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apter 51 88c45
事情和料想中的一样顺利, 当晚，凌秋就跟着“曼尔威”回了家。
因为很难说曼尔威的芯片有没有被人监听，所以就算赛修斯已经寄生成功, 凌秋也不打算跟祂直接交流。
“我们可以在你的房子里待几天吗？曼尔威先生, 这里真的好大, 我好喜欢。”凌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顶级的真皮材质, 黑色的沙发, 真是又软又舒服。
赛修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祂搜寻了一下曼尔威的记忆，慈善晚会之后, 曼尔威短时间的确没什么工作安排了。
然后过几天他再以工作的名义带凌秋进诺亚，这样不容易引起怀疑, 而且这个曼尔威之前就做过这样的事，祂甚至能从曼尔威的记忆中大致拼凑出诺亚高楼层的布局。
“待着吧，如果想吃东西，可以叫外卖。”
赛修斯说着，进了卫生间，照着镜子, 从耳后把芯片生生拔了出来, 强制拔取芯片让曼尔威耳后大量出血，一片红色的血液顺着脖子流了下来，打湿身上的白色衬衫, 祂脱掉了外套, 又陆续打湿肩头。
赛修斯站在镜子面前，欣赏着，祂从没有过这种东西。
人类有, 这种血液，祂的秋秋也有。
怪物的血不是这样的，绝大多数怪物的身体没有血液，只有无数组织液，只有在真正死去之后，才会流出一点象征意义上的血，很多时候，那种血都不是红色的，取决于每只怪物的特色，血的颜色也会不一样。
但是吞下怪物的血，会让吞下者更加强大。
祂想，如果是人类吞下祂的血，应该会得到永生。
凌秋在厨房弄吃的，她发现曼尔威这货的厨房还是挺丰富的，放着各种新鲜水果不说，还有好多肉。
是的，真正的，动物的肉，还是新鲜的。
原来他们诺亚高层是不吃合成肉的，吃合成肉的就只有普通市民啊。
凌秋取了份牛排，放在煎锅里慢慢煎了起来。
“你会吗？”赛修斯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
凌秋觉得祂有点瞧不起人，说：“当然了！这个不是很简单吗？只要照着说明上做就行了。”
“好了。”祂却从她手中接过煎锅，“你去洗个澡吧。”
凌秋后退几步看祂，却看到了曼尔威耳后有着明显的血痕，她惊讶：“你把芯片强制拔除了！？”
“别担心，曼尔威每到晚上都会取下芯片，直到他再次出现在人前，他们知道芯片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从不久戴。”
凌秋略微放心了，“可是强制拔除会很疼。”
“反正这是曼尔威的身体。”赛修斯勾唇，“我又没有痛感。”
也是！凌秋进浴室前说：“黑椒汁要稍微多一点哦，但也别太多了。”
她站在浴室门口看着赛修斯的背影，忽然生出一种自己结婚了的错觉，因为这里不是她的房子，所以这种错觉格外鲜明。
就好像她已经和一个男人结婚，现在在对方的房子里生活，她的丈夫是一个贤惠人夫，会好好为她做饭。
就好像她之后的人生还有很长的一辈子，凌秋突然有种自己是真实活着的感觉，她头一次从自己身上窥见，原来渴望活着是这种感觉，原来不用绝望地等死是这种感觉。
她转身进了浴室，打开水，热水喷注在身上的时候，凌秋低低笑了几声。
她无比期待一会儿吃到的牛排，无比期待一会儿要和赛修斯说一会儿话，无比期待他们可能还要去床上，做一些亲密的事……
她的心情从来就没有这样激动过，那种活着凑合，死了也行的心理状态，那种啊这个世界真无聊她活得真没意思的想法，那种甚至她都提不起兴趣打扮和社交的感觉，一下都离她远去了。
凌秋无比真实地感觉到，她此刻活着，充满希望地活着。
当浴室里的水汽越来越多之后，凌秋就开始感到有点呼吸困难，以往这种事也偶尔会发生，应该是她的肺实在不大中用了的缘故，但是今天这种感觉特别强烈，凌秋马上就开始头晕目眩了。
她眼前发黑，向前走了两步，连方向走摸不着，凭借最后的意识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然后打开了门。
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浴室，一把抱住了她马上就要跪倒在地上的身体。
“你……来得真巧。”凌秋紧紧抓着祂的胳膊，她浑身都使不上力，指尖发痒，就算是用力也没有多少力气。
赛修斯抱住她，用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拭身体和头上的水，再把她抱去客厅的沙发上给她换干净的衣服。
“我感觉到你不舒服了。”祂说，“你完全可以开着门洗的。”
“嗯……”凌秋懒懒回应着，“我想我以后是要开门了。”
“牛排已经好了，你能吃吗？”赛修斯说，“不能的话，我切开喂你。”
凌秋觉得自己休息一会儿其实也好了，但是她忽然有点想要被赛修斯喂，她想除了自己的婴幼儿时期，很久都没有人再喂她吃饭了。
“嗯。”她张开嘴，“要喂。”
她表情笑眯眯的，但是赛修斯一点也笑不出来。
祂得尽快找到解除封印的方法，可祂已经尝试了很多种可能，那些都没有用。
牛排被拿了过来，切割成刚好入口的小块，被喂进凌秋嘴里，多汁也很有嚼劲。
凌秋很快吃掉了一整份。
