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的钟声即将敲响,凛冽的寒风中,空气中弥漫着新年将至的气息。“敬颂冬绥。煮酒温茶,满饮此杯。大雪将至,万事胜意。”这样温暖的话语在人们心间流转,仿佛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些许严寒。
元旦的脚步越来越近,各大名校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星惠一中自然也不例外。
校园里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舞台搭建现场更是忙得热火朝天。曾毅老师在人群中穿梭,眉头紧皱,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学生们,忍不住唉声叹气。他扯着嗓子喊道:“那个气球,对,就那个,挂得太低了,往上挂啊,挂那么低给谁看啊!一点审美都没有吗?”紧接着,他又把目光投向另一边,冲着一个拿着中国结的同学吼道:“诶诶诶,拿中国结的那个,你挂不到那么高你去搬梯子啊!你挂那么低,一点效果都没有,丑死了,这是学校的元旦晚会,不是你们家随意布置的小角落!”
被点名的许诺心里那叫一个不爽,狠狠瞪了曾毅一眼,在心里暗自嘀咕:闲鱼怎么还没来啊,这都快开始排练了,没有他在,曾老头可更难对付了,真不知道要被挑出多少毛病。
此时,在上官羡鱼的宿舍里,“叮铃铃,叮铃铃…”闹钟急促地响着。上官羡鱼迷迷糊糊地伸手在枕边摸索着手机,刚准备按掉闹钟再睡一会儿,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歌声传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这歌声瞬间让上官羡鱼睡意全无,甚至清醒得有些过头。他猛地坐起身,一脸懵地将手机拿到眼前一看,原来是许诺顶不住曾毅的挑三拣四,打电话来搬救兵了。
“闲鱼,你人呢?这都几点了?你别编理由跟我说堵车,手机坏了闹钟没响,彩排都快开始了,再不来我削你!”许诺在电话那头急得跳脚,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谁削谁还不一定呢,”上官羡鱼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说道,“而且我吉他在我哥那,我还没去取,你去跟曾老头商量一下,咱的节目往后靠靠,我马上起。”说着,他把电话一撂,丝毫不管电话那头许诺的咆哮,慢悠悠地走到衣柜前找裤子。
许诺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气得脸都红了,狠狠地把手机塞进兜里。他拍了拍旁边闲得没事干的齐迹,没好气地说:“走,闲鱼还要等一会儿,他还没起床,咱俩先去厕所来一根,真是被曾老头烦死了。”
齐迹一听,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若有所思地说:“万一被抓怎么办?曾老头最近可盯得紧,上次隔壁班那几个抽烟的可被收拾惨了。”
“你虎啊,”许诺翻了个白眼,“曾老头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哪有空管那些在厕所抽烟的,快点,你走不走,再不走烟瘾可憋不住了。”
齐迹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便点了点头,转头跟许诺说:“走,快去快回,万一曾老头兽性大发,突然跑去厕所抓人了呢。”
许诺听了,白了他一眼,心想:不就是不想跟对象分开太久吗,净找这些不靠谱的理由。“闭上你的乌鸦嘴,谢谢,别咒我们。”
齐迹嘿嘿一笑,拉着许诺就往厕所跑。到了厕所,两人刚点上烟,还没来得及深吸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不会真被我说中了,曾老头来抓人了吧。”齐迹一脸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手里的烟都差点掉地上。
许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乌鸦嘴了,出去看看。”两人小心翼翼地打开厕所门,只见曾老头正站在厕所门口,怒气冲冲地指着一个同学的鼻子骂:“你说你,大好的学生不当,学什么抽烟,这是学校,是你放纵的地方吗?给我写五千字检讨,明天交到我办公室!”
“好险,差点就被抓到了。”齐迹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许诺拉着他赶紧回到座位上。“别险了,要是被抓到,闲鱼估计又要笑我们一个礼拜,他那张嘴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
上官羡鱼裹着印有卡通图案的蓝色睡衣,像只炸毛的小猫在床上翻来翻去。凌乱的床铺间散落着各色衣物,他扒拉开堆成小山的T恤,又掀开被子抖了抖,目光急切地在房间里逡巡,嘴里嘟囔着:“见鬼了,昨天明明就放在这儿的。”那条黄色破洞裤,是他最爱的单品,膝盖处的破洞边缘已经磨出毛边,裤脚还沾着上次滑板时蹭到的泥点,可他就是对这条裤子情有独钟。
找了十几分钟未果后,上官羡鱼一屁股坐在床沿,抓起手机解锁,在通讯录里翻出备注为“亲爱的哥哥”的号码。电话刚拨出去,就听见对面传来沉稳的男声:“这么早,怎么了?”上官羡鱼扯着嗓子喊:“喂?我裤子呢?就那条黄色的!”
