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也要下地种茶》 第1章 城里来的小少爷 四月的天还算暖和,缕缕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洒落在行驶的车上。 汽车缓慢地行驶在土路上,伴随着刹车,车上地人蹙眉,声音含糊:“到了吗?” 花溪慢悠悠的坐起身子,胃里一阵翻涌,一整天的晃悠,他都快吐了。 “到了,小少爷。” 司机看了眼内视镜,花溪伸着懒腰打开车门。 他一脚就踩进了泥土里,刚下过雨的土路还不是很干,刚好把他洁白昂贵的鞋弄脏。 “你确定,这儿有山庄?” 花溪嫌弃的看了眼鞋,满脸不信的瞥向那人。 司机讪笑不敢抬头,他紧张的捏了捏衣角。 花溪盯着那人看,显然他是被骗了,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夜幕低垂,远处的屋顶飘着几缕烟,日头已经落西,夕阳带着暖意落到人的肩头。 花溪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看着司机不说话,他大概也知道了。 最近花夫妇实在看不惯他那副养尊处优,想让他去接手一些企业什么的锻炼一下,无一例外,都被他给拒绝了。 前天,花溪的母亲提起一个山庄,勾起他的好奇心,今天就被打包送了过来,路上他昏昏欲睡,没想到这么远。 “是我爸妈让你做的吧。”他陈述道。 司机抬眸看他,声音发闷:“夫人不让我告诉你。” “还说……” 司机欲言又止,花溪蹙眉,他倒想听听:“说什么?” 接着,他就看着司机咳了一下嗓子,正了领带,似掐着嗓子说:“小崽子,别害怕,这儿是茶村,也是你爸投资得,眼下该到采茶种茶的时候了。” “你在那好好磨炼一下,这也是为你好。” “别想着逃回来,卡什么的都给你停了,你手上怕是也没有现金吧,我也已经跟你那些朋友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救你的。” “你给我安分守己点。” 司机一口气将话说完,说的绘声绘色。 花溪一双杏圆的眼睛盯着他看,他转身就要打电话,打了许久没人接,他妈这次是铁了心的,花溪扁着嘴回身。 司机已然把他的东西全都拿了下来,并且上了车,花溪心惊,“你不许走,你要去哪?” “你不能走,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你不怕我丢了啊,万一被人拐了怎么办?” 花溪抓着车把手,司机放下窗户露出缝隙:“小少爷,这是花总投资的产业,他们知道你来,会有人来接你。” 隔着窗户,花溪没有听太清,他心慌只顾着扒拉门。 司机说完怕花溪手伸进窗户紧忙关上启动车子,花溪听到发动机的声音退开,那人趁机一个华丽的掉头,飞驰而去。 留下花溪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只有两个行李箱陪着他。 看着远去的车影,他无奈的大喊一声,惊起树上的鸟,“怎么这样啊,这荒山野岭,被野猴子拉走都不知道。” 正说着,他就听到窸窸窣窣地草动,眼下天近晚,司机走后周围就变得阴沉沉的,花溪不由的紧张起来,他讪讪道:“不会真有什么会拉人地野猴子吧?” 他紧张的盯着眼前的草丛看,树木茂盛,周围环绕着茂密的草丛,草轻轻的晃动着,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他的心砰砰直跳,呼吸都变的轻又缓。 “花溪。” 倏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啊!” 花溪身子一震跳起来,胡乱的挥动着手,张牙舞爪。 他狂乱的挥舞,跟个野人一样,就差拿着一把木棍了,后者后退避免被误伤。 待花溪挥不动停下,放下胳膊,才看清来的人,这人长相清隽,高挺的鼻梁,眉骨很突出显得眼睛很深邃,漆黑的眼眸盯着人,他不经意的挑眉。 “这么看着我干嘛?” 花溪稳住身形,满是探究警惕的盯着他,“你是谁?” “我姓牧,牧闻声。” “是来接应你的人,村长有事忙不过来,就让我来了。” 牧闻声解释道,看着眼前一副矜贵娇气的人,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头发浅黄,长相是偏江南风的平和,可是他的眼睛却藏不住的张扬,更张牙舞爪。 “谁,谁?” 花溪听的一头雾水,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扔在这儿,司机弃他不顾,爸妈电话也打不通。 “不论你是谁,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人贩子想拐走我。”