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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怪谈

作者:见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大师兄:我已探清,镇国公府三公子凌青对我情根深种,情况属实,请阁中放心。眼下或可利用其感情,借镇国公府便利,为任务助力。


    齐晔看完,神色不变地将信放回密卷中。


    “齐盈怎么说?”


    “络使说,齐璎……”


    “嗯?”齐晔温和地打断。


    络使赶紧改口:“蝶众出嫁前非要问,她这样在南炽,会不会算重婚罪。”


    说完,络使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看齐晔,带了点八卦的味道。


    大师兄与那小师妹,不仅有婚约,可是差点就拜堂了……


    可齐晔依然安静地坐在藤椅上,眉目清隽,执卷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看不出半分失控。


    “让齐盈不必回禀了。”


    齐晔将书卷翻过一页,睫毛在他眼下投出一片安然的阴影,语气沉静平和:


    “那蝶众已经暴露,不必再跟。”


    络使犹犹豫豫地不知怎么领命,齐晔直接下达了指令:


    “将她弃了。”


    络使领命退出,心想,大师兄果真深明大义。


    *


    这晚齐璎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暖香坞披红挂彩,她正凤冠霞帔地和大师兄拜堂。


    全空蝉阁的闲人都来看热闹,厅堂里挤挤挨挨的,好不喜庆。


    高堂上坐着正姨母笑的师父,二师兄扯着嗓子喊“夫妻对拜——”。


    齐璎转过头,透过大师兄的肩膀,看到前排的几个师姐妹眼含热泪,于是自己也有点想哭。


    她低头准备对拜。


    他们可是最郎才女貌的一对,没有人比他们更般配。


    “——砰!”


    一声巨响,大门猛地炸开,狂风猛然灌入,吹得满堂绸缎乱舞,烛火忽黯。


    齐璎朝门口看去,只见一男子逆光而立,身披轻甲,束冠高尾,峻骨凌霜,宛如修罗。


    齐璎眯着眼睛看他,觉得有点眼熟。


    “她,不嫁。”


    那男人上前一把抓住齐璎的手便要走。大师兄抬手要拦,男人一把抽出腰中剑,指向大师兄。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随着四座惊呼,齐璎心中一颤,她想起来了。


    这人不是那小将军凌青吗。


    齐璎立刻转头无辜地看向大师兄,以示自己的立场。


    “你是?”不顾眼前的剑刃如芒,大师兄一如既往地谦逊有礼,眼底却有淡淡的不悦。


    凌青却不答,只死死捏着齐璎的手腕:


    “三年前,你问,若是你嫁与他人,我当如何。”


    凌青的眼睛淡淡地转向齐璎,“我答,踏破天门,遍寻你归。”


    那双一如既往冷若冰霜的眼,此时却还透着认真,齐璎被看得心砰砰直跳。


    大师兄温和一笑,语气却冷硬:“那将军可问过,她愿不愿?”


    齐璎莫名其妙地看看凌青,又看看大师兄,突然咂么过味来了。


    修……修罗场吗?抢亲吗?我吗?我吗?


    齐璎紧抿下唇,眼神在左右两个剑拔弩张的美男之间乱飘,惊疑不定。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冷若寒霜,这怎么选……


    能全都要吗……


    突然,齐璎只觉得右手腕一松,剑芒微动,是凌青执剑向前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大师兄展开玉骨折扇,以扇骨抵住剑刃,退后两步,却化去凌青杀机。


    两人就在喜堂打起来了。


    齐璎激动得满脸通红,恨不得上前亲自对打。


    她强忍了半晌,终于平静了一些,于是装模作样地开口:“你们……你们不要打啦!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然后就被一阵极其激烈的拍门声吵醒了。


    “三少夫人,奴婢侍候夫人更衣。”


    齐璎一边迷瞪着一边任由奴婢们摆来摆去,心中实在郁结。


    她不明白为什么梦总是会断在最精彩的时刻。


    好想看两个帅哥为她大战八百个回合啊!!


    齐璎打了个哈欠,问:“什么时辰了?”


    “回少夫人,寅时末了。”


    齐璎立刻清醒了:“几点?!”


    梳头的奴婢惊恐地停了手下的活,战战兢兢地回:


    “回少夫人,是少爷特意嘱咐奴婢们,说少夫人昨夜……劳顿……需要……多睡一会,奴婢们才……”


    看奴婢越说越结巴,越说脸越涨红,齐璎心想,这姐们也太社恐了点吧!


    昨夜自己洗了一夜的床单,确实有些辛苦了。


    齐璎睁着眼扫视了一圈环绕着自己的婢女们,俱是一副困倦的模样。


    她想起昨天半夜大洗衣服的时候,她们好像也在,立刻有点抱歉:


    “你们是不是很困?困的话你们去睡会,我自己来就行。”


    然后我自己再睡个回笼觉……


    没想到此言一出,奴婢们惧是惊恐万状,跪地行礼,端脸盆的那个差点把水洒了。


    “奴婢该死,请少夫人责罚。”


    齐璎:?


