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要有戏拍、有钱挣而已,怎么就这么难?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有什么错?”哭了一夜的人,眼泪早就流干了。
商容劝道:“别哭了,咱们不跟这群傻逼置气,现在自己身体最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想了,去睡一觉。都有黑眼圈了,你那些粉丝知道还不得骂我们?”“可是……他们说我……说我……,我都这样了,哪还有粉丝呀?”说着说着她几度哽咽,身体微微颤抖。“身正不怕影子斜,都是胡编乱造的。”商容把人抱在怀里安慰。
有钱人也喜欢看热闹,从救护车进入华德别墅区到离开,都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尽管打了码,卫卜还是被人扒了出来。
今早六点【盛华影视股东深夜紧急送医,伤情至今未公开】【钱姓女艺人疑为某剧女二号,疑因用身体换资源被拒后伤人】两条消息迅速冲上热搜,热度不断攀升。
隔壁的询问室却是另一番光景,“才一个晚上,就能拿到谅解书。林律师可真是厉害!”“孙队长说笑了,这是我的工作。”林律师露出职业假笑,旁边两人还在低声交谈。
“酒吧门口监控没拍到正脸,钱枝夏身上只有淤青,就算有指纹,那流氓要是赔点钱再找个律师,怕是要拖个一年半载才能有结果。”晨翊虽然一宿没睡,但思路还算清晰。
时知衍捂嘴打哈欠,“第一次见义勇为,不熟悉流程。没事,盛华影视再厉害也不敢给局长施压,这案子一定能查下去。”“万一呢?八成类似的案子都是以证据不足结案的。”
“两位有什么高见,拿出来一起讨论讨论。还有这个案子由市局侦办,你们两个不要私自行动,老老实实配合调查。”两双眼睛满是疲惫的眼睛紧紧盯着孙达,“看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咚咚咚!“进。”“孙队,钱枝夏的笔录做完了,人已经送休息室了。那个……”看她眼神飘忽,孙达心里了然。“是时家老宅的案子,有什么发现就说,他们不会说出去。”
四楼局长办公室,“盛华影视涉嫌偷税漏税?这应该归经侦队侦查,你一个管刑侦的凑什么热闹?还有这些证据哪来的?合法合规吗?”孙达去门口走廊巡视一圈,确定没人,才弯下腰与司南羽平视,“司局,你大侄子给的。”“时知衍?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您不知道?是他把卫卜打伤的。”
“跟着感觉走……”司南羽摆手示意孙达出去,拿起手机,“喂,玥玥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什么?头骨?”司南羽冲着门外喊:“孙达新线索上报了吗?回来!”
“达哥你没开玩笑吧!这头骨是西厢房那堆箱子里发现的?那些箱子里可都是我姑姑的寿礼。” 时知衍一脸不可置信。把头颅当寿礼送给时馨玥,这送礼的人居心叵测。
一颗右侧面部颅骨大面积缺失的头骨,放在尸检台上。接过一次性手套,晨翊拿起头骨,头骨右侧有明显凹陷,整体颜色偏黄,晨翊问:“死亡时间是多久?”“土里和地表温度差异大,无法提供具体时间。结合颅骨腐化程度,法医推断死亡时间在两到三年之间。”
“颅骨缺失面积比较大,我只能根据左边颅骨分布情况进行画像。一周之内就能搞定。”孙达点头,“行,一会唐法医做完报告给你送去。”时知衍拉着晨翊走出法医室,法医室的冷风吹得他们精神了不少。
“吃呀!别客气,奥尔良包子是食堂的特色,比牛肉包子还好吃。”豆浆、包子、饺子、牛奶……占据了四人位餐桌三分之二的空间。
晨翊:“没想到市局食堂的饭菜便宜又好吃。”时知衍拿起手边的水煎包,“五星级大厨做的,能不好吃吗!”晨翊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时知衍一脸骄傲,“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市局食堂被我姑姑包了,所有花销都走她账户。”
有钱人这么豪横?好奇心还是驱使晨翊继续问:“为什么呀?我看法医室的设备都挺新的,市局应该不缺钱吧!”“司南羽是我姑父,市局所有电子设备都是我姑姑捐的,包括法医室里的一部分设备。”
晨翊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死,头一次听有钱人这么炫富。“所以你的‘时’是四大家族里的‘时’?”时知衍乖巧点头,粉红舌头伸出带走嘴边的汤汁,嘴里美妙至极令他心情愉悦,嘴角微微上翘。晨翊脱口而出:“真可爱!”
