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麟飞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日上三竿才被窗外嘈杂的鸟鸣(自从他来了之后,咸鱼宫周围居然开始有胆大的灵鸟栖息了)吵醒。他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舒畅,连昨日搏杀和炼药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灵力似乎还精进了少许。
“师祖那道灵力真管用!”火麟飞美滋滋地想,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冲去主殿,想看看自己炼制的灵液效果如何。
他兴冲冲地跑到主殿外,却意外地发现殿门紧闭,一股比平日更森冷的寒意从门缝里透出来。连门口那几株被他精心照料、已经有些生机的灵草,叶片上都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师祖?”火麟飞试探着叫了一声,心里嘀咕,“难道灵液效果不好?还是又反噬了?”
殿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火麟飞挠了挠头,有些不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了殿门。
殿内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司马焦没有躺在榻上,而是背对着他,站在那扇修补好的窗前。窗外明明阳光明媚,但他的身影却仿佛笼罩在一层化不开的阴影里,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整个大殿如同冰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濒临爆裂的躁动感,连光线似乎都被扭曲吞噬。
火麟飞敏锐地感觉到,师祖的状态很不对劲。这不是平日那种冰冷的拒绝,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毁灭冲动的危险气息。
“师祖,您……没事吧?”火麟飞小心翼翼地靠近,“昨天的灵液……”
“谁让你去熔岩地窟的。”
司马焦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仿佛砂纸摩擦,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打断了火麟飞的话。他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
火麟飞一愣:“啊?是……是您告诉我那里有地心火莲的啊……”
“本座只说了地点。”司马焦缓缓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如同两个冰冷的漩涡,里面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和某种更复杂的情绪,“没让你去送死。”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在火麟飞身上,重点扫过他昨天受伤、今早已愈合但似乎还被司马焦“惦记”的地方。
火麟飞被这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师祖,我没送死!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那熔岩巨蜥是有点厉害,但我机灵啊!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嘿嘿……”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紧张气氛。
“机灵?”司马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讥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若不是你身上那点古怪的护身能量,你以为你能从筑基巅峰的妖兽爪下,只受这点轻伤?”
火麟飞怔住了。师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连熔岩巨蜥的修为和战斗细节都好像亲眼所见?难道……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自己?
这个念头让火麟飞心里莫名一热,但司马焦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收起你那点可笑的自作聪明。”司马焦一步步逼近,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危险,苍白的灵火在他体表若隐若现,“本座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炼气期的小子来操心。你的命,既然捡回来了,就好好留着。再敢擅自涉险……”
他停在火麟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掌控欲:“……本座不介意亲手打断你的腿,让你永远只能待在这大殿里,哪里也去不了。”
这话语中的偏执和狠戾,让火麟飞心脏猛地一缩。他抬起头,直视着司马焦那双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眼睛,第一次没有退缩,也没有插科打诨,而是认真地问:“师祖,您是在担心我吗?”
司马焦瞳孔微缩,周身灵火骤然一盛,似乎被这个直白的问题激怒了。他猛地伸手,快如闪电般攥住了火麟飞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火麟飞感觉骨头都在呻吟!
“担心?”司马焦冷笑,眼底却闪过一丝被戳破的狼狈,“本座只是厌恶麻烦。你死了,廖停雁会哭,那几个废物弟子会闹,聒噪。”
火麟飞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那强装镇定却掩不住一丝慌乱的眼神,感受着手腕上那冰冷而用力的触碰,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师祖他……不擅长表达,或者说,根本不愿意承认某些情感。他的关心,总是包裹在威胁和冷漠的外衣下。
一种混合着心疼、无奈和一丝丝甜意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火麟飞没有挣扎,反而放软了声音,带着点哄劝的意味:“师祖,我知道您是怕我出事。但我真的没那么弱。我想帮您,不是因为您需要,而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他顿了顿,看着司马焦微微晃动的瞳孔,鼓起勇气,说出了更深层的原因:“我看到您一个人在这里,承受着那么痛苦的反噬,我就……我就忍不住想做点什么。哪怕只能让您好受一点点,我也愿意去试试。”
这些话,发自肺腑,真诚无比。在真言之誓下,如同最纯净的光,毫无阻碍地照入司马焦那早已被黑暗和孤寂填满的心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司马焦攥着火麟飞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几分。他死死地盯着火麟飞,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灵魂的本质。那清澈的、毫无杂质的目光,像灼热的阳光,烫得他心头发慌。
他应该推开他。应该用最恶毒的语言击碎这可笑的“善意”。应该让他知道,靠近自己的下场只有毁灭。
可是……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和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关切,像毒药一样,侵蚀着他坚固的心防。
“闭嘴……”司马焦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想甩开火麟飞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似乎有些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火麟飞体内那因为昨日冒险和炼药而尚未完全平复的灵力,似乎受到司马焦躁动气息的牵引,不受控制地波动了一下。一缕微弱的、带着灼热生机的灵力,顺着两人接触的手腕,悄然渡了过去。
这缕灵力极其微弱,与司马焦体内磅礴的寂灭灵火相比,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但就是这缕萤火,在接触到那狂暴灵火的瞬间,再次产生了奇异的效应。它没有像往常那样被瞬间吞噬或排斥,而是如同一点星火,落在了干燥的草原上,引发了一连串微妙的变化!