“黄色的那条?一楼沙发上。”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似乎早已习惯弟弟丢三落四的性子。
“好嘞,谢谢哥!”上官羡鱼如获大赦,挂断电话后,趿拉着拖鞋就往门外冲。心急火燎的他完全没注意到楼梯上横着的毛绒拖鞋,一脚踩空,整个人失去平衡,顺着台阶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哎我操,吓死老子了!”上官羡鱼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揉着摔疼的手肘,拍了拍睡衣上的灰。惊魂未定的他扶着墙,深吸一口气,才慢慢走向客厅沙发。
当那条熟悉的黄色破洞裤映入眼帘时,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在心里默默给哥哥点了个赞:真不愧是我哥,我看裤子在哪他都知道!随手抓起裤子,上官羡鱼对着裤腰比画了两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完全忘了刚才摔得七荤八素的狼狈模样。
*
刚从厕所回来的齐迹开始四处张望,眼神里满是焦急。“你找什么呢?”许诺问道。
“找闲鱼啊,他怎么还没来,彩排都快开始了。”齐迹一边说着,一边伸长脖子,眼睛不停地在教室里扫视。
这时,上官羡鱼从教室外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休闲装,上身是宽松的卫衣,下身是那条翻了半天的黄色破洞牛仔裤,衬的腿笔直修长,后面背着一把酷炫的吉他,头发上那扎眼的蓝色挑染在灯光下格外夺目。但右眼处的眼罩有增加了几分神秘感,齐迹瞬间眼睛一亮,像个小迷弟似的扒拉着许诺说道:“你看鱼哥背的那个吉他,好帅啊。”齐迹一脸花痴的模样,“我要是个女的,我一定表演结束后给他表白,太有范儿了。”
许诺白了他一眼,朝上官羡鱼摆摆手,喊道:“闲鱼,这。”
上官羡鱼抬头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揣兜里,边走边给许诺说道:“你给曾老头说了没有?我们的节目靠后一点,我要眯一会儿,太困了。”说着,还假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少装,我还没说,”许诺没好气地回道,“刚才吓死我了,你自己去给曾老头说吧,我可不想再去碰钉子。”
上官羡鱼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调侃道:“怎么,在厕所抽烟被曾老头发现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怕我笑你?”
一旁的齐迹看了看许诺,又看看了上官羡鱼,没说话,继续低下头给对象发消息去了,这种时候,他可不想掺和进两人的斗嘴中。
“没有没有没有,”许诺连忙摆了摆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这次没被逮到,算我们运气好。”
上官羡鱼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便坐到旁边的位子上没继续说话,他心里想着:这俩家伙,每次都这么冒失。
许诺看着上官羡鱼那几撮扎眼的蓝毛,忍不住说道:“你这头发不怕被曾老头骂啊?”许诺指了指上官羡鱼的脑袋,满脸担忧。
“我还能怕他?”上官羡鱼挑了挑眉,一脸不屑,“天王老子来了我头发都不可能染回去,这可是我的标志。”
“怎么?PK又输了?”许诺一脸好奇地问道。
上官羡鱼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上官羡鱼,网名‘一条闲鱼’,平时直播也就打打游戏,偶尔跟网友打赌,赌注最多也就是染个头发或者戒一个月的烟。但他可是星惠一中赫赫有名的校霸,在之前戒烟戒得热火朝天的惩罚选择里,他果断选了染发,而且还是最显眼的蓝色,就是要这么与众不同。
指针悄然指向9点,彩排正式开始。刚才大家唠唠叨叨半天,也没见一个人去找曾毅换节目顺序。恰好不好的是,上官羡鱼他们几个的节目刚好被排在第一个。
主持人精神饱满地走上舞台,说道:“老师们,同学们,大家早上好…接下来,有请上官羡鱼,许诺,齐迹带来的歌唱表演《作为怪物》。”顿时,台下掌声雷动。
“我日,不是让你们去换了吗?”上官羡鱼因为被打扰了睡觉,满脸不满,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
“你刚才来的时候不是说你去吗?”许诺也不甘示弱,大声反驳道。
“算了吧,上就上吧,别吵了。”齐迹赶紧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可不想在表演前还看两人吵个不停。
上官羡鱼转头就走丝毫不顾许诺
……
后台在阴影里的少年注视着台上的一幕幕,见上官羡鱼从台上下来了,就朝他来的地方走过去
随着上官羡鱼、许诺和齐迹三人组走下舞台,台下热烈的掌声也渐渐稀落,直至消失。后台里,工作人员们来来往往,一片忙碌的景象。
此时,一位急匆匆的少年正火急火燎地往舞台方向赶,丝毫没注意到前方正低头玩手机的上官羡鱼。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少年直直地撞上了因为没睡够而起床气正盛的上官羡鱼。
“我日,你TM没长眼啊?”上官羡鱼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稳住身形后,他满脸怒容,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少年,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靠,不是你在那玩手机没看路的吗?”少年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不甘示弱地立刻回击,他挺直了腰杆,毫不畏惧地上官羡鱼的怒视,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
就在刚才,许诺还在那跟齐迹眉飞色舞地吹牛,信誓旦旦地说下午正式表演时自己的妆造肯定比齐迹帅上好几倍。可下一秒,就看到上官羡鱼和少年要吵起来了,他赶忙一个箭步冲过去拉架。
“两位爷,消停点,”许诺双手像交警指挥交通似的在两人中间挥舞,“这是在后台,不是操场…要是想约架,咱们可以今天晚上找一个寂静的巷子里,到时候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现在可别在这给我添乱。”
上官羡鱼不屑地“切”了一声,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少年身上扫来扫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班的?看到我不知道让道吗?星惠校霸不知道是谁吗?”说着,他还顺手从口袋里摸索着找棒棒糖,试图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高二A班,陌亦阳。”陌亦阳一边回答,一边朝舞台方向望去,那里主持人已经在喊下一个节目准备,他不急不慢的看了一眼主持人,“请问还有事吗?主持人已经在喊人了。”