她从赛修斯怀里坐了起来，“啊我觉得现在又活力满满了。”
她环住赛修斯的脖子，本来想就此接吻，但是看着曼尔威的这张脸，凌秋还是停顿了一下。
“你打算今晚用这具身体跟我做吗？”凌秋问。
赛修斯没有第一时间领会她的意思，祂只知道她一向喜欢漂亮的身体。
“你想怎么玩？”祂问。
凌秋：“其实比起这个，我更在乎另一个问题。”
赛修斯：？
“他是处男吗？”凌秋的手按在赛修斯小腹下方，意有所指。
赛修斯一愣，祂都不用再次扫荡曼尔威的记忆确认，因为祂早就看到很多曼尔威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了。
然后，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曼尔威的身体里分离了出来，眼里还带着肮脏的嫌弃。
凌秋知道答案了，看来不是。
“你就这样出来，他会不会突然醒来？”凌秋指着曼尔威问。x
“不会，他刚刚被强制拔除了芯片，现在正在昏迷。”
哦！赛修斯强制拔除芯片原来是一件这么高瞻远瞩的事。
她抱住赛修斯，骑在祂身上，断断续续地与祂接吻。
自从知道凌秋的肺状态越来越糟了之后，他们已经很少深吻了，绝大部分都像现在这样，由凌秋来吻祂，然后在她想停下的时候停下。
赛修斯已经学会了爱抚，祂知道碰她哪些地方会让她感到愉悦，虽然不论是什么地方祂都很想碰。
祂的那些触须们，可以获得很高的敏感度，所以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只要抱着凌秋，和她接触在一起，祂就会爽得头皮发麻。
更别说，凌秋有的时候还会把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放进嘴里吸个不停，或者用牙齿去咬一咬。
“赛修斯。”凌秋一边咬祂，一边叫祂的名字，“你还没有好好对我说过你喜欢我呢。”
赛修斯：“我怎么没有？”
凌秋坚持：“你就是没有，我要再听一遍。”
“……”赛修斯其实觉得这没什么，但是在凌秋的注视之下，祂竟然感到有点羞耻。
“说呀！”她催促，“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变心了吗？”
赛修斯无可奈何，顿了顿，祂在她耳边低语：“88c45。”——
作者有话说：秋：？谁教你说这个的？
第52章 Chapter 52 我爱你，波波……
“谁教你说这个的！”凌秋一下子耳根通红, 这句话一开始分明是她用来捉弄赛修斯的，为什么现在反倒被赛修斯用来捉弄她啊！
“不行吗？”赛修斯看着她抓狂的样子勾唇，“明明是你告诉我的, 这句话是表白的意思。”
凌秋注视着赛修斯, 判断着祂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祂那副玩味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恶了！
“88c45的意思是爸爸草死我, 那个时候你不懂就算了，我不相信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凌秋紧紧掐着祂的腰, 目光也紧盯着祂。
赛修斯嗓子里发出细碎的笑声, 一边笑, 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对凌秋说：“那你要现在草我吗？”
凌秋简直不可置信, 这个一开始什么都不懂只会下意识贴贴和亲亲的怪物，现在居然用这么一张发骚的表情跟她说话！
“我要来了！”凌秋实在忍不住兴奋起来, 和赛修斯做真的很舒服。
赛修斯抱着她，他们在柔软舒适的大真皮沙发上接吻，旁边还倒着一具昏迷过去的“尸体”，但是谁也没有在意。
凌秋从一开始坐在赛修斯腰上，要最后成了坐在赛修斯脸上，玩到深夜才被赛修斯抱着进了浴室清洗。
困意来袭的凌秋迷迷糊糊地问祂：“我们什么时候能进诺亚的大楼？”
“很快了。”赛修斯说, “曼尔威的记忆显示, 三天后诺亚大楼内会进行一场献祭仪式，曼森家族的人都会来，还可以邀请女伴。”
“这算什么献祭仪式, 听上去好像在开派对一样。”
“对他们来说, 这就是派对。”赛修斯道，“也许到时候，我们还能看到这次的祭品。”
三天后, 曼尔威西装革履，带着新晋女友出现在了诺亚公司大楼。
“你确定你现在是单身吧？中途应该不会冒出来个什么情人之类的吧？我可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凌秋一边说一边左顾右盼，她总觉得周围人向她投来的目光不太友善。
“怎么能说我单身呢？”曼尔威大喘气，“咱们不是刚谈吗？凌秋小姐。”
凌秋刚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看来，这些不善的目光纯粹是因为，她是个自由人了。
“凌秋！？你跟曼尔威先生在一起了吗？”作为前台的路路兰看到凌秋站在这里，惊讶地睁大眼睛。
来吧，迟早都要面对的。
凌秋一本正经地回复：“是的，曼尔威对我一见钟情了。”
路路兰的目光在凌秋和曼尔威之间逡巡着，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脑子里一时又想不起她究竟要说什么，只能把嘴又闭上了。
