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留下的铜管，像一把精准的钥匙，为楚笑笑打开了一个装满罪证的宝库。
根据纸上隐晦的指示，她派出的心腹侍卫在京郊一处看似普通的“通源钱庄”地下密室里，果然找到了几大箱账本与往来书信。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刑部左侍郎、兵部右侍郎以及工部右侍郎三位侍郎是如何利用职权，贪墨军饷、克扣重大修缮工程款项、甚至滥用私刑构陷良民的。数额之巨打，行为之猖獗，令人发指。
楚笑笑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带着部分关键证据，先去见了中书令陆文渊。
“陆大人，朕要办的这几个大臣，你可有意见。”
当时的中书令面色是不太好看的，毕竟他的爱子在宫中遭遇了下毒谋害的事情，所以只是垂着眼睛，也不看楚笑笑，语气也疏离得很：“陛下要办哪位大臣，只要证据足够，自是水到渠成，老臣有无意见有何重要。只是可怜我家子修，无辜被牵连，险些丢了性命。陛下如今内挺充盈，子修已是废人一个，不如放他归家吧。”
这语气，像极了当年老妈受委屈，外婆来家里说道的样子。这风水轮流转，今日竟轮到楚笑笑来做这个“负心汉”了。
楚笑笑先是赔笑了几声：“岳丈大人……这是何苦呢，朕纳了子修入宫，无时不想护他周全。只是岳丈大人有所不知，子修他这次遭遇投毒，实则与朝中结党营私的官员脱不了干系。”
“哦？陛下此话怎样？”
“子修被下毒之前，曾为朕出谋划策，动了朝中几条蛀虫，而那下毒之人不仅心狠手辣想要了子修的命，还留下一封手书，陷害陆大人。大人若是大人能够帮朕一起铲除这几个毒瘤，让对方投鼠忌器，方能更好地护好子修。”
似是听到了什么关键，陆文渊眉头一皱，眼神如利刃，他手里的茶杯不知不觉被捏个粉碎，把楚笑笑都吓一跳。
“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支持陛下拨乱反正，肃清毒瘤！”
而摄政王那边，楚笑笑只是向他递了一封信，摄政王回赠了她一把镶嵌了红宝石的匕首，所言之意，尽在这把护身武器上。
有了这两位重量级人物的默许与支持，楚笑笑再无顾忌。她在下一次大朝会上，将铁证甩在了那三位侍郎面前。人证物证俱在，辩无可辩。雷霆之下，三位侍郎被革职查办，家产抄没。楚笑笑顺势将这批充盈了国库的赃款，直接拨付给户部，用于安抚东南水患后的流民，赢得了一片“陛下圣明”的呼声。
看着直播界面右下角跳动的数值：威慑值 500！财富值 30000！，
下毒风波与铲除积弊暂告一段落，楚笑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一股难以排遣的烦闷却涌上心头。她与陆子修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自他醒来后，那份疏离与沉默，比指责更让她难受。
这晚，她屏退左右，开启了直播。没有了往日的插科打诨，她带着一丝难得的疲惫和迷茫，对着镜头袒露了心声：
“宝宝们，朕好像……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搞砸了。朕很想修复一段关系，但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直播间瞬间沸腾，粉丝们各种出谋划策，送礼物安慰。
“抱抱陛下！是不是和陆大夫吵架了？”
“送礼物！写情诗！制造浪漫惊喜！古代人不就吃这套吗？”
“陛下冲鸭！直接扑倒！没有什么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
弹幕五花八门，直到一条来自资深粉丝【女帝观察家】的长评被顶了上来：
“陛下，请恕我直言。您有没有想过，陆大夫此次遭难，根源或许并非简单的后宫倾轧，而是源于您明目张胆的偏爱？您将他置于聚光灯下，使他成为了所有潜在敌人的活靶子。在这深宫之中，绝对的恩宠往往意味着绝对的危险。真正的保护，或许不是将他护在身后，而是将他藏于众人之中。建议陛下，‘雨露均沾’，模糊焦点，让外人摸不清谁才是您真正的心头好，这才是对在乎之人最好的保护。同时，也能借此平衡后宫，稳定朝局。”
