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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5年1月18日,帝都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已过,但天光并未如约到来。灰白色的云层如同被冻僵的厚重幔帐,死死地盖在帝都上空,吝啬地透出一丁点死气沉沉的微光。呼啸了一夜的寒风稍作喘息,卷走漫天大雪的同时,留下了足以冻裂钢铁的酷寒。城市被一层坚硬的、覆着薄冰的积雪铠甲包裹,街道死寂。偶尔响起一两声汽车引擎艰难启动的哀鸣,随即又归于沉寂,仿佛是严寒下最后的垂死挣扎。
赵家庄园,育婴禁区三楼。
落地窗外凝结的冰花在昏暗天光下泛着诡异幽冷的微光。恒温恒湿系统依旧低吟着维持温暖,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与滋补药膳混合的味道,本该是疗愈的气息,此刻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宋果半躺在悬浮椅上,姿势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僵硬。刀口深处的痛由绵密的酸胀变成了间歇性的、锐利的抽刺,每一次抽动,都让她后背瞬间绷紧,冷汗悄然渗出薄薄的衣衫。短短几天,她眼下的青黑浓重得如同淤伤,面颊明显凹陷下去,苍白得像一张揉皱后又被强行抻平的纸。
她的目光,却比窗外封冻的世界更加冷硬锐利,紧紧锁定着悬浮在面前的光屏。左侧主窗口分割出几个画面:第九医院重症监护室外走廊的实时监控(赵雷霆如钢铁雕塑般伫立的身影);张氏集团总部的几处关键通道的加密画面(混乱与不安的气息隔着屏幕都能嗅到);右下角,则显示着祝小花的实时体征数据——心率、血氧、体温的曲线,如同垂死挣扎的细线,在岌岌可危的红线上方微弱地起伏。
“夫人,‘磐石’那边最新汇报,”李妈的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紧绷,她的眼袋同样青黑,“孩子的多脏器指标……依然没有好转迹象,感染源尚未确定。抗感染药剂上了最强一档,但……反应微弱。”
宋果的眼珠极微地转动了一下,视线焦点落在代表祝小花体温的那条几乎水平贴着“危”字警戒线的细弱蓝线。“华氏呢?银行方面?”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粗粝的砂纸摩擦喉咙。
李妈迅速切换画面,一份华氏集团今早最新发布的正式声明跳出来:“‘华氏集团对帝国部分产业伙伴当前面临的流动性挑战深表关切’,措辞官方‘关切’,实质是撇清和暗示风险,给那几家摇摆的银行施压的信号!银行联盟刚才传出非正式意见,准备对张家启动债务重组磋商前的强制资产审查……冻结时间可能会……”
就在这时——
光屏中央代表最高优先级通讯的猩红警示灯毫无征兆地疯狂闪烁!一个通讯请求框伴随着刺耳的低频警报强行弹出,源头标识着:赵氏集团安全部中枢!
一股冰冷的预感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宋果的心脏!她甚至来不及压下因刀口剧痛而倒抽的那口冷气,手指已如离弦之箭划开接听!
画面瞬间亮起,映出的却是赵氏集团安全部紧急指挥中心的局部场景!一片慌乱!信号似乎有些不稳定,画面边缘甚至出现了微弱的雪花干扰!但画面中心一张苍白如鬼的紧张面孔正是负责核心系统维护的工程师主管老曹!
“夫人!我们……我们刚……”老曹的声音变了调,几乎失声,巨大的恐慌让他语无伦次,“有入侵!不知通过什么路径……直接进入核心安保数据层!我们部署在庄园外围……育婴区……还有三少爷独立监控区的……超过12组关键动态传感器……离线了!信号全无!重复一遍,是信号全无,不是故障警报,是彻底……消失了!”
“什么?!”宋果的身体猛地绷直,悬浮椅因这剧烈的动作发出不堪重负的微鸣!刀口传来的撕裂痛楚让她眼前一黑,但她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强行聚焦!
彻底消失?!那不是简单的屏蔽干扰,是彻底的物理破坏或移除!有人动了外面的布防!
老曹的脸因惊恐而扭曲:“最……最重要的是!三少爷独立婴儿房的生物识别终端……也……也显示异常!权限校验被强行绕过了一次!虽然只持续了0.8秒就触发我们预设的‘火墙’防御被锁定……但入侵确凿无疑!有人尝试强行用非许可身份进入少爷的房间!!!”
“咣当”一声!李妈手中的水杯脱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水溅湿了地毯!她捂住嘴,瞪大的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尝试强行闯入……婴儿房?!
