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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十五章

作者:浅滩的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东京城内虽然各处灯火亮如白昼,但天幕上早被夜色彻底笼罩,月儿也早已爬过山尖挂上半空。


    这个时候,早过了府衙下职时间。开封府门紧闭,内里明堂上却还灯火通明,闷哼与颤抖的求饶交织出一支悲惨夜曲。


    “吁!”


    萧逾白勒住马,旋身跳下地,疾步跑到府门边敲门:“陈庆,快开门。”


    里头有疑惑地问语:“萧巡判?”


    “是我,快开门。”


    今儿值班的陈庆应了一声,开了门看了看,见他一人,就小声问:“这两日你不是请假了?怎么这会过来这儿了?高长史在夜审云楼新报来的案子,你来是什么事儿?”


    里边任宏泉和任浩文哀求开恩的声音,以及任浩辰攒起了精神,又在不服气的大喊:“请大官人明察,哎呦!我是冤枉的,他答应卖我的,我付了钱,哎呦!整整十金呢!”


    惨叫还很有活力,还好,应该没伤太狠。萧逾白心中紧张松了点,听问冷着脸道:“云楼污蔑案?还是串通一气的私刑逼供案?让开。”


    推开觉着不对挡住门的陈庆,他抬步就往里冲去。


    “哎哎~”陈庆忙想来拉住他,跺着脚小声又急切地劝:“此事与你搭个什么干系?高兴艺这人阴险的狠,华阳王又从不管事,开封府现在是他全权作主,你莽撞坏了他事....”


    话到此处,萧逾白已经直奔入堂上,伸手握在了雨点一样不断往任浩辰屁股上落去的棍棒之上。


    陈庆挨在门边,踌躇不前,扶额小声嘟囔完未完之语:“之后他不敢弄死你也会恶心死你...要救人之后再想辙又不是不行,你说何必当面招惹祸端烧身?他本就看不惯你呀!”


    他摇摇头,叹道:“真真是个公子哥儿,半点也沉不住气。唉~”


    开封府南临汴河,过了桥右边有个三进大小的院子,门匾上书聚春别居。从门房进去,绕过造型奇特的假山石隔断,入目便是园池亭廊。


    这外头看着是个居所,内里却是个造得颇精美的小巧游园。山石桥池,奇花异卉,园子该有的布饰无一不精美,无一不珍贵难寻。


    连接迂回亭廊的双层舫榭二楼灯光明亮,临眺开封府那一面的观景廊边槛窗大开,往下便能赏倒映千灯的粼粼波光。抬头东北望,隐约能望到开封府的轮廓。


    二楼,被绕了不知多少圈后给带来这儿的杨东霞一向梳得精致漂亮的头发,簪环缺失,发髻散乱。


    她高举凳子,红着眼恶狠狠道:“你个惯使阴招的鳖孙子,敢过来仔细老娘给你开了瓢!”


    “我的小心肝儿~我不过来,不过来,你别气啊~”脸白腿虚唇发青的高成玩笑似的举着手掌在胸前做投降状。


    那一双眼色迷迷地看着她,似能剥人衣服的油刀,淫/邪又无神:“啧啧,娇滴滴的美人儿生气也这么好看,小心肝儿,情哥哥真是要被你迷死了呢~”


    这话实在太不堪,活了这多少年,甚少听见这种话的杨东霞气得牙根发紧,怒上心头,手头上的凳子脱手就朝高成掷过去,恨道:“死色坯子把你的臭嘴放干净点!”


    “啊呀~~”高成吓了一跳,忙偏身避过,那凳子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响。咕噜噜的朝一边滚开时,能看到地板被砸出了个缺口。


    显见的下了狠劲,要是砸人脑袋上,开个瓢不是多大问题。高成扭了扭脖子,看着又拔下头上剩余簪子做利器防身的杨东霞,转着腕冷笑道:“娘子的准头不行啊。”


    杨东霞背抵罩花门,风扬起她的裙脚,与她散下发丝共同起舞,她半边身子在廊中,紧紧握着簪子:“你再不放我离去,我定要叫你尝尝我这簪子够不够尖利。”


