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的语气理直气壮,好像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想想也是,太子一向不爱被人质问。
沈野不想搭理,低头点开手机,准备找代驾。可界面还没点下去,就听见凌曜自顾自接了话。
“我朋友聚会,说来万豪吃饭,我正好在这儿,出来透口气。”
沈野抬眼,冷冷扫了眼空荡的走廊,眉头微拧:“你朋友在这儿吃饭?几点的饭局,这会儿还没散?”
凌曜顿了下,立刻皱眉,像是被冒犯似的,抬下巴回怼:“喝得有点晕,出来走走。你管我?!”
语气锋利,尾音还带点少年气的挑衅,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句顺从。
可他背在身后的指尖,却悄悄攥紧了手机,掌心全是冷汗。
来的时候,他是一路飞奔过来的。那一瞬,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沈野不能出事。
上辈子,他在国外,什么都不知道。等到消息传来,一切已经晚了。
可现在不同,他能插手了,甚至还能亲眼守着。
只是没想到,前脚刚赶到,沈野已经安然无恙走了出来。
这让他的出现显得突兀又没来由。凌曜心里“咯噔”一下,反倒慌了,不知该怎么开口。
沈野皱眉盯着他看:“真是巧啊。C市这么大,万豪这么多楼层,你就偏偏出现在我眼前?”
凌曜愣了愣,随即扯了下嘴角,唇角翘起一个傲气的弧度:“你能来,我不能来?”
语气飞扬跋扈,活脱脱一个被惯坏的太子爷模样,近乎张狂。
沈野生出一种古怪的错觉。
果然。
喝醉酒的凌曜才更像小时候那个奶团子,娇得要命,虽然有点烦人,但也挺可爱的。
而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凌曜,清醒后反倒像是换了个人,变成了现在不太讨喜的冤家。
沈野抬头看他一眼,凉凉回:“你管我?”
语气模仿刚刚凌曜的,学得一模一样。
凌曜被怼得一噎,心里更慌,脑子飞快转着。眼看沈野要走,他忽然脱口而出:“等等!”
沈野脚步一顿,问:“怎么?”
凌曜嘴巴张了张,一时间没组织好语言,咽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
“那天晚上……”他慢吞吞开口,“你把我送酒店,是不是欺负我了?”
沈野:“?”
“我这两天头巨痛,好痛好痛啊,感觉枕头都不敢压,”凌曜皱着眉,居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很生气,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我家庭医生还来看了,都说是受伤了,那天晚上表哥说你把我放到酒店的,那肯定是你搞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野:“……”
今晚一个二个都来找茬,沈野冷笑一声,低声回:“我是该揍你,谁让你撒酒疯。”
凌曜眨眨眼,像是真愣住了。
过了一秒,他却立刻接上,理直气壮:“不过我觉得你是不小心的。毕竟我表哥说我喝醉之后特别沉,力气还很大,他都搬不动我。”
他说着还很大度地摆手:“算了,我决定原谅你。”
沈野翻了个白眼,心想你爱原谅不原谅。抬手去按电梯。
凌曜就站在他身后,没动。
电梯门开了,他大摇大摆跟着走进去。
沈野侧头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语气无奈:“你又怎么了?我怎么你了,你到底想干嘛?你家司机呢?保镖呢?堂堂凌家少爷,没人跟着你?”
凌曜抬下巴,理直气壮:“我让他们滚远点,我不喜欢一群人贴着我。”
沈野冷笑:“那你现在跟着我算什么?”
凌曜挑眉,丝毫不觉得有问题:“我只是想坐电梯,你不要太往自己脸上贴金。”
电梯里安静了一瞬。
沈野按下楼层,没再理他。
可凌曜偏偏不消停,靠在墙上,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说:“我朋友还在楼下,你要不陪我下去?”
沈野看着他这副半真半假的样子,心里更奇怪。
嘴上却只吐出两个字:“不陪。”
电梯门再次合上前,他又看了一眼凌曜。
沈野余光扫过去,只见凌曜低着头,神色还没来得及收起,藏着点不安,更多的是让他看不懂的情绪。
电梯一路下到负一楼。门一开,冷气扑面,就是空旷的地下停车场。
凌曜竟又跟了出来,长腿一跨,两步追上。
“你到底想干嘛?”沈野停下,头也没回,语气里透着烦躁。
“我不是说了,我头痛。”凌曜跟在他身侧,语气带着点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得负责任?”
“……”沈野停下脚步,“你认真的吗?”
凌曜点点头:“我头真的很痛,尤其是后脑勺,睡觉都压不下去。”
“那你自己去医院。”
“我不行。”凌曜摇头,居然还带了点脆弱的味道,“我看病有心理阴影。小时候在瑞士疗养院摔过一次,护士扎针没扎稳,手臂肿了一整周。到现在我都还怕医院的味道。”
“……”沈野盯着他,“你今年都二十几了。”
“可是,阴影又不是说没就没的。”凌曜一本正经,甚至带着点理直气壮,
“而且你要知道,我上一次受伤还是在阿尔卑斯山滑雪摔下坡,直接送到的诊所,管家坐直升机过来接的。那次就是我表哥全程陪着,我才勉强熬过去。现在你弄得我头疼,难道你不该陪我?”