这半句声音很低,他侧身与那人保持距离,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逮住脖子。 牧闻声眉头轻压,没想到这人警惕性还挺高。 “远处就是茶村了,你是花家的人,不知道自己家有茶业?” 花溪听到这儿吸了吸鼻子,捏着手,他还真不知道,他父母投资那么多,他整天好吃懒做,什么都不管,怎么可能知道。 加上他顶上还有一位哥哥,他哥哥可比他厉害多了,成熟稳重,内敛深沉,公司也管得有理有序。 哥哥疼爱他这个弟弟,做什么都宠着,偶尔管教一下,花溪一生气,他就又要哄人开心。 花溪这人被家里宠着,一身的娇惯。 “反正,我是不会去的,你更别想拉我去,我要回家。” 花溪撇撇嘴,已然是不相信。 “我是村子里的人,是位教师,这是我的证件。” “你可以先跟着我回村,村长有花总的联系方式,你可以让他给花总打电话。” 牧闻声拿出手机给他看,花溪依旧不相信:“这年头,证件都是可以做假的,你别想糊弄我。” 花溪警惕的探头,看了一眼就收回,他是不相信的,问就是他已然被骗过很多次,不可能再跌坑里。 牧闻声算是看出来了,他眯起眼:“你是不是经常受骗啊。” 前者被戳中心窝,花溪侧过身不看他,双手环胸,一副防卫姿态:“我这是吃堑长一智。” 可你这也不像吃一堑的样子,像是吃了很多堑终于回过神了。 牧闻声不想再跟这人扯,天已然黑了,夜间的温度很低,花溪还没有接回去,他瞥了眼这人身后的行李箱,两个大皮箱子,肯定要收拾很久。 他不再理会这人说什么,干净利落地抓住他的后衣领,直接把人提溜过去。 “就这样走吧。”牧闻声一手拿过他一个行李箱。 “诶!你干嘛?”花溪惊呼起来,他挣扎着要从这人手里逃走,。 他手往后伸去抓他的手,然而那人力气极大,有力的手,青筋凸显,坚定强硬的抓着他的衣领。 “你想干嘛?引诱不成,就想来硬的?”花溪乱动着身子,跟案板上乱蹦的鱼一样难按。 后者不理会他,转头朝着刚刚晃动的草丛喊:“小白,走了。” 倏然,草丛里跳出一只黑狗,后面还拖着个小车,它冲着两人摇尾巴,牧闻声弯下身,把行李箱放到小拖车上,摸摸狗头:“小白,去村长家。” 接着,小白就以极快的速度往前冲,土路都是坑,行李箱躺着,也不晃。 “我不跟你走,你就来强的,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就是想拐我。” “我不跟你走!” 花溪被人一路提溜着,夜幕降临,几户人家已然栓了门,留了几户人家亮着灯光。 花溪嚷嚷了一路,挣扎的越来越起劲,牧闻声差点没抓住他。 “我要报警,你放开我。”花溪拿起手机就要拨通,牧闻声无所谓的神情。 语气平淡:“你打吧。” “当地的派出所距离这里很远,如果我真的是人贩子要拐你。” “等你跟他们说清楚位置,再找到你,你怕是已经被我宰的干干净净了。”这人眯起眼,嘴角上扬,嘴里吐出阴恻恻地话。 人贩子的速度不容小觑,花溪拿着手机的手不由一颤,差把手机给摔了。 花溪顿时失色,满脸惊恐的看着这人,这人说的很对,他不知道位置,不知道要扯多久,这里还这么偏。 牧闻声看着他的表情不由的扯起嘴角。 花溪娇生惯养哪里经历过这种事,之前的都是拿钱,他直接打发走了,眼下,是有性命之忧啊。 花溪被提溜着走,脸色铁青,决定先稳定这人,他朝那人摆摆手,能屈能伸:“哥,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是想要钱吗?我有钱。” “我给你钱行不行。” 花溪声音喃喃,他扯着那人的衣角,露出可怜的神情。 这人笑起来:“这就又放弃报警了?” 其实不是他不想报,是手机没电了,他玩了一路,刚才能给他妈妈打电话,已经是燃尽了。 牧闻声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那人,花溪讪讪,自知自己打不过这人,他收敛开始讨好。 “哥,哥,咱有话好好说,我跟你走就是了,你先给我松开,我绝对不跑。” 花溪朝他眨眨眼,一副天然无辜样,装可怜卖乖倒是很会。 牧闻声没说话,他一手提溜着人,还要拉着个大皮箱,这皮箱沉得跟装石头了一样。 “你真不跑?” 花溪用力点头,卖着乖,一双眼在漆黑的夜晚很是明亮,“这周围都是山,还这么黑,我不会乱跑的。” 花溪扯扯人的衣角示弱。 夜间的风撩过他额前的碎发,带着阵阵茶香,苦涩,清爽。 花溪盯着人看,隐隐约约的期待,前面就是村长家了,旁边的几户人家还亮着灯,灯光照进那人眼里映出点点碎星。 在这人长久地注视下,牧闻声避开他的视线松开了手。 “你最好老实点,前面就是村长家了。” 牧闻声叹声,手里还拿着人的行李箱,花溪在旁边敷衍的应声。 他仰起脖子舒缓,揉捏着肩膀,脑袋跟拨浪鼓一样来回转,他在规划逃跑路线。 花溪为了不引起这人的怀疑,跟着人往前走了几步:“走走走。” 然而还没有走几步,这人就沉不住气,倏然掉头往回跑,他奋力的往前冲,不带丝毫犹豫,没有一点小动作,麻利迅速。 