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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 姜望舒还是很尊重恋人的。在她答应汤斯年之后, 无论其他人怎么劝, 她还真是滴酒不碰。
宋朝颜带的这群年轻人向来闹腾,坐在一旁的汤斯年就显得异常安静。人多的时候,姜望舒就会惦记着汤斯年。
她见汤斯年不太爱玩,就拉着她坐在一旁悄悄说话。
偌大的包厢里,她们两个人肩挨着肩坐在一起,旁若无人地轻声密语, 真是羡煞旁人。
宋朝颜坐在人群里,几乎是占据了包厢里灯光最明亮的地方。她备受注目,可视线却一直若有似无地落在角落里的姜望舒两人身上。
昏暗的角落里,姜望舒靠在汤斯年身上,拉着她的手低声交谈。一旁的汤斯年垂首给她剥花生,一颗一颗喂给她, 动作和神情都相当温柔。
这时的姜望舒就会像只小猫一样,微眯着眼, 讨好地抱着汤斯年的胳膊, 轻轻蹭着她。
除了在姜如兰面前, 宋朝颜还从没有见过姜望舒对谁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哪怕是在她的上一任女朋友面前, 姜望舒都不曾是这个样子。
在宋朝颜和她们仅有几次的见面里,姜望舒仍旧是矜持的,是端庄的,是一个可靠的疼爱人的长辈。
她周到,体贴, 也足够温柔。
在萧苑面前,她是个相当优秀的恋人。成熟稳重,知进退,也爱的克制。
可宋朝颜和她一起长大,没少见到姜望舒在姜奶奶面前撒娇。所以宋朝颜清楚,姜望舒是个有很多副面孔的女人。
宋朝颜曾经一度十分羡慕,被那个冷静自持,理智清醒,拥有着强大温柔的姜望舒所爱的萧苑。她想,如果她以后要喜欢什么人,一定要找一个和姜望舒差不多的。
可在她短暂的人生里和有限的几次恋爱中,她都未曾遇到过姜望舒这样的人。
这世间只有一个姜望舒,可她注定永远不能喜欢上姜望舒。
这是血缘关系带来的限制,是世俗加在爱里的界限。
当然,可能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界限,但对于宋朝颜来说是。
所以宋朝颜很羡慕能被姜望舒喜欢的人。羡慕她们比姜望舒年长,羡慕她们与姜望舒原本毫无关系的身份。
可是汤斯年的出现,却打破了她惯来的认知。
宋朝颜说不上那是怎么一种感觉,羡慕与嫉妒尽数灌入她脑中,让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和汤斯年作对。
她还算是个有眼色的人,可是遇到汤斯年那天,她却做了没眼色的事情。明明汤斯年还长了一张还算是她比较喜欢的脸。
宋朝颜事后反省,越想越觉得自己那天是喝了假酒,才会和汤斯年说了那么多了不得的话。
关键是这些话那么傻逼又那么过分,万一汤斯年和小姨吹枕头风怎么办?
可从今天看来,汤斯年好像并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姜望舒对待她的态度也一如既往。
面对这样的情形,宋朝颜心里舒了一口气,却又有另一种情绪涌上心头。
她想,汤斯年也不过是比自己大几岁,怎么能够理智成这个样子呢?换做是她,那天有人那么嚣张地抢自己的座位,还说了那么自大的话,一定是会把这个人的狗头打爆吧。
宋朝颜的小脑袋里塞了许多事,一时是少年时的姜望舒与她,一时又是汤斯年那晚强硬到不行的姿态,乱糟糟的。
包厢里,音乐声喧嚣,宋朝颜摇着骰子,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倒进酒里,随着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到凌晨,包厢里的年轻人倒了一大片。酒吧里有载客回家的服务,几个靠谱的小伙伴就各自带着一部分人各回各家去了。
汤斯年和姜望舒一起送完了包厢里的所有人,确认她们都安全之后,才一起架着喝醉的宋朝颜回家。
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汤斯年还要去实验室,姜望舒就提议把宋朝颜扛回她们现在住的那个公寓里。
汤斯年没什么意见,将宋朝颜塞进车后座之后,开着车回家。
宋朝颜喝多了,被姜望舒用安全带锁在车后座里。姜望舒怕她过于张牙舞爪会挣脱安全带,就坐在车后座里盯着她。
一路上,宋朝颜简直疯了一样,扒着车后座狂唱歌。从什么“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到什么“最好的爱是手放开。”
歌单特别老,歌词特别让人酸掉牙。
汤斯年被她吵得耳膜疼,还是耐着性子朝后问了姜望舒一句:“她这是失恋了?”
姜望舒还没回呢,宋朝颜就凶巴巴地回了一句,“什么失恋了!你才失恋了!”
汤斯年才懒得理醉鬼,姜望舒就不乐意了。姜望舒一把将宋朝颜按回座位,和她严肃地说道:“颜颜,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在说我失恋吗?”
她一板着脸,宋朝颜就开始哭,“哇!呜呜呜呜,小姨你凶我!”
姜望舒简直哭笑不得,“我哪有凶你!”
宋朝颜哭到抽泣,“你……你就有!你有了……有了新女朋友,就不要我了!”
姜望舒简直搞不懂她的逻辑,怎么有了女朋友就不能要她了。姜望舒伸手给她抹眼泪,边擦边哄,“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可是我的亲亲小侄女啊!”
宋朝颜哭的凶,手一指汤斯年控诉道:“可你比较爱汤斯年……”
“你都对着她撒娇,从来不对我撒娇!”
宋朝颜说这句话的时候,逻辑十分的清晰。姜望舒一时摸不清她这是喝醉了还是没醉。
汤斯年在前面开车,听到插了一句,“可是汤斯年是你小姨的女朋友啊,和她撒娇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宋朝颜反驳:“不是!她……她以前从来不会和女朋友撒娇!”
姜望舒一听,心想这孩子喝醉了怎么还揭人老底呢?
偏偏汤斯年觉得有趣,和宋朝颜搭上话之后,再接再厉道:“你又没见过你小姨谈恋爱,怎么知道你小姨不会对女朋友撒娇。”
宋朝颜梗着脖子说道:“我就……我就知道!”
姜望舒听了,伸手去拍汤斯年的肩膀,轻声呵斥,“汤斯年!你干嘛!”
汤斯年不理她,慢悠悠转着方向盘说:“你怎么知道的,谁和你说的,你见过啊?”
宋朝颜喝多了,问什么答什么,“萧苑……萧苑说的!”
这话说出来,不但汤斯年觉得惊讶,就连姜望舒都震惊了。
姜望舒还没问宋朝颜怎么和萧苑那么熟呢,汤斯年又开始套话了,“萧苑?萧苑怎么说的?”
宋朝颜结结巴巴地回答:“萧苑……萧苑说……小姨一点也不粘她……一点也不依赖她……一点……感觉也没怎么喜欢她……”
她话说了一半,就被姜望舒扑过去一把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姜望舒恼羞成怒,“颜颜你不要再说了!”
她都不想追究宋朝颜怎么和萧苑熟起来的,只求宋朝颜现在立马闭嘴!不然她仅剩的一些东西,就要被宋朝颜扒光,呈现在汤斯年眼底里了。
汤斯年见姜望舒实在是不愿意让宋朝颜说这件事,可她偏偏就很好奇。她听见后座的宋朝颜还在叽叽喳喳地挣扎,和姜望舒闹起来。再等红绿灯的时候,一时没忍住,就开口问了姜望舒。
“姐姐,萧苑……是怎么回事?”
因为有了宋朝颜这个前情铺垫,而汤斯年的语气又很好奇的样子,姜望舒狠狠心就说了。
“这件事吧,分手的时候萧苑也说过了。”
“刚在一起的时候,萧苑说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希望恋人是很不成熟天天粘人的类型。所以……”
汤斯年若有所思,“所以后来,日渐相处,她觉得你对她不用心,也没有那么爱她,所以才会有那样的事情。”
“算是吧。”姜望舒抿唇,想了想和汤斯年说道:“我是考虑她想要这样的相处模式,所以一直很克制。但是其他方面,对她一直很尽心。”
“一段感情的断裂,总不会是一个人的错。我承认,我自己是有很大的问题。”
萧苑说,不想要那么粘人的恋人,姜望舒就很克制自己。可每一次萧苑只要回来花城,她无论是在忙着工作,还是在家里脱不开身,都会不管不顾地开车出来,去接对方。
就好像去年冬天,萧苑的飞机凌晨一点到机场,姜望舒还是冒着寒夜开着车去接她。
只要萧苑在花城,只要萧苑有时间,无论多忙姜望舒都会陪着她。
但是这些话,是不可能和汤斯年说的。所以姜望舒很冠冕堂皇地和汤斯年说了上面那些话。
汤斯年听到这些话,只觉得一阵酸涩从心底翻起来。她咬唇,状似不介意那样说道:“所以姐姐这么粘我,是觉得我会比较喜欢这类型的?还是说……”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对于她们来说都很重要。姜望舒仔细斟酌着字眼,在宋朝颜自顾自的嘈杂声中,回复了汤斯年。
“不是这样的斯年。”
“我会这样子,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你的喜欢,没有强加的条件,宽容又温柔,让我可以在你面前足够坦率地做自己。”
“斯年,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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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斯年想, 这一定是她收到过的, 最好的一张好人卡。
耳尖染上了粉色, 汤斯年的指尖无意识地拍打着方向盘,轻轻说道:“望舒姐姐,也是超级好的一个人。”
“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比你更好了。”
喝醉的宋朝颜还在吵吵闹闹,闹腾得姜望舒险些没有听到汤斯年的回答。姜望舒伸手将宋朝颜按回座位,在黑暗中看向前座, 笑着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人比我更好呢?万一以后,你还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更喜欢你的人怎么办?”
汤斯年说得笃定:“不会的,不会再有了。”
汤斯年想,人的一生如此漫长, 总会遇到过无数闪耀的星星。可汤斯年不奢求星星的垂怜,因为她已拥抱月亮。
她的语气那么坚定, 姜望舒就不再说什么煞风景的话了。她轻哼了一声, 说道:“既然你说的那么认真, 那我以后再对你更好一点吧。”
她会更认真地对待汤斯年, 不去辜负这一份诚挚的喜欢。
这似乎是一个很甜蜜的承诺,汤斯年当下就露出笑容,对姜望舒说了声好。
车子很快就开到家楼下,汤斯年和姜望舒扶着宋朝颜下车。汤斯年做惯了背醉鬼的活,乘电梯的时候就将宋朝颜背上去。
姜望舒跟在一旁, 看着宋朝颜沉甸甸地压在汤斯年背上。年轻人的背脊被压得很低,就好像被大雪压弯的青松,显得十分羸弱不堪。
姜望舒盯着汤斯年的侧脸,神情紧张地问她:“斯年,重不重啊?”
汤斯年勉强说了句还好,就背着宋朝颜出电梯。姜望舒见她步子迈得很沉,跟在一旁扶住宋朝颜,轻轻和汤斯年说以后自己都不会在外面喝醉了。
汤斯年有些惊喜,问她为什么。
姜望舒就回答,不想让汤斯年这么受累。汤斯年就说自己还好,她是愿意背姜望舒的,可姜望舒却说自己会心疼。
心疼汤斯年明明也是那么瘦弱的一个身板,却要负担起这样的重量。
汤斯年只觉得十分心暖,将宋朝颜背回客房后,连忙张开手臂把姜望舒抱在怀里。
姜望舒搂着她,两手还在她手臂上摸来摸去,给她揉揉按按。一边揉,一边问她酸不酸。
汤斯年抱着她,俯身和她咬耳朵,“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手臂很有力量,我很能干的。”
她刻意将能干两个字说得很重,姜望舒听懂她的言外之意,脸上迅速染了薄红。
姜望舒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嗔道:“知道你能干啦小色狼!好了,很晚了,就让她一个人闹腾了,去洗澡吧。”
她说着,推着汤斯年走出房门。房门被碰的带上,汤斯年回头,看着姜望舒眼巴巴地问:“时间也不早了,姐姐和我一起洗澡吗?这样会节省很多时间的。”
姜望舒伸手锤她,“哪次和你洗澡是节省时间的,明明就会更长。”
汤斯年抓住她的手,低头亲亲她的唇瓣,和她撒娇,“那姐姐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洗澡吗?”
