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向夜凌弦和齐信各撇了一眼,摇头道:“我原以为齐信的一只笔已经够另类,但好歹是为了他母亲也是情有可原,可……”他转向手持银簪,微微出神的夜凌弦,说:“你是真的独一无二。”
江之遥一拍林沛,调侃道:“怎么?要像你一样挑一个防御顶级的法器?”说完戳了戳手臂上的护袖。
“哪里。”林沛不露痕迹的将护袖遮住,这个就是在浮器宗取的,他迅速转移话题:“诶,你看那。”他指着夜凌弦。
江之遥也确实被他忽悠过去了,瞪大双眼,夜凌弦手上一条浑身黑红的蛇,那蛇还在吐着信子,而夜凌弦眉头紧锁一动不动站直身体,捧着黑蛇的手微微颤抖。
就在刚才,季义权怂恿夜凌弦试试看能不能变出什么,他闭上双眼,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了清药宗后山那条咬了他一口的黑蛇,再一睁眼时那蛇已经出现在他手上。
季义权眼睛一亮,迫不及待上前,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兴奋:“哇,这个酷诶。”
“喜欢就给你。”夜凌弦将蛇递过去,说话时带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
季义权接过黑蛇,在手里把玩,黑蛇张口咬他,他就在它咬之前取出一块生肉给它吃,一来二去等蛇吃饱了之后就没有要咬的反应,他在蛇身上撒了点金色粉末,使它安分的盘在自己手臂上,举起炫耀:“看,我早就说过很有驯兽天赋,方才那么凶的黑蛇到了我这都变得乖巧无比,你看这大眼睛,小舌头的,多可爱。”
谢辰舜和程徐默契相视一眼,随后皆别开眼不去看他。
林沛一脸沉默,扯了扯夜凌弦的衣袖,悄声道:“我劝你还是赶紧变回去吧。”
谢辰舜程徐和江之遥一起点头。
“为何?”夜凌弦不明所以,一条蛇而已,何况在季义权那确实更乖一点,他既然喜欢给他玩也没什么。
谢辰舜:“他很吵。”
江之遥:“能炫耀一天。”
程徐:“很聒噪。”
刚开始夜凌弦或许还不信,自从过了一个时辰季义权还在拉着人说话,他信了,当即收了法器离开。
仙雾缭绕的玉池旁,齐信将绿色毛笔放在额头上,默默与脑海中的一股灵流产生联系,想将母亲的魂魄引到笔内。
没有弄到,齐信睁开眼:“不千沉之前说过,灵符最多可以撑三天,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得尽快把魂魄引出来。”他自取到灵器认主之后就来了这,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试了无数次,还是没有成功。
他垂下眼:“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说着他捡起尖利的石头在手掌上割出一道血痕,手微微倾斜,鲜血顺着倾斜方向滑落,滴在绿笔上,绿笔周身泛着淡淡青光不一会,一道粉光从符纸剥离,进入笔内。
齐信脸色展开一丝笑意,这是今日以来第一次笑。
在魂魄进入笔内的瞬间有不少记忆出现在他脑海中。
那段记忆是:
阿娘在一个偏僻的山林里见到一个眼带灰布的男子,那男子就是他现在这个名字的原主人,从那男子口中得知一些事。
几年前。
灰衣男孩背着小鱼去莲池,他把小鱼放在地上,跪在莲池边,大喊:“齐家齐信求见莲仙。”
在齐信大喊几声之后,从水中出现一个手持莲花,浑身上下铺满莲花的女子,她声音温和:“即见莲仙,先奉代价,后谈所求。”
齐信犹豫再三,看向地上的小鱼,最终道:“我所求使他双眼再生,代价,就拿我的眼睛来替。”
“可。”
齐信将一开始写好的纸条放在小鱼手上,随后上前让莲仙取走代价。
阿娘听他讲完,气愤的离去。
在得到这份记忆之后,齐信瘫在地上久久不能起来,他拿出那张纸条,上面写着:我见你穿着朴素,理应过活不顺,你以后可用我的名字为生,我叫齐信,是从小与齐家分离至今未与他们见过的长子。
一点水滴在皱皱巴巴的纸上,齐信迟钝的想要擦掉,却越擦越烂,最终放弃了,他缓缓抚上脸颊,那里有水痕,他尽然哭了。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