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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军靴踏破医馆门,盘查逼近生死关

作者:An安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岑九灯的手按在楼梯门把上,指尖触到一丝湿冷。门外的脚步声没有停,反而越来越近,踩在前厅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动。她没立刻开门,而是迅速扫视治疗室——陈岩仍躺在金属床上,银针稳在大椎穴,呼吸平稳,已经重新陷入昏迷。地上的血迹被她用布擦过,病历本合好塞进抽屉底层,采血管也藏进了药柜夹层。


    她摘下手套,右手掌心那道暗红符痕还在发烫,像有火在皮下烧。她把它压进袖中,换上新手套,动作很轻,没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她拧开门,走上楼梯。


    前厅昏暗,只有一盏油灯挂在墙角,火光摇晃。药柜倒在地上,瓷瓶碎了一地,有些药粉混着水渍流成细线。门缝外传来军靴踏地的声音,一下比一下重。


    铁门被猛地撞开。


    木屑飞起,霍骁一脚踩进来,军靴碾过地上未干的血痕,红点溅到他的裤腿上。他站在门口,右臂外骨骼泛着冷光,手指搭在腰间枪柄上。身后跟着四名士兵,全都端着检测仪和武器。


    “人呢?”霍骁开口,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砸下来。


    岑九灯站在柜台后,没动。“什么人?”


    “三天前,你收治的那个基因暴走者。”他盯着她,“陈岩。”


    她微微抬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埋了。”


    霍骁笑了下,嘴角扯出一个不带温度的弧度。“埋哪了?”


    “城西乱葬岗,第三排,斜插的石碑下面。”她说得干脆,“死人不会说话,你们要去挖,我不拦。”


    一名士兵举着基因检测仪上前,探头对准地面残留的血迹。仪器嗡鸣,屏幕亮起红光,指针剧烈跳动,显示【高危蛋白残留:匹配度67%】。


    岑九灯的袖口微颤,一根银针滑到指尖。


    士兵蹲下,把探头贴得更近。仪器发出持续警报音,倒计时开始——十秒内将锁定生物活性源。


    她的手缓缓移向腰间符囊,掌心已凝出一道湿热。只要再近五厘米,她就引符反制,哪怕会暴露痕迹。


    就在这时,远处毒林方向传来一声尖锐嘶鸣。


    像是千万只虫翅同时震动,撕破雨幕。地面轻轻震了一下,油灯晃了晃,墙上影子乱颤。


    所有士兵抬头。


    霍骁没动,目光还钉在岑九灯脸上。他慢慢站直,从地上捡起一小块带血的碎布,捏在手里。


    “你说他死了。”他低声说,“可这血……还有活性。”


    岑九灯没回避视线。“死人出血,是因为刚死不久。你要查,去乱葬岗挖。我不留活尸。”


    霍骁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血痂沾在指腹,他用拇指慢慢抹开。


    “你这双手。”他抬起眼,“干净得很,连抖都不抖。”


    他往前一步,离柜台只有半米。“救过不少人吧?我听说,你能用针封住暴走神经,能让快死的人多撑三天。”


    岑九灯没退。


    “我也听说。”他声音低下去,“有些人,不该活太久。”


    她终于开口:“你是来查人的,不是来谈医学的。”


    “对。”霍骁收回手,转身朝门口走,“人我暂时不挖。但你的医馆——”他停下,回头,“从现在起,二十四小时监控。任何人进出,都要登记。”


    士兵收起仪器,列队退出。


    铁门被重新关上,外面的脚步声远去。


    岑九灯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听见最后一声军靴踏进泥水,她才缓缓松开握紧的拳头。


    掌心符痕还在发烫,比之前更烫。


    她低头看柜台边缘,那里有一道浅痕,是刚才霍骁的手肘压出来的。她伸手摸了摸,指尖沾到一点金属粉末,是外骨骼摩擦留下的。


    窗外雨还在下。


    她走到墙角,拉开药柜最下层抽屉,取出一支新采血管。这是空的,她对着灯光看了看,然后放进检测仪,按下启动键。


    屏幕闪出结果:【无匹配序列】


    她松了口气,把管子放回原位。


    这时,床上的陈岩突然咳嗽了一声。


    她立刻转身过去,发现他眼皮在动,但没睁眼。银针依旧稳定,生命体征正常。她俯身检查颈动脉,跳动规律。


    还好没醒。


    她退回柜台,拿起油灯准备下楼。灯芯噼啪响了一下,火光映到门边。


    地上那片血迹,虽然被擦过,但边缘还有一点没清理干净。雨水从门缝渗进来,正一点点把残留的血丝冲开。


    她放下灯,蹲下,用布仔细擦净。


    站起来时,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在墙上,比平时短了一截。是因为灯太低,还是因为雨太大,照不透?


    她不想深想。


    重新戴好手套,她吹灭油灯,准备回地下治疗室。


    就在她手碰到楼梯扶手时,门外又传来动静。


    不是脚步声。


    是一道低频震动,从地面传来,像是某种东西在远处爬行。很轻,但持续不断。


    她停住。


    那震动越来越近,夹杂着细微的刮擦声,像甲壳摩擦水泥地。


    她慢慢转身,看向铁门。


    门缝底下,有一点黑影正在缓缓渗入。


    不是水。


    是某种粘稠的、反光的东西,带着淡淡的腥气。


    她立刻后退两步,手摸向袖中银针。


    黑影在门内蔓延了一小片,然后停住。


    几秒后,它开始收缩,像被什么东西吸回去。


    外面恢复安静。


    她站在原地,呼吸放轻。


    三分钟后,她确认没有再传来异动,才重新走向楼梯。


    右手掌心的符痕仍在发烫,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痛。


    她走下台阶,关门,落锁。


    治疗室内,灯光重新亮起。她走到金属床前,查看陈岩的状态。一切正常。


    她把备用银针插回针囊,脱下染血的手套,扔进消毒桶。


    然后她坐到桌边,打开病历本,写下一行字:


    “军方盘查通过,暂未暴露。但检测仪已录到蛋白残留,监控开启。”


    她合上本子,抬头看向墙角的通风口。


    那里有一道细缝,平时用来通气。


    此刻,缝隙边缘沾着一点黑色黏液,正一滴一滴往下落。


    落在地面时,发出极轻的“啪”声。


    她站起身,取下墙上一把铁钳,走向通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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