姜望舒抿着唇笑,仰头看着她,双眼亮晶晶地回道:“要!”
汤斯年就牵着她的手,一起去房间里搜罗了睡衣,再杀进了浴室。
洗漱之后,汤斯年得寸进尺,抱着姜望舒啃着她的肩膀问,“姐姐今晚要不要做?”
姜望舒推拒,说都要凌晨两点了,这么做下去的话,估计明天汤斯年就起不来去实验室了。
可汤斯年仗着自己年轻,非要作死熬夜,还拿出之前在学校里,夜里翻译论文,白天做实验的例子说服姜望舒。
姜望舒特别无奈地挡着她往下伸的手,咬着唇仰头看她,“你每天怎么色得跟个泰迪一样!”
汤斯年揉出了一手汁液,厚颜无耻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看到姐姐,满脑子都是必须打马赛克的东西。”
“就想看你喘,看你哭,看你的□□沾满我的全身,乱得一塌糊涂。”
姜望舒听得脸都红了。
她缩着肩膀,藏进了被子里,房间的灯被啪的一声关掉。
世界一片昏暗,仿佛有风吹风过海岸,发出细微的水声。和水声混在一起的,还有人鱼一般美妙动听的歌声。歌声缠绵,听得挂在天边的那一轮瘦瘦的月亮,都羞得躲进了云层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趴在床上的汤斯年直起腰身,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下方的姜望舒。
姜望舒蜷缩着身子,颤巍巍地揪着枕头,虚弱地连抱紧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汤斯年靠近她,听她求饶着说不要。
明明是个姐姐,在床上却完全没有年长者的威严。汤斯年爱煞了她这个模样,俯身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哄她,“好了好了,不要就不要了。”
姜望舒喘过来了,抬头娇软地看着她,一双眼睛蒙着水雾,俏生生的,好看死了。
汤斯年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睛,轻叹道:“姐姐,你好娇气啊。”她真的,好爱好爱这样的姜望舒啊。
姜望舒反应了好一会,才反问道:“你说……你说谁娇气。”
她这么说着,还皱着眉控诉道:“换做是你,看你娇气不娇气。”
汤斯年听出她语气里的老大不服,于是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坐在上面,仰头和她说道:“那姐姐来。”
姜望舒两手撑在她脸侧,长发散落在她脸上,借着窗外的灯光看了她好一会。接着,姜望舒伸手,将长发拨到脑后,俯身吻住汤斯年。
狠狠亲了一口,姜望舒才泄气一样,压在汤斯年身上,认命一样说道:“算了,我腰疼,下次再收拾你。”
说完,姜望舒还气哼哼地说道:“下一次,下一次绝对要我先来,我一定要在上面。”
汤斯年就笑,“好啊,姐姐想怎么样都行。”
“只要姐姐没感觉,我绝对不会反攻。”
说到这个,姜望舒就要被她气死了。姜望舒咬着她的下巴,控诉道:“有感觉也不行!必须得我先来!”
“你体力比我好,一般做完我都没力气反攻了!”
汤斯年真的没想过,姜望舒深入了解之后,会弱得这么理气直壮。她搂着姜望舒的腰,皱着眉思考,“那我也没办法啊,每次一觉得姐姐想要,就会忍不住把你压在下面。”
姜望舒和她说道:“那你就忍住啊!”
汤斯年心想,这是能忍住的事情吗?但为了哄姜望舒开心,她还是一叠声地应了好。
姜望舒这才满意了,开心说道,“这还差不多。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在上面。”
汤斯年嘴上敷衍地应了好,心里却想没关系,反正姜望舒没少上位,骑乘也挺好的。
想到这里,汤斯年有些犹豫地问她,“姐姐为什么一直想在上面?是因为我做的不好吗?”
姜望舒趴在她身上,揽着她的脑袋不好意思地回道:“也不是,你做的很好啊。”不只是很好,简直是不要太好!
姜望舒之前在下方的时候,很好有这种吃了□□的体验。一般情况下,她只有做攻才会兴奋到不行。
可是和汤斯年在一起,无论是攻还是受,整个身体都舒服到头皮发麻。
汤斯年搂着她,有些不解道:“那姐姐为什么,总是想在上位?在下面不是很舒服吗?”
姜望舒就拍她,反问道:“那你为什么总是想在上位,一在下就要反攻我!”
汤斯年不假思索,“因为姐姐很可爱啊,因为一看到你的脸,就忍不住想让你哭啊。”
姜望舒哼了一声,“那我也是这样啊。我喜欢你,就想疼你啊。这种想法,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躺在床上被告白的感觉十分好,汤斯年忍不住嘴角上扬。她搂着姜望舒,很得意地说道:“姐姐喜欢我,我也喜欢姐姐。这种情况,当然是谁也不肯让谁的。”
“所以,谁上谁下,各凭本事啊。”
姜望舒听了愤愤不平道:“那怎么可能啊,我根本干不过你。”
汤斯年心想,干这个字眼实在是太糟糕了。姜望舒趴在她身上,和她咬耳朵,“既然是这个样子,斯年你就让让我好不好?”
“姐姐真的是很想疼疼你的嘛。”
美人在怀撒娇,汤斯年只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吹枕头风的昏君,别说了让自己受了,就是让自己把命给她,她都愿意。
汤斯年点头,“好,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让姐姐。”
当然,汤斯年并不能保证,自己下一次在下位的时候,看到这么诱人的姜望舒,不会翻身攻上去。
但是这时候,她是真的什么都愿意应承姜望舒的。
姜望舒得到了承诺,特别的开心。但惦记着明天还要上班,她打了个哈欠,从汤斯年身上下来,滚进她的怀里,和她说晚安。
汤斯年抱着她,哄着她进入了梦乡。
天很快就亮起来了,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汤斯年慌慌张张地滚下床,套着衣服跑进了厕所。
她一把推开厕所门,不期然地看到宋朝颜。
宋朝颜坐在马桶上,抬头望着汤斯年。两人四目相对,彼此沉默了好一会,汤斯年一叠声说了对不起,连忙退了出去。
没一会,浴室传来了宋朝颜后知后觉的尖利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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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颜这一嗓子嚎得, 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大早上的, 汤斯年只觉得自己脑瓜仁都要被她震裂。
她从厕所退出去时, 还顺手给宋朝颜带上门。结果宋朝颜不依不饶,穿好裤子从厕所出来之后,还在大着声音指责汤斯年。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看见厕所门闭着都不知道敲门的吗?”
“大早上就这样子,你是要吓死我吗?”
宋朝颜嗓门洪亮,大早上的这么一吼,整个家里都是她的声音。汤斯年还惦记着没睡醒的姜望舒, 于是拼命压低声音,和她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早上起来也还懵着,忘记你还在家里。”
“家里,这是你家?”说着,宋朝颜抬眼看向四周, 一脸茫然说道:“这不是我小姨家吗?”
汤斯年点头说了声是,“我和你小姨住在一起。”
宋朝颜这时才想起来, 眼前的汤斯年和姜望舒同居着。她刚想说什么, 主卧忽然传来门开的声音。一道沙哑的嗓音透过清晨薄薄的冷空气, 传到了汤斯年和宋朝颜两人不算清醒的大脑中。
“你们在吵什么啊?”
听到这个声音, 汤斯年立马回头,看向了主卧。只见姜望舒套着一件汤斯年宽大的T恤站在门口,一手撑着额头,垂着眼睛懒懒地打哈欠。
“大早上的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姜望舒靠着门框, 沙哑着嗓子这么说道。她声音原本就比较绵软,没睡醒的时候,听起来黏糊糊的,煞是可爱。
宋朝颜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样子。
她站在客厅里看着姜望舒裸露在T恤衣摆下方,那两条又直又白又纤细漂亮的大长腿,看得宋朝颜眼睛都直了。
“小姨……我们吵到你了?”宋朝颜面有难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她这么说着,视线还往上挪,看到了姜望舒颈侧那一小片的吻痕。
看完之后,宋朝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连忙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汤斯年一眼,心想这是个衣冠禽兽啊!
可汤斯年懒得理她,直接大踏步走向姜望舒。她去到姜望舒身旁,伸手扶着她低声问困不困?
姜望舒抬手揉着眼睛,困得眼泛泪花,勉强说道:“困死了。”她说完,还看向宋朝颜,问她:“颜颜,你干嘛那么大声,你和斯年在吵架哦?”
“斯年不太爱说话,你别这么欺负她。”姜望舒伸手,将汤斯年护在身后,和宋朝颜慢慢说道:“昨天晚上还是斯年背你回来的,有话好好说,不要凶她。”
宋朝颜真是百口莫辩,她简直气得要跳起来。她指着汤斯年我我我了好一会,才咬牙切齿道:“我没凶她!是汤斯年!上厕所不打招呼,直接推门就进来了!”
姜望舒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听罢长舒一口气说道:“这都是什么事啊,我还以为你喊那么大声是在凶斯年呢。下一次,你把门关上不就好了。”
姜望舒困得要命,懒懒打了个哈欠说道:“没什么事别吵了啊,大早上这么折腾,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说着,推着门走进主卧,汤斯年跟在她身后走进去。
看着她们一前一后进去的背影,差点没把宋朝颜气晕过去。
宋朝颜心想,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早上。偏偏她也头疼得厉害,只好唉声叹了一句,踏着步子走回自己的房间里。
主卧里,汤斯年扶着姜望舒继续躺下。姜望舒问她几点了,汤斯年就回答快要七点了。
因为昨晚闹到很晚,现在姜望舒基本睁不开眼。她一躺下,就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已经七点了啊,昨晚你也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吧,今天去实验室会不会困啊?”
“要不要你干脆就不去了好不好?”
姜望舒微微睁着眼睛,扯着汤斯年的衣摆和她说话。
汤斯年觉得她可爱极了,伸手揉着她的发回答:“不能这样的,不去的话,会被老师发短信狂催。我就算是旷课,也旷得不安心。”
姜望舒应了声哦,接着说道:“那中午的时候,我去接你吃饭好不好?”
汤斯年就笑:“不用啦,姐姐好好在家休息,等我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汤斯年都哄得这么明显了,姜望舒哪里还能说不好。她应了声嗯,恋恋不舍地催着汤斯年去洗漱,“出门之前,记得给我一个吻。”
汤斯年用力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还轻轻应了声好。
说完,汤斯年就让姜望舒继续睡。等姜望舒闭上眼睛之后,汤斯年才轻轻走出门,摸到厕所刷牙洗脸。
再一次回到房间时,姜望舒已经熟睡过去了。汤斯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感觉,可还是尽忠职守地给她留了一个吻,这才起身去上班。
姜望舒这个回笼觉睡得很久,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
她从床上起来,晕着脑袋跑到浴室里,冲了个淋浴,这才套了一件汤斯年干净的宽大T恤,走到客厅。
她揉着脖子,踩着拖鞋轻巧地来到宋朝颜住下的那间客房前,敲响她的门。
“颜颜,颜颜,中午你想吃什么?”
