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村民忙碌起来,大多都在茶梯上待着,有人采茶,有人翻地。
“花囝啊,吃早饭了吗?”
花溪几乎每天都会出来,他溜达到茶梯注视着村民忙碌。
他来了几天,也都知道他地身份,是位小少爷,家里的囝囝啊。
“吃过了,大伯。”花溪待了几天就适应了这里,他随意的抬手示好。
这里的村民对他都很热情,见面都会打招呼,有的会拉着他一起吃饭,不过牧闻声每天中午都会回来,他倒不至于没饭吃。
“喂,子申啊。”
花溪接了电话往小道走,茶香扑鼻,直直的往肺里冲,山间的空气良好,环境优美,正午,阳光穿过树叶缝隙铺洒在地上。
“你在哪呢?我这几天忙完去找你啊。”
贺子申打趣的说。
花溪随手抓了一把草,淡淡开口:“不知道,你别来了。”
“你来了也没地方住,而且这几天正忙着采茶种茶苗呢。”
电话那头的人听乐了,还没从花溪口中听过正经话,一般说到玩,花溪是最热情积极的,眼下去了茶村,几天就变化这么大。
“你还采茶呢?”这人乐呵呵笑起来,引得花溪一股恼。
“你什么意思?”
“你还有事没?没事我挂了,我要去看茶苗。”
花溪不想再跟这人说话,贺子申不再笑,他正经起来:“我真不用去?你自己可以吗?”
他实属不放心,花溪整天养尊处优,矜贵的要命,怎么可能受屈采茶。
花溪翻了白眼,“不用,你没事我挂了。”
花溪挂断电话,他随意地往前走,再往前就是种茶苗地梯田了。
几位大叔大伯正在翻垦土地,一大片地,想要翻完还挺久,他不禁想要利用一些工具,可这坡属实有些陡,那些机器不一定能稳住。
“花囝又来啦。”一位大伯放下东西向花溪打招呼。
花溪礼貌的向他点点头,他蹲到一边看起那些地上摆的一排茶苗,这些茶苗摆在这里有几天了,而这几天,又来了一些。
花溪观察着这些茶苗,他是不懂这些,一点都看不懂。
一位大伯下来,他拿起碗给自己倒水喝起来。
“花囝好奇这些茶苗?”
后者站起身:“有点。”
“哈哈哈。”赵敬笑起来,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讲起来。
“这茶苗,看着就跟那小树苗一样。”
花溪点点头。
“这茶树,比普通的树要求就在于,精细,还要有耐心,以及良好的管理。”
赵敬细细讲起茶树,花溪人站着听了许久,好在大伯很会讲,花溪竟然听懂了。
“花囝,今天牧囝不回来吧,你要来我家吃饭哇?”
不知不觉,日头高了,晌午了,该吃中午饭的时候了,上面的人陆陆续续下来。
花溪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牧闻声竟然不回来。
赵敬看出花溪有些困惑,笑起来:“按往常,他几个星期会去县城一趟,买点东西,到下午才会回来。”
“他没给你说,应该是忘了。”
实则不然,花溪略显心虚地往后撤撤,捏着自己的手指。
早上他睡的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牧闻声能给他说才怪。
“没事,我自己做就好了。”花溪不习惯去别人家吃饭,他跟大伯摆摆手。
回到家中,小白先是朝着他摇尾巴,又开始冲他叫,他不理解的蹙眉:“小白,怎么了?”
这人困惑的蹲下,小白就张嘴咬住了他的手,哼哼唧唧的拉着他往前走,花溪被拉到一旁,他还是不理解,只当是想要陪它玩:“我要先去做饭了,你自己玩吧。”
花溪站起身洗手走进厨房,这人系上围裙,站在灶台前一动不动。
他根本不会做饭,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地人,做饭更不可能。
花溪站在原地盯了半天的锅,最终他选择拿起手机搜,结果一点进去就忘了正事,直到刷到做饭的视频,他才反应过来。
这人惊觉:“哦对对,搜做饭教程。”
他点着手机,寻找最简单的饭菜做法。
小白看着这位矜贵的小人站在原地半天不动,它歪着脑袋,它也饿了,开始叼着饭盆砸墙。
咚咚的声音频频响起,花溪被吵到,不耐的走出去。
“你干嘛?”
他快步走到小白脚边,它嘴里叼着自己的铁饭碗,爪子一直刨地,花溪看懂了,它这是饿了:“你也饿了?”
“可惜今天你爹没在家,我也不会做饭。”
花溪蹲下来,一人一狗坐在台阶上,“我也饿了,要不然,我试试看?”
花溪自言自语地说,小白别过头盯着他看,慢慢放下了饭碗,花溪摸着它柔顺的毛发,黑色的,被太阳照的更有光泽。
这人看着小白放下饭碗,惊喜起来:“你也在想我试试?”