“而且那天是你送我的吧?要不是你手劲太大,我怎么会受伤?你说是不是你害的?你是不是得请个最好的理疗师给我?还是干脆你每天陪我?万一我半夜头痛惊醒,你要不要负责?”
沈野看着他半天,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
“你不是说你喝醉后特别沉、力气还大,我一人搞不动你?你不是说大度,不和我计较了,要原谅我?”
凌曜胡搅蛮缠,眼睛一瞪:“那是我善良!大方!可不代表你没有责任。”
这太子真的是属螃蟹的,从小横行霸道惯了。
沈野认命般叹了口气,“你开车?”
凌曜斜他一眼,嗤笑一声:“我怎么可能自己开。要不然你送我?”
“反正你欠我的。”
“……”沈野彻底头疼。
沈野:“我今天沾了酒,开不了车。你要不乐意,我让你司机给你送到医院,我打个车去,我们在医院汇合。”
凌曜闻言,犹豫了一下。
他是真不想司机跟着,二十多岁的人了,搞得跟五岁小孩一样。他们家喜欢江河湖海,几乎每套房子都要沾点水。
尤其是在锐士日内瓦湖边那套老宅子,一整片临湖的庄园。
湖水澄澈,码头停着他们家的小艇和快艇,偏偏他父母怕他掉进去,硬是请了两个人守着,天天跟在他身后盯着。
“……我开。”凌曜撇开视线,语气故作轻描淡写。
沈野“嗯”了一声,却忽然想到什么,眉头一皱,开口拦住:“等等,你有驾照吗?”
凌曜一脸“你说的什么废话”的表情看他,甚至有点鄙夷:“我在A国都开了三年了,考驾照很难的,你懂不懂?”
哦,行吧。
沈野无语地不说话了。
万豪的车库灯光冷白,停的车不少。
沈野一按钥匙,右前方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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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石黑的G63灯光亮了起来。
大G外形方正,车身线条刚硬,灯光勾勒出冷硬的轮廓,酷劲十足。
凌曜一眼就看见它,随口问:“沈野,你什么时候买的?”
“上个月提的。”沈野随口敷衍。
凌曜点点头,把车钥匙拿了过来,然后……
一马当先地拉开了右侧车门。
……右侧?!!!!
沈野当场一愣。
他站在车头盯着看了两秒,喊道:“你这是坐哪啊?!!”
“驾驶位啊,不是说我开车么。”凌曜还没钻进去就被他喊住了。
他抬头见沈野还在那儿站着,皱眉:“What’s wrong?”
沈野:“你知道这是华国吧?”
凌曜:“知道啊。”
沈野:“那你知道咱们这边是左驾吧?”
凌曜:“……”
凌曜低头看了眼车门内,再抬头看看沈野的表情,整个人顿时羞红了脸:“靠。”
“靠”完他就沉默了两秒,面无表情地换到左边驾驶位,一边走还一边咕哝:“回国没几天,有点生疏。”
沈野无语地也拉开车门,一下迈进去。
“你是要我陪你看病,还是你想要我命?”
“沈野,你刚上车就开始诅咒自己?”
凌曜回头白了他一眼:“Don’t jinx it。”
沈野本来还想怼两句,听见这句,想到自己确实才死过一回。
他顿了顿,低声道:“……行,我不开这种玩笑。”
说着,凌曜动作利索地系上安全带,拧钥匙点火。
G63引擎启动时那一声低沉的轰鸣,在密闭车库里回荡,震得空气微微颤了一下。
凌曜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掌心微收,踩下油门,缓缓驶出车位。
这车底盘高、排量大,但他开得出奇地稳,油门踩得轻,连出坡时都提前松刹车,完全不像想耍帅的新手。
有一说一,开得不错。
沈野侧头看他一眼。凌曜的侧脸沉在灯影里,眉眼明晃晃的生艳,连耳骨都泛着点冷白的光。
“我不太熟,你觉得我这样的该去哪家医院?”凌曜偏过头问,语气不紧不慢。
沈野瞥他一眼:“随便,你这种装病的,一般只需要量个血压。”
“……”
凌曜懒得反驳,只摸了下鼻尖,轻轻笑了一声,踩油门往前开。
他开得真不快,一路礼让行人,红灯还提前松刹车,路过一个小转弯直接减速让右方先行。
沈野坐在副驾,默默看了他几眼。
……倒还真是,怕他出事。
车厢里静了半晌,只有导航机械的播报声在响。
凌曜瞥了一眼中控屏,嫌弃地挑了下眉:“你这导航也太无聊了吧?机械播报,像复读机一样。”
沈野冷冷道:“那你要它唱歌么?”
凌曜眯眼看他:“至少得有人声啊,最好悦耳一点。”
“……”沈野无语,“你开车听导航是为了认路,不是为了欣赏黑胶唱片和交响乐,少爷。”
“那也不能这么枯燥。”凌曜不依不饶,“我听着都犯困了。”
沈野斜他一眼:“犯困你就更别开车了,停车,我来。”
凌曜立刻护住方向盘,抬下巴,语气不太好:“想得美,车是我开的。你就忍着吧。”
沈野懒得理他,往后一靠,闭上眼。
凌曜见他真不理自己了,心里更不爽,故意抬高嗓音,哼了句:“boring!!!”
沈野没睁眼,慢悠悠回了句:“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