“啧啧啧，瞧瞧，连新交了男朋友都不告诉你，她根本不在乎你啊，而且这个新男友还是你的顶头上司，哈哈……”一个声音回荡在路路兰脑子里，“她要永远压过你咯。”
路路兰狠狠：“闭嘴。”
她的眼球有些发红，而这种红，还隐隐蔓延到她的脊椎，让她整个人都发着热，像红温了一样。
“哈哈哈……你还在逞强什么？你明明也相信我说的话……难道你连公司都不信任了吗？我，就是公司啊。”
“闭嘴！”路路兰双眼猩红，“你根本不配……不配……”
不配什么？她一时半会儿有点想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走到一半的线路突然中断了一样，怎么也到达不了彼端。
脑袋里只剩下一个词汇——公司。
“……公司至上。”路路兰轻声喃喃着，眼神空洞，“一切为了公司。”
路路兰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凌秋想，刚刚她们说话的时候，路路兰的表情……她形容不来，就好像换了另一个人似的。
凌秋皱了皱眉，若无其事和曼尔威上了楼。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而凌秋发现，诺亚的公司布置，其实和环宇很相似，甚至连员工闸道的位置和颜色都一模一样，让凌秋禁不住有些恍惚。
他们用的是专用电梯，里面铺着柔软的红毯，除了电梯门，其余三面都是镜子，而且凌秋发现，这个电梯里面没有监控。
电梯到达40层时停下，电梯门打开的一瞬，凌秋看到了折射在墙壁上的那些金属色泽的光，与她想象的有些不同，当年的环宇高层，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白色的，看上去很像是某种高级实验室。
但是现在的诺亚，周围的墙壁都是那种金属深灰色，到处的光线都很暗，即便开着灯，还是会有很多阴影地带。
“曼尔威，你来了。”一个金发高个子女人上前，目光淡淡扫了凌秋一眼，“这就是你新交的女朋友？”
“没错，很可爱吧？”说着“曼尔威”伸手，捏了捏凌秋的脸颊。
“进来吧，大家差不多都到齐了，仪式也马上就要开始了。”女人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向前走，一扇灰色的自动门打开，里面冒出暗红色的光，他们一起跟着走了进去。
凌秋的位置被安排在最末尾，而曼尔威则要上前跟他的家族一起，凌秋身边坐着的是别人带来的女伴之类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些人对她的到来反应平平，既没有惊讶或嫌弃她是个自由人，也没有来调查她，大家都专注看着屋子里的大屏幕，像是谁也看不到她似的。
凌秋望向屏幕，屏幕里折射出的，居然是那天她无意在工厂下面发现的地宫。
上面的人穿着深红色的斗篷，正围在一个深洞周围，而他们上方架着铁钩子。
这个场景凌秋不可能忘记，她在地宫亲眼所见，那些铁钩子上穿着人的喉咙，有些可能活着，有些死了，但是现在屏幕上显示的不是这样。
在屏幕里，被铁钩穿过脖子的，是一只只羊。
白色的山羊，有着雪白的容貌，一个个露出痛苦或濒死的表情，有些还在挣扎着。
每只羊都有一个人那么高。
凌秋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真实的影像，而是全息，羊是被虚空制造出来的，叠加在原本的人上面，如果不是非常了解全息技术的人，是不可能看出端倪的。
这些人还活着，这些人是刚被插上去的。
凌秋不觉屏住呼吸。
“让我们一起祈祷，主赐给我们美满的人生。”屏幕里的人说着，“今天，我将这些幸运的羔羊献给主，希望主能庇佑我们。”
说着，这个人口中开始念咒，而周围人都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凌秋愣了一下，跟着照做了。
如此看来，她应该是这场祭祀中唯一的新人了，因为跟她坐在一起的其他人都做得十分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但她没有把眼睛完全闭紧，而是悄悄留了一条缝，然后看着视频里，那些“羔羊”的头颅被砍断，身体掉进了漆黑的深洞里，等所有人睁开眼的时候，钩子上就只剩下几个“羊头”。
凌秋始终神色平静。
但是她的心陡然提了起来，因为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了李佳乐让她寻找的那个人。
银色头发，但是面容比照片上的要更加年轻，照片上很像30岁左右的样子，但是现在看来他顶多20x多。
凌秋抿唇，她现在能拍照吗？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这个人真的在诺亚内部，她终于找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注意到了凌秋的视线，银发男人突然锁定了她。
“看来，我们今天来了新朋友。”他紧盯着凌秋看，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不介绍一下吗？”
