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池宛以为郑念又会做出什么举动时,郑念却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暧昧的距离。
“好了。”她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旖旎和专注只是池宛的错觉,“我去办手续。”
看着郑念转身离去的背影,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离开医院时,夜色已深。
池宛靠着车窗,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心里乱糟糟的。
她给池振山和郑念做DNA检测,结果加急应该3个工作日会出来。
郑念,安静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显得格外平静,仿佛刚才在仓库里凌厉出手、在诊疗室里目光灼热的人不是她。
几天后,一个加密文件发送到了池宛的私人邮箱。
是林薇发来的。
池宛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报告,直接滑到最后一页的结论处。
白纸黑字,清晰无比: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池宛与郑念来源于不同的生物学父亲。
——排除郑念与池振山之间的亲生父女关系。
尽管早有猜测,但亲眼看到这行字时,池宛的心脏还是像是失重般漂浮起来。
郑念不是池振山的女儿。
那她是谁?
池宛抚摸着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她不能再这样患得患失。
傍晚时分,池宛朝着学校体育馆旁边的跆拳道训练馆走去。
郑念是跆拳道社的挂名教练,偶尔会去指导。
暮色初临,跆拳道训练馆内灯火通明,将木质地板映照得光可鉴人。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努力的气息,还夹杂着皮革脚靶特有的味道。
郑念一身雪白道服,腰间束着的黑带如墨染就,衬得她身姿如松,挺拔利落。
“侧踢,移动靶。”郑念言简意赅,走到一个悬挂的重型沙袋前,示意助教持靶配合。
“核心收紧,转胯,送髋,力从地起——”她一边讲解要领,一边示范。
身体微微侧转,支撑腿稳如磐石,攻击腿如同鞭子般迅疾弹出,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多余。
“呵!” 一声短促有力的吐气,脚背精准地击中沙袋中心。
“砰!”
一声沉闷厚重的巨响在馆内回荡,连接处的铁链发出吱呀的呻吟。
很帅气,很厉害,池宛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么厉害,早知道郑念被绑架的时候她不去添乱了,手臂还受了伤。
看来真是多此一举了。
池宛正准备把之前买的水递给郑念,一个小师妹脸上带着明媚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笑容,手里拿着一瓶水,递向郑念。
郑念没有立刻接,她额上有细密的汗珠,几缕碎发沾在颊边,整个人在运动后散发着一种松弛而充满生命力的气息。
此刻的郑念,看起来……很放松,甚至可以说是温和。
小师妹见郑念不接水,竟然直接伸出手,用毛巾的一角,极其自然地替郑念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水。
郑念没有躲闪。
小师妹的爱慕脸上毫不掩饰。
过了几秒,郑念还是接过了水,小师妹高兴地一下子抱住郑念的腰。
在其他人都没看见的地方,郑念很快的在小师妹脸脸上啄了一下。
小师妹脸上的笑容灿烂,
池宛手里的水瓶变了形,她后退,快速走出训练馆。
“操!”
走出训练馆后,池宛进了旁边教学楼的厕所,把水瓶大力扔进垃圾桶里,“嘭!”的一声,扯到了池宛的伤口。
流血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郑念发来的消息:
【放学了,你在哪?】
池宛抬手,想砸手机,最终还是用拳头打了下门。
“我去你爹的!”
女厕所门口有本来要上厕所的女生听见骂声,决定去二楼的厕所。
池宛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回到宿舍,天色黑透了。
推开门,郑念已经回来了,正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上是一些复杂的图表数据。
听到开门声,她转过头。
“回来了?”郑念笑着看她,目光敏锐地落在了池宛垂在身侧的手臂上。
那里的布料,洇着不自然的湿痕。
池宛径直走向自己的床位,想把外套脱掉。
“你手臂怎么了?”郑念合上电脑,站起身走了过来,眉头微蹙。
池宛侧身避开。
但郑念的动作更快,她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极淡的、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混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不由分说地伸手,轻轻抓住了池宛的手腕,另一只手小心地卷起她的外套袖子。
纱布果然被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边缘还有些凌乱,显然是粗暴动作导致的。
郑念的眉头皱得更紧:“伤口裂开了?怎么弄的?”
她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容易察觉的心疼。
池宛面无表情地抽回手,像是被她的触碰烫到一样:“不用郑教练管。”
这话带着明显的火药味。
“你在外面受欺负了?”郑念没理会池宛的抗拒,转身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个简易医药箱,走到池宛面前。“过来,重新包扎好吗?”
池宛站着不动,胸口起伏,瞪着她。
郑念也不催,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有一种沉静的力量,仿佛在说:你闹归闹,但这件事必须做。
池宛还是不动。
郑念走到池宛身边,动作轻柔利落地拆开染血的旧纱布。
她的手指很凉,碰到皮肤时,池宛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伤口因为之前的撕扯,边缘有些红肿,看起来比之前更严重了些。
郑念先用干净的棉签蘸取碘伏,小心翼翼地消毒。
冰凉的液体触碰到伤口,带来一阵刺痛,池宛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别动。”郑念低声说,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
她低着头,专注地看着伤口,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灯光勾勒着她的侧脸,鼻梁挺直,唇线紧抿,显得异常认真。
池宛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又浮现出训练馆里,小师妹为她擦汗、拥抱她、甚至……她亲小师妹脸颊的画面。
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一边对自己做出那些暧昧不清的举动,一边又和别人亲密无间?
