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A“喂,听说了吗?”
群众B“啥事啊?”
群众A“蓝家的那老将军啊,平日看着板板正正的,没想到背地里竟干出这种事....”
群众B“唉,谁能想到呢?还有他们家和白家那档子事,真是乱得很。”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围着窃窃私语。
明明是正午,天色却阴沉得像要塌下来一样。风卷过街道,还带着股刺鼻的血腥味,呛得人直皱眉。
哭喊,呵斥,脚步与铁器的碰撞声混成一片,街上乱作一团。
忽然,一个洪亮而坚定的声音响起:“平日里蓝家做善事,就属你们几个碗伸得最快。如今蓝家被冤,你们还有脸在这儿嚼舌根?”
众人齐刷刷望过去。
“切,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王啊。装什么正人君子?该不会也是与蓝家关系.....”
“你....简直!”老王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领,青筋暴起,呼吸急促,指节泛白,眼看就要打起来。
这时不远处的官兵走近大呵声:“喂!你们几个干什么呢,想闹事?”
被拽起的男人见是官兵,本想溜走,可转念一想自己一没偷二没抢,马上换了一副姿态,挺直腰杆喊冤:“官老爷,您可要替小人我做主啊!这老王头和蓝家关系不浅,如今蓝府被查,他生意受影响,便平白无故殴打小人!”说着双手晃动着招呼大家都来看“大家都来评评理啊!”
老王道:“你这狗东西...”
官兵道:“吵什么!”
轿中的薛煞备伸手一压,身旁官兵立马心领神会,一拳将老王打翻在地。
老王口袋里的糖块滚了出来,落在尘土中。
官兵:“你这老头很狂啊,不经闹事还敢和蓝家有牵扯?带走,关进牢里,等薛大人处置。”
薛煞备冷冷扫过人群,视线定格在邻头男人身上一秒,问道:“你们几个,看见蓝家那两个小姐的踪迹没?”
领头男人急忙摇头:“没!没有,大人!”
薛煞备从轿帘中抛出一块牌子。人群瞬间炸开,疯抢成一团。
“别踩我!”
“滚开,你这瘸腿九!”
最终,那个领头男人抢到了。他高举着那块满是泥污的牌子,贴在脸上蹭着,亲着,凑到轿下,他的眼中只有抢到牌子的狂喜。
薛煞备:“恭喜啊,你抢到了,那就来替我薛府办事吧。蓝府那两个丫头的消息.....你懂的。”
领头男人:“谢大人恩典!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小人立刻飞奔来报喜!不报信”
轿中顿时传出阵大笑:“他娘的,额呵呵,真是条好狗。”微微掀起轿帘对一旁的官兵说:“正好,上次顶撞我的,杀了吧。”
官兵:“是”
薛煞备:“你叫什么名字?”
领头男人听闻哐哐磕头:“小人名白九。”
听见这个名字,薛煞备的脚缓缓伸出,白九不仅不躲,反而微微仰头。直到脚狠狠踹在他脸的上,他反而还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
“什么破名字,跟那个姓白的贱人一样。以后叫你瘸子九。”薛煞备低头瞥他,“这张脸,真是让人恶心。”说着又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踹到桥栏边。旁边的泔水桶摇晃着倒下,臭水泼了他一身。
薛煞备看着这一幕笑地拍手:“额呵呵!狗就该这样。趴下,把地上的泔水吃了,本大爷赏你点银子。”
瘸腿九愣了一瞬,即可趴在地上舔舐了起来,边吃边喊:“谢谢大人,太好吃了!”