宋朝颜被敲门声唤醒,好一会才从床上爬起来,模模糊糊应道:“随便吃点什么,小姨我好困啊,你让我再睡会。“
姜望舒听她这么说了,沉思一会说道:“那行吧,我点个大骨粥,到了你再起来吃。”
门里面传来了宋朝颜的声音:“好!”
得到她的回应,姜望舒才从她的门前离开。她抱着手机窝到了沙发上,点开了外卖app。下单之后,才去戳汤斯年。
汤斯年果然又发了一堆提醒她吃东西的消息,顺便附带两条能缓解宿醉的小窍门。
姜望舒看到她的消息就很高兴,单手在手机键盘上敲着字,自顾自地和汤斯年聊起来。
汤斯年还在吃午饭,恰好有空,她就缠了对方好一会。
她们两人的对话不需要什么深奥的主题,只是一些琐碎的,碎片化的无意义对话,但足以去彰显这份感情的珍贵。
姜望舒向来都觉得,沟通是需要花费很大成本的一件事。可是现在,仅仅是将她珍贵的时间花费在和汤斯年聊着宋朝颜起没起床,午饭吃什么这些小事上面,她都觉得开心。
她觉得这可能就是生活的意义。
毕竟人的一生里,就是由大量的毫无意义的对话构成的。但只要是在这个瞬间,和这个人在交流里享受到了快乐,那就是她们之间的沟通所存在的意义。
姜望舒想,她可真是喜欢汤斯年。
如果可以,她愿意和汤斯年说上一辈子这么些无聊的废话。
姜望舒接到外卖电话的时候,汤斯年也提出自己要小憩一会。姜望舒就让她去午休,自己去门口拿了外卖回来,就将宋朝颜从床上拎起来。
宋朝颜困得要命,可架不住姜望舒强势,只好灰溜溜地顶着一头乱发起来,走进浴室洗漱洗掉自己的满身酒气。
宋朝颜将自己拾掇干净,还问姜望舒有没有换洗的衣物。姜望舒给她递了一次性换洗的内裤还有自己的睡衣。
宋朝颜套着她的睡衣从浴室蹦跶到客厅,刚好看到姜望舒套着汤斯年的衣服坐在沙发上喝着粥,于是连忙吐槽:“小姨,你怎么穿汤斯年的衣服呢,你这不是有衣服在这里吗?”
姜望舒仰头看着她,应得理直气壮,“我穿我女朋友的衣服,难道不行吗?”
宋朝颜心想,行行行,你就算搬空汤斯年的衣柜,都没有人敢说你什么,毕竟你是个有对象的女人。
姜望舒长得美,个子也不算矮,可套上汤斯年的衣服总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宋朝颜不得不承认,穿上汤斯年衣服的姜望舒,更加的娇俏可爱。
她轻咳一声,坐在了姜望舒对面,拆开勺子,和姜望舒说道:“小姨,你穿这件衣服,还挺好看的。”
姜望舒喝着粥,弯着眼睛看她,“你在说我好话哦。”
“现在说我好话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一脸笑眯眯,看得宋朝颜心惊胆战。
宋朝颜昨晚喝到断片了,本来就十分心虚。如今一听姜望舒的语气,更是掩饰一样舀了勺粥递进嘴里,慌张地说道:“小姨你说什么啊,我这是认真地觉得好看呢。”
姜望舒见她一脸怂样,轻咳一声,和宋朝颜认真说道:“宋朝颜小朋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应该和我解释一下?”
宋朝颜眼神游移,“解释?解释什么?我有什么要和小姨解释的吗?”
宋朝颜心想,难道昨天晚上喝醉酒之后,她不小心吐露了自己少年时期的变态想法。还是说她喝多了,将汤斯年暴打了一顿。
哎呀算了,索性都不记得了,不记得的事情,一律否认就对了!
宋朝颜心一横,理不直气也壮,“我昨晚喝醉了,如果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小姨你就原谅我吧。”
姜望舒想了想,和她说道:“不好的事情嘛,你喝醉的时候倒是没有做。”
宋朝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姜望舒却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嘛,这件事应该是你清醒的时候做的。”
“什么事啊?”
姜望舒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颜颜啊,你和萧苑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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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颜正舀着粥往嘴里送呢, 听到姜望舒这么问, 被吓得猛呛了一口, 剧烈的咳嗽起来。
宋朝颜狂拍胸口,咳得一张脸涨得通红,像是一个喘不上气的老年人。姜望舒见状连忙倒杯水给她递过去,关切道:“你吃那么着急干什么啊,慢点慢点!”
宋朝颜朝着一边佝偻着背咳嗽,样子狼狈极了。听到姜望舒这么说, 心想她这是吃的着急吗?她这明明就是被呛的。
咳了好一会,将刚塞进去的粥咳出了大半。宋朝颜这才取了纸巾清理掉自己狼狈的模样,喝口水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实在是忘了昨晚的大言不惭,于是面对姜望舒这样的提问,预备装傻充愣搪塞过去。
可姜望舒不想放过她,见她平复完, 再接再厉道:“问你呢颜颜,你和萧苑怎么回事?”
宋朝颜暗叫一声糟糕, 心知躲不过去的情况下, 扭头看向姜望舒, 一脸傻乎乎地说道:“什么怎么回事啊小姨?我和萧苑又不熟, 能有什么事啊?”
姜望舒真是太了解她了,一见她说话不打草稿,轻啧一声,用眼神睨她,“不熟?不熟人家能和你抱怨, 说什么姜望舒一点也不粘我的话?”
宋朝颜一听就知道,昨晚自己假酒上头,终究还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少,但在这种自己信息缺乏的情况下,宋朝颜选择自爆。
有句话说得好,但你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说实话是最好的选择。
然后宋朝颜老实举了白旗,和姜望舒坦诚道:“这件事情它其实是这个样子的。”
“我之前不是加了萧苑的微信嘛,然后就是……知道了她和你分手的事情。”
“我就很生气,质问她为什么和你分手之类的,她就说了那样的话。”
宋朝颜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姜望舒,眼神透着哀求,“小姨,你可别生气啊,我这是为你出气呢。”
姜望舒喝了一口粥,捏着勺子想了一会,才叹着气说道:“我干嘛要你帮我出气?分手的时候,她也和我说了这样的话。”
宋朝颜哦了一声,看着姜望舒有些低落的神情,凑上前问她:“小姨,难道你还介意吗?”
姜望舒看着她没好气,“如果有人在你现任面前狂提你前任,疯狂踩雷,你说你介意不介意?”
宋朝颜连忙收声,做了一个手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将嘴巴闭上。
姜望舒被她逗笑了,眼神也跟着软下来,“行了,你以后少喝点假酒,昨晚可没把我们闹腾死。”
“还有,以后别在斯年面前提这些事情,不管是喝醉还是清醒都不许和她提。”
宋朝颜问为什么啊?还说万一汤斯年想知道这些事情,找她聊天她也不太好拒绝。
姜望舒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她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来问我。可你和她说,她没有直接问清的途径,万一吃醋憋着怎么办?”
有了萧苑这种什么情绪都自己憋着消化的先例,姜望舒可不想汤斯年白白蒙受这种委屈。
宋朝颜夸张地哇了一声道,“小姨,你这也太操心她了吧。不过她看起来,的确是会吃闷醋的那种人。”
“表面看起来酷酷的,说不定其实很闷骚别扭呢。”
姜望舒瞪了她一眼,“你干嘛这样说人家,不许这么说她。”
宋朝颜觉得她这护犊子一样的模式也太过了点,于是瘪嘴酸唧唧地说道:“小姨,你真的好护着她啊。惹,我今天得赶紧回去自己一个人住,再和你待下去,我就要被恋爱的酸臭味淹没了。”
姜望舒嗔她,“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看你在外面待久了,只怕是不记得被揍的滋味了。”
“太欠收拾了!”
宋朝颜连忙挪了个位置,拉开自己和姜望舒的距离,“你要打我啊?那我躲远点。”
姜望舒好气又好笑,瞥了她一眼,说道:“乖乖喝你的粥吧。”
末了姜望舒还想起什么似的,和宋朝颜说道:“对了,你现在和萧苑还有联系吗?”
宋朝颜摇头,和姜望舒说道:“我知道她有新女友之后,立马将她拉黑了。”
姜望舒点点头,说了句行吧。她没问萧苑的近况,仿佛从分手那时起,她们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宋朝颜想,可能爱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大家轰轰烈烈的爱一场,直到爱意被磨掉,关系破裂,各自转身,离散纷飞。
她想到姜望舒和萧苑以前恩爱时,彼此看着对方满心满眼都是喜欢,不由得一阵唏嘘。
想着想着,宋朝颜又想起汤斯年那晚上背着光,一脸酷酷地回着话。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和姜望舒说道:“小姨,我问你个事情啊……”
姜望舒头也没抬,忙着喝粥,随意道:“你问。”
宋朝颜犹犹豫豫地,最终还是一咬勺子,破罐破摔地说道:“那个……你为什么会喜欢汤斯年?”
“我感觉,她并不是你喜欢的那一类型吧。”
姜望舒心想,这是个什么问题。她放下手里的勺子,沉思片刻和宋朝颜说道:“你说的没错,斯年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型。”
“应该说从长相到性格,都不是我的性取向偏好。”
宋朝颜听她说的认真,不由地托着腮帮子全神贯注地听她说话。
和汤斯年在一起之后,姜望舒碍于汤舜华的关系,一直没有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新恋情。如今宋朝颜这么问她,她就像是一个怀揣着一个巨大秘密独自过了很多年的人,终于逮到可以倾诉的对象,尽情地吐露自己的心声。
姜望舒顿了顿,脸上带了笑,和宋朝颜说道:“我也以为,我不会喜欢她的。”
“可是喜欢一个人,它是非常不受控制的事情。”
“在我隐约感觉到她在喜欢我的时候,我就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了。”
姜望舒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法不够贴切,于是和宋朝颜这么说道:“当然,喜欢我的人很多,我并不是因为她喜欢我就对她格外在意。”
“而是在那么多人里,我对她的喜欢有了反应。”
宋朝颜心里酸死了,还要强撑着应和道:“你是说,她触动了你的心弦。”
姜望舒应道:“是的。”
她想,可能是那一个公主抱,又或者是电梯里汤斯年高瘦却可靠的背影,深深地拨弄着她的心,让她不由自主地坠入爱河,并且朝着更深的地方落去。
姜望舒斟酌着字眼,和宋朝颜说道:“她也许并没有我偏爱的外表,也不是能引诱我无法自拔的性格,可是越是相处,我越是觉得自己被她深深吸引着。”
“就好像鬼迷心窍了一样。”
宋朝颜听到鬼迷心窍这四个字,酸得后牙槽都要倒了。她掩饰着喝了口粥,嘟囔道:“看出来啦。”
就姜望舒如今的脸上出现的幸福色彩,她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她究竟有多喜欢汤斯年了。
那样热恋中被对方深深吸引的迷恋神情,简直让人嫉妒得眼疼。
姜望舒这么说着,看向宋朝颜,笑着道:“我觉得她这个人很有趣,而且让我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越是在一起,就越是觉得她是汤斯年真是太好了。所以颜颜,我想和她结婚。”
宋朝颜听前半句还酸着呢,听后半句简直要被她吓到了。
她手一抖,抬头看着满脸笑意的姜望舒,目瞪口呆道:“小姨你说什么?你要和她结婚?”
姜望舒点头,说道:“对啊,我就想和她结婚了。”
宋朝颜一拍额头,心想完了完了。她叹着气,无奈地看了姜望舒一眼,说道:“小姨你知道你现在,就好像是一个热恋期的小姑娘,在最喜欢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嫁给对方的蠢念头吗?”
