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开始创作一本新的小说,主角是她和沈南洲。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两人不仅有着“娃娃亲”的缘分,更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沈南洲是一位成熟稳重的医生,而她是一位体弱多病却励志学医的22岁高中生。她总是在想,他们的婚后生活会是怎样的呢?于是,她决定将这段美好的憧憬写进小说里。
她总是写一会儿就停下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沈南洲身上,陷入沉思。她想把沈南洲描写得更加完美,因为他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她常常觉得不真实。她该用什么样的词句来形容他才合适?是描述他工作时专注的侧脸,还是他看向自己时那深潭般的眼眸里,偶尔泄露出的让她心跳加速的温柔
那份温柔,是真的吗?还是仅仅因为那份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推拒的“娃娃亲”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小的刺,时不时扎她一下。毕竟,他那么优秀,身边从不缺优秀的女孩。而她,只是个拖着病体的“麻烦”。他选择回来,选择和她领证,是不是只是因为两家的约定和长辈们的期望?她害怕这只是一场责任和义务的履行,而非发自内心的爱恋。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沈南洲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干嘛一直看着我啊?是我打扰你写小说了?”
许知意微微一怔,脸上飞起两朵红云,连忙掩饰道:“没、没有。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你写得更好一点。因为你实在太完美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句来形容你才合适。”她说的是实话,却巧妙地避开了自己那点隐秘的心事。
听到这句话,沈南洲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仿佛被她的注视取悦了。他放下手中的书,继续问道:“哦?在写我吗?”
许知意点了点头,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带着点羞涩:“对啊。”
沈南洲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专注地看着她,带着点探究和期待:“那……女主角是谁?”
听到这话,许知意心里莫名一酸,一丝委屈涌上心头,她撅起小嘴嗔怒地说:“除了我,你还想让谁当女主角?”难道他心目中,还有别人?这个念头让她更加确信,他娶她,或许真的只是碍于那所谓的娃娃亲。
沈南洲看着她娇嗔的模样,心头一软,赶紧安抚:“我谁也不要,只要你。”他的语气斩钉截铁,目光灼灼,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的女主角,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许知意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嗔怪道:“这还差不多。”听到满意的答案,许知意重新开心起来。
沈南洲温柔地说:“快写吧,要是困了就睡会儿。”
许知意摇摇头说:“我不困,我再写一会儿。”
就这样,一个人安静地看书,另一个人则专注地写着小说。这幅画面宛如一幅宁静的画卷,散发着岁月静好的气息。
然而,这样美好的画面持续了一个小时后,被周晚的走进打破了。
周晚一进来便开口问道:“南洲,你在啊!我给知意炖了汤,你要不要一起喝点?”
沈南洲反问道:“不用了,阿姨,您吃过没?”周晚回答:“我吃过了。”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你陪我吃点嘛~”许知意撒娇道。
沈南洲无奈地笑了笑,哄着她道:“好好好,我吃。”周阿姨看着夫妻俩腻腻歪歪的样子心中满是欣慰,主动提出回家,给两人留出相处的空间。
“你们吃吧,我还要去接阿言放学,就先回去了。”周晚说道
许知意叮嘱道:“好的,阿姨慢走。”
沈南洲也附和道:“阿姨路上注意安全。”
周晚叮嘱着:“好,你们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许知意吃过东西后没多久又吐了,但吐完之后平复了一会又继续码了一会儿字,就开始犯困了。
她的眼睛像是被千斤重担压着,一张一合,频频打哈欠,仿佛一只可爱的小懒猫。
沈南洲见她如此,心疼地让她躺下乖乖睡觉。
“先睡会吧,下午再写。”沈南洲边收拾电脑边说道。
许知意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好~”随后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待许知意睡着后,沈南洲便回到办公室,详细查看她的检查报告。她的核磁共振结果出来了,和之前差不多,但还是会经常头疼,有点狼疮脑的迹象,不过尚未达到标准。他的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份报告承载着他最深的忧虑和决心。
陆陆续续的,大家也都下班了。
余沫唯会诊回来,见沈南洲还没走,便关心地问道:“师弟,你怎么还没走啊?”
