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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大婚

作者:七点十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荣阳城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雪,终在今天出了晴。


    出了安娘那档子事,祁乐安和萧景佑的婚事不免受了些波折,原定的婚期又延了两日,待冬月廿二才成。


    王公贵戚家里办点事情的难免要托些个跑腿,祁萧两家的婚事也是早传遍了整个荣阳城,如今城里可是热闹得很!


    荣阳城的昌平大街,一条约莫十几里的人潮走着,两旁是等着捡红包的百姓,吹唢呐笙箫、敲着皮鼓的乐人走在队伍前面,萧景佑一身红衣,骑着棕髻汗血马,脸上笑盈盈的,胸前别着那大红花甚是引人相看。


    雁谨与其他几名萧府小厮在萧景佑前面发着红包,红包里铜钱也是有着一贯,两旁的百姓更是抢着挤着,只为了拿上一个萧世子的红包,也算是沾沾喜气。


    一穿着颇有江湖风气的男人问着身旁的人:“这是谁家的男儿?真真儿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旁的那人听男人这话,脸色洋洋:“那可不,客官是外来的吧?这位公子啊,可是我们荣阳城毅望侯的嫡子,可惜年幼丧母,他爹抬了个贵妾当了主母,但人家也可是争气,科举一下子就题了名,这在我国开朝以来也怕是没几个呢!入了仕之后当官也是勤奋,如今应也是得了个大官罢。”


    那人看见红包来了,忙去抢着,打开后细细数着铜钱,接着话头说到:“今日他娶了老婆,可真是高兴,连着散钱红包都给得如此多,不愧是侯门望族。”


    两人一旁的女子开了口:“可不是嘛,虽这萧公子平日的是个温雅的,却不见得他脸上带笑,今日我可是见着了。”


    “那不是废话嘛,今日可是人生的大喜事,谁还像死了爹妈一样哭丧着脸啊?”人群里,不知谁开了口说着这么一句。


    “你可不是没抢着红包,心里生了气哟,这么说着晦气话。”


    “是呀是呀!诶,别抢!我先见着的。”


    祁家祠堂里,祁乐安先是上了香,随后跪在其中,语气庄重:“今祁家女儿祁乐安出嫁,告知列祖列先,愿与夫君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得一安身立命之所,度过余生。”


    祁府也是人流涌动,先不说宾客一波儿着来,那祁家的仆人只怕是忙昏了头,祝明珍随手看着一个女使拿着的绸子,“这绸子颜色有些素雅了,今日可是姐儿的大事,你们都给我把眼睛放仔细些,可别出了什么差错。”


    祁乐安从祠堂出来,正遇着祝明珍,见着母亲如此生了一气,连给祝明珍顺了顺,“阿娘,大喜的日子,难免有些小毛病,不妨事,阿娘可别气着了。”


    祝明珍心里触动,眼睛里噙了些泪,“安儿,能看到你再次出嫁,我还是有些舍不得。”


    祁乐安被她母亲这么一说,心里也不免泛了些伤心,但又想到她这次是嫁的萧景佑,至少现在看来,他对她是真心的。


    祁乐安忙安慰:“母亲,不用担心我,大不了我再离一次,这是最坏的结果罢了,再者,萧小侯爷瞧着是个正人君子。”


    她又一皱眉头,那如美画的眼里含着些不舍:“倒是母亲和父亲,祁家只我一个孩子,我嫁了出去,还是担心你们。”


    虽然祁乐安已嫁过一次,但今日不同于往昔,祁乐安还一直再等那封信,那封福康王给祁重远的信,待这件事过去,祁乐安才算是真能安稳过这一世。


    祝明珍终是留下了眼泪,她立将手帕拭泪去,“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和你爹爹都快是半入土的人了,还能有什么照顾不好的?这祁家一大屋子的奴隶仆人还不够伺候的?”


