,给的是三十两而不是一百两?真要不害臊,这么说了,邵远觉得,他就算打死邵堂都要让他把自己当劳工“卖身”换来的九十两都统统还回来。


    邵近夫妻则都瞪大了眼睛,一百两,那可是一百两!


    他们虽然没去过云州,但还是清楚,怎么可能花得了这么多钱,而且做灯笼有这么挣钱吗?朱颜不过去了半年就挣了这么多?


    周四娘眼里都是羡慕,邵近眼里却都是贪婪,情不自禁问了出口:“去云州一趟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你全给他了?”


    说到最后声调都拔高了,让邵远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大哥,这钱是我们的,我们想给谁就给你,你好像管不着吧?”


    邵近却理直气壮:“你们大半年不回家里,活都是我跟你大嫂做,你们挣了钱怎么说也该给家里交一半吧,现在居然说都不说一声全都给了老三,你们还有没有把爹娘放在眼里?”


    “他说的气话,”朱颜心里翻白眼,面上却带着淡淡的笑,立刻补充:“这钱不是我们的。去檀州几个月,邵远去学编竹篾,我学画匠,正好东家要在邝州开铺子,所以我们跟东家签了契,给了一笔银子,给邵堂的就是挪用了这部分,否则哪里能有这么多钱?大哥你刚才说要学手艺?好啊,我们这正缺劈竹子的好手,大哥你是庄稼地里的一把好手,想必这活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学徒工钱可能没有,只能管饭管住,你可要想好。”


    邵近哪里是为了学什么编竹子的手艺,他又不是没看着邵远手上深浅不一、新旧交替,又细又深的疤,他没那个闲工夫自讨苦吃。


    “不是不是,你大哥也说的气话,家里的活都干不完,哪里还有空来这里。”周四娘赶紧打圆场。


    正说着,冬云引了人从外头进来,后头跟着王义和一位名面生的青年,长得和王义三分像,却更加沉着稳重,还有点书生气,却又不是读书人。


    “这里好热闹。”王义看了一圈,“这是做什么呢?”


    朱颜心里暗叫一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热情地迎了上去:“王管事,乔太太派的人来了?快里头坐下说话。”又看向周四娘,“大嫂,这是东家来的人,你和大哥去铺子上头坐一会,待会我再来招呼你们。”


    周四娘哪里还待得下去,看那王管事二人穿得是细葛的秋裳,后头那青年腰上还挂着玉佩香囊,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户家里的管事。


    更何况自己又不是正经事来找,一番口舌惹人嫌,只想着快些走。


    邵远就送了他们出去。


    “老二,你是姓邵的,可不能偏听你媳妇的。”邵近拿着大哥的款教训邵远。


    邵远根本懒得听他啰嗦,都没送到铺子外面,就说:“大哥大嫂你们慢走,我忙着呢,不送了。”转身回去,也不说招呼他们吃午饭,一点面子也没打算给邵近留。


    邵近脸色发红,瞥见柜台里的冬云,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冷哼一声走了。


    “这是我三哥,王仁。”王义介绍,“以后就是他留在铺子里,朱娘子有事就直接和我三哥说。”


    因为王仁以后也要学制灯,邵远也跟着进来,王仁就冲着朱颜夫妻点点头:“以后要请你们关照了。”


    既然答应了就不反悔,接下来就是两家签契书,里头白纸黑字写着三方各占多少股,以及五年内免租金、带徒出师及满期后不得干涉铺内人员走留的条例。


    最后协定,乔太太占两股,朱颜占四股,冬云占四股,但朱颜又补充一句,若是将来她抽股走人,她那几股分成两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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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股给乔太太,一股给冬云。


    倘若冬云到时也不愿意留下,便以一股按最近三个月盈利的五成算遣散费。


    以冬云的伶俐,到时候手艺学成,乔太太要是想另外雇人可能还不如冬云熟悉熟练,因而两人既是雇佣关系,又同是东家,冬云当然一心想铺子好,而乔太太想欺冬云也要掂量掂量。


    朱颜拿来笔墨纸砚,王义说:“我三哥字好,让他写。”


    朱颜倒是诧异,没想到乔太太的陪房还有这样的人才,不由地多看他两眼。


    等到契书写完后拿起来仔细查看时,才发现他的字的确写得好,就是赶邵堂还差一大截。不过,王仁和邵堂不同,他不算正经读书人,书法这样好已经很难得了。


    邵远去将冬云喊来,三家三份对好内容后,交替着按手印和签名字,契书就生效了。


    “安排我三哥住哪儿?”王义问。


    邵远带他们上右边的阁楼。


    冬云捧着契书,有点震惊,又有些感叹:“没想到我还有当东家的一日,放在一个月前我是想都不敢想,朱姐姐我是不是在梦里?要不你掐我一下吧!”


    朱颜推了推她,“还不快好好收起来?别让人瞧见了。”


    指的当然是邵近,虽然他不识字,但万一杀个回马枪,看契书上的手指印也能起心思,那可就漏了馅了。


    冬云抿嘴笑,将契书再看一眼,恋恋不舍地折了起来,又想起来问:“朱姐姐,咱们什么时候正式开业?”


    虽说有周娘子的订单,不过那不算铺子里的收入,而前几日倒是有几家附近邻里来看,不过都是一些小活,要想让人知道十字巷里有家灯笼铺,还得要选个吉日好好热闹一下。


    朱颜心里有打算,就说:“放心,等我确定好日子跟你说。”


    冬云点点头,就捏着契书满心雀跃地回了屋。


    朱颜也回屋。刚赁下这里的时候的确有些想法,但那时候没钱,现在有乔太太这个大金主投来的二百两本钱,有了这笔钱,她之前的一些想法就能立刻落实。


    没过一会,王义兄弟要去周围转转,邵远送人回来四下不见朱颜身影,进了屋才发现她坐在那儿出神,不知想什么,他就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她。


    朱颜回神,满面高兴和他商量:“你晓得这附近有什么学子爱去的道观寺庙嚜?最好是香火要鼎盛的,香油钱门槛要最高的。”


    邵远心里疑惑,却答:“要说最鼎盛的,应该是北云山的清墟观了,每年不但有斋醮、讲经说法,还有天圣节、降圣节,端午的时候道观还会给路过的人送经筒、符袋。有两年邝州干旱无雨,还是清墟观的道长开坛作法,祈福禳灾,没多久就降了雨,为此每年腊八节都有富商自发在观里施粥济贫。学子们爱不爱去我不晓得,不过我想清墟观依山而建,又是近百年了的老道观,景色应该不会差。”


    学子们都是好踏青登山,吟诗作对的行径,好景色自然不会少去。


    “这是要做什么?”邵远猜到了她的意图,问,“是想和道观的人搭上关系吗?恐怕有点难度,无论道观还是庙里,也都是讲究人情的,没门路根本摸不到门槛。”


    这的确是个难事,但朱颜看来,她并不想走谁的门路,因而换了个方式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要给道观白送四座莲花灯?”邵远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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