一股灭顶的寒意瞬间冻僵了宋果的四肢百骸!比刀伤更甚!比这数日的风雪更刺骨!有人,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把黑手直接伸向了还在襁褓中的赵雷霆!!
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种濒临疯狂的、夹杂着极致痛楚的凶狠,声音仿佛是从撕裂的喉咙深处硬挤出来:“封锁——!!启动‘地笼’最高级别!全员武装待命!目标区域百米范围红外、声波、震动探测器全功率开启!给我一寸一寸搜!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来!雷霆那边……现在!立刻!锁定状态!!”
命令如同带着血的冰锥,刺破了指挥中心的混乱。尖锐急促的警报声(“呜——嗡——呜——嗡——!”)瞬间通过加密频道传遍相关区域!
下一秒,宋果已强行操控悬浮椅转向!椅下轮毂发出轻微摩擦声,朝着婴儿房方向疾冲而去!剧痛让她的视野边缘阵阵发黑,后背冷汗瞬间浸透了衣物,但她已浑然不顾!
“雷霆……”一声低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唤,混杂着刻骨的恐惧和无边的戾气,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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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中的第九公民医院,ICU外走廊。
赵雷霆靠着冰冷的墙壁站立,如同一尊由极地寒铁浇筑而成的雕塑。他身上的薄外套似乎无法完全抵御从墙角、窗缝里透进来的刺骨寒气,但这份寒冷远不及他眼神深处弥漫出的冰寒肃杀。他的眼睛透过监护室门上那块狭小的玻璃,死死锁定在里面那张被仪器淹没的小床轮廓。
几个刚交班路过的护士,被他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沉重压迫感所慑,下意识屏住呼吸,贴着走廊另一边快速绕行,连脚步声都尽量放轻放轻。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的临界气息。
ICU厚重的门突然向内被推开一个小缝,穿着厚重防护服,面罩上都凝着一层薄薄水汽的主任医生探出身。他的眼底布满血丝,神情疲惫至极,声音是长时间高度紧张后的嘶哑:“先生……暂时……暂时又熬过一波。血氧勉强拉回来一点,但……太低了。关键器官衰竭指数还在上升……尤其是肾脏。新感染的耐药菌株初步认定……是环境中……水源或设备维护不当引入的绿脓杆菌恶性变异株……极其凶险。我们的最强手段都用上了,只能……延缓。”
靠在更远处墙角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磐石”,微微抬起眼皮。他什么也没说,但那目光沉静得如同一口千年古井,深不见底,又仿佛蕴藏着随时能毁灭一切的火山熔岩。祝小花那张灰败小脸上每一次细微的抽搐,似乎都在通过那扇小窗倒映在这双眼睛里。
角落里,一直蜷缩着的那个男人——祝建国,似乎已经被连续几天的打击抽空了魂魄。他像一个被完全掏空内部的稻草人,只剩下破败的外壳。他听到了医生的话,身体没有任何颤抖,头埋在手臂里更深了,只有那破旧的、不合身棉袄下露出的、同样苍白的手,死死抠着自己粗糙污秽的裤腿,指节因为用力而呈现出一种濒临折断的青白色。他甚至没力气抬头看一眼医生,看一眼那个可能下一刻就要彻底失去的女儿。无声的绝望,沉重得几乎要将这片角落的空气都冻结成冰。
就在这时——
赵雷霆覆盖在右耳道内的微型骨导通讯器猛地一震!尖锐、急促、如同防空警报般连绵不绝的独特蜂鸣脉冲瞬间灌入他耳中!这声音代表的含义清晰无误——最高等级!直接危险!位置:目标婴儿!(来自庄园中枢的最高级别紧急事件触发信号“龙脊啸”!)
一股凛冽到极致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席卷赵雷霆全身!那双刚刚还死死盯着ICU玻璃窗的锐利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如针!那不仅仅是对预警信号的应激反应,更像是体内某种沉睡的本能被彻底点燃、炸开!
“唰——!”几乎在信号触达大脑指令中枢的同时,赵雷霆的身影已经动了!快到原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不是奔向病房,而是如一头被触怒的、完全炸毛的雪地凶豹,以快到非人的速度撞开走廊侧边的消防紧急通道门!厚重的防火门被他撞得轰然作响,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人影已消失在向下楼梯通道的阴影里!
走廊里死寂的空气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骤然撕裂!几个还没走远的护士被这变故惊得尖叫出来!
“磐石”的眼神骤然转向赵雷霆消失的通道口,深不见底的眼底瞬间翻涌起滔天的巨浪!庄园遇袭?!触发了雷霆直接负责的最高核心防护预警!对象是……他那刚出生十几天的幼弟?!一股比他自身职责更狂暴、更原始的、属于血脉守护者的惊怒火焰,“轰”地一下烧透了他的瞳孔!