姜望舒应得笑眯眯的,“我知道啊,但我就是想啊。”
“人的一生那么短,想做的事情就应该立马做。只要耽搁一分钟,就是在浪费生命。”
宋朝颜简直无力吐槽,她看着姜望舒说道:“那你有考虑到其他原因吗?汤斯年的家人呢?我们这边奶奶是同意了,汤斯年的家人怎么办?”
姜望舒想的乐观:“能同意当然是最好啦,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就会慢慢说服他们,我是一个很可靠的女婿啊!”
宋朝颜吐槽:“那万一人家要的是真女婿呢?”
姜望舒眨眨眼睛,“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斯年喜欢的是我不就行了。”
只要她们彼此喜欢,其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宋朝颜觉得自己小姨谈个恋爱,连性格都要改变了。
也不对,她小姨原本就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可靠成熟的姐姐,原本就是一个在恋爱里,尽情享受着甜蜜,乐观天真的人。
就好像孩子一样,为了最纯粹的喜欢而喜悦。
宋朝颜叹口气,莫名就有些感慨,“小姨,你是真的很喜欢她啊。”
姜望舒点头,“我当然喜欢她啦,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
宋朝颜心头泛起淡淡的忧伤,总觉得自己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愁。她叹气,轻笑道:“希望这个人,不会辜负你的喜欢。”
姜望舒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淡淡说道:“这种事情,等走完一生才知道。”
“可是当下,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这就够了。”
宋朝颜很少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心里是嫉妒死汤斯年了。她心想,她打死也不会和汤斯年说起姜望舒究竟有多喜欢她。
并且决定,只要姜望舒还喜欢对方,她就拒绝和对方沟通。
要不然的话,她整个人都要酸的冒泡了。
宋朝颜连忙打断自己小姨的话,喊着停停停,并且举手发表了重要讲话。
“一个问题,你和汤斯年结婚之后,我是不是得喊她小姨夫?”
姜望舒一脸迷惑:“为什么是小姨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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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颜觉得她小姨问这个问题, 实在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就她小姨现在这个一脸受样, 和一脸酷酷的汤斯年撞在一起, 难不成还能做个攻?
在宋朝颜心里,自觉这种可能是十分低的。可出于照顾小姨的面子考虑,她没有把话挑明,只轻飘飘呵了一声,就愉快地糊弄过去。
接下来宋朝颜旁敲侧击,得知了更多汤斯年的情况。比如她是汤舜华的妹妹, 当然这点宋朝颜之前就隐约有印象,再比如汤舜华并不知道自己的闺蜜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了。
宋朝颜一听,只觉得头皮都要炸了。她心想,她小姨这次谈的恋爱,可真的有够不管不顾,丧失理智的。
被姜望舒反复提醒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之后, 宋朝颜喝着她小姨的粥,举手对天发誓无数遍, 姜望舒这才放过她。
放过她的同时, 姜望舒还肆无忌惮地塞了一堆狗粮过来。作为空窗半年的女人, 宋朝颜表示很想踹翻这个狗粮桶。
可是喂她的人是她亲爱的小姨, 所以宋朝颜只能忍了一中午。
直到下午离开姜望舒时,宋朝颜才狠狠心,决定中秋之前她不要再找姜望舒了。
这种谈恋爱时泡在蜜罐里的女人太可怕了,完全不在意单身狗的死活,狂塞狗粮。宋朝颜走的时候, 还委婉表达了自己对这种秀恩爱的行为十分的鄙视。
气得姜望舒差点没甩着抱枕赶她出门。送宋朝颜离开的时候,还觉得这孩子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这次之后,宋朝颜再也没出现在姜望舒面前。
直到一个星期后的中秋佳节,两人才在姜家别墅再次见面。
中秋佳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这天晚上,不管有多忙,所有的姜家人都会回到别墅吃晚饭。
因此就算前一段时间,姜望舒的母亲和姜如兰女士起了冲突,也还是早早回家吃饭。
和姜玉漱一同来的,还有姜望舒的表姐宋玉。
加上姜家大姐的一家,还有带男朋友回来的姜家二姐,晚饭过后,一家人就热热闹闹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围着茶几谈笑风生。
姜家二姐新找的男朋友,是个风度翩翩的大学教授。这次中秋家宴,主要是介绍给家里人给他认识。
因此姜如兰女士一晚上都很慈祥,和普通奶奶一样,不谈别的,只谈婚事问题。
姜家二姐成年已久,婚礼这种事已经不用家里长辈操心了。可姜如兰女士好歹是以前的掌家人,这样的大事怎么都得征询她的意见。
姜家二姐预备年后结婚,觉得婚礼不用操办得太隆重,就请双方亲友参加就好。可她的母亲姜玉漱不太同意,说什么都要请商业伙伴,弄得兴师动众。
姜如兰女士向来和自己女儿不对付,女儿支持什么她就反对什么。所以这一次,她站在姜家二姐这边,和姜玉漱说了反话。
老人家说什么结婚就是图个开心,自家人到场就够了。
话不重,可姜玉漱女士还是被气到了。
人嘛,无论多大和自己的父母置气,都还像个小孩。当然,因为有外人在场,姜玉漱仍旧维持着八方不动的稳重姿态。
就在家中两个大人因为这种问题僵持不下的时候,姜望舒的手机响起来了。
铃声暂时划破了不算尖锐的争端,姜望舒拿着手机,捏捏奶奶的手,和她低声说自己出去接个电话。
说着,就拿着手机跑到大阳台接了电话。
一旁的宋朝颜看到她跑出去时,那简直是欢天喜地的脸色,就猜到电话肯定是汤斯年打来的。
这么想着,她嘴里不由得嘟囔几句,说小姨重色轻家。
姜如兰耳尖,听到这句话,心思也就不在和女儿斗智斗勇上面了。
她透过鼻梁上的老花镜,用充满智慧的眼神看着宋朝颜,一脸慈祥:“颜颜,刚是不是那个谁给你小姨打电话啊?”
宋朝颜应嗯,姜如兰双眼一亮,开开心心问她,“你见过她啊?”
宋朝颜点头,说见过啊,还一起吃过饭呢。
顺便把汤斯年和姜望舒如今住在一起的事情尽数供出来,愤愤不平地表示小姨极其重色轻侄女。
说起姜望舒,姜如兰的热情更高了。她问宋朝颜,“那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宋朝颜就回答,“是个挺好的人。”末了还补充道,“而且长得很好看。”
有了这个回答,姜如兰对见到汤斯年这件事更加期待了。
在座其他人听着这一老一小的对话,都有些一头雾水。倒是二姐姜净植是个明白人,看着自己奶奶双眼亮晶晶道:“奶奶,你们是不是在说小妹的对象啊?”
她这么一说,在场其他人都明白了。
大姐姜不染想了想,还接着说道:“是不是……那个叫做萧苑的?”
大姐这么一说,姜玉漱就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似乎对于她这么清楚姜望舒的感情生活,隐约有些惊讶。
宋朝颜连忙说道:“不是啦小大姨,小姨都和萧苑分手几百年了。”
宋朝颜这么一说,姜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期待地看着她。宋朝颜见状,连忙继续说道:“小姨现在有个交往一个多月的女朋友,热恋中呢。”
在场还是有几位不知道姜望舒性取向的,可乍然听到这件事,还是维持自己的体面,并没有大惊小怪。
宋朝颜打开话闸子,就把姜望舒那点事抖出来了。
“那个人比小姨小三岁,小姨挺喜欢她的。本来今天还要带她回来一起吃饭的,可是人家也要过节就没有带。”
“不过听小姨说,明天她会来咱家拜访,看看奶奶。”
宋朝颜提到这件事,大家就都明白姜望舒的事情,在姜如兰那里算是彻底过关了。
早些年的时候,姜家其他人知道姜望舒的性取向,也没有做过多的干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一家之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人也没把姜望舒养大,就不好再管了。
可她们都没想过,姜望舒真的有那么一天,会带一个女人回家。
姜家其他人虽然有些惊讶,但都默认了这件事。
倒是姜玉漱听着这件事,顿时面沉如水,看向自己的母亲质问道:“您竟然同意她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姜如兰瞥了她一眼,沉着声道:“和女人在一起怎么了?总比一把年纪守着活寡强吧?”
“这男的女的,找谁不都是伴啊?”
末了,还看着姜玉漱一眼,语气略微有些嫌弃,“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老封建?我也不封建啊,怎么你就那么古板呢?”
被母亲嫌弃古板封建的姜玉漱,简直是要被怄死了。当着未来女婿的面,她也不好顶撞老母亲,只好生生咽下这口气。
姜如兰女士乐意见自己闺女被气着,当下还开心地决定道:“我看望舒挺喜欢那孩子的,之前就想喊她定下来。”
“这样吧,你们明天要是没什么事,就在家住一晚。明天和我一起,看看那孩子怎么样?”
“适不适合跟咱家望舒结婚。”
姜玉漱一句我不同意就要脱口而出了,可碍于母亲的面子,愣是生生咽下了。
全程围观的宋朝颜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后颈一凉,心想自己好像给汤斯年姜望舒添了一个大麻烦。
她现在特别希望,一会姜望舒进来之后,不会把自己削了。
又想想明天汤斯年登门拜访,即将面对的鸿门宴阵容,顿时同情心无比泛滥。
姜望舒在外面接了十来分钟电话,全然不知道客厅的情况,完全天翻地覆了。
挂掉汤斯年的电话后,姜望舒重新走到客厅里,于是沙发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姜望舒一愣,脸上挂了笑:“都看我干嘛啊?”
她说着,走到姜如兰伸手,搂着奶奶看着众人高兴道:“对了,二姐和二姐夫的婚事怎么操办啊,这样我好早点做婚纱啊。”
姜净植嗔她,“婚纱这件事少不了你的,不过小妹,你是不是也该给自己准备一套了?”
姜望舒回答:“我又不着急。”
姜净植说道:“你是不着急,可咱们奶奶着急得很咧。听说你换了个新女朋友,明天还会带她来家里吃饭?”
“这种大喜事,你怎么都不和姐姐们说呢?”
姜望舒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了,立马低头看向了姜如兰。只见姜如兰女士一脸笑眯眯地,简直就是一个慈爱到不行的奶奶。
姜望舒想也不想就说道:“奶奶,你把这件事说了啊?”
姜如兰一脸理直气壮,“说了啊。”
“你带人回家给我看,那以后也还是要给你妈妈,你姐姐她们看的。”
“反正现在过节,你妈妈这几个大忙人都在,与其挨个见,还不如明天一起都见了。”
这话简直是太有道理了,姜望舒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姜望舒深吸一口气,和姜如兰语重心长道:“这一次见那多人,奶奶你当她来赴鸿门宴呢?”
“她会被吓到的好吗?”
姜如兰拉下脸,和姜望舒说道:“哦,连见个家里人都不敢的,那她还想娶你啊?我和你说,这孩子要是这样的,我可不答应你们结婚的。”
姜望舒简直哭笑不得,心想这哪跟哪儿啊。再说了,为什么是汤斯年娶她啊?
