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房间时,季过云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翻个身摸向枕边的手机,屏幕上安安静静躺着一条凌晨发来的消息,是季雨行发的,只有一张照片——窗台上摆着昨晚摘的野雏菊,沾着晨露,晨光落在花瓣上,亮得晃眼,底下配了两个字:好看吗?
季过云弯着嘴角回了句“好看,比你还好看”,刚按下发送键,就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力道轻得像怕碰坏了什么,是季雨行的声音,软乎乎的:“过云,醒了吗?妈让我叫你起来吃早饭。”
“醒了,马上来。”季过云应着,麻利地起身穿衣。推开门时,正撞见季雨行站在走廊上,穿着件浅灰色的薄卫衣,头发还带着点没打理好的蓬松,手里端着一杯温水,见他出来,眼睛亮了亮,把水杯递过来:“刚倒的,温的,先喝点水。”
指尖碰到水杯壁的温热,顺着掌心蔓延到心口,季过云接过喝了一口,抬眼就看见季雨行耳尖悄悄泛红,眼神躲闪着往楼下看,小声说:“妈煮了粥,还有你爱吃的茶叶蛋,我剥好了一个,放你碗里了。”
下楼时,季母已经把早饭摆上桌,白粥熬得稠糯,冒着淡淡的热气,茶叶蛋的香味飘满了屋子。季过云刚坐下,就看见自己碗里卧着个剥得干干净净的茶叶蛋,圆润光滑,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季雨行坐在他对面,低着头小口喝着粥,睫毛垂着,能看见耳尖那点没褪去的红,手里拿着个茶叶蛋,指尖轻轻捏着,像是在琢磨怎么剥才不会碎。
季过云拿起筷子,夹了块咸菜放进他碗里,轻声说:“别光喝粥,就点咸菜。”
季雨行抬眸看他一眼,眼里闪过几分笑意,轻轻“嗯”了一声,拿起咸菜就着粥吃,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浅浅的弧度。季母坐在一旁看着他俩,笑着打趣:“你俩小时候就这么黏,过云总护着雨行,现在长大了,倒还是没变。”
季过云脸颊微热,没说话,只是往季雨行碗里又添了点小菜。季雨行剥好手里的茶叶蛋,犹豫了一下,轻轻放进季过云碗里,声音细若蚊吟:“给你吃,我再剥一个。”
早饭吃得安安静静,却满是暖意。饭后季母要去集市买菜,叮嘱他俩在家待着,要是闷得慌就去后山逛逛,还特意说后山的野草莓该熟了,要是看见能摘点回来。季过云应下,看着季母出门后,转头看向季雨行:“哥,要不要去后山看看?妈说有野草莓。”
季雨行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啊,我好久没摘过野草莓了,小时候总跟你一起去,你每次都能找到最红最甜的。”
两人换了轻便的鞋子,往后山走去。清晨的后山带着点湿凉的水汽,草木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踩在草地上,能听见露水沾湿裤脚的轻响。阳光穿过枝叶,洒下细碎的光斑,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走了没多远,季过云就看见路边的草丛里藏着点点鲜红,眼睛一亮,拉着季雨行的手腕走过去:“你看,这儿有野草莓。”
季雨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颗颗小小的野草莓红得透亮,藏在翠绿的叶子间,看着就诱人。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摘一颗,却又怕碰掉了上面的露水,动作带着几分笨拙的谨慎。
季过云笑着蹲在他身边,手把手教他:“轻轻捏着草莓蒂,一拽就下来了,别碰果肉,容易坏。”说着,捏起一颗最红的,递到他嘴边,“尝尝,甜不甜。”
季雨行脸颊一红,微微仰头,张嘴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果香,甜得让人心里发暖。他眼睛弯成了月牙,点头说:“甜,特别甜。”
两人蹲在草丛边,一边摘野草莓一边闲聊,指尖偶尔碰到一起,都像是被烫到般轻轻缩一下,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摘。季过云摘到又大又红的,就先递到季雨行嘴边,看着他小口吃掉,眼里满是宠溺;季雨行也会把自己摘到的好的留着,悄悄放进季过云手里的小竹篮里,耳尖始终泛着淡淡的红。
竹篮很快就装了小半篮野草莓,红莹莹的,看着格外喜人。季过云起身伸了个懒腰,瞥见不远处的坡上长着一片蒲公英,白色的绒球在风里轻轻晃动,笑着说:“哥,你看那蒲公英,小时候你总爱吹,说能把愿望吹到天上去。”