    祝明珍牵住祁乐安的手,紧握了一番,“我的姑娘,你可要幸福呀。”


    秋云在一旁看着,想着缓解一下这悲伤的氛围,开口道:“大娘子可别担心,姑爷是个真心疼爱的,姑娘想要回娘家了,姑爷说不定还会跟着一起在祁家住上好一段日子呢。”


    胡妈妈看了一眼秋云,笑着说“你是个调皮的,如此开姑娘玩笑。”


    祝明珍也被秋云这话逗着了:“只要安儿在婆家好过,是怎样都好的。”


    胡妈妈提了嘴时辰,祝明珍猛地醒过来似的,催促道:“快快快,给姑娘梳洗了,可别误了吉时。”


    莲花铜镜前,祁乐安将自己的首饰匣子打开,正准备挑几件簪上,忽而想到了什么,她起身去拿了另一个檀木匣子,里面正是萧景佑给她打的梅簪,她将那梅簪拿了出来,好好看了一番,对着镜子,将它缓缓插|进自己的发髻。


    而后,祁乐安又拿出红纸,朱唇轻轻一抿便有了颜色,祁乐安生得好看,很有一番韵味,不似桃小娘那样过于妩媚,又不像华书吟那样可爱,倒是处了个中间,她的眼睛尤为好看,是像丹凤眼一般,多了些凌厉飒爽的味道。


    此时,秋云端了个小瓷坛进来,将那瓷坛放在圆桌上,“姑娘,这青梅酒瞧着还剩一些,要倒出来吗?”


    祁乐安正挑着其他首饰,“倒吧,正有些想念冷酒的味道了。”


    不一会儿,天青色的莲花状酒盏现在了祁乐安的旁边,里面的酒液还未完全平静,泛着一圈圈细纹,阳光正巧洒在酒面上,点点波光似细金一般铺在其中,女人端起那青梅酒喝了一口,心里甚是满足,酒浆在这几天酿造,青梅的清爽味更浓了一些。


    秋云见着这番,心里也是高兴:“不愧是姑爷,知道姑娘想喝冷酒,那晚夜都深了,还赶着给姑娘现酿了一小坛呢。”


    祝明珍正拿着那木梳给祁乐安梳头,听见这话一愣,看了眼秋云,又看了眼祁乐安,微微蹙了一下眉,对着祁乐安说道:“姑爷这么疼你的?”


    祁乐安被祝明珍问到,脸不禁有些粉红,“母亲,那晚正是那女子在我们家门口的前夜,不知为何,景佑出现在府院偏门,我正做着针线,提了一嘴冷酒,没过会儿,一坛酒就在门口,我才提了进来。”


    祁乐安被众人的好奇心闹得不好意思,佯装生了秋云的气:“秋云,还没礼成呢,就一口一个姑爷了,我看你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秋云装抱歉样:“姑娘,那我把这剩下的青梅酒倒了去,免得让姑娘看了心烦。”说完就要去拿祁乐安的酒盏。


    祁乐安当即将那酒盏往里放,“再怎样,也是一门心意,可别弗了去!”


    秋云立刻说着是是是,这让房里的人都笑了一番。


    祝明珍瞧着祁乐安的妆面是差不多了,让胡妈妈去拿婚服来,她又算着萧景佑将来了,让秋云去门口守着。


    秋云得了令,立了去了祁府正门,果不其然,接亲的队伍恰巧到了祁府,萧景佑下了马,由于祁家没有别的孩子,拦门这事除了家里的高等仆人,祁重远也担了这名堂。


    萧景佑见岳父等着他,连赶着向祁重远行了礼,并言:“父亲大人。”


    祁重远到底是心喜这女婿,被萧景佑这一喊,都要忘了拦门,倒是秋云记得住。


    祁重远缕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看着萧景佑,开了口:“景佑啊,等你过了这门,算是顺畅了,你我终究是一家人,我也不过多为难,你按照规矩做首催妆诗罢了。”


    萧景佑恭敬地又向祁重远行了礼,他向着祁府看了一眼:“昔日年少情成真,青梅酒浆剩几分?莫需黛眉香妆全,烛台月前待礼成。”


    等萧景佑说完,秋云不禁笑了出来,她忙跑进芳华堂,恰遇着祁乐安将最后一口青梅酒饮下,秋云将萧景佑做的诗说了出来,“姑娘,姑爷正问你青梅酒喝完没呢!”


