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洛秘书叹了口气,摇头道:“如果武老爷子会为了孙子的喜好无视股东利益和法律法规,甚至做到漠视人命的地步,武家早就垮了。”
易重山的拳头握了起来,他想起那个谢堂把他叫进自己的车里,万分抱歉地说他愿意给赔偿,还劝他别挑战武家的耐心,就连他老爹被气到送去诊所,谢堂还亲自去看望,甚至还张罗着处理后事。
多好的一个人啊。
谢堂是那么地内疚,还说自己也是贫苦大学生,从村里考出来的,进了武家门就身不由己处处被压制,两人推心置腹地喝酒,看着他抹开眼角的泪,易重山就这么相信了他说的话——整个泷雾山项目就是武家小少爷的消遣。
原来,自己被谢堂给利用了吗?
“夜前辈特地来对我说这些,是为了让我死个明白吗?”易重山这一次对夜临霜是尊称了。
夜临霜的表情依旧平淡,“只是不想你落入错误的因果。毕竟义山纸扎术曾经救了那么多老百姓。”
易重山站了起来,朝夜临霜抱拳,开口道:“不知前辈是否方便告知在下谢堂的八字?易某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两面三刀的伪君子。”
“我不方便沾上你和谢堂之间的因果。洛秘书,这就交给你了。”夜临霜向后看去。
洛秘书在旁边听了这么一会儿,也听明白了七八分,他立刻打了个电话给武老爷子请示。
武老爷子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谢堂也是打着武家的旗号干的这些事儿。对方要他的八字,那就给吧。”
只过了一会儿,洛秘书就将一张小纸条塞到了易重山的手中。
当着他们的面,易重山拿出了一张黄纸,非常灵巧地折出了一只小巧的纸鹤。
大概是因为黄纸太薄了,微微透着光。
易重山在朱砂里滴了一滴自己的血,毛笔沾开,在纸鹤的身上画了一些符文,接着吹了口气,纸鹤竟然飞了起来。
而且还越飞越高,飞过了那层浓雾,直到视线都看不见。
而易重山却端坐在原处,闭上了眼睛。
一辆豪车开过十字路口,正好碰上了红灯就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只纸鹤摇摇晃晃地落在了车顶上。
开车的人正是武家的姑爷谢堂,他的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正在和章家的人激动地说着什么。
“我也没想到武敬竟然醒了!还以为他会一直睡下去呢……你不是说那个易重山的纸扎术很厉害吗?结果也就半桶水,害我浪费了那么多力气去讨好他!我感觉老爷子多半关注上这件事了,你派去易重山家里闹事的人赶紧送走!送越远越好!可别被老爷子找到了,不然我俩都吃不完兜着走!”
谢堂浑然不知,自己和章家二叔的合伙谋划都被这只纸鹤听了个一清二楚。
易重山缓慢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朝着夜临霜做了个揖。
“夜前辈,我确实被人利用,不但父亲被谢堂害死了,还差点成为他借刀杀人的那把刀。如今真相大白,还请前辈不要阻止我为父亲报仇。报仇之后,易某任凭夜前辈处置。”
“易重山,你所谓的报仇,是继续用自己心中的仇恨来供养邪君混沌,以此来增强纸扎术的魇杀能力吗?”
易重山咬了咬牙,开口道:“前辈是要我放弃报仇?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啊!”
夜临霜侧过脸来,指尖轻轻点在那个刚做好的纸扎将军的眉心,“我从没有说过要你放弃报仇,天理循环,谢堂这样的人当然应该有报应。但如果邪君混沌真的能帮你,它为什么不告诉你,你的仇人不是武敬呢?”
易重山怔住了。
“你被谢堂当做刀,邪君混沌又何尝没有把你当做待宰的羔羊?以身饲魔,你确定真的能报仇?”
易重山这才明白,夜临霜亲自来和他解释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他放弃向邪君混沌供养自己的仇恨。
此时,夜幕即将到来,天色渐暗,就连环绕在林中的雾气也化作了宣纸上的淡墨。
洛秘书蹙起眉,这才到秋季,自己又西装革履的,怎么忽然这么冷?是因为在山里吗?
紧接着稀稀疏疏的声音在林间响起。
易重山大惊一声“不好”,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洛秘书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瞳孔一颤,眼前的场面前所未见。
无数纸人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来,仿佛距离易重山越是靠近,它们就越是活跃,进入小院的那些竟然跳了起来,如同子弹一般朝着他们几个弹射而来。
纸人手臂挥舞的瞬间,好几道风镰袭来,洛秘书还没回过神来,眼镜的镜片就被划出一道痕迹,而易重山的身上、脸颊上都被划破!如果这些小纸人都涌进来,那不就是千刀万剐的刑罚吗?