季雨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起身走过去,摘了一朵蒲公英,捏在手里轻轻晃了晃,转头看向季过云:“那时候不懂事,总瞎许愿,现在想想,最想要的愿望,早就实现了。”
季过云愣了一下,看着他眼里的温柔与认真,心里泛起一阵细密的暖意,刚要开口,就见季雨行抬手把蒲公英凑到嘴边,轻轻一吹,白色的绒絮随风而起,漫天飞舞,像散落的星星。季雨行看着飞舞的绒絮,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里满是憧憬,阳光落在他脸上,温柔得不像话。
季过云静静看着他,心里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没有纷扰,没有隔阂,只有彼此陪伴,像回到了小时候最纯粹的日子。他悄悄走近,抬手轻轻拂去季雨行发间沾着的一片蒲公英绒絮,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发丝,柔软的触感让人心头一颤。
季雨行转头看向他,眼里闪过几分羞涩,脸颊微红,轻声说:“风大了,要不要往回走?草莓也摘得差不多了。”
“好。”季过云点点头,提起竹篮,自然地牵住他的手,“走吧,别着凉了。”
季雨行的手轻轻蜷缩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牵着,指尖传来的温热让心里格外踏实。两人并肩往回走,脚步放缓,聊着小时候的趣事,说起曾在这后山追着蝴蝶跑,摔得满身泥土却笑得开怀;说起曾在树下乘凉,季过云给季雨行讲听来的故事,季雨行就靠在他肩头,听得格外认真。
回到家时,季母还没回来。两人把野草莓倒进干净的盘子里,挑去叶子和杂质,用清水轻轻冲洗干净,红莹莹的草莓泡在清水中,看着愈发诱人。季过云拿起一颗递到季雨行嘴边,笑着问:“洗干净了,再尝尝?”
季雨行张嘴吃掉,甜美的滋味漫满心尖,他也拿起一颗,递到季过云面前,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你也吃。”
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你一颗我一颗地吃着野草莓,阳光暖融融地洒下来,风里带着草木的清香,偶尔有鸟儿落在院墙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格外热闹。季雨行吃到一颗格外甜的,眼睛一亮,连忙递到季过云嘴边:“这个超甜,你尝尝。”
季过云张嘴吃掉,果然甜得齁人,嘴角扬起笑意,看着他眼里的欢喜,心里也跟着甜丝丝的。他忽然想起昨晚季雨行弹吉他的模样,轻声问:“哥,昨晚你弹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季雨行脸颊一红,眼神躲闪了一下,小声说:“是我自己瞎编的,没名字。”
“很好听,”季过云看着他,眼里满是认真,“以后你再弹,我帮你记下来,给它起个名字好不好?”
季雨行抬眸对上他的目光,眼里闪过几分惊喜与动容,轻轻点头:“好。”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季母的声音,两人连忙起身迎上去。季母手里拎着满满两大袋菜,看见院子里的野草莓,笑着说:“哟,真摘着野草莓了,看着就甜,中午洗干净了当饭后水果吃。”
季过云接过季母手里的菜,季雨行也连忙帮忙拎着,三人一起往屋里走。季母一边收拾菜,一边念叨着中午要做什么,说买了新鲜的排骨,要做玉米排骨汤,还买了季过云爱吃的鲜鱼,要做松鼠鱼。季过云坐在一旁帮忙择菜,季雨行则在旁边递盘子递碗,偶尔帮着洗几颗青菜,三人分工合作,屋里满是烟火气,温馨又热闹。
中午的饭菜格外丰盛,玉米排骨汤炖得鲜香浓郁,玉米的清甜融入汤里,喝一口暖到心底;松鼠鱼炸得金黄酥脆,浇上酸甜的酱汁,看着就诱人;还有几盘清炒时蔬,脆嫩爽口。三人围坐在餐桌旁,季母不停给两人夹菜,让他们多吃点,季过云也时不时给季雨行夹一块鱼肉,细心地挑去鱼刺,季雨行则悄悄给季母夹了块排骨,轻声说:“妈,你也多吃点。”
饭桌上的欢声笑语,伴着饭菜的香气,漫满了整个屋子。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意。季过云看着身边温柔的季雨行,看着眼前慈祥的季母,心里忽然无比踏实,原来他盼了这么久的家的温暖,从来都没有走远,只要身边有他们在,便是最安稳的归宿。
吃完午饭,季母去午休,季过云收拾完碗筷,就看见季雨行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拿着那把旧吉他,指尖轻轻摩挲着琴身,像是在琢磨什么。季过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轻声问:“想弹琴了?”