“那我就试试,万一成了,咱俩就不用挨饿了。”
花溪误解了小白的举动,在小白困惑的注视下,这人再次走进厨房,这次,他并没有被视频吸引,开始认真起来。
这人拿出菜扔到盆里清洗起来,他洗了好几遍终于放到案板上,这人拿起刀,有些紧张,他开始切菜,切的并不好,这人切完把目光瞥向锅。
他遍看手机,遍往锅里倒油,点火,预热,不一会儿,锅里的油变热开始往外跳。
花溪有些紧张了,他拿起一旁切好的菜往锅里一扔,锅里噼啪噼啪响,这人也没有关注火大不大,只知道开火倒油。
他拿着锅盖挡住自己,避免被油溅到,这人拿着铲子迟迟不往前走,最后,他鼓起勇气翻了一铲子,而正是这一铲子,锅里直接起火了。
“啊!”
“起火了!”
这人看着锅里起的火,燎起来的火很凶猛,把这人吓得不轻。
“这怎么办!”
屋外的小白目睹这一目叫起来,这一叫,花溪更慌了,他看来看去,拿过一块儿湿布紧忙盖住,又关掉火。
火势渐小,慢慢没了踪迹,花溪脸上挂着惊慌,他惊魂未定,挪动着身子走到外面。
小白察觉到这人有些低落,紧忙贴着他地小腿,它轻声的哼唧,试图安慰这个小人。
“我没事,小白。”花溪摸摸它的脑袋,明白过来,小白刚才的意思是不要去尝试。
厨房花溪是不敢进了,他怕再出个什么意外,把厨房给炸了。
就这样,一人一狗都坐在堂屋门口台阶上,花溪搂住小白,人往它身上贴,寻求安慰。
被吓到后,他整个人身上还是凉的,就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
他们往那一坐待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外面传来声音。
牧闻声推开大门进来,就瞧见一人一狗相互依偎坐在台阶上。
他略显慌张,头发有些凌乱,应该是匆忙跑过来的。
牧闻声平息自己不稳的呼吸,看着坐在台阶上的人和狗,还有一股味道,他预感不妙。
“怎么了?”
他往厨房走去,果然,一片浪迹,锅里飘出一股味道,像是什么东西糊了。
桌子上,案板,地上,全是水渍还有菜叶,他走过去,锅里还盖着一块儿布,牧闻声无声的扶了扶额。
走出来看着台阶上的人,“发生什么了?”
“你做饭了?”
这应该不是做饭吧,毕竟饭还没有出锅。
花溪耷拉着眼睛,他松开小白,有些尴尬的捏着自己的手指。
“我饿了。”
这人答非所问,他垂着眼眸,是不是瞥他一眼,小白也不往牧闻声脚边凑,静静的窝在花溪脚边,又叼起饭碗。
牧闻声无奈的叹息转身走进厨房。
牧闻声在集市买东西,正买着,一位大娘问他不回家吃饭啊,他才想起来,自己不是一个人,他家里还有一个人,他飞快买完东西就坐上车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
牧闻声收拾完厨房便开始做饭,他简单炒了菜,门口地人难得勤快一次,主动过来端菜。
两人坐在饭桌前,小白碗里有了饭就紧忙去吃饭。
花溪拿着筷子,牧闻声看着他快吃好了,淡淡开口:“我早上忘了给你说了,我出去了,下次,有什么事,先给我打电话发消息。”
就这一次没看住,人就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花溪垂着头,像是一个知道自己犯错的小孩儿,耷拉着眉眼,露出头顶的漩涡。
那双张扬的眉眼垂下,显得整个人特别的乖巧,大概就是因为他这样,所以才更娇惯,任谁看到他这副模样,都不忍多说。
花溪捏着筷子,嘴嘟囔的说着:“你没有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牧闻声听到这人的话险些笑出声,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副别扭的模样,还挺可爱。
“手机给我。”
花溪顺从的掏出手机给对方,牧闻声接过:“密码。”
“6270。”
牧闻声是没想到这人会直接说,而不是拿回手机自己开,他打开通讯录,把自己的存进去,专门在备注前面加了个A,找到时候特别方便。
“好了,下次有事,就打给我。”
“哦。”
花溪扁扁的回答那人。
他从牧闻声回来,就一直耷拉着脑袋,好像受了很大地委屈,牧闻声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他思来想去,平静没有任何情绪的开口:“怎么了?被吓到了?”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那家伙就炸毛了,他倏然抬起脑袋,一双眼睛张扬又任性。
“我哪有!”
牧闻声笑起来,他撑着下巴盯着花溪看,片刻,在那人再次垂下脑袋时开口道:“还挺聪明,没有往锅里倒水。”
花溪听到那人夸奖自己便得意起来,他双手环在胸前,仰起头,那挺翘的鼻梁更高了。
“那是,越是慌乱的时候,就越好保持冷静。”
他得意洋洋的说着,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