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开动,舒蔲破天荒的没有挑食,一口气把姚淮杉做的菜全吃光了。
连她最讨厌的胡萝卜都光了盘。
姚淮杉看着她埋头干饭的样子,忍不住问:“今天怎么这么自觉?”
舒蔲抬起头,腮帮子鼓鼓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含糊不清地说:“你要走了,我得多吃点,不然以后吃不到了。”
姚淮杉闻言心里繁杂难言。
他本想晚点回学校的,却因为周屿时三番五次的催促和一惊一乍的报忧,不得不提前回去料理公司的状况。
很多和舒蔻约好的事情都被迫爽约,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晚上舒蔻还在房间里收拾书包,姚淮杉敲门进来。
“给你。”姚淮杉将之前没收的她的手机递到她面前,“玩手机要严格把握时限,不要沉迷。”
“我会的。”她的语气莫名低落。
姚淮杉装作没看出她对自己的眷恋,轻描淡写地夸赞道:“真乖。”
收拾完东西,姚淮杉开车送她回家。
车子驶进熟悉的小区,每一条岔路她知道怎么拐,却任由姚淮杉看着导航绕弯,故意拖延到家的时间。
她真的很不愿意的回家。
就算舍得让姚淮杉离开,也不想面对毫不通情达理的父母。
离家越近心情越沉重。
和姚淮杉在一起的时候体会不到时间飞逝,感觉跟他认识了很久似的,每天似乎都在发生许多新鲜有趣的事。
并不是度日如年的煎熬才会令人觉得时光迟缓,高频的兴奋刺激、开心喜悦也能填充进脑海,让人觉得生活丰富且充实,无限拔高阈值。
现在突然告诉她十天过完了,她要开学了,她整个人都有点时空错乱的恍惚,迟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这十天里她感受到的不止被姚淮杉支配的恐惧,还有被他悉心照料的柔情。
巨大的空虚与不舍包裹了她,让平日里活泼开朗的她被讷然的麻木吞噬,变成了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
“到了。”姚淮杉将车停在楼下。
舒蔻一言不发地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整张脸埋在黑暗的阴影里,魂不守舍地掰着指头。
姚淮杉见状温声道:“舒蔻,这才是你的家,你终究是要回家的。你要知道,你遇见的人有好有坏,不是每个对你好的人都像我这样不怀目的。你可以被对方的善举感动,怀有感激,但是不要因为对家人的排斥就随意信任一个和你短暂相处的人,这样在社会上是会吃亏的。”
“我信的只有你。”舒蔻的眼底冒出晶莹的泪花,低声说道,“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这样真诚耐心地对我了,我也不想用真心去赌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下姚淮杉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小小年纪怎么老气横秋的?来日方长,总会遇到的。”
马上他就要回哈尔滨了,舒蔻也不好在他临行前一直和他唱反调,虽然心里不这么想,但也顺从地推开门下了车。
她不想让他为难。
姚淮杉帮她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目送她进了单元门。
舒蔻拖着行李箱上楼,站在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下门铃。
孙悦婷来开门,看到女儿回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回来了?东西放好就来吃饭。”
然后就赶去厨房关抽油烟机了。
仿佛这转眼就过的十天,只不过是一周再加三天而已,中间只夹了一个周末。
毕竟初七他们就已经开始上班了,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
舒寅生还在书房里打电话,准确地说是一边暴跳如雷,一边火冒三丈地骂学生:“跟你说了多少遍要用交叉引用,怎么还是自己手打?格式格式一塌糊涂,构念构念狗屁不通!从别人的文章里复制粘贴过来一大堆,自己理解了吗?这么会剽窃,你搞什么学术,干脆去当裁缝算了!我带的大学生比你强,你当初怎么会选你进我的团队?”
舒蔻刚凑过去就被舒寅生怒发冲冠的模样吓了回来。
她本打算按照姚淮杉说的为家人做点贡献,再交代一下这十天自己有什么收获,可现在看来,无人在意,甚至不会多关心她几句。
家庭关系糟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她一厢情愿想要努力改变,他们依然一成不变,也没有办法。
看他们这么晚才吃饭,就知道他们估计今天在学校忙得够呛。
舒蔻没精打采地知会了他们一声:“我在淮杉哥哥家里吃过了,先回房间了。”
说着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房间,终于得空看了一眼姚淮杉不久前才还给她的手机。
连上家里Wifi的瞬间,无数条消息涌了进来。
她先看了看家族群里七大姑八大姨转发来的无关紧要的冒充专家建议的伪科学,百无聊赖地退了出去。
然后打开班上几个要好的同学拉的小群。
群里聊得热火朝天,大家都在讨论寒假作业和开学的事。
舒蔻看到有人@她,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
“蔻姐蔻姐,寒假作业做完了吗?能借我抄抄!江湖救急!”