季雨行抬头看他一眼,眼里带着几分羞涩,轻轻点头:“想弹给你听。”
他调整好琴弦,指尖轻轻拨动,熟悉的温柔旋律缓缓响起,比昨晚多了几分轻快,像是在诉说着此刻的欢喜。阳光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指尖在琴弦上灵活跳动,认真又专注的模样,让季过云挪不开眼。
这一次,季雨行没有唱歌,只是安安静静地弹奏着,琴声在院子里流淌,伴着风穿过树叶的轻响,格外动人。季过云静静坐在他身边,目光落在他脸上,心里满是温柔与宠溺,偶尔有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裹挟着琴声,漫过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一曲终了,季雨行放下吉他,转头看向季过云,眼里满是期待:“好听吗?”
“好听,”季过云笑着点头,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比昨晚的还好听。”
季雨行脸颊微红,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眼里满是欢喜。他往季过云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靠着他的肩膀,轻声说:“过云,以后我们常回来好不好?我想陪着你,陪着妈。”
季过云心里一暖,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认真,轻轻握住他的手:“好,以后我们常回来,再也不分开了。”
季雨行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眼里泛起淡淡的水光,轻轻点头,嘴角扬起满足的笑意。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院子里的野雏菊开得正好,散发着清冽的香气,两人并肩坐着,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的体温交融,心里满是踏实与欢喜。
往后的日子,或许还有漫长的路要走,但只要身边有彼此相伴,有家人在侧,那些过往的遗憾与隔阂,都会慢慢消散,剩下的,只会是岁月的温柔与安稳,还有藏在时光里,从未改变的眷恋与陪伴。
傍晚的风渐渐带上了凉意,夕阳把天边染成一片暖橙,院子里的野雏菊在暮色中轻轻摇曳,清芬愈发绵长。季雨行靠在季过云肩头,指尖轻轻勾着他的掌心纹路,声音轻得像晚风拂叶:“过云,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总在院子里等夕阳落完吗?你说夕阳是把天染成了蜜糖色,等天黑了,就能摘一颗糖吃。”
季过云低头看他,见他眼里映着天边的晚霞,亮得像盛了星光,嘴角弯起笑意:“当然记得,那时候你信以为真,天天盼着天黑,等不到糖还会偷偷抹眼泪,我只好把藏起来的水果糖塞给你,骗你是摘来的晚霞糖。”
“哪有偷偷哭,就一次而已,”季雨行脸颊微红,轻轻蹭了蹭他的肩膀,语气带着点不服气的软糯,“而且那糖确实甜,比后来吃过的任何糖都甜。”
季过云抬手拢了拢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拂过他微凉的耳尖,轻声说:“以后想吃糖,我天天给你买,买最甜的那种。”
季雨行抬眸望他,眼里漾着温柔的笑意,轻轻“嗯”了一声,伸手环住他的胳膊,把脑袋埋得更浅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浅的气息,心里安稳得不像话。
夜色慢慢沉下来,月光悄悄爬上屋檐,洒下一片清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青石板上。季母从屋里出来,见他俩依偎着看月亮,笑着递来两件薄外套:“夜里风凉,披上,别着凉了。”
季过云接过外套,先给季雨行披好,细心地拢了拢领口,又把自己的外套穿上。季雨行裹着带着暖意的外套,抬头看向季母,眼里满是温顺:“妈,你也早点休息,别等我们了。”
“不急,看着你们这样,我心里踏实,”季母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转身回屋时,脚步都带着轻快,“夜里要是饿了,厨房有温着的糕点,自己去拿。”
院子里又只剩两人,月光皎洁,虫鸣阵阵,伴着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格外静谧。季过云牵着季雨行的手,慢慢在院子里踱步,踩过被月光照亮的石板路,脚步声轻缓,像踩在柔软的时光里。
“哥,”季过云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认真,“以前我总想着往外走,觉得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可走了这么久才发现,最想要的,从来都是家里的这抹月光,还有身边的你。”