沈南洲从报告上抬起头,回答道:“我就不回去了,知意快醒了,我把这个四联单签好,就去病房陪她。”他的语气自然,仿佛陪伴她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余沫唯不禁感叹:“真是二十四孝好丈夫啊!但你也别太累了,注意休息。我先回去陪儿子了。”
沈南洲微笑着说:“放心吧,师姐,我会休息的,你快回去吧。”余沫唯走后,沈南洲估摸着许知意快醒了,赶紧脱下白大褂,去食堂给她排队打饭。
等沈南洲回到病房,许知意刚刚睡醒,她的眼神就像清晨的阳光一样明亮,带着点初醒的懵懂,看到沈南洲时,那光芒似乎更亮了一些。
沈南洲轻声说:“醒了?快来吃午餐吧,待会做完治疗就带你回家。”他将餐盒一一打开,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
一听到“回家”,许知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的明灯,充满了希望和喜悦。“家”这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她暂时忘却了医院的白墙和消毒水的气味。她撑起身子,期待地看着他摆好碗筷。
沈南洲把饭摆好,许知意非常配合地吃了起来。虽然依旧艰难,但她努力地吞咽着,不想辜负他的一番心意,更贪恋这份被他照顾的温暖。这份温暖,是她病痛岁月里最深的慰藉,即使它的源头可能只是责任,她也甘之如饴。
吃完午饭,没一会儿许知意便吐了。她疲惫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沈南洲默默给她倒了杯水,动作轻柔,没有一丝不耐。
她休息了一会儿,看了一会书等到护士上班了,才开始给她做葫芦灸。做完葫芦灸不久,针灸医生夏颜就和秦思雨护士一同推着治疗车进来了。
许知意虽然一直渴望考取蓝桉市中医药大学,成为一名能够自救和救人的风湿免疫方向的中医,但她对针灸之类的东西还是心存恐惧。
夏颜温柔地哄着她:“宝宝,今天做一下针灸好不好呀?”
许知意面露难色:“颜颜姐,我可以不做吗?”
夏颜继续耐心劝导:“不可以哦,你不是头痛发烧,还没胃口嘛?”夏颜一直轻声细语地哄着她,仿佛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
“乖乖听话好不好?你大伯早上特意要求我给你做的,不信你问问师兄,早上交班的时候主任是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主任要求,照我这心软的样子,早就顺着你了。”
沈南洲也在一旁附和道:“嗯,真的是主任要求的,你不做的话,明天早上他来查房,你可就要挨骂咯,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他的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笑意,眼神却温柔地鼓励着她。
许知意无奈地叹了口气:“啊~那好吧,”她忽然灵机一动,带着点撒娇和试探看向沈南洲,“那南洲你给我扎好不好?”她渴望他的触碰,渴望那份只属于他的安心感,仿佛只要是他,针刺的痛楚也能变成甜蜜的印记。
沈南洲几乎是立刻点头应道:“好。”声音低沉而肯定。能亲自为她治疗,缓解她的痛苦,是他心底隐秘的愿望。
夏颜欣慰地笑了:“我们知意宝宝真乖。”
许知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颜颜姐,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小朋友哄啊。”
夏颜却不以为然地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小妹妹。怎么结婚了,就不能当小朋友啦?”
许知意急忙摆手:“没有没有。”
沈南洲将三根手指轻轻搭在她的寸关尺上,她的脉象细沉无力。他凝神感受着指下的跳动,那微弱的搏动牵动着他的心弦。
沈南洲轻声说:“伸舌头我看看。”
许知意顺从地照做,她的舌苔白腻,齿痕明显。
沈南洲语重心长地说:“脾肾阳虚,湿气还特别重,难怪一直头疼手心冰冷出汗。”他的眉头微蹙,带着专业医生的严谨,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疼惜。
沈南洲想了想接着说:“你住院这段时间得多做点中医治疗,你的药已经够多了,就不给你用那么多西药了。”
许知意乖巧地点点头:“好吧。”只要是他说的,她都愿意尝试。
沈南洲给许知意扎针,夏颜便去给隔壁床的阿婆扎。
沈南洲轻声嘱咐:“躺好。”他给手消过毒后,开始熟练地给她扎针。他的手法轻盈细腻,宛如在琴弦上舞动的音符,精准而优雅地跳跃在肌肤的每一处。每一次落针,他都全神贯注。他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让许知意的心跳漏跳几拍。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和指尖的温度,这份带着专业距离的亲密,让她既贪恋又心酸——这究竟是医者的关怀,还是丈夫的怜爱?