“哈哈哈哈你对她还是太不了解了,她肯定还没开始做。”
“我靠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吗?居然指望蔻姐?她每次都是开学前一天晚上才开始疯狂抄别人的,现在八成一字没动呢。”
“话说回来,她能抄谁的?咱班那些好学生都是小气鬼。”
“那也不能抄蔻姐的啊,抄她的还不如自己瞎蒙。她那正确率能信吗?”
“抄董玉琦的吧。”
舒蔻以前抄作业的时候只顾自己应付了事,完全不把别人的心血当回事,现在开始自己做作业了,听到他们这么说心里就不太舒服了。
今时不同往日,这回她的寒假作业真是自己写的,他们怎么能根据她以往的作风断定她会抄?
我自己辛辛苦苦绞尽脑汁写完的,凭什么就能被你们这帮不学无术的人不劳而获轻松抄走?
还说好学生都是小气鬼,她看他们都是棒槌!
不过舒蔲也能原谅他们这样主观臆断,因为她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
眼下她懒得和这帮叽叽喳喳的人争论,也不想告诉他们这种不用求爷爷告奶奶的感觉真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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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神清气爽。
即便是看见了他们的艾特,也始终没在群里出现。
开学第一天,舒蔲照常赖床,踩着点进教室。
她背上背着书包,手里还拎着装满辅导资料的帆布袋,头发扎成利落的高马尾,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
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人,几个平时跟她玩得好的同学正聚在一起对答案。
“蔻姐来了!”坐在窗边的张宇恒第一个看见她,扬手冲她打招呼,“快过来,这是吴梦恬的作业,她去厕所了,抓紧时间抄。”
就算舒蔲没写作业,也觉得他们这样未经允许乱动别人的东西不太好,何况她写了。
舒蔲走过去,把帆布袋放在桌上,状似无意地问:“你们不是打算抄董玉琦的吗?怎么现在逮谁抄谁?”
张宇恒愣了一下,大声道:“原来你看群了啊,我还以为你昨晚一直没有出现是被你爸妈关家里,把手机收走了。”
“八.九不离十吧,我也是刚拿到手机。”舒蔲没骗他,只不过是稍微模糊了一下细节。
张宇恒眼尖,瞥见袋子里露出的练习册,愣了一下:“你带这么多辅导书干嘛?路上捡的都嫌晦气吧。”
“做啊,能干什么。”舒蔲随口答。
“做?”张宇恒像听到了什么国际玩笑,“你?蔻姐你别逗了,你连老师布置的作业都不写,会做这些?”
“谁说我没写老师布置的作业?”舒蔲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写得满满当当的作业本,“睁大你的眯眯眼自己看。”
张宇恒狐疑地扯过去,“哗哗”从头翻到尾,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卧槽,你真写了!不会是花钱找人代写的吧?”
话音未落,班主任梁覃推门而入,恰好听到“代写”这个关键字,目光迅速落在舒蔲身上,推了推老花镜说:“舒蔲,你现在作业还敢找人代写了?”
舒蔲无语地瞪了张宇恒一眼,对梁覃解释道:“梁老师,我没有找人代写,是我自己写的,不信您可以看笔迹。是他怀疑我不是自己写的,瞎猜的,您不要听他胡说。”
她挺直脊背,说起话来不卑不亢,铿锵有力。
梁老师盯着她看了几秒,将桌上摊开的作业本拖近了点,指着寒假中的某道题说:“那你给我讲讲这道题的思路。”
舒蔲不以为意地说:“设函数为y等于kx加b,带入两点坐标求出k和b,再代入第三个点验证。”
梁老师的表情从怀疑变成震惊:“你寒假真补课了?”
“嗯。”舒蔲点头。
梁覃见状重新戴上眼镜,语气缓和了些:“看来你这个假期没白过,既然有进步就要保持下去。”
“谢谢老师。”舒蔲恭敬道谢,目送梁覃去隔壁班。
趁梁覃在和舒蔲说话,张宇恒眼疾手快地将自己和吴梦恬的作业都塞进了桌肚里藏起来。
等梁覃走后,他幽怨地望着舒蔲:“蔻姐,你变了,你说不是打算退出我们的差生联盟?”
舒蔲一针见血地嘲弄道:“这个联盟有什么必要存在吗?”
张宇恒深感自取其辱,嘤嘤跑开了,对其他人造谣道:“蔻姐寒假学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