恶臭与血腥味混在一起,轿旁的一名官兵忍不住干呕。薛煞备反手一巴掌甩了过去:“你,给我滚过去一起吃。”
官兵跪地求饶,薛煞备连眼皮都没抬:“不吃?心里有鬼吧。”随即朝瘸腿九的方向招了招手。
瘸腿九胡乱地擦了把脸,眼神狂热地走过去。
薛煞备递给他一把生了锈的小刀:“你来表现一下。”“好狗,这里交给你了。”说完,他转身回轿离去。
瘸腿九一瘸一拐地扑向那官兵,在官兵还没反应过来前,他双手高高举起那生锈的小刀,一刀、两刀.....那官兵疼痛的想喊出声,他嫌吵,一拳塞进了官兵的嘴里,被咬了后的他好像跟疯狂了,眼神兴奋,唇角微微上扬,整张脸已经分不清是脸红还是血迹。连续几刀刺向上腹,后将手伸进伤口,用力撕扯,直到腹部被他剖开,他才心满意足的将头伸了进去,后大口大口地撕咬着那人的内脏,喉间滚动,发出来哼唧哼唧的声响。
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好像很熟练?先是避开要害,让人疼的生不如死,享受完这些后再心满意足的吃掉。
之前围观的人群看着这一幕被想上前阻止,但是被他那发红的眼睛一看,就像一条护食的疯狗。只好散开各回各家了。
就在这时,曹轩猛地抓住了瘸腿九的手腕,将他一把从那人腹中拽出,后将其他抛入河中,下一刻水面上冒出了咕嘟咕嘟的泡泡,水底下出现了几条黑影,并将他拖入河中。曹轩脸面对着河面,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低声说了句什么。
又往地上贴了几张符纸,遮挡了刚刚的一切。
温雅与小狗从洞中钻出,久违的光亮并没有让温雅放松警惕,她有些担心自己,这幅样子还是会被人认出,不敢离开夹缝里,后发现曹轩一个人站在河边,脑子里有着一些片段闪过,她只好摩挲了下指尖的扳指,低低问道:“曹轩,你在做什么?”
曹轩听见温雅的声音,瞬间恢复了表情,轻靠在桥岸边,做出了一副耍帅的模样,嘴里不知道从何处掉来了一根草,“无事,雅雅~只是清理了点垃圾。”
“嗯好。”温雅答应后四处张望了下,才从腰间掏出那张字条,语气压低对曹轩说“我觉得,这个纸条没这么简单,既然阿玉是被仙人带去了青禄山,那就是说...这指的就是指甜泥了。可.....”顿着,像是不敢说完。
曹轩:“应该是,而且我觉得,要不然先在附近的客栈打听一下,这个桂香馆吧”
突然一位身穿店小二衣服的少年闯入了他们的中间,双手摩擦着“哎呦,好巧不巧,刚听见两位道侣的交谈,可是要打听桂香馆?听我一句劝,这个店可不简单。”
温雅被惊的一颤,双手马上做出了自卫的动作,下一秒就可以攻击上前。
而曹轩似乎还沉浸在那声道侣中,反应过来后,快步走近将拂尘抵在小二的下巴处,阴森森的开口:“这位小哥,好像知道些什么?”指尖微推,拂尘也往上移了几分“让我们来展开说说?”
“有话好说,哈哈。两位道爷先别激动。”抬手将拂尘轻拍开“要不先去小店暂坐片刻。”将肩头的抹布取下,晃了晃,悄悄的朝温雅的方向走近了几步,举起手微挡着嘴,像是害怕别人听去:“主要是帮我完成下业绩,老板说再不开工就要把我赶出去了。”
曹轩与温雅对视一眼,放下来手中即将进攻的动作。
温雅:“那听小哥安排吧。”
听闻,这店小二马上吆喝了起来“好嘞!两人一狗,里面请!”
待他们几人落坐,小二擦拭了下桌子,将菜单摆在他们面前,“来来来,二位道侣请看,今日推荐的可是经典一家两口一狗套餐。”
曹轩干咳了声,抬手托起脸颊,后微睁只眼偷摸地看向温雅,但是发现温雅视线好像在看别处,只好转头回去对小二说:“咳咳,就这个吧。”
“好嘞,两位稍等。”说完又低头看向了桌底下的小狗。“还有这个小家伙,本店还可以免费清洗,二位看需要吗?”
曹轩玩弄着鬓边的辫子,随口说到:“哦哦,那就有劳小哥把小宝带去清洗了。”
温雅肘击了曹轩下,贴近他耳边,轻语:“我们这一路会很艰辛,取了名字就会舍不得的...”
曹轩被她肘地睁开了眼:“哈哈,舍不得就留下呗,而且你看着家伙,很明显就不想离开雅雅你。”垂眸又开始玩弄起桌上的拂尘。心中暗想:就像我一样。
店小二:“二位?决定好了吗。”
温雅抬眼看了眼小二,顿了顿后开口“那多谢小哥了。”随手掏出了点铜钱,“这是点小意思,还得请小哥,上菜快点,以及桂香馆的事。”
“好嘞!”小二匆匆将铜钱塞入腰间的锦囊,只见挂在锦囊边上的牌子晃了,上面竟写着个曹字。
待小二离开后,温雅垂眸看着空荡荡的手腕,“曹轩....曹轩?”