他往前冲了一段头都不回地喊道,洋洋得意:“跟你回去,想屁呢你!” 第2章 撞到大运了 窸窸窣窣的凉风划过脸颊,这人一股劲往前冲,耳边的风都在欢呼,花溪觉得自己成功了,忍不住雀跃。 牧闻声站在原地,他刚想迈脚去追,在看了眼时间,还有前面地小亮灯,他又收回了脚,就静静站在那里。 花溪兴奋的往后看,思绪这人怎么没有追过来。 他脚没停,一刻不停的往前跑,也算是体会逃生的感觉了,紧张刺激。 周围都是树木,夜间,村子里几乎都灭了灯,很黑,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花溪疑惑,“竟然不追过来?” 这人正诧异,倏然,“!” “咚!” 一阵闷响,花溪撞到东西一下被弹到地上,他摔了个屁股蹲。 “嘶……” “什么东西。”花溪揉着自己的胸口还有屁股,掀眸,就看到一个小灯笼,很粗糙,编制的人手艺不怎么样。 他愣了半天神才反应过来,眸光一闪,竟然是一头牛,牛角上挂着一个小灯笼,泛着淡黄色的光芒。 “牛?” 花溪发自内心的疑问,这是撞上大运了,他杏圆的眼睛瞪大。 “哞。” 牛发出声音,花溪挡住了它的路。 花溪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黑夜里,牛整个隐没与黑暗,如果不是角上的灯笼,还真看不见。 “你干嘛?” 牛见花溪不让开,就站着叫,从来没见过这么不通牛性的人,它动动脑袋,用角顶他。 花溪呆愣在原地,看着用角拱他的家伙,“这是在撒娇?” 花溪误错意,身后传来低沉又温润地声音。 “小花。” 坏了,把这人给忘了,他转身,看着那人走过来,手里的行李箱变成了灯。 他看着这人走到牛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花溪内心嘟囔,原来是一起的,怪不得刚才不追,知道有一个大运在这儿。 “你挡到它的路了。” 花溪刚想质问这人,这人就开口了,他看向牛,反应过来,刚才用角顶他,是让他起开。 “哦。” 花溪不情愿的让开,眼下又被人逮到,他算是退无可退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算了,我刚才就是想逃跑,没想到撞到牛,要杀要剐,任你处置。” 花溪没好气的说,那人却笑出了声。 “任我处置?” 牧闻声提着灯对着他,淡黄色的灯光照亮他半张脸,那张本就温润的脸庞被灯光细细描摹,张扬的眼睛低垂,看着很乖顺。 花溪没有听出什么歧义,他双手环在胸前,很是不服的样子。 “那……你就赶紧跟我走吧。”闹了半天,天都黑了,牧闻声早就累了,只想快点把这个麻烦的家伙送到村长家。 这人别着头,没好气的往前走,牧闻声提着灯照着路。 来到村长家,两人进到院子里,村长正在帮牛取下角上的灯笼。 他放下灯笼走到两人跟前,一双温和的眼睛盯着花溪看,花溪瞥了那人一眼,头发稀碎,脸上都是岁月打磨的痕迹,笑起来时,眼尾就成了鱼尾。 “尼秋西花开昂。” 村长温和地注视着花溪,这人听不懂,满脸困惑的对视。 站在一旁的人解释:“村长说,你是花溪吧。” 花溪偏开头,小声的嘟囔,真是难为这些人了,让这么个老人陪着演戏。 “是,怎么了?” 村长看看牧闻声,见他点头笑起来,他用不利落的普通话对着花溪讲:“哇是茶村的村长,陈绍生,花囝可以叫我老绍。 “花总嗦过尼要来,但哇太忙就让牧囝去接尼了。” 花溪这次能听明白点,质疑的目光看向那人,村长一副温和慈祥的样子,牧闻声在一旁开口。 “村长,尼帮伊爸奶打个电话。” “伊手机熄电了。” 花溪看向他,这人一开始就看到他的手机黑屏了,怪不得那么嚣张,他撇撇嘴。 村长点点头,拿出手机拨去了电话,电话那头没响多久便接通了,是秘书。 村长说花溪到了,就在他身边,让花总放心。 花溪看着这人真在打电话不由的放下心,他朝着牧闻声说话,理直气壮:“我要给秘书说几句话。” 后者看了他眼,接过手机给他,“向秘书?” “是我,花少爷。” 听着对方的声音,花溪可以确定,这就是他爸身边的秘书。 “我爸呢?” “花总在开会,有什么事吗?我可以转告给花总。” 花溪垂着头,目光落到满是泥土的鞋上,一般向秘书都会跟着他爸,眼下竟没有参与开会,说明一直在等他的电话。 “没事。” 花溪随口回道将手机塞回那人手里,他侧过身,内心喃喃,这下可以确定,他们真不是人贩子,那他是真的误会了这人,没想到自己被骗那么多次,唯一一次警惕,还是自己人。 花溪现在想想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好傻啊! 现在的他,想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地里去,就聪明这一次还聪明过头了。 “花囝,尼吃饭未?” 花溪听到声音转过身,陈绍生已然挂断了电话,亲切地看着他。 