季雨行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眼里泛起淡淡的水光,嘴唇动了动,喉咙发紧,半晌才挤出一句轻声的话:“我也是,这些年我总在等,等你回来,等我们像小时候一样,能安安稳稳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坐着看月亮,都觉得心里满当当的。”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哽咽,季过云心头一紧,伸手把他揽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动作温柔又珍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了,一直陪着你。”
季雨行靠在他怀里,鼻尖抵着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那声音像定心丸,让所有的不安与思念都渐渐消散。他轻轻环住季过云的腰,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脸颊蹭过他温热的衣襟,小声说:“不怪你,你能回来,就够了。”
月光下,两人相拥而立,风带着雏菊的清香,裹挟着彼此的心跳,漫过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那些缺席的岁月,那些藏在心底的牵挂,都在这温柔的夜色里,慢慢沉淀成最珍贵的念想。
不知站了多久,季雨行轻轻推了推季过云,小声说:“有点冷了,我们回屋吧。”
季过云点头,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指尖始终紧紧握着,不肯松开。进屋后,季过云给季雨行倒了杯温水,看着他小口喝完,才放心地坐在他身边,拿起白天整理出来的老照片,一张一张慢慢翻看。
照片里的两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脸上带着稚嫩的笑容,有的是在田埂上追逐,有的是在雪地里堆雪人,还有的是依偎在季母身边,眼里满是纯粹的欢喜。季雨行指着一张两人并肩坐在门槛上的照片,眼里带着怀念:“这张是你十岁生日那天拍的,妈煮了鸡蛋,你非要分我一半,说生日要一起过才热闹。”
“嗯,那天你还送了我一个亲手折的纸船,说能载着愿望远航,”季过云看着照片,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后来纸船被雨水打湿了,你难过了好久,我陪你折了一晚上,折了满满一盒子。”
两人对着老照片,絮絮叨叨聊着过往的点滴,那些被时光尘封的记忆,在彼此的话语里渐渐鲜活,每一个细节,每一次陪伴,都藏着最真挚的情意。不知不觉,夜已深沉,季过云见季雨行眼皮渐渐耷拉下来,眼里满是倦意,轻声说:“困了就去睡吧,别熬着了。”
季雨行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起身时脚步微微晃了一下,季过云连忙扶住他。送他到房门口,季雨行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季过云,眼里带着几分不舍,小声说:“过云,晚安。”
“晚安,哥,”季过云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眼里满是宠溺,“好好睡,我就在隔壁。”
季雨行轻轻“嗯”了一声,推开门走进房间,却没立刻关门,而是从门缝里探出头,看了季过云一眼,见他还站在原地,眼里闪过几分笑意,才轻轻关上房门。
季过云站在门口,直到听见屋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渐歇,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他拿起手机,翻看着白天和季雨行摘野草莓时拍的照片,照片里季雨行手里捧着一颗红透的野草莓,笑得眉眼弯弯,阳光落在他脸上,温柔得不像话。
他编辑了一条朋友圈,配了这张照片,文案只有简单四个字:失而复得。想了想,又点开和季雨行的聊天框,发了一句“睡个好觉,梦里有晚霞糖”,才放下手机,闭上眼。
窗外月光依旧皎洁,雏菊的清香顺着窗缝飘进来,裹挟着温柔的夜色,漫进房间。季过云脑海里满是和季雨行相处的点滴,从清晨的温水,到午后的琴声,再到傍晚的相拥,每一个瞬间都暖得让人安心。他知道,往后的日子,不会再有无尽的等待,不会再有遥远的距离,只要彼此相守,每一个朝朝暮暮,都会满是温柔与欢喜。
第二天清晨,季过云是被厨房传来的轻响吵醒的。他披衣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季雨行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正小心翼翼地搅着锅里的粥,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侧脸认真又温柔。
季母站在一旁,笑着指点他:“火再调小一点,不然粥容易糊底,过云爱吃稠点的,再熬会儿就好。”
季雨行点点头,依着季母的话调整火候,指尖轻轻握着锅铲,动作带着几分生疏,却格外认真。听见脚步声,他转头看来,看见季过云,眼里瞬间亮了起来,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声音软乎乎的:“你醒啦,粥马上就好。”
季过云走进厨房,看着锅里冒着热气的粥,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米香,心里暖融融的:“怎么这么早就起来熬粥了?”