实际上,陌亦阳并不急着走,而是在细细的打量着上官羡鱼右眼下的两颗痣
上官羡鱼听了,微微侧过身,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在陌亦阳经过时,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今晚晚会结束,恬迹见,不来是孙子。”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见,就大踏步朝后台休息区走去。
“我艹闲鱼,那人你不认识?”齐迹满脸惊讶,看看许诺,又看看台上已经开始准备表演架子鼓的陌亦阳,“话说回来,他还会架子鼓啊?真是深藏不露。”
上官羡鱼心不在焉地抬头看了一眼舞台,手还在口袋里摸索着,随口说道:“他是谁我怎么会知道?许诺,棒棒糖有吗?我这起床气还得靠糖压压。”
被突然点名的许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看着上官羡鱼向外走的背影,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没来由地来了句:“你这几天怎么没抽烟啊?平时不是烟不离手吗?”
上官羡鱼猛地扭过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许诺,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你别这么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呀。”许诺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
“我哥说我戒烟以后我想要什么给我什么。”上官羡鱼一脸理所当然,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理由。
许诺假装煞有其事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道:“你是哥宝男啊?没想到你堂堂校霸,还听哥哥的话。”
这话一出口,仿佛是点燃了一颗炸弹。上官羡鱼听到这句话后,二话不说,迅速将手机塞进裤兜,然后迈开大步,如疾风般朝着许诺走去,那架势仿佛要把许诺给生吞了。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齐迹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意识到可能会有一场“暴风雨”降临。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走到门前,顺手将房门紧紧关上,仿佛想要将这股紧张的气氛隔绝在门外,也避免其他人看到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
许诺眼睁睁地看着门被关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上官羡鱼,只见对方一脸怒容,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那副模样简直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
面对上官羡鱼的逼近,许诺的心跳愈发加快,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喉咙有些发干,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道:“闲鱼……鱼哥……我……我错了……我不该乱说,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
上官羡鱼走到许诺面前,听着他那带着哭腔的求饶的话,原本严肃的脸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让许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满脸狐疑地看着上官羡鱼,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发笑,心里还在打着鼓,不知道这笑里藏着什么“阴谋”。
“你笑什么?”许诺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
“没笑什么,”上官羡鱼强忍着笑意,摆了摆手,“只是觉得你要是在社会上混,就你这副说话不过脑子的样子,早不知道被打多少回了,以后可长点心吧。”
说完,上官羡鱼抬手摸了摸许诺的脑袋,像是长辈在安抚晚辈,然后转身打开门,优哉游哉地朝便利店走去,打算去买他心心念念的棒棒糖。
许诺呆愣愣地立在那里,脸上满是疑惑,刚才还剑拔弩张,怎么突然就没事了,他一时还没从这戏剧性的转变中缓过神来。
齐迹看上官羡鱼出去了,便走了进来,看着愣在原地的许诺,不用猜也知道那位姓上官名羡鱼的大哥又又又摸他头了。
“喂,许诺,再不去食堂没饭了。”齐迹扯着嗓子喊道,他知道,只要提到吃饭,许诺肯定立马来精神。
许诺一听这话,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瞬间回过神,头也不回地跑出后台,朝着食堂的方向狂奔而去,那速度,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他。
齐迹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像已经对两人刚才这一出闹剧习以为常了。他没急着去食堂,而是扭头跟正在专心表演架子鼓的陌亦阳对视了一眼,嘴角扯出一个略显尴尬的假笑,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陌亦阳有些搞不懂那三个人在干什么,一个莫名其妙找他约架,一个假笑着跟他打招呼,另一个最矮的目前还没做出什么特别“神经病”的事,但这几个人的行为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眉头紧锁,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宿舍,毕竟这场混乱的小插曲让他有些心烦意乱,需要回去静一静。
文中的《作为怪物》指的是时代少年团的那一版
本人也追星,不喜勿喷[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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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元旦晚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