几乎是同一瞬间,“磐石”魁梧如山的身影也动了!目标却是直接砸向ICU紧闭的大门!坚硬的肩背肌肉蓄力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砰!!!”一声巨响!那扇需要指纹和识别才能打开的厚重合金隔离门,竟被他一撞之下向内扭曲崩裂!门锁装置发出刺耳的金属断裂声!警报灯疯狂闪烁!在医护人员骇然的惊呼声中,“磐石”已如同失控的黑铁火车头,裹挟着毁灭性的气势,一步跨入充满刺鼻药水和仪器嘀嗒声的重症监护室中央!
他没有冲向病床,他的身体像炮弹发射后的底座,稳稳扎在地上。一只手闪电般探向自己腰间的隐藏卡槽!再抬起时,手中已赫然握着一柄散发着幽冷光泽、线条流畅、造型极其符合人体力学的……乌兹改进型战术微冲!黑洞洞的枪口在抬起的瞬间,已无比精准、稳定且冰冷地——锁定了病房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几乎被眼前剧变吓疯掉的医院后勤维护负责人(昨天刚被控制)!
空气,在扳机尚未扣动的巨大威慑下,彻底死寂凝固!只剩下仪器刺耳的嘀嘀声!
“……是张……张氏……林家?……还是申的……残渣?……”磐石的声音低沉得宛若深渊刮过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砸在死寂的空气里。枪口纹丝不动,瞄准着那个后勤人员因极度恐惧而失禁的□□。他根本不是在向那个吓瘫的男人提问,那目光穿过他,仿佛穿透了医院的墙壁,直接钉在幕后某只恶毒的黑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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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暴风雪未歇处,帝都城东一座废弃工业水塔顶层。
狂风卷着雪粒疯狂撞击着锈迹斑斑的铁架结构,发出鬼哭般的呜咽。气温低到连呼出的水汽都会瞬间在唇边凝结成冰碴。这里是城市盲区,监控的死角,绝对的荒芜与寒冷之地。
张星穿着极其贴身的防寒战斗服,外面罩着纯黑的、不带任何标识的长款风衣,几乎与这片废墟的黑暗融为一体。她身上早已没了在董事会里那种强撑的、试图掌控一切的痕迹,眉宇间只剩下淬炼到极致的冰冷与一种近乎疯狂的破釜沉舟。
她面前支着一个小型的、高功率卫星信号接收锅,锅面连接着一台正在快速运行加密演算程序的银色手提箱式设备。屏幕上,代表着赵家庄园某核心安保系统的防御序列正被强行剥离、吞噬,闪烁着代表“入侵成功”的微弱绿光迅速扩张!但立刻又被一股更加强大的红色浪潮(代表赵氏自启动的防御机制)凶狠反扑压制!绿光仅前进了不到十分之一进度便戛然而止,刺眼的“连接终止”弹出!
“该死!”张星狠狠一拳砸在旁边冰冷的金属结构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手套包裹下的指关节瞬间红肿。失败!就差那么一点!那条被特殊加密处理的生物监控数据链已经切入核心区了!只要再拖住庄园主防御系统0.8秒……只需要0.8秒!她安插在庄园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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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里那颗绝妙无比的、伪装成轻微传染性皮疹被安排去照料赵雷霆的棋子,就能利用那0.8秒核心防御被暂时调动的间隙,用特制伪装皮肤接触赵雷霆的面部皮肤,将那包裹在无害药膏里的最新型、对婴儿中枢神经具有高度定向破坏作用的纳米神经毒素……导入!
失败了!失败得如此彻底!
风雪卷过她冰冷的脸颊,吹乱额前的碎发。她看着屏幕上代表失败的刺眼红叉,那张曾经冷艳的脸上不仅没有失望和愤怒,反而扭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态的、混杂着极端恨意的……快意笑容。
“呵……呵……哈哈……”低哑的笑声从她喉咙里溢出,融入风雪,“宋果……你这个贱人……反应倒是快啊……真快……”她的手指神经质地抚摸着冰冷的设备外壳,像是抚摸情人。
就在这时,一个模糊的通讯信号强行插入了她的加密频道,信号极其不稳定:“……张小姐……‘寒鸦’报告……目标林氏最后可能藏匿点……确认……在‘废都’西区……旧化工管廊地下……第三号节点附近……发现她留下的……识别物……但……人……没有找到……只有……打斗痕迹和……废弃的……血迹……”
林氏……找不到了?!张星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一盆冰水夹杂着碎玻璃泼下!她花费巨大代价才查到那女人躲在那里!那是她对付宋果、对付赵家的另一张至关重要、足以撕开巨大伤口的底牌!一张写着“与祝家女儿(林云儿)真实身世相关的致命DNA备份与证言”的王牌!只有那个女人知道藏在哪里!