    “放你?”高成哈哈大笑,好一会才止歇,咧着唇,胖舌尖抵在唇边,拇指腹贴着下唇轻缓慢揉的斜划过,眼白上翻看着她:“那娘子就该好好陪侍本衙内一晚。


    服侍得本衙内舒坦了,明儿一早,本衙内就差人用八抬大轿送娘子回家。”


    杨东霞描画精致的弯眉一扬,挑唇讥笑道:“你来呀。敢过来,老娘定叫你血溅三尺,直接去阎王案前俯首,绝对再见不着明儿的太阳。”


    “哼,哼,哈哈哈,美人儿,哥哥已拜倒在你的石榴裙内,何须阎王来?”高成丝毫不以为意,眼内大亮,反而更爱了。


    他一步一步朝杨东霞走来,站定在五步远外,伸臂指向开封府方向,舞着眉得意道:“再说了,美人儿,你真能对我狠下那个心肠吗?


    往后瞧一瞧呀,那儿就是开封府,你的两个好儿子都在那儿跪着。哦,不对,你那爱好偷东西的小儿子啊,现在定是趴着的,正挨着板子呢。


    啧啧,开封府的板子,三板能叫人皮开肉绽,七板子就能痛到筋骨里去,五十板下去,一辈子得摊在床上!噢~你听到了吗?那美妙的声音。”


    杨东霞吃了一惊,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


    高成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一把抢上前,劈手夺过簪子一扔,张手就搂着她:“好心肝儿,亲宝贝儿,夜还长着呢,你就好好审审情哥哥爱你的心吧~”


    聚春别居门口,四匹快马飞奔而来,不待停稳,任渺就跳下马,两下跑到门房边,扣着门环大力敲门。


    慢一步跟上来的李呈端让开位置,提溜着把薛叔阳推到前头。就见他趴在门边捏着嗓子整了整,惊慌的高声尖喊:“快开门,衙内,大事不好了,快开门!”


    门里一时没有响应,后头握着棍子等着冲锋的杨云聪小声道:“会不会不在这儿”


    却听里头有人骂骂咧咧:“这大晚上哪个小子胡叫个什么劲儿?衙内不是早吩咐过了,今儿就是家里着火,东西全烧光了也不要来吵吵!”


    薛叔阳对专注等开门,随时准备冲刺的任渺翘起一个大拇指,忙叫道:“哎呀,长史,长史他倒在公堂上,一口气过不来,殁啦!


    快开门,叫衙内赶紧回去,迟了可了不得哩。”


    “什么!”门里慌得惊叫一声,下一瞬门就被打开了,里头人只吐出半句:“长史一向身康体健,你莫不是在...哎呀!”


    把人踹得在空中飞出好看的弧线,李呈端收回长腿,嗤笑道:“诓的就是你。”


    任渺带头就往里冲去,边上听到声音冲出来的人,几棍子就朝她脑袋上敲下来:“小贼,尔敢擅闯我家庭院,老子要你小命!”


    杨云聪耍着棍挡来:“去你娘的你家庭院,这明明是华阳王名下院子,什么时候成你们高家的狗窝了。”


    薛叔阳不知什么时候摸到后边去了,一根腰带就拉上一个的脖子,不乐意道:“小狗儿可爱得很,云聪你别拿这些下作人来给我的小狗儿们泼污水啊。”


    李呈端一脚一个,剩下的都给踹池子里去,与任渺道:“这里交给我们,你快去。”


    任渺绷着脸,微一点头,拔腿往舫榭跑去。门房在岸边对水里那些人急道:“哎呀,往这边游来干嘛,还不快去挡住那小娘子,叫她坏了衙内的兴质,咱们都...哎呦!”


    “扑通!”