中午开始坐地车,他一坐车就不喜欢吃饭,自然是一下午没吃,刚才又闹腾一阵子,肚子已然饿扁了。 他点点头,陈绍生笑起来,鱼尾纹更明显了。 “来吃,哇做了。” “牧囝也来。” 他热情的邀请,花溪有些不好意思,目光落到前面人身上,牧闻声正往屋里走。 陈绍生手艺不错,端上来几盘家常菜,他热情的递过去筷子,“来来来。” 花溪礼貌的点头致谢,夹了一筷子放进口中,眼睛一下就亮了,他用力的点头:“好吃。” 陈绍生笑起来,又给他盛汤。 屋外吹着凉风,屋内吃着暖和的饭,陈绍生泡了杯茶端上来。 他介绍起茶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照看着村子还有茶树,近年来,网络发展迅速,村子里的人逐渐跟不上时代,落后的村子没有外人来玩,更没有人走出去。 一代人有一代的生活习惯,他们老一辈得早就在这里扎根,走不动,只能让下一代的人走出去。 “好在哇,有牧囝来这里当老师,教孩子们读书学习。” “牧囝,是个好孩子。” 陈绍生喝了口茶,花溪的目光落到那人身上,他捧着茶喃喃,原来这人真是教师。 陈绍生讲起茶,就没完没了,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坐的住,就坐在那里听了一个小时。 “花总说,有人要来时,哇真地很开心,谢谢尼能来。” 花溪倏然被点到,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鼻翼,想要离开的话说不出口,只一口一口喝着茶。 夜间温度很低,凉风从门缝里挤进来,坐在门口的花溪不由缩了脖子。 “花囝是不是冷哇,怪我,这么晚了,该休息喽。” 陈绍生站起身,他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牧闻声,最终对着两人叹息道:“花囝,我这屋里头怕是没有住的地方,牧囝,让花囝住你哪里如何?” 花溪偏头看那人,跟这人住一起? 刚刚的误会才解开,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道歉也没找到机会说。 牧闻声眯起眼睛看他,迟疑的点点头,“你不嫌庙小就成。” 花溪扁扁嘴,正思索该怎么跟这人道歉,听到这儿又抛之脑后。 “那我要先看看这庙有多小。” 两人斗嘴,陈绍生站在一旁笑,就当是两人关系好了。 一人拿行李箱,一人随心自在的往前走,牧闻声看着前面悠闲自在的人:“别走太快,不然,被野猴子拉走。” 前者脚一顿这他都听见了,那他还拍他肩膀故意吓他。 花溪转过身,一把抢走他的灯,小白已然又拉着行李箱到家。 两人走到一个小平房,一只狗嘴里正提着盏灯坐在门口,一双亮光的眼睛盯着走过来的两人。 “小白。” 牧闻声轻声唤它,它就起身跑了过去,飞快地摇着尾巴,打着转跟要起飞似地。 接过小白嘴里的灯,牧闻声照着开了门。 走进小院子,小白就连忙走到一个绳子下面用嘴咬住绳子,院子里的灯打开。 花溪提着灯,牧闻声拉着行李箱,另一个被狗拖着,他倏然觉得自己好像还不如一只狗? 牧闻声领着人进到屋内,“你先住这个房间吧。” 他打开侧屋,花溪眼睛在屋里绕了一圈:“你一个人住这里吗?” “你父母呢?” 客厅干净整洁,没有摆很多东西,显得狭窄的客厅冷清清的,缺少了点烟火气。 “我是一个人来这里做支教,父母在城里。” 牧闻声把行李箱都拉进来放到屋内,屋子许久没有人住过,有些灰尘:“我先帮你打扫一下,很久没人住了。” 花溪点点头不再多问,他先打开行李箱拿了毛巾和衣服,“浴室在哪?我先洗个澡。” 跑了一天,身上都脏了,尤其是那双鞋。 “外面,小白会带你去。” 花溪听话的走出去,小白冲着他摇尾巴,“你主人,让你带我去浴室。” 小白歪了下脑袋,前者不禁怀疑,这狗真能听得懂人话? 下一秒,小白就冲着一扇屋子跑去,它冲花溪叫了几声,走过去打开灯,还真是。 他惊呼:“你还真聪明。” 花溪走到浴室,利落地脱下衣服站到花洒下面,他随意的抬手,瞬时,冰冷的水冲到他后背,他惊呼一声:“嘶,啊!” “怎么这么凉?!” 这人浑身发抖,紧忙关上,他用胳膊抱住自己,刚才那一下,在还没有入夏的天气里,简直就是最锋利的刀刃,刮的他后背疼。 这声惊呼,成功引来了屋里的人,“怎么了?” 牧闻声刚打扫完就听到一声惨叫,紧忙赶过来,“你没事吧?” “这水,怎么这么凉啊?” 里面传来人的声音,声音发颤,怕是被冻的不轻。 “方便我进去吗?” 良久,门被打开一条缝,牧闻声侧身进去关上门,花溪正缩在一旁,光着身子,洁白的肤色在灯光下更加谎言,珍珠般光泽,因为凉气透着红润。 “你先披件衣服。” 牧闻声别开眼,他打开花洒放水:“先放一会儿凉水就会出热水了。” “往左是热水,往右是凉水,懂了吗?” 花溪盯着他的手点点头。 “那你先洗吧。” 