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提着两大袋奶茶,一路晃晃悠悠,乒乒乓乓地往前面跑。
两大袋沉甸甸的奶茶成了巨大的累赘,撞击着她的腿侧,勒得她手指生疼。
她拼命想跑快,想藏好,但身体在极度的紧张下变得僵硬笨拙,她必须赶在这两个人找到她之前先找到那只边牧。
她知道自己救不了所有的狗,但眼前那只,既然她看见它,看到了它的求生意志,很难再狠下心。
参参皱着鼻子嗅了嗅,好像是闻到了什么东西,就对着她“喵”了一句,带着她七拐八拐往小巷里走。
越往里面走一切就越破旧,这里已经很少人住着了,只有零零散散一些老人,江芙一颗心砰砰直跳,只觉得正午的光都驱不散此刻心中的阴凉,直到参参喵了一声,江芙就看见那只躲在电线杆下的边牧。
它的腿似乎折了,此刻无力地拖在身后,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她,还发出威胁的低吼。
毕竟边牧体型也不小,江芙看到它发出呜咽还是本能瑟缩了一下,鼓起的勇气又泄了一半。
怎么办,现在过去会不会被咬,被咬了她岂不是就要去打针了?
她求助般地看向参参,心中生出一个荒唐念头——参参现在是不是可以和它交流?
她刚刚对自己想法觉得可笑,但是下一刻,参参已经迈着猫步上前。
边牧似乎受到了惊吓,它勉强让自己站了起来,盯着参参,喉咙的声音更加颤动低沉。
参参就在它面前坐了下来,尾巴礼貌的卷过前腿,然后“喵”了一声。
江芙:?!
她不禁瞪大眼睛,惊喜看着小猫咪
这还真的能交流!
她是被猫猫保护了吗?
“汪呜?”
不知道这一猫一狗是在怎么交流的,江芙只能听到它们喵喵汪汪了好一会,参参方才凑到她身边,用尾巴卷了卷她的腿,似乎在示意什么。
边牧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威胁,它也学着参参模样努力让自己坐起来,又张开口,吐出舌头,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参参:“喵~”
参参又叫了一声,像是在催促什么。
所以这是……交流好了?
这时候,耳边传来之前那两个偷狗贼的声音,江芙呼吸一滞,把两个奶茶快速都倒在了一起,然后抱起边牧,往另外一个袋子里一塞,然后方才提着这两个袋子看似光明正大走出了巷子。
路过那两个人时候,她一颗心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出喉咙。
手脚冰凉而僵硬,她死死装着狗的袋子紧紧护在身侧,生怕里面的动静被发现,却又小心翼翼拖着它,似乎在告诉它“不要害怕”。
好在还算顺利,她一直牵着这两个奶茶袋子走到大街上,那两个人都没追上来。
直到走出巷口,汇入人流,她才像虚脱一样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袋子里的边牧似乎也感受到了安全,从缝隙里探出口鼻,舔了舔她的手指。
江芙笑了起来,她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它的脑袋,自己也像是劫后余生般笑了笑:“这下我们安了。”
江芙休息了一会儿,用手机打了一个车,就赶紧赶紧提着这两个奶茶,去了就近的宠物医院。
检查了一下,这只狗除了胖了一点,身体倒还好,就是腿上有点骨折,可能是在袋子里被伤到了,不过也不妨事,稍稍固定下,再每天换药,过不了几天就会好了。
江芙松了一口气,顺便把自己的奶茶分给了医生他们,自己就留了两杯,然后就坐着等这只边牧固定后腿了。
医生很快帮她固定好,或许是因为感谢她的奶茶,直接帮她打了八折,江芙买了一个牵引绳,方才牵着这只边牧回去——毕竟她真的抱不动了。
如此到了家,她才得空,把奶茶分了参参一杯,自己坐下来开始吨吨吨。
那只边牧就眼巴巴看着她,呜呜几声明显想吃。
江芙就起身给它倒了羊奶,看着边牧快乐地去喝了起来,她这才腾出空去看手机,司渟的消息停留在一个小时前。
【司渟】去取了吗?
江芙连忙举着奶茶给他拍了一张。
【摘星辰】拿了拿了~谢谢大佬,不过太多了我喝不完,就分给参参还有医生
医生?
司渟有些费解,他长眉微微蹙起,眉间有若隐若现的金色神纹,在外头星光下如鎏金闪过。
她去医院了?不应该吧,这时候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出了意外。
江芙自然不知道他此刻顿默是在想什么,已经咔咔咔地给他对着边牧拍了好几张给他发过去。
【摘星辰】路上遇见一只狗
【摘星辰】从狗肉店跑的,我一时心软就带回来了
【摘星辰】都说狗是狗边牧是边牧,不知道这只还认不得回家的路
这只边牧这么胖,毛发也干净,想来是有主人的,而且狗生过得应该还不错。
看到江芙发来的照片,司渟便透过此看到交错缠绕的红线纹路,他看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
身体向身后玉座仰倒去,一只腿屈着,一只腿就自然而然垂落在地,手肘便支撑在屈着的那条腿上。
他抵了抵眉心,无声无息笑了笑,但笑着笑着,这笑容慢慢敛起,目光冰冷地落在前方。
他像是在看什么,却又只是单纯盯着那片浩瀚的星空。
“又想告诉我什么呢?”他像是在对星空说话,也像是垂着眼,对自己喃喃自语,“我说过了,本君天生反骨,就爱和你对着干。”
随着袖风划过,面前的玉屏哗啦一声应声而碎,天空里都似乎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意隐隐闪过闷雷。
但只是一瞬,周遭一切重新恢复安静,便是那碎裂的屏风都在刹那间恢复如初。
司渟重新看向那浩渺星空,脸上无怒亦无喜更无悲:“本君不会如你意,也不会走上你安排的路,如果命运之神都要受困于因果,这破神谁爱当谁当。”
随着说出话越来越少年意气,那浩渺朦胧的星空却逐渐开阔,星辰落入他的眼底,却荡不开一丝涟漪。
“都说了本君不会听你的,当时是这样,现在也是。”
他合上眼睛,不再去看那漫天的星空,而是在玉椅上如莲花跌坐。
于是就在他闭眼时候,数万根因果从他眉间长出,将他层层包裹,如同金线流淌,却也将他包裹成一个茧,束缚挣扎,捆绑自由。
而在他眉间便幻化出一个球影,冰冷、清冽,毫无温度,就虚空浮着,却又有“意识”一般,“睁开眼睛”注视着他。
*
江芙发了边牧消息,却始终没有得到司渟回复,她有些纳闷这是怎么了,总不能是当时那小孩又抢走庙祝什么东西,所以这位大佬又去追小孩了吧。
她正把手机一放,这时飘飘就给她发了新消息
【飘啊飘】星星好快!
