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花船镇来了两个外来人士,那时的花船镇还不是现在这样,没有满天花瓣,没有酸饮。
两个人与在凌云楼玩闹的花六小姐花溪相遇。
一女子扎着可爱的双鬟发髻,身着布满金纹的红衣,灵活的在凌云楼跳跃,躲避着向她袭来的小厮,两根红色发带随着她的动作而跳动。
女子停在二楼,抛了抛手中的画轴,垂头与下方的男子对视,说:“鱼清楼主,您手底下的人再追不上本小姐,这幅名扬天下的临湘图可就归本小姐了。”
鱼清伸着双手,生怕那图掉下来摔了,急道:“花小姐,这临湘图可不是什么玩闹之物啊,您快还给我。”
“那不能。”花溪躲开一个人,从侧方翻身上三楼,说:“愿赌服输啊,我赢了,自然是想要什么赌注就要什么赌注,既然给不出我想要的自然得拿你所重视之物来抵。”
她晃了晃临湘图,说:“怎么样,二选一吧。”
“要玉佩还是要图。”
“给你给你。”鱼清不情愿的从怀中掏出他刚赢的玉佩,往上一扔。
花溪见状一手撑护栏侧翻至空中接住那枚玉佩,随后翩然落地,拍了拍鱼清肩膀,说:“早这样不就好了,害得我累那么久,你也担惊受怕。”
“画还我。”鱼清伸手去要。
花溪随手将画给他,打量着那枚温润精致的红玉,上面刻着龙纹,不过质量却非上等,但也凑合。
目的已经到达她也就没在多留,勾着玉佩一蹦一跳的出去。
在门口一个白衣男子面前停下,把玉佩伸过去,说:“以后可得看好了,再弄丢可没人跟你找。”
白衣男子弱弱一笑,点头行礼,病恹恹地开口,说着:“多谢姑娘为在下打抱不平,在下感激涕零,不知姑娘可方便与在下去溪香阁一叙,让在下好好感谢姑娘的辛苦讨玉。”
花溪眼睛一亮,笑道:“好啊。”她走近一步道:“我要吃溪香阁百鱼宴,你可请?”
“请。”白衣男子伸手一请。
花溪笑着转头,朝溪香阁方向去。
白衣男子临走前看了眼凌云楼。
讲到这时武钰突然停顿了片刻,他叹了口气,说:“这是他们初遇时的事情,后面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形影不离,花溪去哪都会带着白澈。”
“初遇时美救英雄,这样一个场景,绝美又致命。”林沛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不过,白澈干了什么,才会连名字都不让提?”
武钰的第一句话就是三年前的花船镇和现在的花船镇不一样。
也就是说白澈——
夜凌弦眉头微蹙,语气平淡,说:“是与这满天花瓣和酸饮有关吗?”
“对。”武钰点头。
季义权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得出一个结论,说:“也就是说,满天飞花不是美景,食饮巨酸不是特色。”
武钰点头:“是,这些变化都是一年前引起的,那时……”
那一日,正好是白澈与花溪大婚之日。
满镇欢喜,百盏鱼灯开道,过神桥,渡神潭,入圣地,万人见证。
可就在圣地拜灵水珠时。
清脆童声传遍整个圣地:“恭贺二位新人,现滴血入珠,灵水珠会庇佑二位永结同心,白首不离,生生死死,终不散。”
在万众瞩目下,白澈牵着花溪的手,一步一步朝中间藤条环绕的石台上去,最终停在红色珠子面前。
白澈侧过身来,满眼深情的看着薄纱下若隐若现的美丽容颜,郑重其事道:“阿溪,我白澈此生,定不负你。”
花溪透过薄纱看白澈,满心欢喜的点头,欣喜之下应了一声。
在血要滴入灵水珠时,一个黑衣人在人群中放了一个烟雾弹,瞬间将整个圣地弄得乌烟瘴气,让人睁不开眼,待烟雾散去时石台上的灵水珠已然不见,只留下一道黑影出去。
“快,封锁整个花船镇,不能让人将灵水珠带走,都出去追。”
一时之间,人群分涌而出几十名持棍之人,朝黑衣人追去。
花溪猛的掀开盖头就要去追,白澈拉住她的手,说:“我去看看。”说完就追着那人而去。
“那小子什么也不会去了有什么用,添乱吗?”
“爹,你放心,灵水珠是花船镇镇宝,女儿拼了命也一定会把灵水珠带回来的。”话毕花溪退去繁琐外衣,摘了沉重发冠,提刀追了出去。
当花溪追到海边时她愣住了,方才持棍追出来的家侍分分倒地不起,前面还站着两人,她放轻脚步,其中一道影子使她呼吸停滞。
蒙面黑衣人把红色珠子给白澈,而白澈看了眼,说:“救人要紧,你快走。”
黑衣人说:“公子,你不一起走?经过这一事,花船镇留不得。”
白澈摇摇头,说:“灵水珠于我们有益,我必须拿,但她……”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灵水珠?”
白澈猛的一顿,僵硬回头,在看到花溪红润的眼眶时,心头一紧,喜服下的手微微攥紧,他张了张嘴,最终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花溪攥紧拳头,咬了咬牙,在听到对不起时,猛的一挥拳头朝他脸上招呼,道:“我要的是解释,对不起有什么用。”
“公子。”
白澈被打的脸偏向一旁,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把黑衣人推上船,说:“快走。”
“不准走。”花溪正要上前去追,却被白澈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船越开越远。
花溪气不过与白澈扭打在一起。
“花船镇的圣地镇压了无数朵妖血侵染的毒花,失去灵水珠后,花船镇圣地的毒花没了禁制,便日日下起了花瓣雨,卯时准时落直至子时停止,花瓣是有毒的,碰到的人都会中毒,而酸的食物和水里加了他们自己琢磨出来压制毒素的花,这种花被他们称为——铃血花。”武钰说着,拿着笔勾勒着铃血花的模样,成形之后,推到他们面前,说:“就是这个,跟血一样红,花瓣长得近似兔耳,是世上最酸的花。”
夜凌弦听着他的话,看向纸上的铃血花,神色一顿,他揉了揉眉心。
讲得很好,画得——
细看是“花”。
这是他到现在对武钰唯一的评价。
林沛拿着那画来回看,最后给季义权,他说:“你,真的确定是长这样?”
武钰满脸自信,声音上扬,说:“当然,是不是很好看。”
“是啊。”季义权抿着的唇微微一颤,他给武钰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肯定。
这温馨的画面只维持了半刻钟,季义权突然站起,他轻咳一声,说:“既然是为我们而来,那就带路吧。”
“啊?”
见武钰一脸疑惑,林沛伸了伸懒腰,说:“不好意思,溪香阁,我们,包,场,了。”
武钰瞪大双眼看着林沛,指着他:“你……”
慕秦楚眼眸一动,浅浅喝了口茶。
夜凌弦微微侧头看向林沛,难怪他们上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原来是这样。
那既然是包场,阁主怎么可能放人进来。
他既然出现在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暗中蹲守,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