凌秋动了动嘴唇。
“我新交的女友。”曼尔威开了口，“很漂亮吧？”
银发男子笑着盯了凌秋一会儿，意味深长道：“确实不错。”
但凌秋有种错觉，好像这个人说的不错，并不是指她的长相。
那种审视的眼神，仿佛她是什么食物……
直觉告诉凌秋，这个人不对劲。
“曼博拉。”开头的金发女人叫了他的名字，“祭品不够用了。”
凌秋猛地攥紧手心，他叫什么！？
“不用担心祭品，很快就会有新的一批了。”银发男子笑着，“分公司那边也在帮忙找。”
他叫曼博拉。
凌秋清楚地记得，她穿越到母亲公司那天，母亲告诉父亲，她亲耳听到曼博拉在和一团黑雾说话。
那时的曼博拉是母亲的领导层。
可现在这个曼博拉看上去才二十多岁。
中间已经隔了十几年，就算他再怎么保养得当，有可能这么显年轻吗？
他口中的分公司，说的不会就是圣殿吧？
祭祀仪式完成后，另一个房间有酒和食物，言下之意是真正的派对环节开始了。
虽然凌秋早就有了一点心理准备，但她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淫.乱程度，什么交换伴侣、多人行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更恶心的是，他们居然还在走廊里玩起了人.体.蜈.蚣。
“曼尔威，来加入我们。”有个男的笑得很厉害，一边笑一边抖，应该是磕了。
凌秋头皮发麻，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只想生硬地拒绝。
耳边传来曼尔威轻佻的声音：“想什么呢？她可是处女，我要留着自己玩。”
“处女吗？”
有好几个人听见这句话朝凌秋投来诧异的目光，那些人的眼神都很恶心，仿佛她是一具被置于货架上的商品。
无人看到的身后，赛修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我还好。”凌秋在他的手心写字，“帮我看看，曼博拉身上有没有怪物。”
“有。”
她得到了一个这样的回复。
果然是他！那个可怕的怪物，那个魔鬼，现在就在她面前，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欣赏着人类——他的奴隶们，摆出丑陋的姿态。
要怎样才能杀掉他呢？
如果曼博拉死亡，怪物会消失吗？
曼博拉是被寄生了？还是他们早就已经是一体？
“别担心。”赛修斯在她手背上轻轻描写，“就算我无法马上解除封印，我也有办法封印诺亚这个怪物。”
凌秋看向祂，她被赛修斯抱上了窗台，从别人的角度看，他们好像是在接吻。
“封印之后，祂会被暂时关在曼博拉的身体里。”赛修斯继续写，“但是要快，我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最后的几个字让凌秋心头有些不妙，她问：“你会受伤吗？这会伤害到你吗？”
赛修斯摇了摇头：“只是会虚弱，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
而现在，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曼森家族的很多人都在这里，如果能一网打尽的话……
可是这次凌秋只是来摸底的，她没有任何准备，思来想去，最适合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方法是什么呢？
她脑袋里出现两个字：爆炸。
这的确是一个十分有效的方法，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在公司的各个角落埋藏下炸弹，设置好时间，然后等着嘭——一声，一切就都结束了。
而且现在还不能爆炸，公司里还有很多其他人，路路兰也在这里。
但凌秋知道她必须尽快做这件事，她没有那么多机会经常出入诺亚，否则就太可疑了。
他们用手写互相交流。
凌秋：“如果我从现在开始搞炸弹，会被起疑吗？”
赛修斯：“不好说，我觉得诺亚已经盯上你了。”
“为什么？”凌秋惊讶，她觉得自己已经十分谨慎了。
“因为你是自由人。”
凌秋哽住，没错，自由人的灵魂更加完整，那怪物喜欢自由人。
“可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
赛修斯叹气：“这些人类都是祂的奴隶，你觉得祂会在意曼尔威吗？”
本来曼尔威这条路也只是提供一个进入诺亚的方式，而不是什么保护伞。
“曼尔威晚上会取下芯片。”赛修斯写道，“我们可以晚上再出去找。”
然后，她只需要再等待像现在的这样一个时机，就好了。
很好，很有希望，让凌秋沉重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了。
“你们为什么不在这里做？”沙发那边，一直盯着他们的曼博拉突然开口了。
他的那种眼神，带着审视，令人不适。
下贱的鬣狗。
凌秋缓缓收紧了手指，她斜过眼，随意地打量着曼博拉，开口：“你见过哪个处女愿意在公开场合做？”
曼博拉微微眯了下眼，带着轻蔑的眼神，像是在瞧不起凌秋的刻意拿乔。
凌秋继续：“倒是你，为什么不加入他们呢？”
凌秋指了指那边的淫.趴，“你看上去很年轻嘛，不会没有这个体力吧？”
