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雾在黎明时分更浓了,像块发馊的湿抹布糊在脸上。陆小凡拖着石膏腿蹭过锈蚀的旋转木马底座,断骨处每动一下都扯得钻心疼。李建国肋下的血把工装裤黏在皮肤上,举脉冲手枪时枪管在浓雾里划出颤抖的弧线。“瘸子你他妈赶紧的!”沈心怡佝偻着背缩在控制台后,裂屏平板映出她煞白的脸,指尖在键盘上直打滑。
鬼屋售票亭的破窗户像张黑洞洞的嘴。周坤用斩骨刀撬开地板暗格,腐臭的冷风裹着动物粪便味扑面而来。“下面直通镜屋供电井。”吴刚蹲在歪斜的碰碰车后装填猎枪,金属碰撞声混着远处巡逻队的脚步声逼近。陆小凡咳出口黑红血沫,空茫的眼睛死盯着褪色地图上哈哈镜阵列的标记。
李建国猛地踹开挡路的玩偶头颅。“磨蹭个屁!清道夫信号都快怼脸上了!”脉冲手枪砸在控制台上溅起火花。沈心怡突然呛咳起来,脊柱剧痛让她几乎蜷缩成团。生物电场扫描半径扩大了。
旋转木马轴承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夜刃的身影从浓雾里浮现,波浪纹臂章在战术服上泛着冷光。“找到老鼠了。”记忆干扰枪的透明波纹荡开,周坤斩骨刀劈开悬垂的破烂横幅。“你们先钻!我来挡正面!”
陆小凡拖着石膏腿扑向售票亭窗口,断骨撞在窗框上疼得眼前发黑。李建国朝夜刃方向连续射击,脉冲光束在浓雾里炸开耀眼电弧。“吴刚带瘸子钻井!”沈心怡把平板塞进陆小凡怀里,自己蜷身挡住扫来的干扰波纹。
供电井里蛛网糊了满脸。陆小凡咳着血沫往下滑,石膏腿在锈蚀梯架上刮出连串火星。井壁残留着老旧仪器的锈迹,像是某种实验室废弃的管道。李建国最后一个跌进井底,肋下绷带渗出的血把工装裤染深。“操!那帮孙子带了多少家伙?”吴刚用猎枪挑开前方挡路的电缆,油污混着锈水在积水里结成黑腻油膜。
管道深处传来模糊的呜咽。陆小凡突然挣开搀扶往前爬,染血的手指抠进冰冷管壁。“是王皓。”沈心怡调整着平板信号,裂纹蛛网般蔓延过实时监控画面。镜屋闸门落锁了备用电源只能撑十二分钟。
哈哈镜阵列扭曲地映出众人身影。王皓被胶带缠在生锈轨道车上,嘴角淤青却还在努力咧嘴。陆小凡扑过去扯胶带,石膏腿卡在齿轮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撑住这就带你李建国突然拽着他往后跌,记忆干扰弹的透明波纹擦着耳廓掠过。
夜刃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真是感人。”更多清道夫从镜面反射里浮现,波浪纹臂章连成一片。吴刚朝镜面连续开枪,猎枪轰鸣震得头顶锈屑暴雨般落下。“闸门要关了!”
李建国肋下的血溅在王皓脸上。他啐出口碎牙,脉冲手枪过热的警告灯疯狂闪烁。“瘸子带人走!”猛地撞向追兵,电流炸开的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弥漫。陆小凡拖着王皓往狭窄通道挪,石膏腿在镜面碎片上刮出刺耳声响。
沈心怡蜷在控制台后快速键入指令,脊柱剧痛让她几乎握不住平板。伪装协议失效了,周坤斩骨刀砍断电缆的闷响传来,整个镜屋灯光骤灭。应急红灯旋转着照亮王皓肿胀的脸,他嘶哑地挤出句话。“老陆,他们的段子真烂。”
陆小凡咳着血沫笑出声。空茫的眼睛在黑暗里发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警徽残片。哥哥举着警徽的画面在脑海闪过。“走。”吴刚拽开通风网罩,腐臭风涌进来裹着远方的警笛声。李建国在镜屋中央且战且退,脉冲手枪每次射击都带出肋下伤口迸裂的血花。
通道尽头传来金属闸门落锁的巨响。陆小凡把王皓推进通风口,自己却被石膏腿卡在边缘。夜刃的脚步声在背后逼近,记忆干扰枪的低频嗡鸣让牙齿发酸。“该结束了。”
沈心怡突然扑到控制台前,染血的手指砸向总闸开关。高远在看着整个游乐场灯光疯狂闪烁,幻视里货运塔钢索崩裂的蓝光吞噬了视线。陆小凡在最后一刻挣断石膏腿,染血的残肢在通风口刮出深痕。
李建国瘫在哈哈镜前咳血,脉冲手枪滚落在碎片里。“妈的,这回玩大了。”夜刃的阴影笼罩下来,波浪纹刺青在应急灯下扭曲蠕动。通风管道里回荡着王皓模糊的呼喊,陆小凡在黑暗里攥紧警徽残片,断腿处传来的剧痛像烧红的铁签捅进骨髓。
远处清道夫信号重新校准的蜂鸣像丧钟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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