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阵御外敌
凌晓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跺，却仿佛踩在了整个“小周天聚灵阵”的命门之上！
嗡——！
阵法范围内，那弥漫的灵气瞬间沸腾！地面之上，由青冈岩纹路勾勒出的玄奥图案骤然亮起刺目光芒，尤其是对应西方庚金之位的区域，白光爆闪，一股凌厉无匹、仿佛能斩断一切的锋锐之气冲天而起！
那数道从黑暗中射来的箭矢，甫一进入阵法范围，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利刃的墙壁！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金铁撕裂声响起！那精铁打造的箭矢，在白光掠过之下，竟如同脆弱的枯枝，被凭空绞碎，化作漫天铁屑，簌簌落下！
“什么？！”
山门外的黑暗中，传来几声惊骇的低呼。显然，突袭者完全没料到这看似破败的星陨阁，竟然拥有如此诡异的防御手段！
苏妙美眸中异彩连连，她没想到这汇聚灵气的阵法，竟还有如此强大的御敌之能！她对凌云（凌晓）的敬畏，更深一层。
“藏头露尾的鼠辈，给我滚出来！”
苏妙清叱一声，身形如电，便欲冲出阵法，擒杀来敌。
“不必。”
凌晓平淡的声音阻止了她。他依旧站在阵法中央，小小的身躯在星辉与灵光映照下，竟有种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阵法初成，正需血祭，以固其源。既然他们送上门来，那便…留下吧。”
他的话语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与那稚嫩的外表形成骇人的反差。
话音未落，他双手抬起，十指如同穿花蝴蝶般急速舞动，结出一个又一个玄奥复杂的手印。尽管手指短小，但那动作却带着一种大道至简的古朴韵味，引动着周身浓郁的灵气与星力。
“阵转，巽风！”
随着他一声低喝，阵法东南方位，青光大盛！一股无形的旋风凭空生成，卷起地上的尘土枯叶，发出凄厉的呼啸，如同无数柄风刃，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席卷而去！
“啊！”
“我的眼睛！”
黑暗中顿时传来几声惨叫，显然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刃所伤。
“妈的！这鬼地方有古怪！一起上，毁了那些发光的石头和油灯！”一个气急败坏的怒吼声响起，正是之前来收供奉的王焱！
下一刻，十余道身影从黑暗中扑出，个个手持钢刀，身上闪烁着炼气中后期的灵力光芒，为首之人正是王焱，他脸上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但眼神更加狠戾，显然仗着人多势众，欲要强攻。
“烈刀门！是王焱他们！”苏妙认出了来人，眼神一寒。对方果然贼心不死，而且这次显然是有了准备，来了更多人。
“土鸡瓦狗。”凌晓眼神淡漠，手印再变。
“阵转，艮山！”
阵法东北方位，黄光涌动！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烈刀门弟子，只觉得脚下大地突然变得粘稠无比，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地底传来，仿佛陷入了泥沼，举步维艰！他们的速度骤然减缓，如同陷入了慢动作。
“怎么回事？！”
“我动不了了！”
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
“阵转，离火！”
南方位，赤芒爆射！那七盏燃烧着星辉的油灯，火苗猛地窜起，分化出数十道细小的、呈现淡紫色的火焰箭矢，如同拥有灵性般，精准地射向那些被“艮山”之力困住的烈刀门弟子！
“不好！快躲！”
王焱见识过这阵法的诡异，急忙挥刀格挡。但他身后的弟子就没那么幸运了。
噗！噗！噗！
淡紫色的火焰箭矢击中身体，并未立刻爆炸，而是如同附骨之疽般，瞬间蔓延开来，灼烧着他们的衣物、皮肤，甚至…灵力！那火焰中蕴含着一丝星辰之力，对普通灵力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啊！好烫！”
“我的灵力在消散！”
“救命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空，好几个弟子瞬间变成了火人，在地上疯狂打滚，却无法扑灭那诡异的火焰。
王焱目眦欲裂，他拼命劈散几道火焰箭矢，感受到刀身上传来的灼热与那股诡异的侵蚀之力，心中骇然更甚。这到底是什么鬼阵法？！星陨阁何时有了这种手段？！
“苏妙！你竟敢勾结妖人，布此邪阵！我烈刀门与你不死不休！”王焱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找出主阵之人。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阵法中央，那个正在结印的、小小的身影上。
是那个小鬼？！
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闪过，难道…难道是他在操控这恐怖的阵法？！这怎么可能？！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瞬间，凌晓的第三道指令已然落下。
“阵转，兑泽！”
西方位，白光再起！但这次不再是锋锐之气，而是一股诡异的、令人心智昏沉的波动，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笼罩了剩余的几个烈刀门弟子，包括王焱。
王焱只觉得头脑一昏，眼前的景象似乎扭曲了一下，耳边仿佛响起了无数诡异的低语，体内灵力运转都出现了一丝滞涩。
“就是现在。”凌晓看向苏妙，眼神示意。
苏妙早已蓄势待发！她虽震惊于这阵法的神妙与凌云的操控自如，但战斗本能仍在。得到指令，她身形如一道淡青色的闪电，瞬间掠出阵法范围！
“星陨掌！”