偏偏姜奶奶还不依不饶,拉着她严肃说道:“我和你说,这要娶我家闺女,必须是要把家里人都见过的。”
姜望舒简直无语了,偏偏一旁的二姐还起哄道:“就是就是,你看看你二姐夫,今天还不是随我回家一起吃饭了。”
“你家那个要来,也得是这个待遇。可不能偷偷见了奶奶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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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自家二姐这么说, 姜望舒还想再争取一下都是不能的。
她现在只希望, 明天汤斯年来的时候, 不要被家里这个阵仗给吓到。
见姜望舒同意了这件事,姜如兰觉得特别开心。她这才打了圆场,将话题转到姜净植身上,重新说起婚礼的事情。
有了姜望舒的事情一打岔,接下来的谈话算得上开开心心。直到月上中天,一家人再才结束话题, 各自欢喜散去。
只剩下姜望舒,还在为要不要提前告诉汤斯年明天的状况,而头疼万分。
姜望舒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不要告诉汤斯年,最起码能让她今晚睡个好觉啊。做好决定之后,姜望舒就去找宋朝颜算账了。
她明明千叮咛万嘱咐, 让宋朝颜不要把她和汤斯年的事情抖出来。可宋朝颜就是个大喇叭,一开话题, 就叭叭叭地把她卖了。
因此洗完澡之后, 姜望舒逮住宋朝颜, 又和她三令五申, 让她不要去打扰汤斯年。宋朝颜这次学乖了,狗腿地表示自己明天一定多捧汤斯年的场,给她说尽好话。
姜望舒觉得好话还是算了,她要是少说点话就很难得了。
如此这么叮嘱了一番,姜望舒这才忧心忡忡的回到房间, 抱着膝盖坐在自己的窗台。
她仰头,看着窗外那一轮明亮的圆月,低低叹了一口气。
她关了房间的灯,坐在飘窗上靠着墙,拿着手机和汤斯年聊天。汤斯年似乎已经没有了紧张,字里行间都是做好准备迎接挑战的气息。
姜望舒和她约好时间,在输入信息那一栏,打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忍住了倾诉的欲望。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一句话——明天我去接你。
汤斯年说好,然后说时间不早了,就和姜望舒说了晚安。
姜望舒心想,明天可有一场硬仗要打啊。这么想着,她就赶紧催汤斯年去睡觉。
可没一会,汤斯年就发了个消息过来。她说:“姐姐,我想你了。”
手机屏幕的灯光微亮,照得姜望舒的脸庞微微发着光。姜望舒的大拇指落在手机屏幕上,看着这条信息,无法抑制地露出一个笑容。
她想了想,拨弄着长发,举着手机对准自己的脸,还有窗外那一轮月亮。
汤斯年坐在书桌前,挺直腰杆,对着自己的台式电脑敲敲打打。过了好一会,扣在一旁的手机传来微信的震动声。
汤斯年偏头,将手机拿过来,打开微信界面,就看到姜望舒传了一张照片过来。
汤斯年点开大图一看,只见明亮月色下,姜望舒靠在窗边,朝着窗外的月亮伸出手,似乎只要一用力,就能把天上那轮满月给摘下来。
照片里只能看到姜望舒的侧脸,可汤斯年仍旧望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
接着,一条消息又进来了。汤斯年退出全图,看到聊天界面刷出了姜望舒发过来的新消息。
姜望舒说:“我摘月亮送你啊。”
汤斯年只觉得心口一下就被击中了,密密绵绵的甜灌满了胸口,使得她露出一个笑容。
于是汤斯年回道:“你不就是月亮吗?”
把你自己送给我,不就好了吗?
也不知道姜望舒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等了好一会,才等到她的一句晚安。汤斯年心想,她估计是害羞了。
不过也的确不早了,汤斯年跟着道了晚安。
结束聊天之后,汤斯年并没有立即上床,而是继续将手落在键盘上。没一会,噼里啪啦的键盘敲打声逐渐充满了这个寂静的夜。
汤斯年在写信。
今天毕竟是中秋,阖家团圆的日子,即使父母远在异国他乡,甚至没能欣赏同一轮月亮,汤斯年还是得发送了自己的问候。
除了问候之外,汤斯年还和他们讲述了一个秘密。
于是她的信,就成了这个样子。
亲爱的爸爸妈妈:
中秋快乐!
你们在外旅行许久,还好吗?路途波折,一切顺利吗?今日未能与你们欣赏同一轮满月,甚是遗憾。不过我和姐姐同往年一样,分享了同一个月饼,一起吃了团圆饭。今晚过得很开心,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此次来信,一是许久未曾给你们发过邮件,借此佳节特来慰问。二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和你们说明白。
万望爸爸或者妈妈看到邮件的时候,不要太过惊讶,请你们能镇定地看下去,并且以邮件的方式回复我的信件。
当然,我猜想,要让你们不太过惊讶,是万万不可能的。毕竟这是一件我自己说起来,都觉得有些惊讶的事情。
但首先,我觉得你们可以高兴一下。因为我要和你们说,我爱上了一个人,一个十分美好的人。
爱上一个人,这意味着从感情思想上来说,我有了正向的成长。我和所有正常的青年男女一样,开始理解“爱”的含义,并且正常的品尝了爱情的甜蜜。这足以证明,我是一个身心正常的年轻人。
从这一刻开始,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因为我外表上的寡言孤僻,和周围不洽的气场,而失去被爱的机会。
现在,我是被爱着的,我想你们会为我感到高兴的。
没错,我恋爱了。在如今这个年纪,开始了我的初恋。
但实际上,这并非是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我第一次品尝到“爱”与“恋”这两个字的时候,应该是在更早的年纪。
要是认真地追溯起来,应该是在十六岁的时候。
十六岁时,情窦初开,我爱上了一个人。但遗憾的是,因为我少年时期的自卑与怯懦,我始终没有机会和对方表露心迹,这段爱恋也就成为了我初次的暗恋。
虽然是个说起来很难为情的经历,可也让我真正地明白了“爱”的含义。所以二十四岁的时候,我和我的初恋在一起,是清晰地明白我是爱她的。
是的,想必你们已经注意到了,我用的是“她”字。
这就是我要和你们说的事情,我恋爱了,对方是一位和我同样性别的优雅女性。
我还想说的是,这位女士,还是我十六岁时初初爱上的那一个人。
我实在是太过爱她,所以迫不及待地想和你们分享她究竟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当然,首先我得和你们坦诚。
从十六岁觉醒“爱”的意识开始,我也曾不断地自证。不过我想,我应当是一枚不折不扣的同性恋。
女性对于我来说,有着无法抵抗的吸引力。
我是喜欢女性的,这是我生命里,我的灵魂深处无法更改的特性。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对这位的女士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是一种偶然的迷恋。我只是和所有人一样,遇到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遇到灵魂相吸的人,无法自拔的坠入了爱河。
因而此刻,我在以一种十分高兴的心情,在和你们分享我的秘密。
我希望你们能理解并且尊重我的选择,当然,如果一时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也能理解你们的心情。
可我还是私心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并且有一天,能牵着那位女士的手来到你们的面前,和你们分享我的幸福。
我要郑重地说,在我的心里,已经决定她将是与我共度此生的人。
PS:爸爸妈妈,我已经向那位女士求婚,她也答应我了。如无意外,我毕业之后应该很快就会结婚。
PPS:这件事情姐姐是不知道的,还请你们在我和她亲口说之前,不要告诉她。
最后,祝你们旅途愉快。
此致
敬礼
汤圆
打下自己的名字后,汤斯年松了一口气,放松身体坐在椅子上,一行一行地扫过屏幕上的字,最终确认没有什么错别字之后,将这份邮件发了过去。
看到邮件发送成功的字样,汤斯年松了一口气。她偏头,看向了窗外的那一轮满月,忽然有一种无比轻松的感觉。
在她的心里,是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在某方面,她是个很坦率的人,所以向来都会很直接地面对自己。
她无法欺瞒父母,也无法委屈姜望舒,所以决定坦白这件事。
她心想,如果父母能够接受当然最好。可如果没办法理解,那她也能够体谅对方的心情。可无论结果如何,都无法更改她的意志。
在这段感情里,能够让它有所变化的,只有她和姜望舒。
发了这么一封邮件后,汤斯年神清气爽。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接着一把扑倒在床上。
她搂着被子,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开始对于明天的见面,升起无限的期待来。
她想,姜望舒的家人会怎么看待她?会觉得她合格吗?会允许她们度过一生吗?
想着想着,汤斯年就打开手机,重新看了一眼姜望舒刚发过来的照片,忽然就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做什么呢?反正,姜望舒喜欢的是她,这就足够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汤斯年陡然生出了无数的信心,对于未来的事情不再踌躇。
心境一转换,人睡得也快。等到第二天起来,天已大亮了。
汤斯年从床上起来,难得认真地收拾自己。早起的汤舜华赶稿子,见状还问她这么上心是要去参加什么约会吗?
汤斯年还难得笑了笑,回答说是啊。
保持这样的心情,汤斯年走之前还用力地拥抱了一下汤舜华。
汤舜华一头雾水,不过难得见妹妹热情,就拍拍她说:“好好玩啊。”
汤斯年用力地抱着她,轻笑道:“姐姐,请你祝福我吧。”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可汤舜华笑眯眯地抱着她,欢快地应承道:“祝福你祝福你!”
有了这句话,汤斯年忽然觉得,那些忐忑,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了。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像个即将上战场的士兵,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
47
汤斯年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就开车来到姜家别墅。因为姜望舒事先有给她做过登记, 因此她直接过了别墅区外的安保, 开车进了别墅群的林荫道。
她开着车,缓缓走过绿荫大道,绕着小桥流水的长廊兜了一圈,终于在林荫道的拐角尽头,看到拿着手机的姜望舒朝她招手。
汤斯年心里高兴,嘴角不自觉地就挂上笑容, 开着车就停到了姜望舒的面前。她一放下车窗,姜望舒就探头来看,和她打了招呼,“斯年~”
汤斯年抬手和她打招呼,“姐姐早~”打过招呼,汤斯年就问姜望舒, 自己的车停在哪里。姜望舒就让她打开车门,坐到副驾上, 指挥着她将车子开进了自家别墅的停车库。
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子后, 眼尖的汤斯年注意到那一排风格迥异的小轿车, 心里隐约有了些想法。
她利落地解开安全带, 刚想从车上下来,可一旁的姜望舒却展开手臂,向她要了一个抱抱。
汤斯年失笑,伸手将她揽在怀中。姜望舒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抬手使劲地揉了一会她的头发, “斯年,我好想你啊。”
汤斯年跟着回答,“我也好想你。”
她说完,松开姜望舒,盯着她粉嫩的唇瓣,很认真地看了一会。
姜望舒看懂了她的眼神,接着欺身而上,很主动地吻了她。
一个缠绵的吻过后,姜望舒松开汤斯年,抬手将她被弄乱的头发整理好。
姜望舒一边给她整理头发,一边心虚道:“一会……你见到奶奶的时候,不用太紧张,她很好说话的。”
“昨天吃完饭后,我妈和我姐她们都没有走,今天吃过午饭才走。”姜望舒说到这里,抬头看着汤斯年,眼睛黑黝黝的特别真诚,“所以中午的时候,我们得和她们吃个午饭。”
汤斯年一开始有些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迟疑道:“你一家人都在?”
姜望舒点头,两手捧着汤斯年的脸,哄着她说:“嗯,只是吃一顿饭,她们很快就会回去的。不要担心好吗?斯年。”
汤斯年却皱起眉头,说道:“我觉得我还是要担心一下的。”
“因为我以为只有奶奶在家,所以带的礼物不够。”
姜望舒很诧异:“你还带了礼物来?”
汤斯年点头,“嗯,带了。不过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水果和一些降血压的花茶之类的。”
说到这里,汤斯年和姜望舒征询道:“一会我们是直接拿上去呢还是怎么样?”
姜望舒回道:“嗯,我们先上去就好了。这些东西我们先拿出来,一会让阿姨过来拿上去。”
汤斯年应了声好,就打开后备箱,和姜望舒一起将她放好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搬出来。
诸如中秋时节吃的红柚,橘子,雪梨等等,还买了姜望舒喜欢的哈密瓜。茶叶是很高档的花茶,姜望舒一看牌子就是道汤斯年花了不少钱。
她心里是担心汤斯年的钱包缩水多少的,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和她将东西取出来后,放在地上等阿姨过来取。
把最后一样东西搬出来,姜望舒拍拍手,很开心地说道:“一会让阿姨把哈密瓜懂了,我们喝下午茶的时候吃了吧。”
“家里还有昨天阿姨做的蛋糕,特别好吃,特意给你留的。”
汤斯年点点头,笑着应了声好。姜望舒见收拾得差不多了,就牵着汤斯年的手往楼梯口走。可快要到楼梯口时,汤斯年却一把拉住了她。
姜望舒回头,诧异地看着汤斯年,问道:“怎么了?”
