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外的空气,因那位师家执事的到来而骤然紧绷。那执事身着代表师家身份的云纹锦袍,面容刻板,眼神如同鹰隼,看似恭敬地垂首而立,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属于上位世家的优越感和审视意味,却如同无形的针,刺得人皮肤发紧。
廖停雁站在一旁,手心沁出冷汗,大气不敢出。她深知师家与司马焦之间那表面平静下的汹涌暗流,这位执事的突然到访,绝不仅仅是“探望”那么简单。
火麟飞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药膳碗,脚步轻快地走近,看到这阵仗,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但眼神里更多的是好奇而非畏惧。他打量着那位执事,心里嘀咕:【这大叔谁啊?表情跟谁欠他几百万灵石似的,站姿倒是挺拽。】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注意力。那执事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火麟飞,尤其是在他那头火焰般的红发和周身那与庚辰仙府弟子迥异的灵力波动上停留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和了然。
“焦师祖近日可好?晚辈师琰,奉大长老之命,特来探望。”师琰执事朝着紧闭的殿门躬身行礼,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程式化的疏离。
殿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股冰冷的、令人心悸的威压,如同实质般从门缝中弥漫出来,让师琰的额头微微见汗,但他依旧强撑着姿态。
廖停雁连忙上前一步,硬着头皮代为回答:“有劳执事挂心,师祖一切安好,正在静修。”
师琰点了点头,目光却再次转向火麟飞,话锋一转:“这位师弟面生得很,不知是何时入我庚辰仙府的?在哪一宫修行?观其灵力充沛,根骨清奇,想必非池中之物。”他这话看似夸奖,实则是在盘问火麟飞的来历和归属。
火麟飞眨了眨眼,还没等他开口自我介绍,殿内,司马焦冰冷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骤然响起,直接穿透殿门,砸在每个人耳中:
“本座的人,何时轮到师家来过问?”
这话语毫不客气,带着赤裸裸的排斥和警告,让师琰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他勉强维持着笑容,解释道:“焦师祖息怒。并非过问,只是近来宗门内偶有异常灵力波动,似是源自……三圣山方向。大长老担心师祖清修受扰,特命晚辈前来查看,并无他意。”
“异常波动?”司马焦的声音里透出讥讽,“师不移是年纪大了,感知错乱,还是觉得本座这里,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师琰被这直呼大长老名讳的狂妄噎得一时语塞,脸色阵青阵白。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目光再次锁定火麟飞,意有所指地道:“晚辈不敢。只是这位师弟的灵力属性,似乎……与我仙府正统功法颇有不同,故而多问一句。毕竟,仙府规矩,来历不明者,不得擅入核心区域,以免……”
“以免什么?”司马焦打断他,语气中的寒意几乎能将空气冻结,“以免惊扰了你们师家那些见不得人的算计?还是怕本座……找到什么不该找到的‘帮手’?”
这话已是近乎撕破脸皮!连廖停雁都听得心惊肉跳!
师琰终于绷不住那虚伪的恭敬,声音也冷了下来:“焦师祖此言差矣!师家一切皆是为了仙府安危!此子来历不明,灵力诡异,又出现在咸鱼宫此等重地,按规矩,理应交由刑堂审查清楚!若师祖执意相护,恐怕难以服众,也难免惹人非议,以为师祖与外界……”
“聒噪。”
冰冷的两个字落下,伴随着一股磅礴如海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巨掌,轰然压向师琰!
师琰脸色剧变,筑基后期的修为在这股威压面前如同纸糊,他闷哼一声,双腿一软,竟差点跪倒在地!他拼命运转灵力抵抗,却如同蚍蜉撼树,额头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惊恐地望向那扇紧闭的殿门,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后面那双冰冷无情、蕴含着毁灭意志的眼睛!他毫不怀疑,只要殿内那人愿意,一个念头就能让他神魂俱灭!
这就是司马焦的实力!这就是为何师家虽视他为眼中钉,却始终不敢真正撕破脸的原因!
火麟飞站在一旁,也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但他体内的异能量似乎天生对这种层次的压迫有种奇异的抗性,只是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并未像师琰那般狼狈。他看着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师家执事此刻面如土色的样子,心里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点暗爽:【该!让你拽!在师祖面前嘚瑟,不是找虐吗?】
同时,他也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了司马焦的强大和……护短?师祖刚才说“本座的人”?这是在……承认他?