话末这人走了出去,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等花溪从浴室出来已然很晚了,屋内亮着灯,他走进去,牧闻声正坐在桌前批改作业。 黑色眼镜框,垂下地眼睑,高挺的鼻梁撑着眼镜,灯光晃动,“你这么晚还不睡啊?” 花溪僵硬的开口,他想缓和一下气氛,向这人道歉,下午是他误会了。 “嗯,马上就睡了。” “房间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早点休息。” 花溪站在原地没动,片刻,他尴尬地开口:“那个,下午是我误会你了,抱歉啊。” 第3章 任你处置这种话少说 话音落下,垂着眼眸专心批改作业地人手一顿,他抬起头看向那人。 “没事,有点警惕性挺好。就是……” 这人拉长尾音停顿,花溪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任你处置这种话,不要随便对别人说。” 牧闻声盯着他看。 花溪手里拿着毛巾,满脸不解的看着那人。 这人藏不住事。什么都往脸上挂,困惑的表情被人看尽,牧闻声倏然起身朝他走近。 花溪穿着白色的衣服,衣领很低很大露出一片雪白,明显凸起的锁骨,纤细有力的脖颈。 他的头发有些湿,一滴水珠滴到地上。 牧闻声已然走到他面前,他倏然抬手捏了下花溪湿漉漉的发丝:“吹一下头发,夜间凉,小心感冒。” 说完,这人转身走近房间,顺便关上了客厅的灯。 花溪站在原地,看着那人关闭的房门,狐疑,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手机终于充上电,他吹好头发回到床边,屏幕亮起,弹出很多消息。 花溪抓了一把头发才悠闲的打开手机,第一条显示的就是他哥。 他哥发了几句话,让他照顾好自己,慢慢来,茶业还是很好做的,等有时间就来接他回去。 花溪简单回了个知道了。 再翻其他的,他最好的兄弟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他电话下午就关机了,可把人给急坏了。 他懒得看发的什么直接拨过去。 那边秒接,“喂,兄弟。” “是我,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干嘛?我下午手机没电关机了。” “还能干嘛,关心一下你啊。” “阿姨专门跟我妈说了,不让我照顾你,说这次要历练历练你。”那边人说着笑起来。 贺子申,从小玩到大地朋友,父母之间又是朋友还有商业合作,他就一直照顾着花溪,跟哥哥一样,实则两人同岁,贺子申看着要靠谱些。 “我知道,我妈骗我,让司机给我扔到了一个茶村。” “卡给我停了,我身上也没带现金。” 花溪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的摆弄着台灯。 “哈哈哈,那你打算怎么办?一直待在哪?” 贺子申在那头笑起来,他是家里的独生子,虽喜欢跟花溪一起玩,可人家玩也不忘公司,公司打理的也是有条有序的。 “还能怎么办?我看我爸妈的架势,是铁了心,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 “按照他们说的,把茶农做好。现在已经是四月份,到采茶的时候了。”花溪叹气,仰身往后倒,被子软绵绵的,倒是舒服。 “行,也好,让你也体会一下,那你慢慢采,有事给我打电话。” “成。” 两人又聊了几句,贺子申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有的没得,花溪困的眼皮直跳,他还没有这么早睡过,渐渐,在贺子申的声音里入睡。 花溪这一觉睡得很沉,天际逐渐透亮,日头高照。 刺眼的光芒还有狗叫将他吵醒,他翻来覆去,坐起身,有些恍惚,看着陈旧的摆设还有白色的窗帘,他无力地一头砸进枕头里。 这人赖了许久床,肚子叫了才起。 牧闻声早就去学校了,桌子上给他留了饭,花溪吃着有些凉的饭,他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凉的饭,不一会儿就觉得肚子疼。 花溪简单收拾了下碗筷,他走出去,小白正在院子里玩。 “小白,你主人呢?” —— 牧闻声上完课路过村长家门口,陈绍生刚回来正喂鸡,看见牧闻声紧忙走到门口叫住他。 “牧囝。” 前者停下脚步,“有什么事吗?村长。” “也没什么事,就是花囝在你那里还习惯吧?你多看顾他下。” “也不说他是花家的囝囝,人家一个人来,人生地不熟的。” 牧闻声点点头,手里拿着几本书还有学生的作业:“我知道的。” 陈绍生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对于牧闻声,他是最放心的,一个人来到这里做支教,说什么都不肯走,一待就待了两三年。 