易重山立刻拿起桌上的水壶,将里面的水泼了出去,可惜只有少数几个纸人被水沾湿了,快速掉落下去,大部分却都跳到了易重山的身上,眼看着纸刃全部都要劈下来。
洛秘书快速拿起手边的竹篓,用力拍在易重山的身上。
他想要将纸人拍下来,但没想到纸人竟然跳到了竹篓上,快速奔跑,挥舞着纸刃,甚至将洛秘书的西装袖子都划开了!
就在纸刃即将割向易重山咽喉的时候,只听见夜临霜一声低沉有力的“镇——”,空气里的水分骤然凝结,将庭院里的纸人给冻住了!
但这些纸人不甘心啊,胳膊腿儿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冻成了薄冰之后碎开了。
洛秘书和易重山赶紧将身上的纸人全部拍掉。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洛秘书睁大了眼睛问,“难道是林间那些纸龛里的纸扎人活过来了?”
“嗯。”夜临霜抬起头来,看向易重山,“你对邪君混沌的信仰不再坚定,他现在可是要来收割你了。”
易重山沉浸在被纸人袭击的恐慌中,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立刻向夜临霜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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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前辈,是我误入歧途才会有这样的劫难!但是我的母亲还有妻儿都是无辜的,只怕邪君反噬不会放过他们!请前辈出手相救!”
夜临霜的脸上没有表情,目光平静地看着易重山。
生死对于夜临霜这种修炼千余年的人来说已经是常态,他看重的只有一点,易重山还能不能悬崖勒马。
“那些纸人又来了,而且还更多了!”洛秘书倒吸一口气,后脊一阵寒凉,“易重山,你到底扎了多少纸人啊!”
如今,从房檐屋脊到原本被冻住的纸片上又密密麻麻爬满了纸人。
前仆后继,无穷尽也。
易重山等不到夜临霜的回答,赶紧给自己刚扎好的那个纸将军点睛,想要让它动起来,然而它却无动于衷。他立刻取出三柱清香,向祖师爷告罪,对着纸将军连磕了好几个头,但可惜纸将军毫无反应。
“祖师爷……怕是逐我出师门了,我的纸扎术已经废掉了……”易重山的额头都已经磕出血了,拳头握紧,眼底是后悔的泪水。
“你后悔是因为在危难时刻,易家的祖师放弃你了吗?”夜临霜冷声问。
易重山的身形在原地摇晃了一下,“我后悔……是因为自己竟然为了一时的复仇欲望而抛弃了一辈又一辈纸扎匠的匠心……匠心毁了,这门手艺就算彻底废了……”
说完,易重山又看了看洛秘书和夜临霜的背影,下定了决心,一把拿起了桌上的剪刀,朝着自己的脖子刺了下去。
既然是他一个人的过错,又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被这些纸人伤害呢?
他如果死了,这些纸人也许就能放过其他无辜的人了。
洛秘书是真被吓到了,伸长胳膊想要阻拦,但根本来不及!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洛秘书是真不明白夜临霜怎么还跟那么冰冷?
一条人命啊!
易重山侧颈的皮肤已经感觉到了剪刀的尖端,但刺破进血肉的痛觉并没有来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的剪刀挑开,易重山的手腕都被振得发麻。
那好像是一柄剑,易重山只能隐隐看见剑锋闪过,耳边是空灵而坚冷的嗡鸣声。
紧接着,庭院上空……不对,是庭院周围的整片林子的水汽逐渐聚拢,凝集成密密麻麻的细针,折射着冰冷的月光。
洛秘书和易重山仰着头,心神紧绷,瞳孔颤动。
时间停滞了一瞬,紧接着这些小针压顶而下,气势雄浑地穿透了那些嚣张的纸人,无论它们怎么跳跃翻转,这些冰针都准确无误贯穿它们的头顶,将它们狠狠钉在地上,入石三分。
更神奇的是,洛秘书和易重山却没有被伤到分毫!
这到底是怎样的神通!
易重山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冰针其实都是小剑。
这就相当于夜临霜在同一时间控制了上万把凝霜剑将这些纸人全部干掉了。
哪怕是易重山的祖师爷亲临恐怕都办不到这个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