汤斯年站在昏暗的阴影中,一双眼睛黑黝黝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姜望舒莫名地就读懂了她此刻忐忑的心情,于是主动伸出手,将她抱在怀中。
姜望舒今天没有踩高跟鞋,此刻搂着汤斯年的腰,将脑袋靠在她肩上,能够清晰地听到她的心跳声。
她用脸颊蹭了蹭汤斯年的肩膀,低声安慰她:“没关系的,只是见一个面。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会和你在一起的。”
和你在一起,似乎是一个非常有魔力的咒语。汤斯年搂着她的后脑勺,硬邦邦地应了声嗯。
姜望舒见她还不够放松,于是抬手搂住她的脖子,拉着她低头,微微踮脚吻住她的唇。
唇舌相贴,着急的姜望舒在汤斯年唇上啃了好几口。汤斯年吃痛,皱着眉头承受着她的吻。
谁知姜望舒越吻越来劲,最后几乎是逼着汤斯年退到楼梯口的墙壁上,将她压在墙上亲。
直到楼梯口外有脚步声接近,汤斯年才用点力气推开姜望舒,和她说道:“姐姐,有人来了。”
姜望舒这时才听到脚步声,她缓了好一会,才牵着汤斯年走出车库,前往一楼大厅。
从楼梯口出来,姜望舒一眼就看到了姜如兰女士领着李管家在等着。
姜如兰听到脚步声,假装自己才来一样,轻咳一声扭头看向姜望舒,状似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接个人都接这么久。”
姜如兰的话虽然是和姜望舒说的,可视线却落在了汤斯年身上。
从姜望舒牵着汤斯年出来后,姜如兰的目光就没从汤斯年身上挪开。她仔细又迅速地将汤斯年打量了一番,第一个印象就是高。
高,个子很高。腰杆挺得很直,就像是一根笔直向上的青竹一样,仪态十分的好。姜如兰十分满意这个孩子的姿态,暗自点点头,心想这孩子教养应该很好。
这么想着,这头汤斯年已经开始主动打招呼了。
“奶奶好。”她牵着姜望舒的手,正视着眼前这位满头银发却精神奕奕的老人,诚恳地说道:“我叫汤斯年,是望舒的女朋友。”
她一开口,就是字正腔圆,姜如兰就更满意了。
老人家脸上露出笑容,忙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望舒和我说过呢。”
“你开车过来的吧,口渴不渴,先喝杯茶吧。”说着,就吩咐仆人们给汤斯年准备茶水,亲自领着她往会客厅走。
一边走,姜如兰还和她说道:“斯年啊,你来得那么早,早饭吃了吗?”
汤斯年回答说自己吃了,之后就被姜望舒抢去了存在感。姜望舒牵着她,和自己奶奶说道:“她开车过来也就是半小时的事情,现在都十一点了,肯定吃过早饭啦奶奶。”
汤斯年点头,说是这样的。
姜如兰瞥了姜望舒一眼,然后拉着汤斯年继续说道:“那你和望舒离的很近,你们怎么认识的啊,同校吗?”
姜望舒现在只想捂脸,心想奶奶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就不要装着套话了。
可偏生汤斯年十分乖巧,称得上有问必答。
她站在姜如兰身旁,和她轻声说着话,“不是同校,我也比望舒姐姐小几岁,望舒姐姐是我姐姐的好朋友。”
姜如兰假装诧异:“你比望舒小这么多的,难怪说看着脸嫩。”
哇,听到奶奶说这个,姜望舒就很不乐意了。她心想,难道她看起来很老吗?她不乐意,就掐了掐汤斯年的掌心。汤斯年吃痛,可还是伸手握住了她。
这点亲密的小动作,暂时缓解了汤斯年的紧张感。汤斯年腼腆笑笑,说道:“也没有小很多的,就三岁而已。”
姜如兰牵着她往前走,貌似不经意是说道:“你姐姐是不是那个,做编剧的大作家?叫花花来着。”
汤斯年点头,应道:“是的。”
姜如兰一听就有话题了,忙和她开心道:“我见过你姐姐好几次呢。就以前她和望舒还在一起上学的时候,来家里玩过几次。”
“你姐姐很活泼的,又会说话。哎,她今天怎么不来啊,下回你来带上她一起来玩嘛。”
汤斯年心想,她目前还没告诉她姐姐真相呢。要真是让她姐知道,一边是闺蜜,一边是亲妹妹,两边瞒着她估计她是要闹起来的。
所以都到了这一步,她和姜望舒还是没有勇气开口和汤舜华说道。并且抱着能瞒几天是几天的心态,一直隐瞒下去。
但是场面话汤斯年还是要说的,她笑笑,应道:“好,下次我会带姐姐过来的。”
一边聊一边走,汤斯年就和姜望舒一起,跟在奶奶后边来到会客厅里。
会客厅的沙发上坐满了人,汤斯年一出现,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汤斯年只觉得头皮发麻,不自觉地握紧了姜望舒的手。
姜如兰女士倒是难得撇下了几十年如一日的冷脸,摆出慈爱的笑容站在汤斯年身边,给她做介绍。
“这是斯年,望舒的女朋友。”
这就直接叫上斯年了,连姓氏都不带的。
汤斯年只觉得心里一阵发毛,但仍旧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和大家点头打了个招呼。
但姜如兰女士真的化身为和蔼慈祥的老太太,指着沙发上的那一圈人,给她做介绍。
“这是望舒二姐,和她二姐未婚夫。”
汤斯年点头:“二姐好,二姐夫好。”
姜净植和汤斯年打了招呼,眼神在姜望舒和她身上转了一圈,十分玩味。
招呼打完,姜奶奶又指着大姐说道。“这是大姐,和大姐夫,这孩子她俩生的,叫豆豆,今年三岁。”
汤斯年又打了招呼,名叫豆豆的小孩趴在妈妈腿上,仰头看了汤斯年一眼。汤斯年垂眸,露出了十分柔和的笑容。
两大人见状,唤着小孩给汤斯年打招呼。
同辈们都打过了,终于轮到坐在上面位置的那两位女士。汤斯年低头,将目光落在她二人身上,定定看了好一会,才听见奶奶淡淡说道,“这是望舒她妈妈和表姐,快打个招呼。”
坐在沙发上的姜玉漱女士一听,立马将腰板挺直,顶着精致的妆容,以一种十分高傲的神情面对汤斯年。她心想,这孩子总不会这么不知礼数,开口就喊人妈妈的。
汤斯年这才说道:“阿姨好。”
好的,喊奶奶喊姐姐,就是不喊妈。
不知为何,眼尖的汤斯年,一下就注意到姜玉漱的神情别扭了起来。
48
姜玉漱脸上的那一丝别扭, 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她轻咳一声, 不冷不热地应了声嗯。
这样的态度, 疏离又客气,让汤斯年莫名就有些忐忑。
跟在她旁边的姜望舒敏锐地注意到这份冷淡对汤斯年造成的影响,她手上用力,狠狠握了一把汤斯年。
汤斯年吃痛,扭头去看她。却见姜望舒冲她眨眨眼,似乎在和她说没关系。有了身边人的支持, 汤斯年一下就放松了,接着跟着她一起坐在了奶奶身边。
一圈招呼打过去,汤斯年将要认识的长辈都认全了。她坐在姜望舒旁边,脸上还是带着年轻人藏不住的忐忑。
姜家姐姐们原本想逗逗她,可是见她这么紧张,就有些不忍心了。和姜如兰差不多, 等汤斯年坐下来之后,她们也就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比如年龄啊工作啊, 听到汤斯年还在念书, 姜家大姐就问了她一些学校的事情。和人有了共同话题, 汤斯年倒是越聊越顺畅。
姜望舒见她放松下来, 也安心不少,不过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
姜如兰女士眼尖,见姜望舒一直握着汤斯年,眼神时不时看向对方,哪里还不晓得姜望舒在意这孩子。
况且汤斯年谈吐得体, 教养也很好,姜如兰也挺满意的。可能是从来没见姜望舒带过对象回家,如今带了一个不错的,姜如兰真是越看越觉得对方很好。
大姐姜不染听说汤斯年在区医院实习,就觉得很有缘。她说她当年念硕士的时候,也是在区医院的实验室,还在那里的宿舍住过一段时间。
说起宿舍,大姐还吐槽区医院十多年前的居住环境一点也不好,又窄又挤,还有蟑螂老鼠。
大姐这么说着,还问汤斯年她们现在的环境是不是好很多了,毕竟区医院这几年扩建了两栋楼。
一旁的姜望舒听到这句话,连忙控诉道:“哪里有,她们现在的宿舍还是以前那栋楼,又破又旧的。”
二姐姜净植听到,长眉一挑,看着她饶有兴致道:“小妹,你去过啊?”
姜望舒点头,“去过啊,她今年搬过去的时候,还是我开车和她姐一起送过去的。”
“她一个人抱着书上楼,我和她姐跟着上楼,踩着那段外接楼梯摇摇晃晃的,感觉一下就要散了。”
姜望舒想起那天的情形,又感慨道:“搞科研也太不容易了。”
汤斯年哭笑不得,“哪里有那么夸张。”
姜望舒很认真地说:“我哪有说得很夸张了,那天在宿舍,我就看到一个大老鼠跑过去了。”
姜如兰女士听到这件事,忙将注意力转过来,“还有老鼠啊?”
姜望舒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有的,还很大,个头有碗那么大只吧。”说着,姜望舒还举着手,比了碗口大小的形状,“就大概这么大。”
姜如兰一听,觉得这可了不得,忙说道:“这环境可不太好,让人担心,万一夜里被老鼠咬了可怎么办?”
说着,还有些担忧地看向汤斯年:“斯年啊,你现在还住在宿舍吗?要不要搬出来啊?”
此时的姜如兰女士,实在是太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了。别说是其他人,就连姜望舒都很少看过她奶奶这么慈祥的表情。
姜望舒心想,奶奶为了她的婚事也是操心得可以。
偏偏汤斯年之前没有接触过姜奶奶,并不知道她之前是个多么严厉的老人。她见到奶奶这么关心她,眼神也是一再温和,和姜如兰轻轻说道:“奶奶别担心,我没有住在宿舍。”
“望舒姐姐和我姐都不放心我住在那里,所以我现在住在望舒姐姐靠近市中心那套公寓里。”
众人恍然大悟,齐齐看向姜望舒,心想都同居啦。
姜如兰倒是没觉得诧异,因为之前姜望舒就和她说过了。可她装着一无所知,然后去套汤斯年的话,“那你现在和望舒住在一块啊?还习惯吗?你们谁做饭啊?”
汤斯年点头,看了姜望舒一眼,说道:“还挺好的,我回来早,一般都是我做饭。”
“当然,望舒姐姐有空的时候,也会做饭的。”可姜望舒有空的时候,是很少的,所以大多数时候,还是汤斯年做饭。
汤斯年想了想,还补充道:“而且我在家给我姐做饭做习惯了,也不太吃得惯外面的东西,所以自己做比较好。”
提到这一个,姜如兰女士十分赞同。“就是嘛,就应该自己做饭吃的。”
“外面那些个垃圾食品,什么炸鸡炸翅快餐什么啊,用的油不卫生也不健康,对人身体危害很大的,还是自己做的比较安全。”
“望舒啊,你以后中午就回家做饭吃嘛。”
姜如兰女士从以前就很操心姜望舒的吃饭问题,为此还给她请过一段时间的家政保姆,专门负责她的饮食。
姜望舒敷衍的点头,应着说好。心里却想,她每天那么忙,哪来的时间做饭啊。
姜如兰这么说着,又问汤斯年:“斯年啊,你平时都会做什么菜啊?”