“想让你起来就能喝到热粥,”季雨行脸颊微红,低下头继续搅着粥,小声说,“妈教我熬的,说是你小时候最爱喝的小米粥,加了点红枣,应该会甜。”
季母笑着打趣:“雨行一大早就拉着我问你爱吃什么粥,非要亲手熬,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季过云看着季雨行泛红的耳尖,看着他认真熬粥的模样,心里泛起一阵细密的暖意,走上前,轻轻帮他拢了拢滑落的围裙带子:“辛苦你了,哥。”
季雨行抬眸看他,眼里满是欢喜,轻轻摇了摇头:“不辛苦,你喜欢就好。”
没过多久,粥就熬好了,盛在白瓷碗里,米香混着红枣的清甜,暖乎乎的冒着热气。季过云坐在桌前,喝了一口粥,清甜的滋味漫过舌尖,暖到心底,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抬眼看向季雨行,见他正紧张地盯着自己,眼里满是期待,笑着说:“好喝,比妈熬的还香。”
季雨行眼里瞬间闪过几分雀跃,嘴角扬起大大的笑意,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连忙拿起勺子,也喝了一口,眉眼弯弯地说:“真的好喝,那以后我天天给你熬。”
“好,”季过云点头,往他碗里夹了个茶叶蛋,“多吃点,不然熬粥该饿了。”
早饭依旧温馨,阳光洒在餐桌上,映着两人眼里的笑意,满是岁月静好的模样。饭后,季过云提议去镇上逛逛,说好久没回来,想看看镇上的变化,季雨行自然满口答应,眼里满是期待。
两人并肩走在镇上的小路上,路边的商铺大多开着门,传来阵阵吆喝声,热闹又鲜活。季过云牵着季雨行的手,慢慢走着,偶尔指着路边的店铺,说起小时候的趣事:“以前这儿是家小卖部,我总攒着零花钱,来给你买水果糖,老板都认识我们了,每次都会多给一颗。”
季雨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如今那里已换成了一家小超市,他笑着说:“我记得,每次你给我糖,都让我藏起来吃,怕妈说吃多了坏牙齿,结果每次都被妈发现。”
“那是你藏得不好,总把糖纸落在口袋里,”季过云笑着捏了捏他的手心,“走,去超市里看看,给你买些爱吃的糖。”
走进超市,琳琅满目的商品摆得整整齐齐,季过云拉着季雨行走到零食区,拿起一盒水果糖,递到他手里:“这个和小时候吃的味道很像,要不要试试?”
季雨行接过糖盒,指尖摩挲着包装盒,眼里满是怀念,轻轻点头:“要,小时候总觉得这糖是最好吃的。”
季过云又拿起几样他爱吃的零食,放进购物篮里,转身看见货架上摆着包装精致的香芋派,想起那天在湖边吃的味道,顺手拿了两盒:“这个也买些,想吃的时候就能热来吃。”
季雨行看着他熟练地挑着自己爱吃的东西,看着购物篮里渐渐堆满的零食,心里甜丝丝的,悄悄伸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热,让他满心欢喜。
结账出门时,季过云拎着满满一袋零食,季雨行走在他身边,偶尔伸手帮他扶一下袋子,两人聊着天,笑着走过热闹的街道,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
走到镇口的老槐树下,季过云停下脚步,指着老槐树说:“你看这棵老槐树,小时候我们总在树下乘凉,你爬树还摔下来过,哭着说再也不爬树了,结果第二天就忘了,又拉着我来。”
季雨行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候调皮,总爱跟着你疯,每次闯了祸,都是你护着我。”
两人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季过云打开刚买的水果糖,剥了一颗,递到季雨行嘴边:“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季雨行张嘴吃掉,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和记忆里的味道渐渐重合,他眼里满是笑意:“是以前的味道,还是一样甜。”
季过云也剥了一颗放进嘴里,甜味漫开,心里满是踏实。他转头看向季雨行,见他嘴角沾着点糖屑,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动作自然又温柔。季雨行脸颊微红,抬眸望他,眼里满是缱绻的温柔,阳光落在他眼里,亮得像盛了星光。
风轻轻吹过,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裹挟着两人之间的温柔情意,漫过镇口的小路,漫过岁月的长河。往后的日子,没有离别,没有等待,只有彼此相伴的朝朝暮暮,只有藏在烟火里的温暖,还有那份刻在时光里,从未改变的深情与眷恋,岁岁年年,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