    祁乐安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了话,语气里有些嗔怒:“是他自己将这酒带给了我,又问着我喝完没。”


    祝明珍将最后一只点翠红宝石钿子插在了祁乐安的发髻上,戏谑道:“好了,我的新娘子,一切都收拾好了,这酒也喝完了,出阁吧。”


    胡妈妈将镶嵌了宝石流苏的苏绣团扇呈给了祁乐安,祁乐安眼里含了些泪,将那扇子放在自己面前。


    随后胡妈妈搀着祁乐安,待她跨过芳华堂的门槛,胡妈妈高声说道:“新娘子出阁了——”


    待萧景佑到了堂上,他看到祁乐安的样子,心里难免一触动,他眼神在祁乐安身上驻留了一会儿,才看向祁、祝二人。


    萧景佑和祁乐安向父母亲行了礼,祁重远看着自己的女儿,眼泪在眼眶里含着,将欲流下,“安儿,到了婆家,你要辅佐夫君,安分守礼,方需知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待他说话,泪流了下来,他赶忙拂袖擦去。


    祁乐安见着父亲如此,郑重地行了礼,“女儿谨记。”


    倒是祝明珍,欲语泪先流,“待你出嫁,要懂得慈爱、宽厚,要处理好内宅事务,与夫君相濡以沫,与婆家繁衍子嗣,”祝明珍伸出手,想要再牵住女儿的手,祁乐安应了上去,祝明珍早已是两行清泪,她一边擦拭,一边看着新人说着:“安儿,你一定要美满甜蜜。”


    “父母给你取名乐安,是此生的心愿,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快乐就好。”


    萧景佑忙上前宽慰:“父亲、母亲放心,今朝我既娶乐安,定不负她,今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共偕老。”


    祝明珍看着萧景佑,点了点头,松开手,与祁重远同起了身,“好了,莫误了时辰,走吧。”


    新人得了令,胡妈妈又高声喊着:“新人出门了——”


    将祁乐安扶上了喜轿,萧景佑才上马,唢呐笙箫再次响起,待接亲队伍走出了好长一段路,祁、祝二人才回了府。


    祁乐安坐在轿中,泪才将流下,她用手帕轻轻拭去,说来也是有些担忧,怕再有着前段姻缘的结局,她便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萧府挂满了大红缎子,门口围满了人。萧家,如今的当家主母叫做苗香凝的,为侯府生了三儿一女,女儿已是出嫁,而儿子唯有大儿子比萧景佑长个两三岁,前年才娶了妻,其他两个倒是碍着萧景佑嫡子的身份与年长一些的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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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龄,都还未娶妻,前世,萧景佑等了祁乐安一世未娶,苗香凝还去萧正清面前闹了好一番,说着什么等着萧景佑娶妻,她的两个儿子怕是人老珠黄,又让萧正清为着她的儿子想想,萧正清才将苗香凝抬了正妻,将那两个儿子都给了嫡子的身份,才让他们成家立了府苑。


    苗香凝的大儿子萧景伟是个识趣的,不愿在这大喜的日子做出什么事端来,只在一旁看戏,可剩下两个萧景伦、萧景俊不是个安分的。


    两人待新人到了门口,萧景伦先说了话:“这二嫂嫂是进了门,二哥哥,不得让嫂嫂说点什么啊?”萧景俊听了他三哥这话,忙附和着。


    祁乐安拿着团扇,往萧景佑那儿看了一眼,正想开口,被萧景佑拦下,他先是向着祁乐安介绍了一番,又对着萧景伦、俊二人开口:“三弟、四弟可是红包没拿够?今儿我既娶妻,倒不能不知礼数。”


    他一招手,雁谨上前,给了伦、俊二人金元宝各两枚,萧景佑看着他的两位弟弟:“今后你二嫂嫂进了门就是一家人了,什么话以后都有时间来说,有机会和你们二嫂嫂认识。”