姜望舒插话,“她会的可多了,吃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汤斯年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现在这个献宝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恨不得伸手抱抱她。不过有长辈在场,她也不好做些什么,就老实说道:“也没有这么夸张。”
“我就跟着菜谱学了点,川菜和粤菜比较拿手。”
姜如兰一听,笑得一脸慈祥,“望舒就喜欢川菜和粤菜。”
老人家这么一说,弄得汤斯年怪不好意思的,只掩饰那样说道:“我知道,她以前跟我姐回我家,吃的东西口味和我姐差不多的。”
二姐姜净植听了,就问她:“斯年,她还经常去你家玩啊?”
汤斯年点头,说道:“我家离这里挺近的,以前我还念大学的时候,基本她有空就会来我家找我姐玩。”
“那她见过你爸妈吗?”
汤斯年点头:“见过的,我爸妈挺喜欢姐姐的。”
二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看向了姜望舒,“小妹你可以啊,那么早就把丈母娘搞定了。”
姜望舒和汤斯年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莫名都觉得有些害羞,只好都沉默了。
姜望舒牵着汤斯年的手,只觉得脸热。毕竟她这个窝边草,吃得实在是理不直气不壮。
姜望舒轻咳一声,说道:“也没有,我和她姐是朋友,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很经常去她家玩。”
大姐听了,就调侃:“所以你和斯年是……青梅竹马?”
“什么啊?我和她姐才算是发小吧。”姜望舒反驳,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
汤斯年没想到,姜望舒在家里人面前是这么软的一人,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
瞥了几眼,汤斯年转头,和大姐说道:“青梅竹马勉强算得上吧,对了,以前望舒姐姐还给我补过课来着。”
在旁边听了许久的宋朝颜一直没开口,听到这句话酸溜溜地说道:“小姨小时候都没给我补过课呢~她对你可真好。”
汤斯年点头:“望舒姐姐对我很好,从小都很好。”
话说道这里,姜家人也明白了,对于汤斯年一家,姜望舒是知根知底的。她们算得上一起长大,也有可靠的羁绊,所以对于她们继续往下走这件事,大家还是很乐观的。
汤斯年家境不算太差,典型的书香门第,和姜望舒搭在一起算得上很合适。
就算是不喜欢女儿是个同性恋的姜玉漱女士,在旁听了这么久,心里对汤斯年的品性也多少有点了解。
老实说,这是个不差的人。虽然年纪比姜望舒小了点,但是算得上沉稳。
唯一的问题就是性别,如果汤斯年是个男孩子,姜玉漱对于这件事还是很看好的。
想到这里,姜玉漱轻咳一声,开口询问汤斯年,“那既然是这样子,你家里人对这件事什么看法?”
“你和望舒在一起,总要想想以后的事情吧?”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姜玉漱会问这个问题。因为看姜如兰的态度,明显就是同意这件事的,大家也不会过多的刁难汤斯年。
但是姜玉漱和自己母亲向来不对盘,会问也是人之常情。
汤斯年一愣,看向了姜玉漱,认真地说道:“这件事,在今天来见您之前,已经和我的爸爸妈妈说过了。但他们暂时没有给我回复,不过我想,他们是能够支持并且理解我的。”
“就好像,您和奶奶,还有大姐二姐会支持望舒姐姐一样。”
姜玉漱心想,她不支持,一点也不支持!可是她又管不了姜望舒,又不好在这样的场合说些不好的事情,只好咽下这些话,转了别的话题,“暂且不说家庭,说说你个人吧。”
“你个人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打算?”
汤斯年早有准备,她挺直腰杆,看向姜玉漱:“就我个人而言,如果望舒姐姐愿意的话,我是想和她结婚的。”
“在研究生毕业之后,和她一起到国外领证。”
“当然在此之前,我也希望,有机会让奶奶和您,还有大姐二姐,跟我爸妈见个面。”
“一起吃个饭。”
姜玉漱心想,这个孩子说的话,还真是有够直接的。就差点没将那句,我要娶你女儿说出来了。
姜玉漱心里憋着气,可是姜如兰却开心得很。她看着汤斯年,连说着好好好,然后说:“那就哪天,你爸妈有空了,我们让望舒定个地方,一起吃个饭。”
49
汤斯年点点头, 也很开心地应了声好。姜望舒见她虽紧张, 可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程淡定, 这模样可真是让人喜欢。如果不是家里人都在,姜望舒现在就想抱着她啃上一口了。
姜望舒心痒难耐,忍不住伸出手指在汤斯年掌心划了几下。汤斯年回看她,眼神十分温柔。姜望舒冲她笑笑,握紧她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这么一通问下来,姜家长辈对两人的情况也有所了解。况且这样的场合, 也不适合将她们的事情深入说下去。恰好午餐时间已到,大家也就顺势结束话题,上了饭桌。
姜如兰初见姜望舒的对象,心情十分好。因此在饭桌上,老人家频频给汤斯年夹菜。一边夹菜,一边还念叨着汤斯年太瘦了, 要好好补补。
姜望舒心想,她只是看着瘦, 身材超级好。典型的穿衣显瘦, 脱衣有肉。
不过这话在饭桌上不好说, 姜望舒只好看着汤斯年面前堆满的东西, 叹着气说道:“斯年,你要被喂成小猪了。”
被认为即将吃成小猪的汤斯年此时十分无语。倒是姜如兰听到姜望舒这么说,才意识自己是有点过了,忙说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斯年还在长身体,是应该多吃点的。”
话是这么说, 接下来姜如兰倒是再没给汤斯年夹菜了。
午餐过后,姜家其他人都各有事情,在庭院休息一会就开车离去了。只剩下汤斯年姜望舒,加上一个宋朝颜还待在老宅里陪姜如兰。
每日午后,姜如兰都喜欢去别墅二层的玻璃花房晒太阳。今天午饭过后,姜如兰还是抱着自己的电子器,坐在玻璃花房的椅子上懒懒地看书。
姜望舒养得那只名叫抖抖的布偶,此刻窝在花房旁边那个大秋千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宋朝颜懒得见这两人秀恩爱,就回自己的客房打游戏去了。只剩下姜望舒和汤斯年两人窝在厨房里,摆弄着下午茶需要的果盘。
午后的阳光落在了窗外的别墅草坪上,抬眼望去,之间一片金光闪闪,犹如万千黄金洒落。
汤斯年戴着一次性手套,拿着水果刀,在塑料砧板上将哈密瓜切好摆盘。踩着居家拖鞋的姜望舒,像只树懒一样搂着她的腰,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
她手上拿着根牙签,伸手往盘子里戳了一块叼在口中,戳了戳汤斯年,示意她转身。
汤斯年扭头,看着她叼着块哈密瓜往前送了送,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朝左右看了眼,见四下无人,这才探头把姜望舒口中的哈密瓜咬过来。
咔嚓一声,哈密瓜被汤斯年咬进嘴里。甜蜜的汁水在口中散开,汤斯年吃着瓜含糊不清道:“很甜啊。”
姜望舒抬手勾着她的脖子,吃掉自己的那部分后才说道:“很甜吗?我吃的那半边感觉不是很甜啊~”
“斯年,让我尝尝好不好?”
汤斯年低头看她,见她粉嫩的唇瓣沾上了水迹,越发的诱人。她抿唇,又朝外瞥了一眼,“你确定?”
姜望舒看出她的犹疑不决,连忙踮起脚尖吻住她的唇,接着张口,咬着她的唇珠轻扯一下。唇上一麻,只一瞬,姜望舒就用唇舌堵住了汤斯年所有的声音。
汤斯年靠在料理台上,单手搂着她的腰,被动地承受她的吻。过了好一会,姜望舒才直起腰身,仰头看着她,缓缓地露出笑容。
“斯年,你胆子好小哦。”她在调侃,因为汤斯年那一份异样的紧张。
汤斯年脸上染着薄红,和她解释道:“被人看到就不好啦。”
“有什么不好,这里是我家,你今天都敢过来了,还怕别人异样的眼神吗?”姜望舒搂着她的腰,抬头亲亲她的脸颊,和她轻声道:“而且你今天真的是太可爱了,我想亲你很久了。”
汤斯年搂着她纤细的腰身,只觉得现在趴在自己怀里的不是以前认识的温柔小姐姐,而是什么绝世妖精。
她低头,看着姜望舒的清丽的面容,眼中欲念横生。于是汤斯年放下右手的刀,抬手捧住姜望舒的面颊,凑到她面前低声道:“我也觉得姐姐可爱,想亲你。”
她俯身,吻住姜望舒,将她的声音全部都吃进肚子里。
过了好一会,气喘吁吁的姜望舒才推开汤斯年,咬着唇看着她,“这回不怕了?”
汤斯年摇头,“还是怕的。要是奶奶看到了,会不会觉得我太孟浪了。”
“年轻人嘛……”姜望舒抬手,勾着她的脖子,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笑眯眯道:“热情点很正常。”
“要不是不方便,我现在就很想拉你到床上去。”
汤斯年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耳朵都红透了。她觉得不好意思,抬手捏住自己红通通的耳垂,和姜望舒说道:“姐姐,你说话有时候还真的很大胆。”
她说着,还俯身在姜望舒耳边低语道:“你这么撩拨我,小心今晚下不来床。”
姜望舒哼了一声,和她说道:“那有本事你今晚就留下来住啊,看看是谁下不来床。”
姜望舒现在是仗着汤斯年家近不好留宿,所以挑衅她的时候,完全没在怕的。
她偶尔展现出来的傲娇劲,还有小女孩一样的小威风,可让汤斯年喜欢极了。汤斯年没忍住,又低头在她脖子亲亲。她将呼吸洒在姜望舒耳畔,和她轻轻说道:“你这么说,我会心动得想强留下来的。”
姜望舒心里觉得开心,可嘴上却说,“哼,你也就说说而已的,让你留你估计也不敢留的。”
这么说着,姜望舒搂着她的腰,和她撒娇:“快切果盘快切果盘,给奶奶切好果盘之后,我们就上楼看电影好不好?”
汤斯年点头,应了声嗯。接着转身,继续切哈密瓜还有新剥的红柚。姜望舒就喜欢趴在她身上,一边体会着她肩头传来的细微震动,一边在半眯着眼的朦胧世界里,看汤斯年忙来忙去。
可能是外面的阳光太炙热,又可能是和汤斯年待在一起的感觉过于安逸,抱着汤斯年好一会,姜望舒就有些昏昏欲睡。
于是她搂着汤斯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汤斯年听到她的哈欠声,连忙扭头去看她:“姐姐,你是不是困了?”
姜望舒点点头,下巴磕在汤斯年肩头蹭了蹭,“有点……”
汤斯年想了想,就和她说道:“要不……一会我陪你午睡一会,电影就不看了吧。”
姜望舒摇摇头,“你难得来一趟,总不能就是陪我睡觉吧。没关系的,说好陪你看电影一定是要看的。”
汤斯年就笑:“我可以下次再看啊。难得放假,你就好好休息,不用把日程安排的那么满。”
她说着,顿了一会,以一种轻柔的语气和姜望舒说道:“而且今天的事情,你应付得也很辛苦吧。”
姜望舒点点头,又摇摇头,和汤斯年说道:“也没有,主要是你辛苦。斯年,你今天做得超级棒的。”
“是嘛?”汤斯年将切好的红柚放进果盘里,和身后的姜望舒说道:“那我这么棒,你家里人都同意了,你要不要考虑和我结婚?”
