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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昭陵六骏啸风雷

作者:木火大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颜真卿展开《祭侄文稿》残卷。露琪亚跪坐在蒲团上,见老者玄色深衣无风自动,枯指抚过"父陷子死"四字时,整个民宿庭院突然回荡起金戈铁马之声。


    "乾元元年,颜季明殉国睢阳。"老者声音沉郁如钟,每个字都带着血泪,"尔等可知何为真正的牺牲?"一护凝视着文稿上斑驳的泪痕,忽然看见自己灵台内的混沌元气剧烈翻涌——黑崎真咲临死前的微笑、井上织姬被乌尔奇奥拉贯穿胸膛的画面、露琪亚在双殛之丘受刑的身影交替闪现。斩月在他腰间发出悲鸣,四股相冲的灵压竟在《祭侄文稿》的文气中暂时平息。


    "愤怒没错,"老者断笔点向一护眉心,"但莫让愤怒吞噬了本心。"当讲到"携尔首榇"一句时,文稿突然迸发血光。一护看见颜杲卿父子被肢解的惨状与更木剑八屠戮流魂街的景象重叠,忽然明白所谓"牺牲"的真意——不是毁灭,而是以杀止杀的守护。他掌心的虚闪不自觉地凝聚,猩红光芒却化作千军万马的虚影,在空中列成玄甲阵型。


    "善。"老者袖中飞出的断笔在空中写下"忠烈"二字,"且去昭陵,让六骏带你们看看真正的战场。


    礼泉的晨雾带着九嵕山岩层的铁腥气。露琪亚的藕荷色披帛拂过神道石驼时,惊起了碑亭檐角悬挂的铜铃。她仰望着嵯峨山巅的陵阙,忽然想起百年前在瀞灵廷参观中央四十六室壁画时,也曾见过这般盘龙踞虎的气象。


    “飒露紫的蹄铁在祭坛西北角。”一护攥着昨夜得到的青铜蹄铁,铁块表面的“白蹄乌”三字正与掌心血墨产生共鸣。他玄色圆领袍的袖口已破了几处,露出内里死霸装衬里上新绣的《颜勤礼碑》纹样。


    老者立在戟门残垣前,枯指点向神道两侧的石像生:“太宗皇帝当年用六骏破窦建德时,每匹马都饮过虚血。”他袖中飞出的断笔点在露琪亚眉心,笔锋寒意让她看见石翁仲瞳孔里映出的战场——那些被马蹄踏碎的虚群,骨质面具上皆刻着初唐年号。


    晨钟震落松针时,他们已站在祭坛遗址的夯土层上。一护将青铜蹄铁按进祭坛裂缝,地面突然浮起六道烟尘凝成的马影。颜真卿挥袖间,《祭侄文稿》的悲愤文气注入马影,青骓仰天长嘶的刹那,蹄声竟与《秦王破阵乐》的鼓点同频,每声踏响都让九嵕山岩脉泛起灵络的金光。


    “上马!”老者玄色深衣鼓荡如战旗,断笔在空中划出《兰亭序》的“永”字。字迹裂开的瞬间,露琪亚已被青骓的烟尘卷上马背。她死霸装下摆化作唐代戎装的式样,袖白雪自动出鞘三寸,刀锋映出马鞍上“什伐赤”的契丹文刻痕。


    一护骑着的飒露紫突然人立而起。马瞳里迸射出虚闪般的红光,鞍辫间渗出银血栓的气息。他本能地勒紧缰绳,斩月化成的铁笔在马鬃间写了个“御”字。字成刹那,四股灵压顺着马鞍灌入四肢百骸,他看见自己灵台内的长安坊市正在极速扩张——西市的虚力坊突然冲出三百匹骸骨战马,马蹄踏碎的街垒竟重组为昭陵六骏的浮雕。


    “注意蹄铁节奏。”老者的声音混在风雷里传来。露琪亚俯身贴紧马颈,发现青骓每次踏空都会在虚空留下袖白雪的斩痕。当她试着将崩玉残渣注入马蹄,那些冰痕突然活过来,凝成《大唐西域记》记载的八百佛国幻影。


    飒露紫突然冲向祭坛中心的断碑。一护在颠簸中看见碑文浮现出蓝染的镜像,镜花水月的寒光正顺着马缰缠绕他的手腕。他暴喝着将铁笔刺入马鞍,笔锋触及“啾露紫”铭文的瞬间,战马突然化作实体——马鞍皮的温热透过袍服传来,鬃毛间散出的灵压竟与完现术光晕同源。


    “左翼三丈!”露琪亚的示警声被风声撕碎。她袖中飞出的冰棱截住道虚闪,冰屑炸开时显露出大虚的爪击。青骓纵身跃过爪影,马蹄在虚空踏出《多宝塔碑》的塔基轮廓,塔尖正好刺穿大虚张开的血盆大口。但大虚已成功召唤了自己的同伴。


    老者立在祭坛最高处,断笔每挥动一次,就有匹石骏从山体剥离。当“拳毛騧”踏碎第三波虚闪时,他忽然将断笔掷向一护:“用特勒骠的步子写《温泉铭》!”