    “两位弟弟,我可还要进去拜父母,可别扫了父亲大人的面子。”


    萧景伦、萧景俊二人得了便宜,想着他们父亲平日呵斥他们浪荡子的样子,立刻让了道。


    萧府正厅前,众亲戚耆老都在厅上,但却有着丝丝窃语,原来是那堂上摆着三张木椅,萧正清坐一侧,苗香凝和萧景佑母亲郁氏的灵牌坐另一侧,甚至是郁氏的灵牌还更近着萧正清,这像是着小妾与正妻的区别,原在族中,一些个长辈的就不满意萧正清抬贵妾,如今又来这遭,更让苗香凝挂不住脸,萧正清连往他旁侧看了好几眼。


    萧正清在内宅事务上全权交给苗香凝,对于他老婆的埋怨,萧正清是个无为的,但他又不敢弗了儿子的脸面,毕竟,萧景佑如今可是萧家最出息的孩子了,他只能得罪东家讨好西家,未上厅前,苗香凝就对萧正清发了脾气。


    “我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牌位放在一起?我都嫌晦气!”苗香凝生了气。


    萧正清只能说着好话哄着:“好好好,只是拜个堂,要不了多久,你就当为了景伦、景俊的婚事,也得忍下来。”


    苗香凝张着口还想说些什么,听萧正清这话,只能不服气的闭嘴了。


    待祁乐安进了高堂,见着的就是这样子,心里暗暗说着各家有谱难念的经。


    萧家的司令高喊着:“新娘子入了新家。”


    “一拜天地——”


    新人牵着那红绸子,向着天地行了礼。


    “二拜高堂——”


    新人转身,拜了父母,苗香凝依旧摆着个冷脸,萧景佑倒无所谓看了她一眼。


    “夫妻对拜——”


    新人对着,深深鞠了一躬,祁乐安通过那缝隙,和萧景佑对视了一眼,萧景佑看见了,笑着对着祁乐安默声说着:“等我来找你,我不会让你久等。”


    祁乐安微微点了头来回应。


    “礼成——”


    此时来了萧家的几个妈妈们,将祁乐安迎进后院,萧景佑则去了席面上。


    约莫刚黄昏,萧景佑便进了婚房。


    祁乐安还拿着那团扇,萧景佑走到她面前,将扇子拿去,眼神深情温柔:“乐安,我没有食言。”


    祁乐安这才想起是堂上说的不让她久等这事,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萧景佑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顺手将祁乐安的冠帽摘下,看着她:“我今日在岳家说的话也会是真的。”


    随后他做着发誓的样子,对着祁乐安说:“我萧景佑以前程起誓,此生永不纳妾,定只有祁乐安一个妻子,否则,前程尽毁,成为白丁。”


    祁乐安听着话,心里是高兴,起了身用手按在萧景佑的嘴上,“我都知道,你不必发如此大的誓,你年少如此用功,莫白费了辛苦。”


    萧景佑将祁乐安手握住,“我考取功名,一是为了入仕,更多地,是为了去你家提亲,你父亲位列三公,母亲也是重臣之女,要娶你,得有个功名,才不会让你受了苦。”


    祁乐安被萧景佑说这话,心微微颤动,眼里含了些泪,点点头。


    随后,萧景佑拉着祁乐安坐在桌上,他将清酒倒入匏瓜中,一只拿在自己手里,另一只递给祁乐安,而后两人手臂相交,行了那合卺礼。


    待做完这些,祁乐安的肚子不禁发出些声响,萧景佑听到了,叫仆人布了一桌宴席。


    他对着祁乐安说:“吃吧,我也还未吃过。”


    祁乐安夹了一块烧肉,“为何?”


    萧景佑又给祁乐安夹了其他菜,说道:“我想和你早点成了礼,这样,我们便是天地、父母都认了的夫妻。”


    这样,就终于可以称你为夫人,你不再是我的邻家妹妹,而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一生一世都会相伴到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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