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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

作者:无敌豆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车子沿着盘山道缓缓驶上去。


    这一片是C市南郊的半山地段,地势极好,整片山腰被凌家买下,修了成片庄园。外围的松林和银杏树密密匝匝,隔绝喧嚣,夜色里静得仿佛一片独立出来的世界。


    绕过一弯一弯的石砖路,黑色宾利终于驶到主宅门口。


    远远望去,那栋宅子并不张扬,不过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大面积的落地窗,屋檐挑高到极致,墙体线条利落,灯光从地面一路亮起,像为主人铺设的仪仗。


    台阶前,老管家早已候在那里。


    那是郑叔,凌家倚重的老人。


    郑叔穿着深灰色家居西装,身形笔挺,银丝头发一丝不乱。脸上的皱纹已经比前几年多起来了,自带一种庄重气息。


    他在凌家已经二十多年,从凌曜还是小少爷时便跟在身边,可以说看着他长大的半个亲人。


    外人见到他都得恭敬喊一声“郑管家”。


    但在凌曜面前,他始终弯着腰,态度谦和得近乎恭顺。


    “少爷,您——”


    话没说完,他目光一扫,立刻瞥见那道显眼的纱布。


    郑叔脸色骤变,声音不受控拔高:“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凌曜面无表情,手一抬,漫不经心:“没事。”


    郑叔看了他额头一眼,那块贴着纱布的位置虽然不算大,但很显眼,怎么看也不像没事。


    好好的人,出去还是完好无损的,怎么回来就受伤了呢?


    老管家很是心痛。


    “少爷,实在抱歉,请务必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必须立即向老爷汇报。”


    凌曜耐性显然有限,眉心一拧,头一偏:“打球,砸着了。”


    郑叔神色更凝,直直看向沈野:“请问,是谁砸到少爷的?”


    凌曜直接回答道:“孙潇桡。”


    沈野站在他后面,拎着外套,脚下一顿。


    “那个……”他斟酌了一下,张了张嘴,“其实是——”


    “我刚说了,”凌曜不紧不慢地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带着点不耐烦,“孙潇桡。”


    他瞳孔颜色很浅,在黑夜幽幽发光。


    像是在警告他,其实也是把他护在身后。


    沈野愣了下,喉咙里的话没说出口。


    郑叔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忽然收起凌厉,淡淡一笑:“原来是孙家少爷啊。”


    语气温和,像什么都懂了:“那我立刻向老爷回报,让他安心。”


    “嗯。”


    凌曜应了一声,语气淡淡的,自带一种高高在上的倦怠。他径直跨进屋,漫不经心,像从小习惯被所有人顺着。


    沈野站在原地,看着他那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他好像成了太子的共犯。


    沈野清了清嗓子,问:“你爸呢?”


    虽然已经很久没见凌叔叔,在别人家做客,第一时间问候长辈是本能的礼数。


    凌曜脚步没停,语气懒懒的:“不在家。”


    他微微偏过头,眼尾冷白的弧线在灯下闪了下,淡声道,“你知道的,他很忙。”


    沈野“哦”了一声。


    没多久,家庭医生已经快步赶到。


    这人年纪不大,戴着金丝边眼镜,一身笔挺西装,气质斯文冷静。


    别看他年轻,却是业内有名的医学院博士,曾在欧洲进修过,拿过几个国际协会的奖项。因为资质出众,被凌家签下十年合约,专门驻在C市,随时待命。


    他手里提着一个皮质急救箱,动作利落,管家郑叔正亲自领着他上楼。


    郑叔在凌家待了二十几年,几乎看着少爷从襁褓长到如今,清楚得很。


    这位小少爷是老来得子,又天生体弱,小时候几乎是三天两头要请医生。


    凌家上下捧在手心里,生怕哪天磕了碰了。


    也正因为此,家里医疗水准向来顶尖,随便一瓶药,都是外面难求的稀罕物。


    郑叔一边走,一边低声交代:“伤口位置在额角,靠近眉骨,得小心点,不能留疤。”


    医生姓林,闻言点了点头:“我带了新的抑疤药,五毫升装,欧洲特批。”


    “好。”管家回头吩咐阿姨,“麻烦准备点热水,清理工具也放进去。”


    “多少钱?”沈野站在楼梯口,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医生愣了愣,像没想到他会插话,随后淡淡答:“三万。”


    沈野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胳膊。


    刚才还蹭破了块皮,身上的旧疤更是多。不过他从来懒得管,男人嘛,哪会担心留疤?


    主要是,男人本来就容易磕磕碰碰的,有点疤痕太正常了。


    沈野挑眉,发觉凌曜比他记忆中还要娇气。


    ——


    客厅。


    凌曜坐在沙发,靠着软枕,侧脸映着暖光。额角纱布拆开后,周围一圈泛着细细的红痕,衬得那张脸更白,几乎透出薄瓷的质感。


    医生蹲下身,手法极轻地拨开纱布边缘。


    凌曜没出声,但眉心明显一蹙。那双细长的睫毛微颤,投下一小片阴影,看得人心口一紧。


    林医生语气温柔,几乎像哄小孩:“少爷,忍一下,马上好。”


    沈野倚着门框,嘴角忍不住一抽。


    凌曜是在拍护肤品广告,还是在抹药啊?


    二十二岁的男人了,还这么娇气,上个药居然还要人哄着。


    这人皮肤白得晃眼,眉眼精致得过分,连皱眉都带着股天生的矜贵气。偏偏这伤口还长在眉骨上,显得格外扎眼。


    医生又拿出一支小巧金属瓶,拧开盖子时都格外轻手轻脚:“这个药比较稀,避光保存,十天内早晚两次,不得间断。”


    “还有,”他补充道,“这段时间不能剧烈运动。”


    沈野若有所思。所以接下来,凌曜不准打球了?