曹轩才停下来手中的动作:“啊!啊?怎么了雅雅。”
温雅:“刚刚的..那个小二,你没注意到什么吗?”
曹轩:“有呀,这人眼光不错。”
温雅:“?.....”
曹轩:“emmm,还有给人一种在隐藏什么的感觉。”
温雅:“我是说,他的长相,还有腰间的那块牌子,你没注意到吗?”
“哎呀,雅雅你怎么当着我的面偷看别的男人呀。”说着又开始佯装抹泪。
“别闹了曹轩。你没有感觉这人很眼熟吗?”她抬眼看了曹轩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敲了下手,脱口“与你着有七分相似?”
曹轩眼里闪过一瞬沮丧,马上又恢复成嬉皮笑脸的模样。
这时包厢门被打开,“菜来咯!”那小二后跟着一排人上菜“还有小包。”只见他抱着一只雪白的顺毛犬。
“这是小宝?”屋内的二人似乎不敢相信,“她不是棕色的卷毛狗吗?”
“对呀,一看,二位就一定是经常行侠仗义的侠侣吧,不然这小包身上这么会都是血,而且根本不是卷毛,那只是血干了,结块了,别看我这幅样子,洗宠物可是一把好手呢。”说着双手托起起小宝,像是在展示杰作一样。“可费了不少功夫呢,你们看。”
可小宝却不喜欢这种感觉,咬了他一口后急速跳进温雅怀中,这次温雅并没有伸手,但是她还是稳稳的跳进了温雅怀中。
“你们先出去吧。”温雅示意曹轩去把其他人赶出去,见大家都离开了,那个小二服的人也要走时,温雅开口了“小哥你留下。”
曹轩拉开了椅子示意小二坐下。“小哥怎么称呼?”
曹轩,温雅,小二,三人坐成了个三角线,桌上的餐点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摆的也是整整齐齐的三遍。
小二服的人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肘:“我姓曹,名悦玄,你们叫我小曹就可以了。”
听见这个名字,温雅楞了会,心想:这不是曹轩弟弟的名字吗?——抬眸看了眼曹轩,好像并不想和他相认,心底暗暗琢磨:算了既然曹轩都没有打算做什么,我也没必要干扰。
“好,小曹,那你来说说那个桂香馆不简单在哪?”温雅的手还在温柔地抚摸小宝的脑袋,小宝也是察觉到了什么,默默出了温雅的怀中,钻到桌底。
曹悦玄环顾了下四周,身子连带椅子往温雅的方向挪了几分,用手挡住嘴:“二位有所不知,这桂香馆的掌柜的是个一头金发的盲人,明明是个糕点铺,客人大多还是些男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不是说明这老板手艺好吗?男女老少都爱吃。”曹轩将拂尘挡在曹悦玄与温雅中间“倒是你?看着腰牌,应该是曹府的人吧。”
曹悦玄听见曹轩说的话,脸色一变,抬脚想掀桌,却被温雅一把将他按在桌上,脸还在菜盘里,他咬紧了牙,半眯起眼:“二位可真是说笑,什么曹府,我就是普通的店小二。”
温雅看他现在这眯眼的样子,心想:像,真是太像了除了鼻尖的这颗痣,还有脸颊上少了条疤,这简直就像是曹轩的缩小版。
曹悦玄:“这桂香馆新来了个小姑娘,这位小姐,不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吗?”
这句话打断了温雅的思绪,使她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但是马上反应过来,从头上拔出了根簪子,威胁到:“你最好好好回答。”簪尖抵住了曹悦玄的指尖,稍稍用力,肉与指尖便可以分离。
“不然我可能保证,你会不会受到些皮肉之苦。”
“我说,我说......前几日这桂香馆的那个臭瞎子,不知道从哪里,捡回了个瘸腿丫头,还到处找郎中,我有一个朋友就被他抓去看了,那腿哟,只能说,这辈子想站起来都难咯。”说着还啧啧了两声。
听完这话,温雅只感觉,心中有千倍万倍的自责,没有保护好家人,手上的力道彻底松开了。
曹悦玄这才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们要是还想见那个小姑娘最好快点动身,那老板可不简单哟。”微微恢复过后,抬脚往外走去,嘴里骂骂咧咧的“真是钱难挣屎难吃,遇见两个疯子。”
曹轩再次伸手用拂尘挡住了曹悦玄的去路,睁开一只眼,脸上还是保持着奇怪的微笑,死死的盯着他。“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