沈南洲对夏颜秦思雨护士说:“小夏姐,可以了,秦老师腿上4针,手上2针,头上6针,肚子3针。”秦思雨护士回应道:“好的。”沈南洲俯下身,温柔地对知意说:“闭上眼睛,休息20分钟,拔完针我带你回家。”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知意微笑着说:“好。”“回家”两个字再次从他口中说出,带着让她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许知意静静地躺着,感受着针灸带来的微麻酸胀感,而沈南洲则坐在一旁研读着中医典籍。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滞,整整20分钟,直到秦思雨护士过来,拔去了针,她才活动起那仿佛被禁锢了许久的身体,并忍不住抱怨:“终于拔针了,我简直不敢动,都快憋死了。”
沈南洲看了看时间也到下班时间了,便微笑着抚摸她的脑袋:“辛苦了,收拾一下,我去把白大褂换下来,待会儿在护士站等你,我们一起回家。”
许知意乖巧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好。”
换好衣服的沈南洲,站立在护士站,静静地等待着许知意。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像一棵为她遮风挡雨的树。不一会儿她便向沈南洲走来。
她的外表恰似甜美的精灵,散发着迷人的魅力。那柔和的光线,仿佛是大自然的画笔,轻轻地勾勒出她细腻的轮廓,美如诗画。她的皮肤白皙胜雪,晶莹剔透,微微透出粉嫩的光泽,宛如初绽的花蕾,娇嫩欲滴。她身穿一件白色的长裙,外套是米白色的风衣,乌黑秀丽的长发被扎成麻花辫整个人显得精致而清纯。
沈南洲伸出手,极其自然地牵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包裹着她微凉的手指。许知意的心微微一颤,没有挣脱,任由他牵着,一起往医院外走。这份亲昵,是习惯,还是他也在悄悄回应着什么?她不敢深想,怕答案让自己失望。
两人先回了趟外婆家收拾了她的行李。外婆知道两人领了证开心的不得了不得了,一直在叮嘱许知意不要任性,也让沈南洲多多包容她,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
回到悦澜湾,沈南洲把客卧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温柔的对许知意说:“你先收拾收拾,休息一会我们去趟超市。”沈南洲的声音低沉悦耳,让许知意的心中充满温暖,也夹杂着一丝迷茫——这个属于他们的“家”,真的能承载她渴望的爱情吗?
许知意点点头,走进客房,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她将衣物一件件挂进衣柜,摆放好生活用品,然后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小说里的情节和现实的画面交织在一起,那个清冷疏离的少年,如今成了她的丈夫,她的医生。他的好他的温柔,是真心实意,还是仅仅因为她是他的“责任”?这份“娃娃亲”带来的婚姻,究竟是她的救赎,还是困住他的牢笼?
回过了一会儿,许知意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沈南洲正在对着窗外发呆,侧脸在暮色中显得沉静又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深邃。她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后背,声音闷闷的:“谢谢你,南洲……谢谢你为了我选择风免这个方向。”这句感谢,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有感动,有愧疚,也有一丝试探——想看看他对此的反应。
沈南洲似乎微微一震,迅速回过神来,转过身,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和满足:“没事的,只要你健健康康就好,这毕竟这也是我喜欢的中医啊。”他的手臂收得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这个拥抱,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视感。
两人相拥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和温馨。暮色四合,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的病痛和挑战,但此刻,在这个属于他们的小空间里,那份潜藏在责任与约定之下的、汹涌而克制的爱意,正在寂静中悄然流淌,等待着被彼此真正发现的那一天。
“晚上想吃什么?”沈南洲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孩,眼神宠溺,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温柔地问道。
许知意厌食感汹涌,胃里沉甸甸的,对任何食物都提不起一丝兴趣。她下意识地想避开他过于关切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呐:“什么都不想吃。”说出这句话时,她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和愧疚。她又给他添麻烦了,他工作那么辛苦,回来还要操心她吃饭这种小事。他一定很无奈吧,摊上她这样一个“责任”。
听到这个答案,沈南洲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担忧。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略显苍白的脸颊,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试图驱散她的阴郁:“那也得吃点东西啊,我的小病号。胃里空空,病气更重,你也不想大伯明天查房训你吧?”
许知意把头埋得更低,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委屈和无力感涌上来,让她鼻尖发酸。“可是…我真的什么都吃不下…闻到味道都想吐…”她小声嗫嚅着,仿佛自己又成了那个只会给他添麻烦的负担。他这样哄她,照顾她,是不是也只是履行“丈夫”和“医生”的双重责任?毕竟,他们之间有娃娃亲束缚着。
沈南洲看着她低垂的脑袋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虑,语气放得更柔,带着不容拒绝的哄劝:“好,那先不想吃的。陪我出去透透气,去趟超市好不好?我刚回来,家里冰箱都是空的,总得买点必需品。”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当陪我散散步,嗯?”