院子里,花溪玩上头,他抬起手,小白就抬起头盯着他的手,他往左,小白也往左。 花溪笑起来,他脱下自己的鞋,对着小白说:“看好了啊,” “去,给我捡回来。” 花溪拿着鞋往门口抛,小白紧忙跑过去,然而它低头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前者笑的前仰后翻的,他从背后拿出鞋,“逗你玩呢,我根本没扔。” 小白看着他手里的鞋又跑过去,这次,花溪对着门口瞄准,“准备好啊,这次我要真得扔了。” 他眯起眼睛,抬手扔过去,“咚!” 鞋子飞过去,门刚好打开,那只白鞋好巧不巧,瞄准的刚刚好,正中人的眉心。 “嘶……” 牧闻声刚打开门就被一个东西砸到,他站在原地,嘴里发出一丝痛憷。 “!”花溪愣在原地,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出现,他一只脚没挨地,尴尬的单脚站着。 待牧闻声揉了下眉心,他转眸看向门口的人,花溪窘迫的站在那里,小白也知道犯错了,夹着尾巴躲到花溪腿后。 牧闻声蹲下身子拿起鞋,他朝着那人走过去。 花溪垂下眼睑,双手背后,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儿。 “对不起。” 他单脚站在那里,没动弹,接着,那人就将鞋轻轻放到他脚边,语气平静没有起伏:“穿上。” 花溪老老实实弯下腰,正准备穿鞋又被小白叼走,他大叫:“小白!” 午饭后,牧闻声摊开作业批改,花溪就一屁股坐到他身边,“你是这里的小学老师?” “小学,初中。” 牧闻声改着作业淡淡说道。 这人悠闲,跷着腿盯着他看,一缕清风吹进堂内,撩起了花溪鬓角地发丝。 牧闻声改作业很快,倏然抬头,四目相撞,花溪正盯着他手看,两人距离很近,恍惚间,时间像是暂停了几秒。 牧闻声身子后撤:“下午,我带你去茶田看一下。” 后者别扭的往后撤了:“行。” 下午太阳隐匿于云层后面,山间吹着凉风,花溪本以为出太阳走一会儿会热,没想到变冷了。 两人来到茶田,茶田就在村子西侧,是梯田,一排排要上天。 刚到,花溪就闻到了一股,甜醇,鲜爽得茶香,跟昨天村长家的一样。 “这个味道,是红茶。” 花溪抬眸看向茶树,一旁的人有些意外:“你竟然还认识茶。” 这话说的,就不那么好听了,花溪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瞧不起人啊。” 后者没开口,他就是没想到花溪这么个矜贵的小公子,竟然还会品茶。 花溪没管这人径直踩上梯田上留下的小道,他仔细专注的观察着茶树。 花溪虽然不懂茶,但多少还是了解过,毕竟他爸花总,很喜欢品茶,家里总备着,偶尔也会拉着他喝。 “现在是四月份,红茶正处于茶青,这个时候的茶叶会更淳厚香甜。” “好香。”花溪轻轻俯下身子贴近茶树,轻嗅着茶香。 这股清冽的味道,像极了山间的气息,爽朗轻快,感觉肺都清明了。 牧闻声往上走,来到他身边,“你还真懂。” “现在就是采茶的时候,这些是马上要采的。” 两人站在前面,后面下来几个人,他们拿着东西,看见牧闻声笑起来。 “牧囝。” 牧闻声侧过身:“陈伯,赵叔。” 牧闻声向他们介绍花溪,又问他们是不是要去拉茶苗。 领头的大伯点点头,“时节到咯,栽囝咯。” 说完,几人就侧身下去了。 花溪看着他们离去地身影,好奇的开口:“是该种茶树了吗?” “嗯,早春来了,就该采茶,种茶苗了。” “你要过去看看吗?” 前者点点头,两人跟着前面的大伯往另一侧走。 茶苗是从外面运过来,一个个摆在下面,两人走到一边看着忙碌的大伯。 “就这么直接种?”花溪站在一旁好奇的开口,他一直深居简出,不是有人叫他出来玩,他就不可能出来,面对这儿,满是好奇。 “不是,要先找一个风水宝地,再翻垦,下基肥。” 牧闻声耐心的给人解答,前者点点头继续盯着茶苗看。 风水宝地很重要,无论是什么都要讲究个风水宝地,茶需要充足的阳光,也要避免暴晒。要土地稀松,最好周围有些良好的植被,有一个小气候环境。所谓“山顶带帽,山腰系带。” “这种风水宝地,好找吗?” 花溪又忍不住好发出内心的疑惑,身侧的人思考了片刻,“或许一开始不好找,可几十年了,也就能熟练了。” 对于种茶的了解,花溪是少之又少,他看着那些人翻垦土地,洒下肥料,周围的树绿葱葱的,尤其是那些草,很茂盛。 两人一下午都围在大伯身边,牧闻声会帮忙翻,花溪就站在下面看。 这种土老的方式不知道延续了多少年还在被沿用,说实话,如果花溪真的想要把茶业发展起来,首先就要有好的茶叶。 一下午,花溪都在思考该怎么养茶树,傍晚回家时,牧闻声正开门,他低着头一下撞到了人地后背。 “嗷……” 这人身子后退半步,他摸着头,有些生气的看向那人:“怎么突然停下啊。” 这人完全不顾理,牧闻声摇头叹气,他拍了下人的脑袋,就像是对待那些学生一样。 “走路,要看路。”