她甩出来一个链接
【飘啊飘】天下第一丢狗了,正在重金悬赏
丢狗?她喝着奶茶顺手点进去一看,看到里头那一张黑白对称的狗脸,她被呛到,咳嗽了好几声。
她拿着手机朝着边牧靠近。
参参和它正在伸爪子打架,因为这只狗想去偷吃猫粮,等她走近了,参参对着她喵喵喵个不停委屈得像是在告状。
江芙安抚地摸了摸它,又举着手机对边牧比划。
边牧似乎天生有镜头,随着她手机歪了歪脑袋,发出撒娇一般的“嘤嘤”声,这个又机灵又愚蠢的憨萌模样,和手机里“天下第一”放出来的照片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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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狗又看了看手机,最后脑子懵了。
“啊?我捡到了他的狗?”
江芙沉默了,这时候要不要主动归还就成了问题,司渟之前和他那么不愉快,自己转头送狗上门,是不是对司渟太不地道了?
但是自己偷偷留着更不地道,要不……
江芙默默想着,要不把这只狗,送回去,放他家门口?
也不行,他算是一个小网红,门口说不定有监控,自己偷偷摸摸放狗,被他一剪辑,直接丢网上,然后做成视频,说她偷狗贼怎么办?
这就犯了难了。
江芙手搭在键盘上愣是敲不下去,直到门外声音打破了她此刻混乱的思绪。
那是隔壁母女的声音,但更多还是那中年妇女的怒斥:“和你说了多少遍多少遍你怎么就不听呢!都说了要叫人叫人叫人!叫你叫人怎么就那么难。”
那位邻居姓苏,江芙叫她苏阿姨,她女儿小名茵茵,只有7岁不到,但是非常懂事,有时候遇见她都会乖巧帮她顺手丢垃圾,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怕生,从不开口说话。
江芙平时就经常听见苏阿姨崩溃,但是每次崩溃完,都会抱着茵茵哭。
“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摊上那么一个老公,这个房子本来还能收租,现在遇上那件事,租都租不出去……”
关于“那件事”,江芙也听物业讲过。
苏阿姨离婚了,平日里和女儿相依为命,本来把房子腾出一房间收租,租给一个年轻女孩,但是发生了意外。
那个年轻女性刚刚大学毕业,是和她一样年纪,苏阿姨本来想着年轻女孩干净,而且就晚上回来睡觉,她很是欢迎。
结果女孩入住以后,茵茵从本来还能开口说几个字,到后面越来越沉默寡言,她那时候觉得那年轻女性是扫把星,但是想着那女孩是孤儿,而且也不容易,一时心软,就让她留下了。
可是祸不单行,很快就出了真正的“意外”。
一日女孩深夜回来,倒头就睡,听说是连加了好几天的班,苏阿姨见她睡到下午还没起来,就敲了敲她的房门
这么一敲不得了,原来女孩早就死了,她甚至没有爬到床上,整个人就背着包,趴在床边,已经彻底僵硬。
苏阿姨看到这个场面,当场发疯,引来了更多的人,后来还是物业出来一起帮忙,这个事情方才处理完毕。
至此之后,苏阿姨情绪就愈发不稳定,她女儿茵茵也愈发寡言少语,她们仿佛就成了“边缘人”,活在阴影之下。
此刻再听到苏阿姨崩溃,江芙也有些不太好受,她的手放在门把上,犹豫着要不要退出去,外面却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就是这里是不是?那个偷狗贼就住这里?!”
江芙那时候门把手已经松动,听到这声音她吓了一跳,正想关上,但是外头却传来一个大力,她房门被推开,和外面无数个手机镜头对了一个正着。
那些发光的闪光灯落入她眼里,江芙只觉得好像陷入一片虚无梦境,她彻底僵住,脑袋突突地乱动,可是她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能看见他们一张一合的嘴唇,还有那些晃眼的灯光。
在……哪里?
她是不是在做梦?
她兀自想着,仿佛周围声音都和她无关:如同一脚踏进了泥泞沼泽,行动都变得迟缓。
她……在做梦吗?
“汪汪汪!”
就在这时,突兀的声音传来,瞬间拉回了她理智,江芙一个激灵,她仿佛从那片沼泽里抽生出来,僵硬冰冷的手指也有了一些力量。
“不能进去,”她起先声音细弱蚊声,但是很快,她又坚定了起来,她收紧拳头,认真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开口,“这是我家,你们不能进去!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