“找!!!”张星对着通讯器狂吼,声音因极寒和暴怒而彻底撕裂,“调动我们所有的暗线!给我掘地三尺!!活要见人死……不!给我找到她!!她不能死!那份东西更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如果她真的死了……也要把东西给我挖出来!!否则……你和你的家人……就跟那贱人一起埋在那恶心的管廊里吧!”
通讯那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狂风的呼啸声在废塔顶上盘旋,如同送葬的挽歌。
通讯信号闪烁了几下,彻底中断。废弃铁塔顶,风雪更狂。张星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的肉里。一滴冰冷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不知是融化的雪,还是别的什么。愤怒与恐惧、孤注一掷的癫狂和被背叛的巨大阴影交织成网,勒得她几乎窒息。她的目光越过茫茫风雪,投向赵家庄园的方向,如同毒蛇吐信:
“赵家……宋果……还有那个该死的小崽子……咱们的账……一笔一笔……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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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庄园,婴儿房外。
刺耳的警报声(“呜——嗡——呜——嗡——!”)早已平息,但空气中弥漫的、如同高压电场般的紧绷氛围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凝重。
婴儿房纯白合金打造的特殊安全门前。超过十六名装备精良、戴着特制护目镜和全副武装的安全人员组成的人墙,在门外形成三层严密的封锁圈。他们手持的武器并未放下,红外瞄准装置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细小的红点,警惕地扫视着四面八方。空气里是电子仪器高速运行发出的低微蜂鸣。
厚重安全门中央的狭小观察窗内。
宋果的悬浮椅就停在离门一米远的地方。她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死死地靠在椅背上,脸色灰败得如同覆了一层白蜡。额发早已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额角。下唇因为用力咬着抑制刀口剧痛和刚才那灭顶的惊怒,破开了一道深痕,凝固的血痂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刀口被扯动带来的抽搐。
透过那扇小窗,她死死盯着婴儿房内。里面,赵雷霆的小小身影依旧安静地躺在恒温婴儿床上。他被一层淡蓝色的、如同水波般的柔和能量光罩笼罩着——那是物理隔绝和实时生物监控双重保护的最高防御形态,也是刚才“火墙”彻底激活后的结果。守护在他床边的医护人员早已被清场,只剩下两台自动运作的清洁机器人。刚才那惊心动魄的0.8秒入侵,如同一场噩梦,无声无息,只在这最高等级的防御系统上留下了一个微不足道却被无限放大的印记。
孩子很安全。
毫发无损。
然而,宋果的心跳却像是刚刚被一只冰冷的钢铁巨手攥住又狠狠揉捏过一遍,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末梢,带来一阵阵后怕的眩晕和刀口处难以忍受的翻搅。
“安全通道确认彻底封锁!目标区域清理完毕!未发现入侵者痕迹及遗留威胁!初步分析为超距高频定向入侵攻击,来源未知!目标生物监控终端受到持续性高强度伪装信号覆盖干扰……”耳边传来外围安全负责人的汇报声音,但宋果觉得那声音如同从极遥远的水下传来,模糊不清。
她伸出冰冷、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指,想抹去小窗外凝结的一层薄薄雾气,想把儿子的身影看得更真切一点,再真切一点……
“砰”!
她的手臂却因脱力而失控地撞在冰冷的悬浮椅金属扶手上!剧痛瞬间麻痹了半边身子!连带着刀口又是一阵尖锐的痉挛!
“夫人!”李妈几乎要哭出来,想搀扶又不敢碰她。
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宋果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在胸腔里流转时都带着刀刮过的剧痛。再睁开时,那双曾经锐利刺破一切的眼睛里,布满了疲惫的血丝,但那深处的光芒,却未被恐惧熄灭,反而被磨砺出一种冷硬到极致的、带着血腥气的疯狂暗涌!
她再次看向那扇门,看向那个在能量护罩下沉睡的小小儿子。
“……雷霆……”一声几乎被风声吞噬的低唤,从她撕裂的喉咙里挤出。她的手指,紧紧抠住悬浮椅冰冷的扶手边缘,指骨因用力而泛出瘆人的青白。
窗外风雪依旧。那冰冷刺骨的风雪中,一双闪烁着恶毒光芒的眼睛,已死死锁定了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以及里面那个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懵然不知的小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