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花溪摸摸自己的脑袋没再搭理人,如果说下午的风已经很凉,那晚上就是寒冷了。 山间,尤其是晴天,昼夜温差很大,花溪早早就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思考着该怎么办。 这人拿起手机在网上搜起来,可看来看去,都没有最实在简单的。 第4章 人狗相依 这几天村民忙碌起来,大多都在茶梯上待着,有人采茶,有人翻地。 “花囝啊,吃早饭了吗?” 花溪几乎每天都会出来,他溜达到茶梯注视着村民忙碌。 他来了几天,也都知道他地身份,是位小少爷,家里的囝囝啊。 “吃过了,大伯。”花溪待了几天就适应了这里,他随意的抬手示好。 这里的村民对他都很热情,见面都会打招呼,有的会拉着他一起吃饭,不过牧闻声每天中午都会回来,他倒不至于没饭吃。 “喂,子申啊。” 花溪接了电话往小道走,茶香扑鼻,直直的往肺里冲,山间的空气良好,环境优美,正午,阳光穿过树叶缝隙铺洒在地上。 “你在哪呢?我这几天忙完去找你啊。” 贺子申打趣的说。 花溪随手抓了一把草,淡淡开口:“不知道,你别来了。” “你来了也没地方住,而且这几天正忙着采茶种茶苗呢。” 电话那头的人听乐了,还没从花溪口中听过正经话,一般说到玩,花溪是最热情积极的,眼下去了茶村,几天就变化这么大。 “你还采茶呢?”这人乐呵呵笑起来,引得花溪一股恼。 “你什么意思?” “你还有事没?没事我挂了,我要去看茶苗。” 花溪不想再跟这人说话,贺子申不再笑,他正经起来:“我真不用去?你自己可以吗?” 他实属不放心,花溪整天养尊处优,矜贵的要命,怎么可能受屈采茶。 花溪翻了白眼,“不用,你没事我挂了。” 花溪挂断电话,他随意地往前走,再往前就是种茶苗地梯田了。 几位大叔大伯正在翻垦土地,一大片地,想要翻完还挺久,他不禁想要利用一些工具,可这坡属实有些陡,那些机器不一定能稳住。 “花囝又来啦。”一位大伯放下东西向花溪打招呼。 花溪礼貌的向他点点头,他蹲到一边看起那些地上摆的一排茶苗,这些茶苗摆在这里有几天了,而这几天,又来了一些。 花溪观察着这些茶苗,他是不懂这些,一点都看不懂。 一位大伯下来,他拿起碗给自己倒水喝起来。 “花囝好奇这些茶苗?” 后者站起身:“有点。” “哈哈哈。”赵敬笑起来,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讲起来。 “这茶苗,看着就跟那小树苗一样。” 花溪点点头。 “这茶树,比普通的树要求就在于,精细,还要有耐心,以及良好的管理。” 赵敬细细讲起茶树,花溪人站着听了许久,好在大伯很会讲,花溪竟然听懂了。 “花囝,今天牧囝不回来吧,你要来我家吃饭哇?” 不知不觉,日头高了,晌午了,该吃中午饭的时候了,上面的人陆陆续续下来。 花溪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牧闻声竟然不回来。 赵敬看出花溪有些困惑,笑起来:“按往常,他几个星期会去县城一趟,买点东西,到下午才会回来。” “他没给你说,应该是忘了。” 实则不然,花溪略显心虚地往后撤撤,捏着自己的手指。 早上他睡的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牧闻声能给他说才怪。 “没事,我自己做就好了。”花溪不习惯去别人家吃饭,他跟大伯摆摆手。 回到家中,小白先是朝着他摇尾巴,又开始冲他叫,他不理解的蹙眉:“小白,怎么了?” 这人困惑的蹲下,小白就张嘴咬住了他的手,哼哼唧唧的拉着他往前走,花溪被拉到一旁,他还是不理解,只当是想要陪它玩:“我要先去做饭了,你自己玩吧。” 花溪站起身洗手走进厨房,这人系上围裙,站在灶台前一动不动。 他根本不会做饭,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地人,做饭更不可能。 花溪站在原地盯了半天的锅,最终他选择拿起手机搜,结果一点进去就忘了正事,直到刷到做饭的视频,他才反应过来。 这人惊觉:“哦对对,搜做饭教程。” 他点着手机,寻找最简单的饭菜做法。 小白看着这位矜贵的小人站在原地半天不动,它歪着脑袋,它也饿了,开始叼着饭盆砸墙。 咚咚的声音频频响起,花溪被吵到,不耐的走出去。 “你干嘛?” 他快步走到小白脚边,它嘴里叼着自己的铁饭碗,爪子一直刨地,花溪看懂了,它这是饿了:“你也饿了?” “可惜今天你爹没在家,我也不会做饭。” 花溪蹲下来,一人一狗坐在台阶上,“我也饿了,要不然,我试试看?” 花溪自言自语地说,小白别过头盯着他看,慢慢放下了饭碗,花溪摸着它柔顺的毛发,黑色的,被太阳照的更有光泽。 这人看着小白放下饭碗,惊喜起来:“你也在想我试试?” “那我就试试,万一成了,咱俩就不用挨饿了。” 