姜望舒抬手锤了她一下,轻笑道:“你为什么每次求婚都说得那么随意啊,仪式感啊仪式感,生活要有仪式感啊!还有,不是说先订婚吗?为什么你又说结婚啊?”
汤斯年回答道:“因为太想和你结婚了啊,所以才会脱口而出。”
“想到这件事,我就说了,有什么问题吗?”
姜望舒嗷呜张口,在她肩上咬了一口,才很无奈地说道:“槽点太多了,无法说出口。”
“那本来就是这样的啊。”汤斯年切好果盘,这才脱下手套,将刀具和砧板一同洗净。水流的哗哗声里,汤斯年淡淡地说道:“喜欢什么人,爱什么人,想和什么人结婚,在脑海里浮起这个念头的时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个瞬间,在我脑海里有过很多次。”
“我现在和你交往,所以我觉得是自己能说这句话的时候,才和你说的啊。”
汤斯年关掉水龙头,将手洗干净,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她这才转身,把姜望舒搂进怀里,很严肃地问道:“我亲爱的姐姐,你到底想不想和我结婚?”
姜望舒想了想,认真地点头,“是想的。”
她伸手,抓着汤斯年微湿的手指,斟酌着字眼和她说道:“看你在我家厨房忙活的时候,总有种已经和你结婚很久的感觉。”
“这让我有种,就这么和你在这里住下一辈子的冲动。”姜望舒抬头,看着汤斯年轻轻说道:“斯年,我好想和你生活一辈子。”
“就像是这样,一直生活下去。”
汤斯年抬手,捧住姜望舒的脸颊,轻轻和她说道:“那……那就结婚?”
姜望舒想想,“好,挑个很好的日子,把证领了,一步到位怎么样?”
汤斯年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有点飘飘然,又有种未知的忐忑。她想了想,和姜望舒说道:“我父母那边,还一直没有回复我。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估计在经济上会有些问题的。”
姜望舒笑了一下,抱着她说道:“你怕什么,我养你啊。”
50
汤斯年觉得现在的姜望舒神气极了。她搂着姜望舒的腰, 笑着问她:“你怎么养我啊?”
姜望舒伸出食指, 很得意地托着汤斯年的下巴, 气势十足地说道:“姐姐有车有房,还日进斗金,就是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
汤斯年恍然大悟,“你这是要包、、养我?”说到这里,汤斯年做沉思状:“那我一没钱二没房,拿什么报答姐姐呢?”
汤斯年俯身, 在望舒耳边轻轻说道:“用我年轻健康的□□怎么样?”可汤斯年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不过健康的年轻人那么多,哪天我没以前好了,姐姐再去养别的年轻人可怎么办好呢?”
姜望舒听到这里,伸手拍打着汤斯年的肩膀,咬着唇笑道:“好啊你, 胆子挺大的,都敢打趣我了。”
汤斯年手上一用力, 将她抱到自己面前来, 直勾勾地看着她, “可我觉得我说的是实话啊, 万一哪天姐姐不喜欢我了,不养我了怎么办?”
姜望舒被她眼巴巴地看着,只觉得现在的汤斯年可怜极了。她伸手,勾着汤斯年的脖子,笑了一下, 耐心十足地哄她,“怎么会呢,姐姐又不是那么随便的人。说好要养你,就养你一辈子啊。”
汤斯年听到自己想听的话,这才俯身把姜望舒抱在怀里,紧紧搂着她说道:“那说好了,你养我一辈子,不能反悔啊。”
姜望舒的下巴担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地点头。两人在厨房抱了好一会,姜望舒才松开她,轻轻说道:“好啦,将花茶泡好,我们端去给奶奶,然后上楼看电影?”
汤斯年说了声好,这才松开她,让她将花茶煮好。两人煮了一壶茶,端着果盘和点心,托着茶具走到玻璃花房。
原本在看书的姜奶奶听到两人脚步声,连忙放下手里的器,推了一把挂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扭头看向朝她走来的两人。
见姜望舒手里端着果盘和点心,还有跟在她身后的汤斯年,老人家的脸上马上布满了笑容。
“你们这两孩子,还自己去泡茶。这些事情,让阿姨来做不就好了。”
姜望舒走过去,将手里的点心放下,拉开椅子做了下来。她伸手,一面给汤斯年接手手里的茶具,一面和奶奶说道:“难得我在家,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孝敬您,哪里用得着阿姨帮忙啊。”
她这么说着,掀开花纹精致的茶杯,倒上大半杯热腾腾的花茶,推到奶奶面前,轻声说道:“这是斯年今天拿过来的,说是降血压的花茶,还挺好喝的,你试试。”
“要是觉得不错,以后下午茶就让阿姨给你泡这个。”
姜如兰一听,抬头看向正从姜望舒手里接过茶壶,给她们自己倒茶的汤斯年。汤斯年略有所感,低头迎上奶奶的目光,腼腆的笑笑。
汤斯年附和道:“之前我爸爸三高,也是家里在医院的亲戚给他推荐的。奶奶先试试,要是不合口,我之后再换几种拿过来。”
姜如兰听了,满脸笑意,“你这孩子,有心了。”
“合适的,当然合适的,我最喜欢喝花茶了。”姜如兰说着,端着茶杯来到面前,轻轻用盖子扇了扇热腾腾的茶水,才小心翼翼地端到唇边,喝了一口。
花香被热水泡开,沾到唇舌的那一瞬间,香气四溢。姜如兰仔细地品了品,夸了句好茶。说着,还招呼斯年她们一起喝。
姜望舒见她喝了茶,忙用牙签扎了一块哈密瓜递到她面前,“奶奶,这个很甜的,你试试。”
姜如兰很受用,就顺着孙女的意思将那块哈密瓜给消化了。末了,还开开心心地说是很甜。她见汤斯年低头捧着茶杯慢慢的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欢,于是就和姜望舒说道:“望舒啊,那个厨房冰箱里不是还有阿姨做的那个蛋糕嘛,你一会拿过来给斯年尝尝。”
这么说着,姜如兰还看着汤斯年关切地问,“斯年,你喜欢吃蛋糕吗?我和你说,我们家阿姨做的蛋糕很好吃的咧。”
汤斯年点头,笑着回话:“奶奶,我吃的。”
“好好好,那你一会尝尝。”姜如兰这么说着,仔细打量着汤斯年,又和她说道:“你今晚还有什么要紧事吗?要是没有的话,今晚就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
“你平时都喜欢吃什么?我一会让阿姨给你做,你今晚不着急的话就别回去了,让望舒带你在四周逛逛。”
姜如兰说着,还伸出手指,指向玻璃花房外面,“这小区环境很不错的,还挺多好玩的地方,你让望舒带你认认路。回头有空,就和她一起多回来玩玩。”
姜望舒吃着东西呢,听到她这番话差点没被呛到。她咳嗽了几声,很无奈地看着姜如兰,“奶奶,她这才是第一次来,不好过夜吧。”
姜如兰女士看着她,稍微提高了点音量,“什么不好过夜啊,你们现在住一起的嘛。那现在和回家也没什么区别,怎么不能过夜了。”
她教训完孙女,转头看向汤斯年,温声说道:“斯年,你听奶奶的,没什么事今晚留下来吃饭啊。”
汤斯年看了眼姜望舒,斟酌道:“我倒是没什么事,是可以留下来陪奶奶吃饭的。”
被她说中心思的姜如兰顿时喜笑颜开,忙和她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你都喜欢吃些什么?我好让阿姨准备晚饭啊。”
汤斯年放下茶杯想了想,认真和奶奶说道:“不如这样,我也是第一次来。既然过夜的话,奶奶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给奶奶做一顿怎么样?”
“奶奶都喜欢吃什么?下午我和姐姐开车出门买菜,给奶奶做怎么样?”
姜望舒听着,很诧异地看了汤斯年一眼,心想这个人也太可以了。这哄老人家的手段,比自己还要多。
一听到汤斯年这么说,姜奶奶果然笑的合不拢嘴。她连说了好几句好,又和汤斯年说道:“奶奶不挑食,奶奶见你们胃口好,吃得开心。你和望舒一会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啊。”
姜望舒在旁边补充,“奶奶喜欢吃清蒸鲈鱼,吃很清淡的东西,今晚上蒸鱼就好了。”
姜如兰伸手在她肩上轻拍了一下,嗔道:“你这孩子。”
租孙三人晒着太阳,围在茶几旁聊了好一会。聊着聊着,老人家就开始犯困,于是短暂地结束了对话,抱着电子器上楼睡午觉了。
姜望舒见奶奶一走,捧着蛋糕连忙蹦到旁边的打秋千上窝着。躺在椅子上的抖抖听到动静,知道是她来了,忙从椅子上跳到她大腿上蜷缩着。
汤斯年看到这只趴在她腿里懒洋洋的猫,忙问道:“这就是你家抖抖?”
“嗯。”姜望舒点头,说道:“五岁半了,上了年纪,一年比一年懒,天天就窝在这里晒太阳,懒得动。”
“但又是个粘人精,你一来就紧紧地扒着你。”
姜望舒一勺又一勺地挖着蛋糕,半眯着眼,神情慵懒得和腿上这只抖抖如出一辙。汤斯年忽然就想起不久之前,姜望舒说她像抖抖的事情。
汤斯年心想,明明她自己才最像猫。
想到这里,汤斯年问她:“蛋糕好吃吗?”
姜望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吃啊,你刚刚不是还说好吃。”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姜望舒咬着勺子,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怎么,想从我嘴里抢食啊。”
“我才不给你呢。哈密瓜就算了,蛋糕可不能分给你。”姜望舒哼了一声,神情颇为傲娇。
汤斯年静静地看着她,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倒不是想抢你蛋糕吃,你知道的,我只是想亲你了。”
姜望舒瞥了她一眼,说道:“小色狼,才不给你亲。”
被换作小色狼的年轻人起身,迈着长腿来到她旁边,一手抓着秋千晃荡的绳子,一手托住姜望舒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姐姐,你刚刚喊我什么?”
姜望舒的小脸贴着她的掌心,乌黑的发丝下垂,轻轻蹭着汤斯年的手背。她抬头,一点都不怕汤斯年,还朝她笑弯了眼,“喊你小色狼啊,怎么,难道你不是吗?”
姜望舒长得好看,一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汤斯年心想,这个女人就是在调戏她。她想了想,认真地点头,“姐姐说的对,我的确是。”
她说着,俯身含住了姜望舒唇。汤斯年伸出舌尖,舔舐掉她唇边沾染的白色奶油,才起身和她说道:“不要招惹小色狼,不然将你就地正法信不信。”
她说着,朝姜望舒伸手,口中念着咯吱咯吱,单手落在姜望舒身上,作势要挠她痒痒。
姜望舒被她逗得咯咯笑,一边躲闪,一边赤足踹向汤斯年的膝盖,“你好讨厌啊,快走开啦。”
汤斯年说自己不走,不仅不走,还挤进了姜望舒的秋千里,抱着她坐在自己膝盖上。
她抱着姜望舒,姜望舒抱着她的猫,两人一猫就窝在这个大秋千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姜望舒靠着汤斯年的肩头,窝在她怀里,一勺一勺给她喂蛋糕。汤斯年一边吃着,一边和姜望舒说道,“望舒姐姐,我觉得奶奶好疼你啊。”
姜望舒懒洋洋地回话,“是嘛,我也是这么觉得。”
“她啊,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姜望舒掰着手指,和汤斯年说道:“接着是你姐,然后嘛……”
她仰头,看着汤斯年,很认真地说道:“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