一种混合着安全感和小小得意的情绪,悄悄在火麟飞心里滋生。
就在师琰快要支撑不住,即将被那威压碾碎之时,威压骤然一松。
师琰如同溺水之人获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看向殿门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后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滚回去告诉师不移。”司马焦的声音恢复了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咸鱼宫的事,轮不到他插手。再敢派人来聒噪,来一个,本座杀一个。滚。”
最后一个“滚”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师琰耳边。
师琰哪里还敢停留,连句场面话都不敢说,狼狈不堪地躬身行了一礼,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咸鱼宫,那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不止。
待师琰的身影消失,殿外的压力才彻底散去。
廖停雁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主殿,又看看旁边一脸“与我无关,我只看戏”表情的火麟飞,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师祖为了火麟飞,竟然不惜如此强硬地顶撞师家!这简直是……
火麟飞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端着已经有些凉了的药膳,笑嘻嘻地走到殿门前,扬声问道:“师祖,讨厌的家伙走了!药膳有点凉了,我再去热热?”
殿内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司马焦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进来。”
火麟飞眼睛一亮,推门而入。
司马焦依旧背对着他站在窗边,但周身那骇人的寒气已经收敛了许多。火麟飞把药膳放在小几上,凑过去,语气带着点小得意:“师祖,您刚才真帅!把那家伙吓得屁滚尿流!看他还敢不敢来找茬!”
司马焦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他的马屁。
火麟飞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不过师祖,师家好像盯上我了?是因为我上次去熔岩地窟弄出的动静吗?给您添麻烦了?”
“知道麻烦,就安分点。”司马焦冷冷道。
“我已经很安分啦!”火麟飞叫屈,“我都尽量躲着人走了!谁知道他们鼻子这么灵……”他顿了顿,又好奇地问,“师祖,师家为什么这么怕您,又老想找您麻烦啊?他们是不是对您不好?”
这个问题,触及了司马焦最深的禁忌和伤疤。
若是往常,有人敢问这个问题,早就被灵火烧成灰了。
但此刻,司马焦只是沉默着,望着窗外,背影显得格外孤寂。良久,他才用一种极其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的语气,缓缓开口: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短短六个字,却蕴含着无尽的血腥、背叛和数百年的痛苦囚禁。
火麟飞虽然不太懂文言文,但结合司马焦的处境和语气,也大概明白了意思。是因为师祖拥有强大的力量(怀璧),所以被师家忌惮和迫害(其罪)。
一股怒火瞬间冲上火麟飞心头:“他们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师祖,您别怕!有我呢!我虽然现在实力不济,但我学习快!等我变强了,帮您揍他们!”
这幼稚却充满义气的宣言,让司马焦的背影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他缓缓转过身,看着火麟飞那副义愤填膺、仿佛随时要冲出去跟师家拼命的样子,眼底深处那万年不化的冰层,似乎裂开了一道更深的缝隙。
“就凭你?”他语气依旧嘲讽,但少了些刺骨的寒意。
“当然不止我!”火麟飞挺起胸膛,“还有廖姐姐,还有我那帮兄弟!我们团结起来,力量大!再说了,邪不胜正!师祖您明明是受害者,他们才是坏人!”
“正?邪?”司马焦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这世间,何来正邪,唯有强弱。”
“那我们就努力变强!”火麟飞握紧拳头,眼神灼灼,“强到让他们不敢再欺负您!”
看着少年眼中那毫无阴霾的、近乎信仰的光芒,司马焦一时竟有些失神。这种纯粹的热血和正义感,与他所处的这个充满阴谋与背叛的世界,格格不入,却……莫名地让人心生向往。
他不再说话,重新转过身,挥了挥手,示意火麟飞可以离开了。
火麟飞知道师祖需要静一静,便也不再纠缠,乖巧地说了声“师祖您趁热喝药膳”,便退了出去。
殿内重新恢复寂静。
司马焦走到榻边,看着那碗已经不算太热的药膳,良久,端起来,一饮而尽。
味道依旧古怪,但那缕微弱的、属于火麟飞的活性灵力流入体内,却让他躁动的灵火,奇异地平静了许多。
他放下碗,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碗沿。
“麻烦……”他再次低语。
但这一次,这个词里,似乎少了几分厌弃,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而殿外,火麟飞并未走远。他靠在大殿外的廊柱上,望着师琰消失的方向,脸上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严肃。
“师家……看来是群道貌岸然的坏胚子。”他低声自语,眼神锐利,“得想办法尽快提升实力了。光靠师祖庇护不是长久之计,还得有自保和帮他的能力。”
他摸了摸怀里那块一直贴身佩戴、至今仍未研究明白的异能锁(红色晶石吊坠),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得双管齐下。一边继续研究治愈师祖的方法,一边想办法激活这玩意儿……说不定,回家的钥匙和变强的契机,都在里面。”
危机,往往与机遇并存。
师家的这次发难,虽然带来了威胁,却也像一剂催化剂,让火麟飞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处境的严峻,也间接推动了司马焦内心那坚冰的加速消融。
一场更大的风暴或许即将来临,但咸鱼宫内的这对“师徒”,似乎也在风暴的酝酿中,找到了彼此依存、共同面对的可能。
只是,这可能的背后,是更深沉的羁绊,还是更致命的陷阱?
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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