    一声水花飞响,李呈端一脚踩在石头上,伸着指头掏了掏耳朵,放来嘴边一吹:“切,呱噪~”


    二楼房内,杨东霞已被压得扒在美人靠背拦上,膝盖被迫跪在座上,褙子已被半扯裂,裙被半撩起,怎么也挣扎不出钳制。


    她力气上斗不过,就偏过头,寻准时机,低头一口狠狠咬在高成手上。


    “啊!死贱妇松口!”高成乱亲的猪嘴里冒出疼极了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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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挣不脱杨东霞的口,自由的手抓着她脑后头发就狠狠往背栏上撞。


    “咚咚咚”的几声闷响,太阳穴靠里边传来剧痛迅速蔓延开,叫她头晕脑胀,牙关不自觉松开。


    高成抓着她后脑头发往后狠狠一拽,逼迫她往后仰起头。鲜血顺着眉眼蜿蜒而下,在美人面上勾勒出一种别样的凄美。


    这叫高成恶狠狠的视线一滞,眼中倒浮起一缕别样的兴奋,冷笑着将被咬得鲜血直流的虎口上的鲜血抹在那截修长白嫩脖颈上,亮出发黄的牙,低头就狠狠咬下!


    任渺踹开房门跑进来就见这一幕,怒血上头,双眼赤红,狠狠咬着唇防止自己大骂出口,左右一看,忽在腰间一摸。


    随手扯下腰间绑着的那个琉璃酒瓶,掂量了下重量,很好,很合适!


    悄没声踩上凳子,一脚在桌上。她扬起手蓄上力,用投掷铅球的标准动作,狠狠地,全力将酒瓶子往那颗作恶的脑袋上掷去。


    “呃!”高成瞪大眼,捂着脑袋就要往下栽倒。惊慌失措下,他抓着杨东霞头发的那只手按着她的脑袋用力往下压,好让自己找到平衡点。


    待他头晕脑胀的稳住身子,本就被那两下磕得头昏脑胀,手软眼晕,现在又大半身子被压在外的杨东霞却是抓不住,一翻身往下掉去。


    任渺大惊,回头见李呈端三人已大步冲进屋,于是放任自己大喊一声:“娘!”两步冲上去,踩在美人靠上斜往下跟着纵身一跳。


    李呈端三人一惊,大喊:“不要!”一齐扑过去,却都没抓着人。


    “完了完了,萧二那家伙疯起来能要了咱们的命!”薛叔阳惨叫一声,已想好了自己的悲惨未来:“而在那之前,我阿翁一定会在云梦的告状下先剥了我的皮。


    别拦着我,早晚都是死路一条,让我也一起跳下去好了~”


    “扑通~”


    正软在美人靠上,要跟着哀嚎加痛哭的杨云聪疑惑自己幻听,扒在美人靠背栏上,往下仔细一看,回头就骂道:


    “薛小阳你能不能看清楚了再嚎丧,这底下他/妈的都是水,死不了人!”


    李呈端提着头破血流,几乎要被砸成脑震荡的软脚虾高成往里一丢,冷冷道:“只是破块头皮太便宜这个贱骨头了,你们俩给老子往死里打,有什么事,我李家担着!”


    说着他踩上背栏,纵身往下一跳,救人去了。这一声落水声,可能淹没在高成的哀嚎求饶,以及杨、薛二人拳拳到肉的大骂声中,并无一丝动静。


    任渺房内,周愈帮花问柳脚上上好药,在门口碰上了琳儿,忙问:“琳儿姐,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哥会有事吗?婶娘去哪了?渺姐姐呢?”


    “都是高家那个色坯子惹的!”琳儿忍不住忿忿骂了一句,见周愈疑惑担心之色越重,忙抬手打了打自己的嘴:“哎呦,瞧我乱说什么。放心,有小娘子呢,不会有事的。


    哦,花娘子怎么样了,脚伤的可严重?你问了她家在哪儿么,我派人帮她回家送个信,或是叫车送她回去。再晚些,内城门就该落钥了。”


    “没伤到骨头,冰敷的及时,肿胀不是特别厉害。渺姐姐那冰清玉洁膏是上出自一道子手的上好祛瘀药,有个三五日便可行走无碍了。”出于职业习惯,周愈靠着本能一股脑说完伤情。


    呆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琳儿后头问的问题,忙道:“哎呀,我忘了问了,姐你等等,我这就去问问...”


    琳儿好笑地拉住她:“瞧你这心不在焉的,我怕你内城记错外城,此巷记成彼巷,还是我一起去问吧。”


    屋里头坐榻上倾身细听的花问柳坐正回来,眼中有思量之色。待琳儿问她家在哪儿时,她笑道:“我还有些事,烦请女使差人送我去望春门外寿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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