    行吧,他掰直太子的篮球计划,才实施第一天就凉了。


    这运气,着实有点背。


    他扭头看了眼凌曜,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对上对方凉凉的一眼。


    “你看什么?”凌曜问。


    沈野顿了一下,勾了下嘴角:“没什么,就觉得不该带你去打球。”


    “……”


    等医生收拾完,沈野以为差不多该走人了,刚往外挪了半步,凌曜忽然开口:“留下来吃晚饭。”


    语气淡淡的,听着不是商量,更像是一道命令。


    沈野愣了下,抄着手道:“……我就不打扰了吧。”


    “打扰什么。”凌曜哼了一下,有点不高兴地接了句,“你把我砸成这样,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吗?”


    沈野:“?”


    刚刚不是说不是他砸的吗。


    正好沈野也饿了,他也没推拒,干脆吃了饭再走。


    餐桌上只摆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鳝鱼面,外加一盘青笋炒肉片。意外很家常。


    不过味道很不错,鲜香可口。


    凌曜尝了一下嫌面汤太烫,先推到沈野面前:“你吹凉了再给我。”


    沈野愣了两秒,撇嘴道:“……你不嫌脏啊?我吹凉了不就是沾我口水了吗?”


    凌曜眼尾一挑,嫌弃又别扭地“啧”了一声,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拖腔:“我才不管,你少废话,快点。”


    沈野被噎了一下,挑眉冷笑:“我看你懒得动嘴吧,干脆让我嚼烂了喂你好了。”


    凌曜被呛得眼尾一挑,气得直瞪他:“沈野,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两人一来一回,针锋相对,屋里火药味一下子被点燃。


    偏偏这时候,郑叔正好进来看自家少爷吃得怎么样了。


    看见两人剑拔弩张,他愣了下,以为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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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不合少爷胃口,连忙赔笑:“要是不合口,厨房还能再做,您别跟沈少置气。”


    沈野:“……”


    凌曜立刻顺杆往上爬,把碗又推回沈野面前,仰着下巴理直气壮:“听见没?人家都怕我饿着,你还磨磨蹭蹭。”


    沈野低头看了眼那碗热气腾腾的鳝鱼面,嘴角抽了抽。


    “郑叔,麻烦您拿个小风扇来吧。”他慢悠悠开口,“这位少爷嫌烫,不想吃。”


    郑叔愣了一下,意识到是自己工作失职,忙道:“好,我这就去找。”


    凌曜闻言,眼睛一睁,先是不可置信地看了沈野一眼,接着咬着筷子气呼呼:“沈野,你就会拆我台!”


    沈野摊开手,一副无辜模样:“我就是怕你金尊玉贵的嘴烫坏了。到时候留疤可不是抹点药能好的事。”


    凌曜气得把筷子一拍,偏偏没什么威慑力,反倒显得更娇蛮:“闭嘴!我又没说不吃。”


    等郑叔真把风扇拿来,凌曜才哼哼一声,低头老老实实吃面。


    沈野吃完,正打算起身,说了句“我该走了”,结果凌曜不依不饶:“你给我上药了再走。”


    语气理直气壮,带着几分命令,可眼睛却亮晶晶的,看得出底子里就是不想让他走。


    沈野被堵得无话,心里暗叹一声,还是跟着他上了楼。


    凌曜回家习惯先洗澡,沈野等了他一会儿。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沈野换了双拖鞋,一路踩着软毛地毯,走到三楼最里面那间房。


    门刚轻轻推开,一股淡淡的焚香味就从里头逸了出来。


    那是种带微凉感的香气,像青柏混着柑橘。


    第一口冷调,后调却若有似无地掺了点龙涎香味,温热得有些暧昧。


    他下意识停了一下。


    屋里开着灯,不过不是很亮。


    凌曜没有开主灯,而是打开了一盏低矮的落地灯,制造出一片朦胧暧昧的氛围。


    他随意穿着一件薄料开衫,浴袍款,料子轻软到几乎半透明。


    领口敞着,只扣了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和胸口一段漂亮的线条。袖口宽松,举手投足间,总会不经意滑开,露出白皙结实的手臂。


    沈野一眼扫过去,眉心猛地跳了一下。


    靠。


    没想到这小子,身材还挺好。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


    “……你这装扮,是准备敷药,还是准备拍封面?”他走进去。


    凌曜懒洋洋偏过头看他,唇角微抬:“你来了。”


    沈野“嗯”了一声,没动。


    他站在门口,看了一圈房间。


    这地方,比他那间大好几倍。


    深灰石膏线、全实木地板,窗帘是带着暗金纹路的定制款,连挂画和书柜摆件都一眼贵得离谱。


    他在凌家住过一段时间,记得凌曜房间的确挺大的。


    可是怎么比记忆里还要豪华?


    “……凌曜,你这屋是卧室吗?”沈野很是咋舌。


    “我怎么感觉自己进了哪个高级酒店的套房。”


    “你说得太夸张了。”凌曜无所谓道,“我之前也不住这里,在你来我家住之前,我也住你那个房间,后来才换。”


    沈野没想到还有这茬事,无语地回了一句:“你家这么多房间,干嘛非给我你以前住过的。”


    沈野转头一看,窗边点着烛台,摇曳的火光混着香气,带点暧昧的甜意。他皱眉:“你平时晚上都这么搞?灯光烛台一整套,挺讲究啊。”


    心里悄悄咪咪扣分。


    他也太gay了。


    直男的房间,才不会稿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偶尔。”凌曜随口说着。


    香是刚才点的,灯是刚刚特意调过亮度的,连那台音响也是三分钟前连了手机在播钢琴曲。


    可惜只是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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