花溪误解了小白的举动,在小白困惑的注视下,这人再次走进厨房,这次,他并没有被视频吸引,开始认真起来。 这人拿出菜扔到盆里清洗起来,他洗了好几遍终于放到案板上,这人拿起刀,有些紧张,他开始切菜,切的并不好,这人切完把目光瞥向锅。 他遍看手机,遍往锅里倒油,点火,预热,不一会儿,锅里的油变热开始往外跳。 花溪有些紧张了,他拿起一旁切好的菜往锅里一扔,锅里噼啪噼啪响,这人也没有关注火大不大,只知道开火倒油。 他拿着锅盖挡住自己,避免被油溅到,这人拿着铲子迟迟不往前走,最后,他鼓起勇气翻了一铲子,而正是这一铲子,锅里直接起火了。 “啊!” “起火了!” 这人看着锅里起的火,燎起来的火很凶猛,把这人吓得不轻。 “这怎么办!” 屋外的小白目睹这一目叫起来,这一叫,花溪更慌了,他看来看去,拿过一块儿湿布紧忙盖住,又关掉火。 火势渐小,慢慢没了踪迹,花溪脸上挂着惊慌,他惊魂未定,挪动着身子走到外面。 小白察觉到这人有些低落,紧忙贴着他地小腿,它轻声的哼唧,试图安慰这个小人。 “我没事,小白。”花溪摸摸它的脑袋,明白过来,小白刚才的意思是不要去尝试。 厨房花溪是不敢进了,他怕再出个什么意外,把厨房给炸了。 就这样,一人一狗都坐在堂屋门口台阶上,花溪搂住小白,人往它身上贴,寻求安慰。 被吓到后,他整个人身上还是凉的,就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 他们往那一坐待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外面传来声音。 牧闻声推开大门进来,就瞧见一人一狗相互依偎坐在台阶上。 他略显慌张,头发有些凌乱,应该是匆忙跑过来的。 牧闻声平息自己不稳的呼吸,看着坐在台阶上的人和狗,还有一股味道,他预感不妙。 “怎么了?” 他往厨房走去,果然,一片浪迹,锅里飘出一股味道,像是什么东西糊了。 桌子上,案板,地上,全是水渍还有菜叶,他走过去,锅里还盖着一块儿布,牧闻声无声的扶了扶额。 走出来看着台阶上的人,“发生什么了?” “你做饭了?” 这应该不是做饭吧,毕竟饭还没有出锅。 花溪耷拉着眼睛,他松开小白,有些尴尬的捏着自己的手指。 “我饿了。” 这人答非所问,他垂着眼眸,是不是瞥他一眼,小白也不往牧闻声脚边凑,静静的窝在花溪脚边,又叼起饭碗。 牧闻声无奈的叹息转身走进厨房。 牧闻声在集市买东西,正买着,一位大娘问他不回家吃饭啊,他才想起来,自己不是一个人,他家里还有一个人,他飞快买完东西就坐上车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 牧闻声收拾完厨房便开始做饭,他简单炒了菜,门口地人难得勤快一次,主动过来端菜。 两人坐在饭桌前,小白碗里有了饭就紧忙去吃饭。 花溪拿着筷子,牧闻声看着他快吃好了,淡淡开口:“我早上忘了给你说了,我出去了,下次,有什么事,先给我打电话发消息。” 就这一次没看住,人就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花溪垂着头,像是一个知道自己犯错的小孩儿,耷拉着眉眼,露出头顶的漩涡。 那双张扬的眉眼垂下,显得整个人特别的乖巧,大概就是因为他这样,所以才更娇惯,任谁看到他这副模样,都不忍多说。 花溪捏着筷子,嘴嘟囔的说着:“你没有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牧闻声听到这人的话险些笑出声,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副别扭的模样,还挺可爱。 “手机给我。” 花溪顺从的掏出手机给对方,牧闻声接过:“密码。” “6270。” 牧闻声是没想到这人会直接说,而不是拿回手机自己开,他打开通讯录,把自己的存进去,专门在备注前面加了个A,找到时候特别方便。 “好了,下次有事,就打给我。” “哦。” 花溪扁扁的回答那人。 他从牧闻声回来,就一直耷拉着脑袋,好像受了很大地委屈,牧闻声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他思来想去,平静没有任何情绪的开口:“怎么了?被吓到了?”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那家伙就炸毛了,他倏然抬起脑袋,一双眼睛张扬又任性。 “我哪有!” 牧闻声笑起来,他撑着下巴盯着花溪看,片刻,在那人再次垂下脑袋时开口道:“还挺聪明,没有往锅里倒水。” 花溪听到那人夸奖自己便得意起来,他双手环在胸前,仰起头,那挺翘的鼻梁更高了。 “那是,越是慌乱的时候,就越好保持冷静。” 他得意洋洋的说着,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