司马焦身体猛地一颤!他感觉到,那缕外来的、弱小的灵力,仿佛一个精准的“锚点”,竟然引导着他体内一部分躁动不安的灵火,朝着一个相对平和的轨迹运行了一瞬!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那久违的、对自身力量产生“引导”而非“对抗”的感觉,让他心神剧震!
数百年来,他就像驾驭着一匹随时会脱缰的疯马,只能用蛮力强行压制,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得体无完肤。而此刻,火麟飞这无意间的举动,却让他窥见了一丝……“驯服”的可能?
这怎么可能?!
司马焦猛地甩开了火麟飞的手,仿佛被烫到一般,连退两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又看看一脸茫然无辜的火麟飞。
刚才那是……巧合?还是这小子身上那古怪力量的真正作用?
火麟飞看着司马焦剧烈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师祖?您怎么了?是不是我又……”
“出去。”司马焦打断他,声音恢复了冰冷的镇定,但仔细听,却能发现一丝极力压抑的波澜,“现在,立刻。”
火麟飞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司马焦那副“再不走就真动手了”的表情,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乖乖地退出了主殿。
殿门再次关上,隔绝了内外。
司马焦独自站在殿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火麟飞皮肤的温热触感,和那缕奇异灵力带来的、微弱的“锚定”感。他体内的灵火依旧在躁动,但方才那瞬间的“引导”,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他走到榻边,拿起那个装着炎玉髓和地心火莲灵液的小玉瓶,握在掌心。冰凉的瓶身,却仿佛带着那个红发小子的体温和……执拗的善意。
“麻烦……”他低声自语,指尖用力,玉瓶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但最终,他也没有将其捏碎。
而是将其重新放下,转身走向殿内更深处的静室。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需要理清这混乱的思绪,需要弄清楚火麟飞那古怪的灵力,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殿外的火麟飞,虽然被赶了出来,心情却不像之前那样沮丧。他回味着司马焦刚才的反应,尤其是那瞬间的失态和甩开他手时的慌乱,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
“有门儿……”他低声嘀咕,“师祖他……好像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嘛。看来我的治疗方案,方向是对的!就是剂量和手法还得优化……”
他握了握拳,重新充满了斗志。虽然前路依旧困难重重,但至少,他看到了冰山融化的希望。
然而,火麟飞并不知道,他这次擅闯禁地采药的行为,虽然初衷是为了司马焦,却也在不知不觉中,触动了一些潜在的危机。
就在他于熔岩地窟与巨蜥周旋之时,他那独特的、与庚辰仙府主流功法迥异的灵力波动,以及他来自“咸鱼宫”的背景,已经引起了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此刻沉浸在与师祖关系“破冰”喜悦中的火麟飞,对此还一无所知。
接下来的日子,火麟飞变得更加“乖巧”。他不再明目张胆地带着弟子们喧哗,而是将“团队活动”转移到了更远的地方。他依旧每日去主殿“请安”,但话题更多地集中在灵力疏导的理论探讨上,偶尔才会“不经意”地提及一些外面的趣闻,观察司马焦的反应。
司马焦的态度依旧冷淡,但那种欲置人于死地的杀意确实很少出现了。他对火麟飞送来的、各种奇奇怪怪但确实蕴含着他一丝灵力的“试验品”,从最初的排斥,到后来的默许,再到如今,偶尔会在他认为“尚可”的物品上,停留片刻目光。
这种细微的变化,如同春雨润物,无声无息,却真实地改变着咸鱼宫的死水微澜。
直到半个月后,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这脆弱的平衡。
来人是师家的一位执事,态度看似恭敬,眼神却带着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傲慢。他奉家族长老之命,前来“探望”司马焦,并“顺便”询问关于咸鱼宫近期是否有“异常灵力波动”以及“陌生弟子活动”的情况。
显然,火麟飞当日在熔岩地窟留下的痕迹,已经被师家的耳目察觉,并且,联系到了咸鱼宫。
当廖停雁紧张地将这位执事引到主殿外通报时,火麟飞正好端着一碗新研究的药膳走过来。
那执事看到火麟飞,尤其是他那头显眼的红发和身上与庚辰仙府弟子截然不同的气息时,眼中精光一闪。
殿内,司马焦听着外面的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指尖那簇苍白的灵火,骤然窜高,散发出冰冷刺骨的寒意。
他知道,麻烦,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
而这一次,他该如何应对?
是为了避免麻烦,将这个越来越“碍事”的小子交出去?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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