“曼博拉先生这么年轻就阳.痿了吗？”她肆意地挑衅着他。
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义体人面前挑衅他们的主子，以前的凌秋可不会有这个胆量。
可是现在，赛修斯在她身后。
曼博拉的表情明显有些皲裂，他瞳孔缩紧，明明眼神充满嫌恶，却还是笑着看向凌秋。
“你是一个胆大的姑娘。”他说，“不过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的。”
“为什么？你又是什么身份呢？”凌秋的眼神像是在看着狗屎，“你完全就是垃圾啊，坐在一旁看着别人做.爱，自己却性无能地彻底，还要张嘴来指挥别人做事，就算这么刺激的场景在你眼前，你也勃.起无能吧？”
凌秋想，她这句话大概会真的刺激到这个恶心的垃圾，因为她看到曼博拉的表情已经彻底变了，他阴森的表情，露出一种不堪称为“人”的诡异来。
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前来，将她撕碎。
“哈哈，恼羞成怒了吗？垃圾。”凌秋嗤笑了一声，“我最讨厌别人命令我做事，最讨厌你这种平凡又无能的人类自命不凡，我看着你就觉得同情，你这种自大狂，圣殿是不会收你的。”
曼博拉已经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了，可是在听到“圣殿”两个字后，他又明显顿了一下。
“知道吗？伟大的神让大主教亲口告诉我，说我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我是高贵的。”凌秋做出一副痴迷的样子，“可笑的公司，被你们歧视在外的自由人，圣殿可是将我视若珍宝，我早就看不惯你们这群公司垃圾了。”
凌秋抱臂挑衅，口中侃侃而谈她对那位伟大的神是多么崇敬、多么热爱，简直愿意为了祂献上自己的一切。
在这个过程中，她明显感觉到，曼博拉渐渐消气了。
他又露出那种玩味的表情，用那种看待宠物的眼神看着她。
“嗯，没错。”他微笑着，被自己的狂热信徒带得上了头，“圣殿就是最伟大的。”
我就是最伟大的。
……
在派对结束之前，凌秋和赛修斯提早离开了，意外地是，虽然曼博拉从始至终都盯着她，但是没有出声阻拦，让他们顺利地离开了。
“我的老天。”赛修斯毫不犹豫拔掉了自己的芯片，“老实告诉我，秋秋，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那么说话了？”
凌秋咯咯咯地笑，她紧紧牵住赛修斯的手：“我让你担心了吗？波波。”
“……我真的捏了把汗。”赛修斯觉得自己当时都要短路了，祂现在杀不死诺亚，就算豁出去封印了诺亚，那之后呢？之后的情况会很难说。
“就算我求你，下次别做这种冒险的事了，这一点也不好玩。”赛修斯呼了口气，“我的心脏一直在跳。”
“真的吗？”凌秋好奇地把耳朵贴在了曼尔威胸口，哇，是真的，里面的心脏正在咚咚有力地跳动，一声又一声，简直在撞击她的耳膜。
好涩……
凌秋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鼻子。
“我不会了波波，当时祂盯得我很生气，我失去理智了……”她把脸埋进祂怀里，轻轻环住祂的腰，“我爱你，波波。”
怀抱着的身形微滞，赛修斯怔了一下，然后一把攥住她的手。
“再说一次。”
凌秋后退：“不要。”
“再说一次！叫我的名字！”祂迫切的眼神盯着她。
凌秋摇头：“不要。”x
“叫！叫叫吧！再叫一声！”赛修斯连声线都颤抖起来。
“不要。”凌秋别过脸。
“求你了！”祂急得像是在高.潮前一秒被人堵住了孔，“求你了，就再说一次！”
“不要不要不要。”凌秋拒绝三连，“逼人说来的可不真心哦！”
“我现在饿了。”她马上转移话题，“所以马上回家，我要吃你做的饭。”
“……”赛修斯愤愤地咬了下嘴唇，她根本就是一个特别坏的女人，这一点还真是从来都没有改变！！！
哈哈哈哈哈……
凌秋还是第一次在赛修斯脸上看到这么可爱的表情，啊，祂真是太可爱了！——
作者有话说：这本改缘更啦[求求你了]跟宝贝们说一声，不剩下多少剧情了，可以蹲蹲完结
第53章 Chapter 53 你当我是加油站……
炸弹这个东西, 说好找也好找，说难弄也真是有点难弄。
曼特城从来都不会禁止市民购买军火枪支弹药之类的东西，但是相应的, 越有伤害性的东西就越昂贵, 凌秋搜罗了一大圈, 发现最便宜的威力型炸弹一枚也要小几十万曼元。
而诺亚整栋公司，要确保完全炸毁, 完全粉碎性摧毁的话, 最起码也要20枚左右, 而且为了保证效果，她还不能选那种最便宜的。
这完全就是天价啊。
凌秋睁大双眼, 平板一扔，瘫在了曼尔威家的沙发上。
她目光下移, 瞥了眼正站在厨房洗碗的赛修斯，抿唇，微微抖了下耳尖，开口：“……老公。”
赛修斯手里那个光滑的白盘子差点没拿稳。
“嗯。”他平淡地回应了一声，都没有转身。
“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凌秋眨眨眼。
她知道赛修斯就算不回头看，也还是能看到她的表情。
“说。”赛修斯冷淡极了。
凌秋忍不住笑意, 她知道赛修斯还在因为她没有再说一遍爱祂而闹脾气。