许知意迟疑了一下。身体的倦怠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连走路都觉得费力。但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不想拂了他的好意,更怕他看出自己的“不识好歹”。最终,她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像只被驯服的小猫:“嗯。”
沈南洲小心翼翼地扶她起身,替她拢好外套,这才牵起她微凉的手。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包裹住她的,传递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许知意贪恋这份温暖,却又忍不住想:这份体贴,大概是他对任何病人都有的职业习惯吧?她默默跟在他身侧,脚步有些虚浮。
两人来到超市,明亮的光线和喧嚣的人声让许知意有一瞬间的眩晕。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沈南洲的手。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用身体隔开了拥挤的人流,推着购物车的手臂也微微用力,为她撑开一小片安稳的空间。
推着购物车穿行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之间,沈南洲刻意放缓了脚步迁就她。侧头看她,眼底含着温和的笑意,带着一丝试探和不易察觉的亲昵:女主人快看看,我们家还需要添置些什么?”他侧头看她,眼底含着温和的笑意,带着一丝试探和不易察觉的亲昵。
“女主人”三个字像一颗投入心湖的小石子,在许知意心底漾开一圈涟漪,带来一丝隐秘的甜,随即又被更深的酸涩淹没。这称呼美好得如同幻梦,可梦醒之后呢?她不过是依仗着那纸旧约,才暂时拥有了这个身份和他这份看似“例行公事”的温柔。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沈南洲仿佛没看见她眼底的挣扎,自然地推着车,带着她走向家居用品区。他的目光精准地掠过那些花哨新奇的款式,直接停在一排素雅的哑光白瓷碗碟前。他拿起一个弧度圆润、触感温润的小碗,递到她眼前,语气笃定又自然:“我记得你一直喜欢这种简单干净的白瓷,握着舒服,看着也清爽,对吧?”许知意微微一怔,看着那熟悉的碗型,心头泛起一丝涟漪他竟然还记得
许知意怔怔地看着推车里渐渐多出的物品,每一样都精准地踩在她曾经的喜好点上。他甚至记得她喜欢某一种特定香型的洗手液,拿起来闻了闻确认无误后才放入购物车内。还有她以前常吃的那一款酸奶、她喜欢吃的蓝莓和葡萄,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漫过心田,却又伴随着更深的困惑——他记得如此清晰,是因为习惯,还是…别的?
推着渐渐充盈起来的购物车,沈南洲带着她转到了粮油副食区。选了桶油后他的目光在货架上逡巡,最终停留在包装朴素的几袋小米上。他仔细地拿起一袋,翻看背面的产地信息,然后才将那袋色泽金黄、颗粒饱满的小米稳稳放入购物车中。他侧过头,温声对许知意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属于中医的笃定和属于丈夫的体贴:“这是山西的小米,明天早上我熬点小米粥,给你养养胃气。”他说话时,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呵护,“胃气足了,慢慢就能吃得下东西了。”
结完账,大大小小的袋子堆满了购物车。许知意默默伸手,从沈南洲手里接过几个分量最轻的袋子装着柔软的厨房纸巾和她惯用的那款沐浴露。沈南洲本想阻止,但看到她眼中一丝固执的坚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轻轻嘱咐了一句:“拿稳了,累了就给我。”两人并肩,拎着沉甸甸的生活气息,踏着路灯昏黄的光晕走回家。晚风微凉,吹拂着许知意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了她心底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定。
回到家,沈南洲立刻钻进厨房。不多时,一碗温软的白粥端了出来,米粒熬得开花,散发着朴素的米香。他坐在许知意身边,耐心地哄着,像对待一个极其脆弱又珍贵的瓷器:“就两口,好不好?垫垫胃。”许知意勉强喝下两小勺,胃里那股沉甸甸的恶心感似乎被这温热的暖流安抚了一丝。看她实在勉强,沈南洲不再强求,温声道:“去休息吧。”许知意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间。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安静地收拾着刚买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许知意被厨房里细微的动静唤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甜浓郁的米香,不同于昨晚白粥的寡淡,这香气带着阳光和土地的气息,格外诱人。她洗漱完走出房间,一眼便看到餐桌上:一碗熬得稠厚、表面凝着一层透亮米油的小米粥,旁边卧着一枚白嫩的煮鸡蛋。厨房里,沈南洲穿着简单的家居服,正背对着她擦拭灶台,清晨的阳光勾勒出他挺拔而忙碌的身影。这一幕,像一颗裹着蜜糖的种子,猝不及防地落在许知意荒芜的心田上,瞬间生根发芽,滋生出一种名为“家”的、久违的暖意和甜。