    她说了什么吗?


    “不是,你们起来啊!我啥也没说啊?”


    奴婢们的身子颤颤巍巍地伏得更低了,先前那个“社恐”的婢女却大胆开口:


    “少夫人息怒,不知奴婢们哪里冲撞了少夫人,奴婢为少夫人出气。”


    齐璎:啊?


    还没等齐璎反应过来,那奴婢直接直起身来,抬手便打自己。


    齐璎直接冲上去一把摁住:“干什么!”


    一时间,奴婢们的求饶声、奴婢自己的殴打声、齐璎的劝架声混乱一片。


    一番混战后,齐璎只能老老实实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有人梳头,有人化妆,有人更衣,有人端茶,井然有序。


    齐璎也知道了梳头的那个叫梳云,更衣的叫云裳,描眉的叫青黛,端茶的叫奉碟。


    齐璎觉得这些名字倒是好记,只是——


    “这你们本名儿?”齐璎问。


    几个奴婢闻言又犹犹豫豫地面面相觑。


    “咋这么像艺名呢?我想知道你们本名叫啥?”


    齐璎正牛饮着一盅蜜水,口齿不清地,“那啥,都是姐妹,我先来,我叫齐璎……”


    呼啦啦又跪了一地。


    “奴婢该死,求少夫人责罚!”


    ……


    齐璎终于意识到,这个国家真是邪门得很。


    日常生活跟规则怪谈似的。


    之前她和齐盈两人,关起门来自顾自地偷偷乱活倒也不觉得。


    齐璎默默想,姐妹们等我,等我回空蝉阁禀明镜首,定要让他们大赦天下,拯救大家!


    现下为了她们的膝盖好,她还是先老老实实扮演一个少夫人吧。


    齐璎穿戴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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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时候,凌青正在房门外等着。


    依旧是一身玄甲,束好的高马尾在脑后披散。


    他随意地靠在廊柱上,微露的晨光试图从身后照进来,却更显得人触手生寒。


    齐璎看得出神,想……盔甲是救过这个国家男人的命吗?


    为什么每个人每天都在穿?


    听到动静,凌青转过头来,向齐璎伸出手:“夫人。”


    齐璎犹豫了一下,本想找个什么理由推脱,却看到周围婢女们的头似乎都低了些。


    身为细作,齐璎这点察言观色的觉悟还是有的。


    懂了,夫妻间该干的事。


    齐璎把手放到了凌青的手中,随他一起走去。


    她感到凌青握着她的手并不老实,一直在轻柔缓慢地捏动着,似乎在耐心地探寻着什么。


    片刻后,两人双手的姿势已经换了一换。齐璎能感觉到凌青那略粗粝的指腹,正微微摩挲着自己的掌心。


    有点痒。


    齐璎被摸得半边身子有点麻,正犹豫着要不要抽手,凌青却在这时开口了:


    “夫人昨夜睡得足了?”


    “没睡够。”齐璎如实以告。


    一说到这件事她就来气,齐璎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也记不得手上的事了,只是一味补充:


    “本来睡得够的,谁让你半夜突然折腾这么一通啊?”


    凌青道歉得真诚:“昨夜是我胡闹了。”


    说到这,婢女们又是统统涨红了脸,深深低下头去。


    “不过。”凌青靠近齐璎,低声在她耳边说,“夫人也睡得太踏实了。”


    呵呵,齐璎皮笑肉不笑地想,这才哪跟哪,她在空蝉阁每日都能睡六个时辰以上!


    随着凌青前往大厅见礼的路上,齐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左看右看。


    这镇国公府内,同样不是黑衣便是白衣,实在无趣得催眠。


    是时候看看天中和一下了。


    正是此刻,齐璎听到了一阵怪异的笑声。


    齐璎迅速循声看去,那声音似乎来自不远处的一座别院。


    那座别院在镇国公府的一角,略显陈旧,大门紧闭,与整洁大气的镇国公府格格不入。


    凌青似乎也察觉了,收紧了齐璎的手,试图将她快步拉开:


    “那里不必去。”


    可要这么说,齐璎就非想去看看了。


    她任由凌青拉着,却依依不舍地盯着那别院。


    忽然,别院漆玄的大门拉开了一角,一个身着木服的女子,满面笑容地探出头来。


    “欸——?”齐璎发出惊呼,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青衣女子。


    她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凌青,随后又转回头去想认真看看。


    大门紧闭着,那女人不见了。


    “怎么……”


    齐璎正要转头询问,这才突然注意到,身前的凌青、身后的婢女都神色僵硬,呼吸小心,氛围十分诡异。


    “你们……?”


    “是府中旧库,堆放杂物的,久无人居,不太干净。”凌青的解释合情合理。


    被凌青以不容挣脱的力量拉着往前走时,齐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别院。


    漆玄的大门紧闭,像是一个洞黑的深渊。


    齐璎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好像自己被人遗失在了什么地方。


    再也没有人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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