“能不能再给我打点钱？”凌秋趴在沙发上, 轻轻晃动着小腿，墨黑色的眸子看上去灵动又狡猾。
“多少？”赛修斯继续维持高冷。
“嗯……充满。”凌秋飞快地吐了下小舌尖，“我想买的东西太多了。”
这两个字成功让赛修斯转过了身, 那张属于曼尔威的脸孔上, 表情堪称复杂多样。
“充满？小姐，你当我是什么？加油站吗？”
赛修斯诡异的语调充满了憋闷，逗得凌秋咯咯直笑。
“我是说真的, 波波。”凌秋的指尖点在自己脸颊上，“炸弹很贵。”
“如果你的账户上突然出现了大量资金，你觉得银行那边会不会起疑？”赛修斯说。
“哦……对哦。”凌秋忽略了这一点，曼特城早就废除了现金交易，现在除了个人之间私下购买可以用现金之外，其余的交易都要走线上。
眼见凌秋的表情又失落下去，赛修斯叹了口气，又跟着道：“谁跟你说的弄炸弹需要走合法途径的？”
“嗯！？”凌秋一下子坐起，“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去偷，而且这种东西又不是每天清点，没那么容易被发现。”赛修斯说。
“啊那我们要去哪里偷？”凌秋问，她虽然做黑客很久了，但是军方的东西信息一向保管严密，很难弄到，她也不知道具体地址。
赛修斯指尖一划，一张会动的图景就出现在凌秋眼前，凌秋顿了顿，看着这栋豪华奢侈的别墅，看着那些保镖和佣人，问：“这里是？”
“曼森家族的宅邸。”
凌秋是在当天夜里来到曼森家族的豪宅外的，当她走入宅邸的时候才发现，这栋建筑表面上跟那种英伦式城堡差不多，内里实际上是完全机械化的。
墙壁上地板都是金属制，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一般宅邸的建造人选择用金属打造，那就说明这里面还暗藏着很多密室和机关。
“你确定我在这里随便走，不会被发现吗？”凌秋走在空荡的走廊上，“这里看上去是会装监控的样子，而且还是不容易发现的那种监控。”
“你似乎还不大信任我？”赛修斯尾调上扬，“小姐，就算你在这里杀了一个人，我都能让你全身而退。”
凌秋当然不会不相信赛修斯的能力，她就是单纯觉得，赛修斯这样的原始人，嗯……原始怪物，毕竟连语言都要从AI那里学习，万一不懂得这个世界的高科技怎么办？
很多东西，祂都还没有见过呢。
就算是有赛修斯为她保驾护航，凌秋还是走得分外谨慎，生怕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机关，她倒是不担心安全问题，主要是怕耽误进度，她没办法等太久，路路兰也没办法了。
顺着这条走廊，在赛修斯的指引下，凌秋走进了一间密室，密室的后面有一个暗门，暗门打开之后的走廊似乎正通向一个卧室。
这个卧室像是完全单独出来的房间，只有这一个走廊通向，周围没有窗户，设置上感觉很奇怪。
“里面有炸弹？”凌秋不确信地问。
赛修斯的声音轻了几分：“环宇公司的那件事，不会是唯一一次。”
这是在说，诺亚公司，或者是公司背后的那个邪物，还在策划着下一次爆炸，也就是下一次献祭。
凌秋眨眼的速度都缓慢了几分，她盯着这扇门，踏入走廊，然后沉默地打开了卧室门。
一个很大的房间，天花板明显高出一截，正中间放着一把绒面的椅子，椅子下面铺着一张灰扑扑的深绿色地毯。
然而，比这些更加引人注目的是整面墙上，都挂着密密麻麻的画像。
或者说，不单单只是画像，有些明显是画像，但是形象逼真，而有些是照片，就更加写实，所有的画像和照片上的人都是同一个——曼博拉。
不过比之更加令人不适的是，这些照片上的人分明是同一个，可凌秋就是觉得每一张都长得不一样。
她的眼睛告诉她这些人都是曼博拉，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些人都不是同一个人。
凌秋微微打了个寒噤，她想起在诺亚公司见到曼博拉的那一面，他看上去那样年轻，可李佳乐给她的那张照片上，他又显得不那么年轻……
在她父母还活着的时候，十几年前，曼博拉就是环宇公司的高层了……
“它在换皮。”凌秋突然呢喃出了这一句话。
曼博拉这张人皮底下，很可能甚至都没有人的成分了。
就像赛修斯之前变成的人体一样，里面是空的，那家伙在换皮，把老旧的皮扒掉，再换上新的。
“为什么？”凌秋呢喃，“难道它和你不一样，不能自由更换皮囊？”
还需要扒下别人的新皮这么麻烦。
“我想，这应该是某种协议。”赛修斯道，“诺亚的前身，可能只是一个很小的邪祟，至少我在神位上没有听说过它，它是被一条一条人命喂养到这么大的。”
凌秋明白了，一开始的诺亚，很弱小，甚至都没办法生成自己的形体，所以它和这个叫曼博拉的人签订了某种协议，寄生在曼博拉身上，然后操纵曼森家族为它驱使，向它献上无数条人命来滋养它。
“炸弹在哪里？”凌秋看着这个空荡的房间，除了这些挂画和一把椅子，什么都没有。
“掀开地毯，东西就在那下面。”
凌秋照做，然后她在地毯下面，又看到了一个隐性拉手，如果不是她刻意寻找，甚至都看不出这里会有一个拉手。
她打开拉手，然后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金属气息。
她垂眸望着地窖里黑沉沉的那一片，问：“要怎么拿回去？”
“放进你的口袋里。”赛修斯尾调上扬。