两人都是一愣,晨翊急忙解释:“我是说你都二十了,长得还跟十七八似的,娃娃脸挺可爱的。”“二十?我才十八,谁跟你说我二十的?”“十八……大二,你跳过级?”晨翊嘴里的饭瞬间不香了。
“小衍,你总得给我一个像样的说辞吧!没做背调和评估,就把艺人签下来。更何况是她这种在热搜上挂了两天的人。你知道签她风险有多大吗?”“我的好姐姐,这些东西你派人查一下就行了。网上那些都是假的,而且人是我弄伤的,和钱枝夏没关系。”
“你呀!就知道惹祸!”时悦棠指着时知衍,“要不是母亲忙,早收拾你了。”在四十岁的时悦棠眼里,时知衍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是和那群纨绔子弟还是不一样的。
“小衍又闯祸了?”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安澜探了半个身子进来。时知衍连忙起身添了把椅子,招呼她进来坐下。
时安澜出道七年,零绯闻,没有签约任何娱乐公司。但还是有资源不断往眼前送,因为她背靠时家。
在大树下好乘凉,以此类推有好的靠山,在娱乐圈才能走得稳。而钱枝夏就是缺少这些,没有人能给她好的剧本,她只能自己去找、去抢,到头来还弄得一脸灰。
“澜澜姐,你认识钱枝夏吗?”时安澜一边喝咖啡一边思考,问道:“《灿海》的女三号?”时知衍把手里资料递给时安澜。三十页的内容,时安澜快速翻阅一遍用了十分钟。
“拍《灿海》时我们没有对手戏,我对她了解不多,大概看过她几场戏,基本功还可以,经验少,应变能力不够。要是签她,还是按规矩办。”
时悦棠指向盛华影视四个字,“她和盛华的合同还有一年半,就算真签了,违约金谁来付?”时安澜:“盛华影视偷税漏税,现在警方已经立案调查了。”时悦棠惊诧地看向时知衍,“真是太巧了,小衍,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如果时知衍有翅膀,已经飞到大洋彼岸了。
时知衍整理好表情,“卫先生,很抱歉对您的身体造成伤害。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一时冲动,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后面几个字用咬牙切齿形容都不为过。时安澜录完视频,对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的卫卜说:“姓卫的,盛华影视现在已经保不住你了,自首还来得及,□□未遂加上偷税漏税够你十年刑期了。”
床上的人除了眼睛外一动不动,时知衍靠近观察,“怎么?成植物人了?我有个阿姨在医院上班,医术特别好,保证能让你重振雄风。”
“植物人”猛地坐起,“不用了,谢谢时少好意,谅解书我也签了,您不用这么照顾我,都是我罪有应得、色胆包天。”说完巴掌就往脸上打,“啪啪啪……”听了五分钟“快板”似的不停自扇耳光,时知衍和时安澜愉悦地离开。
卫卜捂着红肿的脸,把床头柜的一大摞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扔进垃圾桶,并发出“我这都是什么事呀?”的怒吼。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导尿管,他疼得狂按呼叫铃。
“在市局好好干,没事去我办公室坐坐,陪我聊天。”晨孟帮晨翊收拾办公桌,市局分给晨翊的办公室位于刑侦一队和缉毒中队之间,虽然只有十平米但胜在空间自由,完全由晨翊支配。
“哎!小心!”晨孟伸手接住下掉的画册,“挺厚的,画的什么呀?”晨翊随口答:“没什么,都是无聊时随便画的。”晨孟随手一翻,一双秀丽的眉眼映入眼中,可惜只有上半张脸,鼻子也只画了上半部分。
“小翊,这张画画的是谁呀?”晨翊拿起画册,看向标注日期,“小时候见过,但现在记不清了,小叔叔,你知道她是谁吗?”晨孟:“可能是福利院的老师吧,时间久了,我也认不出来。行,你先忙吧,我去开会。”好像赶时间似的,晨孟出门时还差点摔一跤。
“这头骨的主人年龄应该在33—35岁之间。”时馨玥把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唐法医还有什么高见?”“颅宽和眉弓形状和时悦棠原样貌有些像。”时馨玥从手机翻出时悦棠的照片,再三对比,摇摇头。“悦棠做过整形手术,我还真没看出来她和这头骨有什么像的,一会我让人去翻族谱找找,顺藤摸瓜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瘦弱的女人坐在轮椅中,白色毯子遮盖住曾经伤痕累累的双腿。唐纪推着她去电梯间,“唐纪,又跟小墨吵架了?”“我们都习惯了。”“微微下周二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别找借口,我可没精力天天帮你看孩子。”
若说“盛极必衰”,时馨玥就是个例子,年少时为了时家为了自己拼出去半条命,如今身体羸弱,离不开轮椅。可如今的她也才45岁。
“小衍哥哥,我在网上没搜到那个喷雾的价格。”晨书冉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时知衍眼前,“这里有两千元,要是不够我再去找我妈要。”
时知衍把信封还给她,“不用给我钱,那瓶喷雾没你的健康值钱。”“不,这钱你必须收下,虽然你不缺钱,但这也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意。”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作为回礼,我可以帮你要演唱会门票,只要是在临都举办的,我都能搞到手。”“真的,你能弄到时安澜的演唱会门票吗?我喜欢她好多年了……”
时知衍听晨书冉夸自家姐姐,她不仅对时安澜参演的每一部电视剧讲得津津乐道,甚至连出场几分钟的配角她都能夸得细致入微,简直是时安澜的小迷妹。
两人交谈间隙,晨书冉吃完了一块慕斯蛋糕,喝了一杯奶茶。时知衍的咖啡只喝了三分之一,加了三块方糖还是苦。“我可是安澜姐姐的‘骨灰粉’,我买了她所有的专辑。”晨书冉拿出自己做的歌词本给时知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