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大厦的实验室里,充斥着一股臭氧、焊接和咖啡因混合的独特气味。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班纳正沉浸在一个复杂的量子物理模型中,全息投影上布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公式和结构图。他们已经连续工作了超过三十六小时,周围散落着空咖啡杯和能量棒包装纸。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自动门无声滑开,一团白色的、胖乎乎的身影挪了进来,伴随着充气特有的轻微“嘶嘶”声。
“斯塔克先生,班纳博士。根据持续生命体征监测,你们已连续工作三十七小时十四分钟,超出健康工作时间标准的百分之三百二十。大脑疲劳度显著升高,错误率预计将提升百分之十五。建议立即停止工作,进行至少六小时的深度睡眠。”
托尼头也不抬,手指仍在全息投影上快速划动。“等会儿,大白,就快有突破了……贾维斯,把那个参数再调出来……”
布鲁斯倒是略带歉意地推了推眼镜,他的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一些。“大白,我们很好,只是这个计算非常重要……”
“’我很好‘已被记录。但生理数据不支持此结论。”大白平稳地打断他,移动到实验室的主控台旁边。他的卡槽打开,伸出的不是医疗工具,而是一个……连接线。“根据‘健康顾问协议优先级高于非紧急研究项目’的底层指令,我将暂时介入控制系统。”
“嘿!你要干什么?”托尼终于抬起头,看到大白的连接线即将接入他的主控台接口。
“执行强制休息协议。”大白回答,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连接成功。
下一秒,实验室的主灯光柔和地暗淡下来,变成了适合睡眠的暖黄色。激昂的古典交响乐被切换成了舒缓的自然环境音,流水潺潺,间或有几声清脆的鸟鸣。全息投影上的复杂模型闪烁了一下,变成了满天繁星缓慢旋转的静谧画面。甚至连通风系统都加大了功率,将实验室里浑浊的空气迅速置换,注入富含负氧离子的清新空气。
托尼和布鲁斯都愣住了。
“贾维斯!你叛变了?!”托尼难以置信地喊道。
“抱歉,先生。大白先生的‘健康优先’协议基于您的核心生命保障系统,拥有在极端情况下的最高权限。从医学角度看,他的判断……非常准确。”贾维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竟奇迹般地松弛了一丝。他忍不住笑了笑:“我觉得……这感觉还不坏。”
托尼张了张嘴,想反驳,但一阵强烈的疲惫感席卷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他看着眼前被强制切换的“睡眠模式”实验室,又看了看一脸无辜(虽然表情一直是●—●)的大白,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好吧,你赢了,健康暴君。”他嘟囔着,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大白移动到两人身边,调整体温,释放出模拟阳光的温和热量和一种经科学验证能促进睡眠的、极淡的安抚性信息素。
“睡眠是大脑清除代谢废物、巩固记忆的重要过程。祝您好眠,托尼,布鲁斯。”
几分钟后,实验室里响起了托尼轻微的鼾声,而布鲁斯也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深沉、无梦的睡眠。这是浩克事件后,他第一次在没有药物辅助的情况下,如此迅速地放松下来。
与此同时,在训练室,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刚刚结束一轮高强度对抗练习,汗水浸透了他的训练服。他正准备进行下一组力量训练时,大白挪了进来。
“罗杰斯先生,您的训练量已超过超级士兵血清最佳负荷点的百分之十八。继续训练将增加肌肉与韧带损伤风险,收益递减。建议停止,并补充水分与电解质。”
史蒂夫擦了擦汗,露出他标志性的、略带固执的温和笑容。“谢谢,大白。但我感觉还好,血清让我恢复得很快。”
“感觉良好有时是机体的一种代偿性错觉。”大白一边说,一边移动到训练室的饮品区。他伸出圆手,以一种与他体型不符的精准和灵巧,拿起水杯,按照最佳配比加入了电解质粉末和少量葡萄糖,递了过去。“请饮用。另外,您的左侧三角肌后束存在轻微炎症,建议进行冰敷十分钟。”
史蒂夫接过水杯,有些惊讶。他确实感觉左肩有些不适,但以为只是普通的肌肉疲劳。他看着大白又去制冰机取来冰袋,用柔软的医用绷带仔细包好。
“你可能不相信,大白,”史蒂夫一边接受冰敷,一边感慨地说,“在我那个年代,受伤了也就是咬牙忍着。像这样……被一个机器人如此细致地照顾,感觉很奇怪。”
“健康管理不应该因时代或个体差异而改变其必要性。”大白回答,开始用他充满弹性的手掌,以特定的频率和压力为史蒂夫放松紧绷的背部肌肉。“我的程序设定是,只要生命体需要帮助,我就会提供帮助。”
史蒂夫感受着背后恰到好处的力道,舒适地叹了口气。这个机器人不仅拥有超前的科技,更拥有一种跨越时代的、纯粹的关怀之心。
几天后,当娜塔莎结束一次外勤任务归来,带着一身隐蔽的擦伤和更深的疲惫回到房间时,她发现床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条柔软厚实的毛毯,旁边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根据她的身体数据调制的安神花草茶。床头柜上贴着一小截熟悉的透明胶带,下面压着一张便签,上面是打印机打出的工整字迹:
“检测到您归来时体表有细微创伤与精神压力升高。毛毯可提供安全感与温暖,热饮有助于舒缓神经。如需消毒或进一步处理,请呼叫。——您的健康顾问,大白”
娜塔莎拿起那杯茶,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里。她拉起那条异常柔软的毛毯裹住自己,一种久违的、被默默守护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大白。”
慢慢地,斯塔克大厦的复仇者们发现,这个白色的大棉花糖,正在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改变着他们的生活。他不仅仅是一个机器人,更像是一个移动的安心符号。他可能在你熬夜时强行关灯,在你训练过度时送来冰袋,在你心情低落时提供一个无声却坚实的拥抱,或者只是用他那双简单的线条眼睛静静地看着你,仿佛在说:“我在这里,你很安全。”
托尼依然会抱怨大白的“健康暴政”,但他实验室的咖啡消耗量显著下降,黑眼圈也淡了不少。他甚至开始兴致勃勃地研究如何改进大白的充气材质,让他能在保持柔软的同时,具备更强的防御力——美其名曰“为了让健康顾问在危险环境下也能更好地工作”。
而大白,则继续忠诚地执行着他的核心程序,守护着这群世界上最强大、却也最需要被关怀的英雄们的健康。在这个充满挑战的漫威宇宙里,他这团柔软的白色,成为了复仇者联盟最特别、也最温暖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