“醒了?”沈南洲听到动静转过身,脸上带着晨光般和煦的笑容,驱散了清晨的微凉,“快吃吧,今天大伯查房,吃完我们得早点过去。”他的声音也像那碗小米粥一样,温温润润的。
许知意坐到桌边,那诱人的米香奇迹般地没有引起强烈的反胃。她拿起勺子,小心地舀起一点带着米油的粥送入口中。米粥温软滑糯,米油醇厚,带着谷物的甘甜,熨帖地滑过喉咙。她比昨天多吃了几口,虽然胃里依旧不算舒服,但这份暖意让她不忍辜负。沈南洲看着她小口进食的样子,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吃完早餐,他利落地收拾碗筷去清洗,许知意则窝在沙发里,抱着手机等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心底的暖意久久不散。
蓝桉市人民医院中西医结合科住院部,沈南洲和许知意十指相扣着走到病房门口,走到病房门口,沈南洲停下脚步,抬手将她鬓边一缕微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耳廓,声音低沉温柔:“乖,先回病房休息。要是困就再睡会儿。我去交班,查房时再过来给你送药。”那语气里的宠溺,让许知意脸颊微热,乖巧地点点头,推门进了病房。
隔壁床昨天出院了,在她昨天下午回去的时候新住进来一个比她大六岁来保胎的姐姐,见她进来便主动和她打招呼:“妹妹,你好啊昨晚是回家睡了嘛没见你在病房?”
“嗯,姐姐好,昨晚回去了。”许知意也回以微笑,简单打过招呼后,便换上舒适的睡衣躺下。昨晚虽然睡得早也睡得好,但浓重的疲惫感依然如影随形,大概是那些助眠药物的副作用吧。从前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如今却是沉溺在无边的睡意里难以清醒。
走到许知意床边,见她睡得正沉,脸上还带着一丝安恬。沈南洲无奈地笑了笑,走上前俯身,修长的手指带着熟悉的温度和力道,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声音压得极低,像羽毛拂过“乖乖起床了,我们要查房了。”
许知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聚焦的瞬间,赫然发现床边围满了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她惊得差点弹起来,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睡意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哟,小两口这依依不舍的劲儿,一大早就给我们撒狗粮啊?”章星乔笑眯眯地打趣道,身后的年轻医生们也都忍俊不禁,空气中弥漫着善意的调侃气息。
“大伯!”许知意羞得恨不得钻进被子里,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和窘迫,“您查房就查房嘛……”
“知意怎么样好点没?”章星乔不再开玩笑开始问起许知意的情况
“前天发了高烧给她用了布洛芬现在没见烧。”李朝颜替她回答道
“呕吐明显缓解昨天下午给她用了半支胃复安昨晚和今早都吃了几口东西,睡得也挺早的,但她还是觉得恶心头痛。”沈南洲接着补充道
“可以用排除法看看是哪种抗焦虑方面的药物引起的恶心呕吐,两天停一种影响也不大。”章星乔说道
“好的主任,那麻烦你帮忙开下中药。”李朝颜说道
章星乔拉过许知意的手把脉,看舌苔,她舌淡红,苔白腻,脉细沉。
“用点吴茱萸,按这个药方开吧。”章星乔说道
性味归经:辛、苦,热,有小毒。归肝、脾、胃、肾经。
功效:散寒止痛,降逆止呕,助阳止泻。
“我要甜叶菊和浓煎。”许知意撒娇道
“甜叶菊3g我已经加了,浓煎你自己跟你老公和朝颜姐说。”都要出去了章星乔还不忘调侃她一句惹得许知意又是一阵脸红
所有医生都出去了就剩沈南洲在病房里给许知意接水喂药。
“别忘了给我开浓煎,大包的我可不喝。”许知意说道
“知道啦小祖宗,赶紧乖乖张嘴吃药,我还要去审签病程和会诊呢。”沈南洲耐心的说道
“那我下午输完液去陪你顺便给哥哥姐姐写重大检查记录和会诊记录还有自己的病程。”许知意眨眨眼睛一脸真诚的说道
南洲挑眉有些惊讶伸手揉了揉她睡得蓬松的发顶:“这么能干?跟谁学的?”
“跟朝颜姐还有林瑾哥学哒。”许知意扬起小脸,像得了表扬的小学生。
“小小见习生,看来以后实习都不用愁了。”沈南洲眼中满是笑意和赞许。
“嘻嘻,你快去忙吧,我再眯一会儿。”许知意缩回被子里。
“好,有事随时发微信。”沈南洲又给她倒了杯水放在触手可及的床头柜上,这才转身离开病房,轻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