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身旁兴奋得脸颊泛红的甘露寺,你感受着掌心剑茧传来的温热。
这一年多的苦修没有白费,你终于踏出了复仇的第一步。而前方,还有更漫长的路要走。
当黎明的曙光彻底驱散藤袭山的夜雾,幸存的试炼者们陆续来到山腰的开阔处。
你环顾四周,心头渐渐发冷——出发时近二十名少年少女,此刻竟只剩下七人站立。空气中除了紫藤花的香气,还隐约飘散着血腥与绝望的气息。
"怎么会……"你指尖无意识地收紧,看着不远处一个失去左臂的少年正咬牙忍痛,另一个女孩脸上留下了狰狞的爪痕。
"为什么要设置如此残酷的考核?连这些人的性命都不顾……"
"因为现实更加残酷。"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转身看见一个身着紫藤花纹和服的黑发小女孩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她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面容精致如人偶,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睿智与沉静。
"鬼杀队面对的,是存活千年的恶鬼。"小女孩的声音平静无波,"若是连这里的考验都无法通过,面对十二鬼月时连一息都撑不过。"
甘露寺忍不住开口:"可是,这样不是太残忍了吗……"
"每一任柱都经历过同样的选拔,鬼杀队的每一位剑士每日都面临着这样的死亡威胁,各位需要记住今天。"小女孩的目光扫过幸存者们,"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谈论仁慈。"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你身上,"你的水之呼吸很纯熟,但真正的战斗还未开始。"
你望着稀稀落落的幸存者,想起那些在暗处消逝的年轻生命——若是连藤袭山的鬼都无法战胜,又如何面对夺走自己家人的真正仇敌?
"我明白了。"你轻声说,握紧了日轮刀,这一年多磨出的茧痕隐隐发烫。
小女孩微微颔首,衣袖上的紫藤花在晨风中轻轻摇曳:"记住这份痛楚,但不要被它吞噬。鬼杀队需要的,是能在黑暗中开辟生路的剑士。"
幸存者们陆续上前领取队服和锻刀原石。
蜜璃轻轻碰了碰你的手臂:"雪,我们都要活下去。”
朝阳终于完全升起,将紫藤花海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紫。你望着这片美丽却残酷的景象,在心中默默起誓——一定会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守护想要守护的一切。
“嗯!”
最终选拔结束后的第三日,你的鎹鸦布歌——一只通体漆黑、唯独左翼带着一缕银羽的乌鸦,落在了狭雾山宅院的窗棂上,尖声传达着指令。
简单的和老师还有炭治郎告别后,你背起行囊,跟在了富冈义勇的身后,踏上了前往鬼杀队总部的路途。
路途不远,你们很快抵达了目的地附近。义勇并未走向总部那显赫的门户,而是拐入一条清幽的小径,最终在一座看似寻常的日式庭院前停下了脚步。
“到了。”
他推开并未上锁的院门。
庭院不大,却打理得异常整洁,甚至可以说是空旷。白砂铺地,几块青石点缀其间,一角生长着一株年岁不小的紫藤花树,繁茂的枝桠垂下串串淡紫色的花穗,与藤袭山上的有些相似,却少了几分诡谲,多了几分宁静。
主屋是传统的和式建筑,木质廊檐下干净得不见一片落叶。
这里的一切,都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简洁、冷清,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规整,却又在细节处,比如那株生机勃勃的紫藤,透露出些许未被完全掩埋的痕迹。
义勇踏上廊檐,拉开移门。屋内的景象与庭院如出一辙:榻榻米光洁,除了一个矮桌和角落里的刀架,几乎看不到任何属于个人生活的杂物,仿佛无人居住。
“侧间,你可以用。”他言简意赅地指了指走廊另一头的一个房间。
你点点头,将自己的行囊放进那个同样简洁,但至少多了个空衣柜的房间。她环顾四周,心中有些茫然,未来似乎就要在这个清冷得近乎没有温度的地方开始了。
当你走回主屋时,发现义勇已经不在那里。
走到廊下,看见他正站在庭院那株紫藤花树下,仰头望着垂落的花穗,海蓝色的眼眸中情绪难辨。晨光透过花叶的缝隙,在他那件左右花色不同的羽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的鎹鸦布歌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紫藤花树的一根粗壮枝条上,歪着头,似乎在审视着这个新环境,以及树下那个沉默的男人。
看着这一幕,你心中那份离别的怅惘与对新环境的无措,似乎悄然沉淀了一些。
这里可能并非归宿,只是一个临时的据点,前路依旧布满荆棘与未知。但至少在此刻,这片由他守护着的、带着紫藤花香的静谧庭院,给了你一丝喘息的空间。
在住进富冈义勇庭院的头半个月,日子像浸了水的棉布,沉甸甸地缓慢铺展。
你的日轮刀尚未送达,日常修炼便只能以木刀代替。庭院里那株年岁不小的紫藤花树,成了最忠实的见证者。
最初的几天,界限分明得如同院中规整的白砂与青石。义勇总是一早便不见人影,直到暮色四合才归来。你则独自在院中反复练习水之呼吸的型,木刀破空的声音是唯一的陪伴。
直到第三天傍晚,你无意间瞥见廊下角落放着一杯清水。起初她并未在意,可接连几日,无论何时结束修炼,那杯水总在那里,水温恰能入口。
你抬头望向主屋紧闭的拉门,心中悄然泛起一丝涟漪。
修炼也并非总是顺利。某个午后,你对一个转身斩击的角度始终把握不准,反复练习导致手腕酸痛。
你沮丧地停下,揉着发痛的手腕。
不知何时,义勇已站在廊下,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角度,错了三度。"他声音平淡,走上前,没有碰触她,只是站在一步之外,用手比划了一个更圆融的弧线,"水流,不会直角转折。"
他难得地多说了几个字,甚至拿起自己的木刀,极慢地演示了一遍。
那是你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观察他的动作,每一寸肌肉的发力都精准而高效,带着水之呼吸特有的流畅。
他演示完毕,便又将木刀放回原处,退回了他习惯的距离,仿佛方才的指导只是幻觉。
但你依样练习时,那份滞涩感果然消失了。
朝夕相处中,你开始留意到更多。
你发现义勇并非总是面无表情,吃到合口味的食物时,他咀嚼的速度会微微加快;深夜归来时,步伐会比平日沉重一分;他偶尔会对着那件左右花色不同的羽织出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
这座庭院和他的人一样,初看冷清寡淡,细品之下,才能感受到那些沉默的角落里,藏着未被言说的过往与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