    铁笔入手滚烫。一护俯身贴紧马颈,飒露紫会意地冲向特勒骠的残影。两马并驰的刹那,他腕底灵压喷涌而出,在虚空写下的“太宗文皇帝”五字竟带着马蹄铁的腥气。最后一笔落下时,昭陵地宫突然传来战鼓声,鼓点将字迹震成金色箭雨,贯穿了正在凝聚的汪达怀斯群。


    露琪亚的青骓突然人立嘶鸣。她看见“青骓”铭文在鞍辫上燃烧,靛蓝色的崩玉残渣正被马鞍吸收。当马瞳变成双色——左眼冰蓝右眼靛蓝时,她忽然悟出“人马一体”的真意:袖白雪的刀锋顺着马势挥出,斩出的不再是冰棱而是匹通体霜白的马形虚影。


    “善!”老者的赞叹声被风雷淹没。他玄色深衣卷起《晋祠铭》的拓影,拓片裹住拳毛騧的前蹄。战马人立踏碎拓影的瞬间,无数碑帖碎片如蝶群扑向虚群,每片都带着颜真卿文气的灼热。


    午时日光刺破云层时,六骏已全部实体化。一护骑着飒露紫冲过祭坛裂谷,铁笔在崖壁刻下的“昭陵”二字竟渗出松烟墨香。他灵台内的长安城突然兵马涌动,朱雀大街的杀气石自动排列成六骏阵型,当先的白蹄乌虚影正与他掌心的蹄铁共鸣。


    露琪亚试着重现青骓的踏步轨迹。当她第三十七次策马掠过断碑时,袖白雪突然脱手飞出,刀身在半空化作冰晶凝成的马鞍形状。鞍辫上《颜氏家庙碑》的刻痕正与她发间步摇的碑文相映,每次冰鞍与马背相触,九嵕山岩层里就会传出佛经吟唱。


    “下马!”老者的断笔突然点向祭坛中心。六骏齐嘶人立,马鞍同时迸发强光。露琪亚在强光中看见太宗皇帝的虚影正在挽弓,箭尖指向她灵台深处的崩玉残渣。她本能地挥袖冻结箭矢,冰晶裹住的箭杆却化作《大唐三藏圣教序》的篆字,字字没入她眉心。


    一护的飒露紫在强光中融化。他坠落时铁笔自动书写《祭侄文稿》,悲愤文气托着他缓缓落地。脚尖触及祭坛刻石的刹那,整个昭陵的地脉灵络尽数显现——那些金色脉络在“六骏”刻石处汇聚成旋涡,旋涡中心浮着块刻有“仆骨部”的玉玦。


    他们坐在阙楼残垣上检视战利品。露琪亚袖中的青龙铃已变成青骓铃,铃舌是半截的碎冰晶片。一护正用铁笔在夯土上勾画,笔锋带出的灵压让六骏石像在暮色里重复奔驰的动作。


    “明日去法门寺。”老者将玉玦按进露琪亚的禁步玉佩,玉玦融入的瞬间她听见体内崩玉残渣发出龟裂的轻响,“地宫里的佛骨,最擅长超度执念。”


    返程的牛车满载着六骏踏碎的虚面具。露琪亚拿起张刻着“显庆三年”的面具,发现背面用银血栓写着《金刚经》的偈子。当她试着诵念偈文,面具突然化作金粉,金粉里浮现出蓝染在虚圈诵读《华严经》的幻影。


    一护的铁笔刺穿幻影,“藏头露尾,有本事就出来哈!”。笔锋触及蓝染眉心的刹那,整个牛车突然浮起《秦王破阵乐》的灵压波纹。拉车的黄牛瞳孔变成马眼的形状,牛蹄踏过的路面皆留下六骏的蹄印。


    行至渭水畔时,露琪亚忽然按住心口。佛骨玉玦正在她灵台内旋转,每次转动都让崩玉残渣淡去一分。她试着将玉玦灵压注入袖白雪,刀身立刻结出《大唐西域记》记载的迦湿弥罗国冰莲。当冰莲绽开时,莲心浮现出法门寺地宫的星图。


    “申时三刻,真身宝塔。”她捻着莲瓣轻语。花瓣上的露珠映出一护染血的侧脸,他正在用铁笔修补飒露紫踏裂的鞍辫。斩月化成的铁针带着虚力的猩红,每缝一针都有马嘶声从针脚溢出。


    夜市灯火在咸阳原上连成星海时,他们宿在驿亭的阁楼。露琪亚对镜梳理着沾满马鬃的长发,发现发丝间缀着微缩的《晋祠铭》拓片。当她取下拓片对着烛火细看,纸面突然浮现出陈抟老祖的睡姿图,图侧批注:华山棋局待君来。


    一护的铁笔正在案上自动书写。墨迹凝成的六骏在纸面奔驰,当青骓踏过“法门寺”三字时,笔锋突然挑起张金箔——箔上刻着《般若心经》的梵文,每个字都带着佛骨舍利的温润。


    驿亭的阁楼木梁突然渗出松烟墨香。露琪亚惊醒看见梁上《兰亭序》的“之”字正在游动,字迹末端连着根银血栓凝成的丝线。她顺着丝线望向窗外,月光下,文人装扮围坐了一圈又一圈,这些曾经往生的学士都在诵念《温泉铭》的碑文。


    一护的铁笔已刺穿窗纸。笔锋触及“什伐赤”面具的瞬间,整个驿亭突然被《秦王破阵乐》的声浪托起。"破军!"一护福至心灵一声长啸,马蹄状虚闪踏碎镜花水月,每一击都带着《秦王破阵乐》的雄浑气势。露琪亚惊讶地看见,那些冲击波掠过处竟留下《祭侄文稿》的篆字残影,将虚群镇压成青烟。在战鼓声里,他们听见老者遥远的传音:“记住六骏踏虚的节奏...”


    又是一夜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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