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第一时间玩到新戏本杀,姜家公子先订上包间,之后才拉人组局。
可现在…
六人正等着主持来包间,林笑章尴尬至极地东摸西摸。
他斜对面是赵明鸣,还有两位是三皇子和熙玲郡主,旁边是同样不知所措的华祥银。
只有姜家公子一心等着主持来。
这都什么事啊。林笑章见三皇子看向自己,呵呵干笑两声。
原本姜家公子姜弥条先喊了林笑章来玩,林笑章一问有两个女角色,立马叫上华祥银,还托她再找位女子来。
华祥银就找了熙玲郡主。
熙玲郡主国祭宫宴时卧病没去,后来听说赵璇献礼的事,对戏本杀起了好奇心。
林笑章本来要找林和焉一块玩,林和焉正公务繁忙,说自己之后和翰林院的同窗一块去。
正当林笑章要另寻他人,熙玲郡主乐呵呵跑来说找到人了,加一块刚好凑一车队。
那可真不错,林笑章都快喜出望外了。
等剩下两人一来他傻了眼。
熙玲郡主带来的是三皇子和来势汹汹的赵明鸣。
到来的郡主还一脸兴奋高兴,林笑章却恨不得钻进地里。
和好朋友不对付的人玩,这不对吧。
但凡三皇子和郡主没来,只要组局遇上赵明鸣,林笑章铁定跑路。
现在人已经到戏本杀馆门口,木已成舟了。
林笑章与华祥银两人对视,面容各带了一丝苦涩。
终于,两声敲门声后,一道身着橘红罗衫的女人走进来,明媚笑容掠过六人视线,徐徐走到戏台下边。
众人微侧头正好能看着罗衫女人。
一段规则念出后,罗衫女人问了六人几个问题,接着把戏本一一递给六人。
“请翻阅前半部分内容。”罗衫女人声音酥酥麻麻的,听得众人骨头有些发软。
每个戏本封皮上都画着不同角色,几人一下看出,这与馆外海报对应着。
林笑章这回变成了一个渴望考取功名的读书人。
而姜弥条表情一凝,他成了一个跑堂的杂役,还当过乞丐?
一瞬间,姜弥条想起那个抛起钱袋的粗鄙男子画像。
华祥银则是成了镖局的镖师,郡主是另一个唱角,三皇子成了戏班副班主。
那个一脸惆怅的摊主,便安在了风风火火的赵明鸣身上。
“什么啊?”赵明鸣不满地小声说了句,因着三皇子在他收敛了一些。
姜弥条对这种场面似曾相识,他瞥了眼。
摊主?这不比我杂役身份好吗?
不过姜弥条不气馁,据他经验,越是小人物背后可挖掘的东西就越多。
在戏本杀馆拿过十岁稚童角色设定的姜弥条如是想。
正式开始后,罗衫女人道:“各位好,我是林玥。”
有人一愣,林玥这个名字,在他们个人的戏本上频频出现。
并不像以往戏本杀那样,主持扮演的身份很少出现在戏本上。
罗衫女人轻笑一声说:“在座各位都是我多年认识的好友,如今我有一事相求。”
不知何时,罗衫女人站到那方戏台上。
浅红幔纱飘动,里边泛红的烛光斜斜透出,忽闪忽闪,打在女人一侧姣好面容上,另半张脸隐起泛着森森冷意。
看得人心中莫名发凉。
“我养了一只狸奴,你们都认识,叫它月儿,可最近我找不到它了。”
“你们是我的好朋友吧?”罗衫女人笑着,目光却有些疑惑直直扫向众人,“如果是的话,请好好帮我找一下月儿吧。”
说罢。
六人开始盘自己戏本的时间线,发现有时自己的角色在同样的时间段,也许别人看见了自己,可自己戏本上只有一句“想不起来了”。
最要命的是,每个人都有要隐瞒的秘密和要需要知道的东西,尽管自己不清楚为什么要隐瞒。
负责给狸奴喂食的杂役要尽量隐瞒自己有百两银子,以及一套从妹妹那儿拿来的戏服。
姜弥条知道百两银子是借林玥的,但女装是谁的?他妹妹又是谁?他十九岁的记忆为什么空白一片?