凭什么自己要在这里因为她而心绪不宁、甚至弄伤自己?
就在郑念拿起新的纱布,准备贴上时。
池宛猛地转过头,用没受伤的左手,狠狠地朝着郑念近在咫尺的脸颊扇了过去!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刺耳。
郑念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
她蹲着的身体晃了一下,用手撑住地面才稳住。
她维持着偏头的姿势,好几秒钟没有动。
宿舍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池宛打完就后悔了,左手火辣辣地疼,心也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她看着郑念脸上的红痕,一种巨大的恐慌和后怕攫住了她。
她没想到自己会失控到这种地步。
郑念愣了,缓缓地转回头。
眼神幽深、冰冷,暗流汹涌。
她直直地盯着池宛,目光锐利得像是能穿透她的灵魂。
池宛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想后退。
郑念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池宛,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
她抬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红肿的脸颊,然后,目光落在池宛的嘴唇上。
下一秒,她突然俯身,一手撑在池宛身后的床板上,将她困在自己和床铺之间,脸凑得极近,近到池宛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呼吸的热气,和她眼底那片冰冷的怒火。
“池宛,”郑念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危险的意味,“这一巴掌,我记下了。”
她的目光像冰冷的锁链,牢牢锁住池宛:“但现在,老子先给你处理伤口。”
说完,她不再给池宛任何反抗的机会,重新蹲下,拿起纱布,动作甚至比之前更加利落、专业,却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制力,快速而精准地帮池宛包扎好了伤口。
整个过程,池宛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郑念打好最后一个结,站起身,退开两步,用冰冷的眼神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和钥匙,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巨大的声响震得池宛心脏一缩。
宿舍里只剩下池宛一个人,她看着手臂上包扎得整整齐齐的纱布,又看了看自己还在发麻的左手,再回想郑念临走前那个眼神。
她好像……真的惹怒郑念了。
但明明就是郑念的错……“操!去你爹的!烦!”
池宛想到头疼,站起来跳了一下,她感觉自己才是被这个女人玩弄其中的人。
郑念晚上没回宿舍,12点,池宛实在气得睡不着,起床收拾行李。
她在学校附近有一套小公寓,原本是用于处理公司事务的临时落脚点,现在正好可以搬过去。
几天后,池宛下课。
“池宛。”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哄人的意味。
是郑念。
池宛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面对郑念,死渣女。
身后的脚步声也加快了,郑念腿长,几步就追了上来,一把扣住了池宛的手腕,力道不大。
“放手!”池宛激烈挣扎,几本书滑落在地。
郑念松手,目光扫过地上的书,眼神沉静得可怕:“你搬走了?”
“少管!”池宛别开脸,不想看她。
“因为那天的事?”郑念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探究的疑问。
池宛眼眶有些发红:“郑念,你一边亲着你的小师妹,一边又来对我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很有意思吗?!”
郑念的眉头蹙起:“你看见了。”
池宛怒极反笑:“我真是眼瞎!操!”
郑念没想到自己暧昧被抓,她之前不是没遇见过这种事,心里冷笑,熟练地将池宛猛地拉向自己,另一只手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带着惩罚性的粗暴和浓烈的占有欲,几乎是在啃咬。
池宛的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便是剧烈的挣扎,双手用力推搡着郑念的胸膛,但徒劳无功。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郑念的脸上,打断了这个蛮横的吻。
池宛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郑念!你混蛋!”
郑念用舌头顶了顶被打得发麻的脸颊,眼神彻底暗了下来,里面翻滚着骇人的风暴。
她看着池宛通红的眼眶和倔强咬着唇的模样,最后一丝理智也崩断了。
她弯腰,在池宛的惊呼声中,直接将人拦腰扛上了肩头!
像扛一袋货物般,不顾她的踢打和周围零星学生惊愕的目光,大步流星地朝着宿舍楼走去。
“郑念!你放开我!你疯了!!”池宛又羞又怒,拳头不断捶打着郑念的后背,但郑念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回到宿舍,郑念用脚踢上门,将肩上的池宛直接放到了床上。
没等池宛爬起来逃跑,郑念已经利落地翻身而上,用身体和体重将她牢牢禁锢在床铺和自己之间。
“滚开!”池宛屈起膝盖想顶她,却被郑念更快地用腿压住。
郑念俯下身,再次吻住她,这次更加凶狠,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气息。
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擒住了池宛胡乱挥舞的双手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则探进了她的衣摆。
“唔……放开……”池宛的抗拒被堵在喉咙里,变成破碎的呜咽。
屈辱、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崩溃。
郑念的吻从她的唇瓣移开,沿着脖颈一路向下,留下湿润滚烫的痕迹。
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大胆,隔着——衣——,力道带着惩罚的意味,隐隐透出一种失控的渴望。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郑念在她耳边喘息着低语,声音沙哑得厉害,“这就是我。池宛,你逃不掉的。”
池宛的挣扎不开,渐渐微弱下去,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套。
她闭上眼,不再看身上这个如同野兽般掠夺的人。
或许是因为她的眼泪,郑念狂暴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她撑起身,看着身下泪流满面、衣衫凌乱的池宛,这女人真烦。
她松开了钳制池宛的手,指腹有些颤抖地擦过她眼角的泪痕。
“啧……别哭了。”她的声音低哑,却在抑制下缓和了许多。
池宛偏过头,无声地流泪,像一只受了重伤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