她娇叱一声，玉手拍出，掌心之中，隐隐有星辉流转，气血奔腾如江河！这一次，她运转的是经过凌云初步指点的、真正的《星辰锻体诀》发力法门！
掌风凌厉，带着一股沉重如山、却又缥缈如星的意境！
王焱刚从“兑泽”的干扰中勉强挣脱，便看到一只萦绕着星辉的手掌在眼前急速放大！他仓促间举刀横挡。
铛！
一声脆响！精钢打造的刀身，竟被苏妙这一掌拍得弯曲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顺着刀身传来，王焱虎口崩裂，鲜血直流，整个人如同被蛮牛撞击，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数丈之外，喷出一口鲜血。
他眼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苏妙的实力…怎么会突然强了这么多？！这掌力，这气血…完全不是以前的她！
苏妙一击得手，毫不停留，身形再闪，如同虎入羊群，掌影翻飞间，将剩余那几个被阵法削弱、心神不宁的烈刀门弟子轻易拍飞，骨裂之声不绝于耳。
转眼之间，来犯的十余名烈刀门弟子，除了倒地哀嚎的，便是如同王焱一般，重伤不起，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战斗过程，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从箭矢偷袭到全军覆没，不过短短数十息时间。
星陨阁这边的动静，早已惊醒了熟睡的弟子们。他们匆忙冲出房间，看到的便是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宗门空地之上，灵光闪耀，星辉流淌，门主苏妙如同九天玄女，掌含星辰，将不可一世的烈刀门弟子打得落花流水！而那位新来的小师弟凌晓，则静静地站在光芒最盛处，仿佛这一切的掌控者。
弟子们张大了嘴巴，呆立当场，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大牛使劲揉了揉眼睛，结结巴巴地道：“门主…晓师弟…这…这…”
苏妙没有理会弟子们的震惊，她走到挣扎着想要爬起的王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
“王焱，我说过，星陨阁虽小，却也不是任人欺凌之地。”她的声音带着杀意，“今日，便用你的血，祭我宗门大阵！”
王焱感受到苏妙身上那毫不掩饰的杀机，终于怕了。他色厉内荏地叫道：“苏妙！你敢杀我？！我爹是烈刀门门主！他已是筑基修士！你若杀我，他必血洗你星陨阁！”
“筑基？”苏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便让他来吧。”
她抬起手，掌心灵力凝聚。
“等等！”
就在这时，凌晓的声音传来。他迈着小短腿，从阵法中心走了过来。
苏妙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他。
凌晓走到王焱面前，低头俯视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少门主，那清澈的眼神，此刻在王焱看来，却比苏妙的杀意更令人心悸。
“搜他的魂。”凌晓对苏妙淡淡道，“看看烈刀门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以及关于‘幽冥’的消息。”
搜魂？！
王焱吓得魂飞魄散！搜魂之术霸道无比，被施术者轻则变成白痴，重则当场魂飞魄散！
“不！你们不能…”他惊恐地大叫。
苏妙也是微微一怔，搜魂术乃是魔道手段，有伤天和，而且以她目前的修为，施展起来也极为勉强。但她看到凌云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立刻压下心中的迟疑。
“是，天尊。”
她伸出食指，点向王焱的眉心，一缕微弱的神念强行侵入其识海。
“啊——！”王焱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眼白上翻，口吐白沫。
片刻之后，苏妙收回手指，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消耗不小。她看向凌云，眼神凝重：“天尊，他记忆中关于烈刀门背后的信息很模糊，似乎被下了禁制。只知道他们定期向一个名叫‘黑煞’的使者缴纳资源，并奉命打压我星陨阁。关于‘幽冥’，只有一些零散的、充满恐惧的碎片记忆，无法确定具体信息。”
凌晓闻言，并不意外。对方行事如此周密，自然不会在区区一个烈刀门少主身上留下明显破绽。
他看向已经目光呆滞、涎水直流，显然已经神魂受损、变成白痴的王焱，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废物利用完毕。”他小手一挥，对苏妙道，“将他和他那些还能动的手下，打断双腿，扔出山门。至于这些…”他指了指那几个被离火烧得奄奄一息或早已断气的弟子，“清理干净，正好给后山的药田添些肥料。”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妙心中一凛，立刻应道：“是！”
她转身，开始指挥那些还处于震惊和茫然中的弟子们处理现场。
凌晓则不再关注这些，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稳定运行的“小周天聚灵阵”，感受着其中流淌的星力与灵气。
烈刀门，不过是疥癣之疾。今晚的冲突，只是一个开始。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星陨阁的变化，以及今晚这场干净利落的反杀，就会传到某些有心人的耳中。
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而他，需要在这风暴彻底降临之前，尽快恢复一些…足以自保，乃至反击的力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白嫩的小手，眼中闪过一丝迫切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