华祥银率先盘出自己和赵明鸣的角色是养父女关系,但她还需要找出仇人。
六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紧张地来回试探后给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有关于狸奴月儿的事情露出一点马脚。
读书人曾说希望月儿能掉水里淹死。副班主总嚷嚷月儿不会抓老鼠,迟早把它掐死。
摊主被月儿打翻过砚台怀恨在心。杂役认为它畜生一只还要自己伺候。
镖师觉得月儿是只喂不熟的蠢货。唱角讨厌月儿总发出叫声。
而在戏班四处游荡的狸奴月儿轻巧跃出泥墙,竖日漂浮在池塘芦苇丛间死去。
拿了读书人戏本的林笑章菊花一紧,摆手说自己只是心中想想,没干坏事。
“你不是去害猫,那为什么频频出现在林玥房中?”郡主质问他。
林笑章道:“我时常住留在学堂,因此师傅把考教的书卷给林玥,托她交给我。”
“我倒想问问杂役,为什么猫死前夜你深夜抱着包裹出戏班。”
姜弥条舔舔干涩的嘴说:“戏班没发工钱,我卖了戏班不要的绒花,不卖的话我吃喝什么。”
视线望向罗衫女人,本来只是随意一眼,女人却笑盈盈说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局戏本杀可以问主持。
有过戏本杀经验的林笑章、华祥银和姜弥条很意外。
之前玩过的戏本杀中,主持不会回答他们戏本相关问题。
三人试探性问了罗衫女人好几个问题,罗衫女人有些回答了,有些则说不记得。
姜弥条摩拳擦掌,边记下罗衫女人的回答,边给其他几人说了这场戏本杀的不寻常之处。
华祥银留了心眼,在罗衫女人身上问不出读书人师傅的身份,她敏锐地把目光放在另外无人身上。
“有人册子里写了收徒的事吗?”华祥银问,“按年龄来看,我和学堂的乔礼同岁,其他人都有可能是师傅。”
赵明鸣挠挠头,翻开摊主的册子看了两眼,怪叫一声:“我我我,我有徒弟,还有个收养的孩子。”
一惊一乍的,华祥银平静说:“我就是那个孩子。”
另外几人笑出声,之后开始盘身份,发现赵明鸣和林玥还有一段旧情。
姜弥条奋笔疾书:“怪不得托林玥交乔礼东西。”
再往里抽丝剥茧,郡主和姜弥条两人是流亡兄妹,三皇子和林笑章成了父子。
“你偷了我首饰换钱供儿子读书?”郡主气呼呼看向三皇子。
一块糕点咽在三皇子嗓子眼里,三皇子灌了两口水顺下去:“不能完全怪我,要是不镖师弄丢运来的新戏服,我把钱搭进去买戏服之后没钱了,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镖师华祥银一拍桌子:“怪我?箱子进仓房时好好的,是你们戏班自己弄丢的啊,谁看的谁管。”
“那不就是杂役的错吗?”赵明鸣大喇喇道。
“等会儿,”姜弥条慌忙伸手制止,“有没有道理,什么都怪我,我都没工钱还看仓房。”
众人追讨下去,又回到狸奴身上,因为争论不休,几人都满腔激愤。
这狸奴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讨论声中,一向记性好不需要多翻个人戏本的姜弥条,罕见再度翻开自己手上的戏本。
「气煞我也,月儿抓破了一件旧戏服,原本那戏服倒手卖出去又是一笔…」
「月儿又在墙头往我这儿看…」
总觉得怪怪的,姜弥条翻到最前面去,盯着戏本开头第一句话。
「今日又是这方戏台,我好想离去。」
一开始看戏本,姜弥条以为自己想离去,是因为不发工钱或者妹妹留在了戏班。
如果是想离开却不能离开呢?
奇怪的主持“林玥”、零散的记忆、诡异的猫。
他霎时汗毛竖起。
抬眼看向吵吵嚷嚷的几人,他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华祥银注意到他奇怪之处:“怎么了?”
剩下几人也反应过来,看向姜弥条。
“就是,有没有可能,月儿不是猫是人。”说完,姜弥条急忙道,“我册子头一句是我想离开戏台,像是被困在戏班里一样。”
他腿有些发软:“月儿经常在窗台或者墙头看我,而且月儿弄坏了戏服,可大家都知道,戏服从来都锁在箱子里。”
“一只猫应该做不到吧,哈哈。”姜弥条拽着册子道。
郡主咬着唇,轻声说:“不会吧,飘在芦苇里的是人,鬼把我们困在一处了?”
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三皇子看了眼窗户,发现只留了条缝,包间只有桌子这块异常明亮,但与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
吵闹但安心的氛围被破坏,众人越觉得内容有鬼,反而越在意自己以外的事物。
话说回来,因为是自由讨论,“林玥”好像很久没和他们说话了。
林笑章本来低垂着眼研究册子,瞳孔一点点往戏台那边挪,看见在烛光下死寂的猩红裙摆。
刚刚这裙子是这个色吗?林笑章移开视线。
秉承着有难同当的道理,林笑章开口:“会不会‘月儿’就是‘林玥’啊。”
他没说“林玥”死了,也没说“林玥”是鬼,只浅浅提了一句,另外五人皆是心中一寒。
这“林玥”不就在包间戏台上吗?
离戏台最近的赵明鸣和姜弥条“哗”地起身,手脚并用怪叫着远离了戏台。
台上原本安静的“林玥”咧嘴露出笑容,眼睛眯成一条蠕动的黑缝。
咔嚓咔嚓如骨头碾碎的声音在包间里响起。
“嗵!”
戏台发出一声响,随之烟雾弥漫,六人心脏剧烈跳着,齐齐张嘴看戏台。
台上“林玥”不知所踪,一套华丽宽大的戏服吊在戏台中央,泛着蛇鳞似的诡异光泽。
领口处镶着的两颗反着光的黑玉珠子,如一对猫眼直勾勾盯着六人。
戏本杀(×),鬼屋(√)
赵璇:灵异本gogogo【嗑瓜子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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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玉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