楚笑笑看着这条评论，怔住了。
是啊，她之前只想着不负陆子修对女皇的一片痴情，却忘了自己的身份注定不能有软肋。她越是表现出对陆子修的重视，他就越危险。之前的刺杀，这次的下毒，不都是因为她将他拉入了权力斗争的中心吗？
藏起这份爱与关心，听起来残酷，却可能是最理智的选择。
“谢谢【女帝观察家】。”楚笑笑轻声道，“朕明白了。”
她关闭直播，立刻召来了负责宫廷事务的女官。
“为朕制定一份日程规划表，将后宫各位有品级的御夫都排进去。每日何时用膳，何时饮茶，何时……就寝，都规划清楚，务必做到‘雨露均沾’。”
女官领命而去，很快便呈上了一份详尽到刻板的日程表。楚笑笑的目光在上面扫过，落在了“少夫左剑秋”的名字上。
几乎同时，系统提示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可攻略对象：少夫左剑秋。当前好感度：一颗星。提示：当与左剑秋好感度达到三颗星时，可解锁特殊奖励——‘农具发明指南’。使用后，将在未来三年内，引导大昭子民发明省时省力的新型农具，极大解放生产力，促进商业繁荣。”
农具发明指南！解放生产力！
楚笑笑的眼睛瞬间亮了。这才是实打实能利国利民的好东西！相比于虚无缥缈的情感纠葛，这个奖励对她而言，意义重大。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后宫众人惊讶地发现，女皇陛下仿佛换了个人。
她不再独宠归去来兮阁，而是严格按照日程表行动。今天去少夫左剑秋那里欣赏他的画作，明日去另一位男爵那里听曲，而投入时间最多的，便是那位出身将门、性格爽朗、喜好钻研机关之术的子爵，兵部左侍郎之子徐璟翊。
她与他讨论军中器械的改良，听他讲述边关风物，甚至亲自看他演示自己设计的小型弩机。她投其所好，赏赐他珍贵的海外精铁和机关图谱，言语间不乏赞赏与鼓励。
徐璟翊本就是个直性子，感受到陛下的“青睐”与“知遇之恩”，好感度一路飙升，很快便突破了两颗星。楚笑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本《农具发明指南》在向她招手。
而她与陆子修的“相处时间”，被严格限定在日程表上固定的就寝时辰。她每次去，更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询问一下他的身体状况，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关怀，便熄灯就寝。昔日的默契交谈、眼神交流，荡然无存。
陆子修靠在床头，看着她即便在黑暗中依旧略显僵硬的背影，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夜她冷静的“朕选名单”。
如今，她又如此“公正”地对待所有御夫，尤其是对那个徐璟翊……那份他曾以为独一无二的“偏爱”，果然只是镜花水月吗？还是说，她真的……不再是那个会依赖他、对他撒娇的楚灵芸了？
他体内的余毒未清，经脉时常隐痛，但比身体更痛的，是那颗日益沉入冰窖的心。他不再试图与她交流朝政，不再过问她的任何事，只是每日安静地喝药，看书，然后在她来时，沉默地履行一个“御夫”最基本的义务。
他就像一株失去阳光的修竹，虽然还在那里，但内在的生机，正在一点点地黯淡、枯萎，心也空了，逐渐淡出了楚笑笑的视线中心。
楚笑笑偶尔在深夜醒来，看着身边之人安静的睡颜，心中也会闪过一丝刺痛和茫然。但她很快便会用“这是为了保护他”、“为了大局”、“为了系统奖励”来说服自己，将那点不该有的柔软狠狠压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陆子修眼中最后一点光，正在缓缓熄灭。一个危险而绝望的念头，开始在他心底滋生。
好难啊，做女皇真的好难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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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 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