“什么？”凌秋一顿，“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小姐。”赛修斯声音带笑，“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凌秋拿起一个微型炸弹，一个炸弹只有她的手掌心大小，装几个的话也许装得下，可她需要很多……
她塞了一个进去，正准备塞第二个的时候，她愣住了。
口袋里面是空的，刚刚那一个炸弹不见了。
“咦？”她顿了一下，然后开始飞快地拾取，身形都快捡出了残影，甚至在明知数量足够了之后，她还额外拾取了很多。
“贪心不足。”赛修斯评价她的行为。
凌秋：“不要白不要啦！”
炸弹到手，现在她可以去炸诺亚公司啦！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波波。”凌秋说，“如果x献祭就能得到力量的话，那曼森家族这些被炸死的人，能不能算我献祭给你的？”
“……”
她的话让赛修斯都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儿。
赛修斯：“我有时候怀疑你才是真正的邪祟，凌秋。”
第54章 Chapter 54 汪正疯了
炸弹搞到手了, 凌秋开始更加在公共场合表现出和曼尔威的亲密，然后更加频繁地出入诺亚公司，顺便找机会把炸弹安装在各个角落。
然后她发现, 这段时间路路兰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了。
从一开始, 还会跟她打招呼, 到最后无视她，沉浸在自己面前的电脑上, 到后面发展成一边操作着电脑, 一边表情阴沉地盯着她瞧, 然后露出诡异的表情。
凌秋毫不怀疑，路路兰一定是被那家伙控制了。
她想那些颜色变成黑色的人, 一定都被控制了，那些颜色, 从白到黑，是污染程度。
完全污染的人就是黑色，就会面临死亡。
历时14天，凌秋终于把大楼内所有地方都撞上了炸弹，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她相信, 只要炸弹一引爆, 诺亚这栋大楼一定会被炸个粉碎。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曼森家族的人全都聚集到公司来，这样方便她一网打尽。
尤其是曼博拉。
就在凌秋发愁要如何将这些人聚集到一起时，诺亚公司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正值礼拜日, 凌秋也是频繁出入诺亚公司之后才知道, 原来圣殿那边的礼拜日，曼森家族的这些人也要在公司一同祈祷的。
仪式就和那天凌秋看到的一样，杀羊。
凌秋正在冷冷盯着屏幕上吊起的羊头被割下, 没多久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警报声，紧接着曼博拉收到简讯，说公司外面来了个闹事的疯子，身上绑着炸弹，正在威胁一个叫帕鲁的人出面，否则他就引爆炸弹，和诺亚公司的员工同归于尽。
与此同时，屏幕上的画面切换，成了公司大楼外的实时播报。
诺亚公司已经被警方围起来了，站在公司大楼面前的那个男人手里拿着按钮开关，神情癫狂无比，而且一直在不住大笑。
凌秋看了一眼，顿住了。
是汪正。
为什么，汪正会在这里？变成这副样子？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有围观的，有嘲笑的，有发到网上合影的……吵吵嚷嚷。
曼博拉见状皱了下眉：“谁是帕鲁？”
“脑协的医生，当初这个男人将自己母亲的尸体亲手交给了帕鲁，作为脑研究。”
凌秋眸光微闪，她明白了，汪正一定是看到了那个视频。
“呵。”曼博拉冷笑一声，“原来是个蠢蛋妈宝男，到现在都没和父母断绝联系的软蛋，怪不得混得这么差。”
凌秋冷然地看着曼博拉不屑一顾的样子，心想，是啊，当然了，这个世界的野兽越多，你就越高兴，你当然不希望所有人活得像“人”一样。
可是，汪正怎么办……
凌秋再度看向屏幕，她看到汪正的后颈有一大片血迹，血迹的来源是他耳后的位置，是放芯片的地方。
他强制拔除了芯片。
原因是什么？凌秋记得自己上回见到汪正，是告诉他不要再使用芯片了，但是如果汪正那个时候就听了她的话，就不会到现在才流血了。
看来，芯片是他刚刚拔出来的，汪正应该是受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干扰，可谁会对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人进行干扰呢？
凌秋瞬间想到了那个义体医生。
“看来你的邻居死到临头了。”赛修斯的声音在她的脑袋里响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必死无疑。”
“那可未必。”凌秋扫了眼曼博拉，趁着他们商讨对汪正的处决时，她一下子接通了诺亚公司外的那一大块屏幕，然后指尖飞快地操纵着。
大屏幕上开始出现字幕：被诺亚公司最先毁掉的一批底层人，不是自由人，而是你们义体人。
先煽动情绪，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然后凌秋再慢慢放出证据。
之前调查到的有关芯片的一切，都被凌秋放了出来。
芯片致使传染病爆发。
芯片致使人们狂热于工作，情感淡漠，人际关系淡薄，无异于资本剥削底层的最直接手段。
芯片致使义体人中脑病频发，后面还张贴了各种医院资料和研究报告。
在这一条的后面，凌秋开始为汪正剖白。
汪正现在没有芯片，她没办法联系他，不过她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手段，让汪正能够清醒一些。
自由人的苦情也许不会换来共情，但是义体人的苦难一定会，因为汪正这样的存在并不是少数，曼特城的所有义体人看上去都是那么光鲜亮丽，但私底下各有各的不好。
就像经历着失去女儿痛苦的乔姨。
如果没有那么多苦难的人，圣殿的信徒就不会如此之多。
她快速复刻的汪正的模型，然后在诺亚公司前的空地上投下一片全息，将汪正的亲身经历快速地演绎了一遍。
演绎着他是如何努力向上，是如何与人为善，是如何竭尽所能地生活。
是如何孝顺自己的母亲。
是如何看着自己好心捐献的母亲遗体，被脑协卖给军方，然后炸得粉碎。
视频里汪正的母亲被炸碎的那一刻，汪正双目通红，再次握紧了手。
可与此同时围观群众不再说他是个疯子，是个反动分子，而是开始呐喊，开始呼唤，汪正应该得到公道。
这让已经得到诺亚公司指令，将汪正击毙的军方也不敢擅动。
如果这个时候击毙汪正，无异于激起众怒，这些人也许不会将愤怒指向公司，但绝对会指向动手的军方。
于是军方只能变换策略，将击毙汪正改为劝说，他们派了一个谈判代表过去和汪正谈。
局面暂时稳定了下来。
但是与此同时，网上关于芯片的言论开始讨论得天翻地覆。
“之前那次流感，你们记得吗？我认识的自由人没有一个得病的，而且那次不就已经传出芯片有问题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又给压了下去。”
“难道我经常会感到头晕和记忆受损，不是因为义体的副作用，而是芯片的问题吗？”
“可是……可是芯片是公司研发的啊……”
等了半天没等到危险分子被击毙的曼博拉缓缓皱起了眉。
“谁能告诉我。”他说，“公司的大屏幕为什么会投放这种东西？”
“Boss，我们的系统被黑客攻克了，正在抢修。”
“也就是说，这个叫汪正的人，不止带着炸弹，还有其他同伙。”曼博拉危险的视线盯着屏幕，“查到黑客来源了吗？”
“还、还没有，这个黑客好像很专业，我们还在排查……”
不知道为什么，凌秋似乎觉得，曼博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若有似无地朝她瞥了一眼。
“它在怀疑我。”凌秋在心中跟赛修斯交流，“它知道我的履历？”
赛修斯：“我想是因为它在汪正的芯片里看到了你的身影。”
“被拔除的芯片，也能看到记录？”凌秋好奇。
“当然，所有的芯片都在被时刻记录。”
对啊，凌秋想，直接查看汪正芯片的历史记录不就好了。
不过没关系，就算曼博拉知道她和汪正认识又怎么样？
汪正又不知道她是黑客。
“Boss，那个黑客，好像在我们公司内部。”
看到这则消息之后，曼博拉抬眼，将暗沉的目光落到了凌秋身上。
“凌小姐，有件事，我想要问你。”他目光深深。
凌秋瞥了他一眼，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那个汪正，是你的旧识吧？”曼博拉看着她问。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厅里其余人也都朝凌秋投来目光。
凌秋泰然自若：“邻居而已，非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他还欠我的钱。”
曼博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继而道：“那你应该不希望这个人死吧？他现在看上去很极端，你要来劝劝他让他冷静下来吗？”
“让我劝？”凌秋反问，“让我这个债主来劝吗？”
“当然，公司需要你。”曼博拉道，与此同时，他让底下人开始逐个排查这个黑客究竟是谁。
“可以啊，不过我有个条件。”凌秋道，“你也知道，我有个朋友叫路路兰，在诺亚上班，但是我也不知道汪正会不会突然发疯，所以我想让你把路路兰先转移出去，离开诺亚公司，这样我也能安心一些。”
曼博拉对她的话似乎很意外：“x你在跟我谈条件？”
“没有啊，我帮你，你也应该帮我才对，否则你既不是我的上司，也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帮你呢？”凌秋哼哼，“这个世界上，能得到我无偿帮助的，除了曼尔威先生，那就只有圣殿的那位神，其余的人，包括你，都是垃圾。”
她贯彻着自己不可一世的人设，即便她心中真的有些打鼓，也不知道曼博拉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
只要路路兰一撤离公司，那她就……
沉默了一瞬，曼博拉开口：“当然。”
“我们已经让员工配合军方的人，从公司后门撤离了，路路兰也会在其中。”曼博拉道，“那么现在，你能让汪正冷静下来了吗？”
“好啊。”凌秋耸肩，“帮我联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