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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止血

作者:岁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满是惊惧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快步跑到韩逯身边。


    韩逯的身体晃了晃,以刀杵地才勉强站稳,玄色锦袍已经被血浸湿了大半。


    “韩大人,您还好吧?”苏照月声音发颤,伸手想要扶住韩逯。


    就在她的指尖马上要挨到韩逯时,他一个趔趄,像是没有站稳一般,向前半步,他整个后背都暴露在她的眼前。


    韩逯全身的肌肉都悄然紧绷,将感知放大到了极致,右边握刀的手紧了紧。


    苏照月眼神微变,声音中却带着哭腔和无所适从,“韩大人?”


    隔了两息,韩逯才缓缓转身,脸上带着疲惫,语气却格外温和:“无妨,皮肉伤。”他的目光落在苏照月的脸上,此刻她眼中带着泪光,脸上满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方才……多谢你。”韩逯开口,声音嘶哑。“刚刚若非你机敏,今日韩某恐怕就要交代在此处了。”他顿了顿,目光紧紧地锁在她脸上:“你那药粉着实厉害,竟然只用那一点就能杀人于无形。看来……苏小姐不仅医术了得。”


    苏照月心中一凛,从刚刚开始他就在试探。她眼睑低垂,像是没有听出韩逯话中之意,:“我……我吓坏了。那药粉是养父留给我的,说是防身之用。大人您是知道的,我与养父母常年在外奔波,我又是女子之身,他们也是担心我。这药粉我也是第一次用,没想到竟这般厉害。”


    韩逯的眼角跳了跳,“你的养父母,真非常人。”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最后落在瑾的身上,“刚刚,那女贼似乎……要与你说什么?”韩逯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我看她,好像看了你一眼。”


    苏照月猛然抬头,脸上白得有些夸张,“她看我?”她的声音带着恐惧,不自觉地往韩逯身边靠近一点,“我不知道……难道她是想……杀了我?”说着还轻轻拉了拉韩逯的袖子,“我刚刚太害怕了,那种情况我……我只想救您。我……我从未杀过人……”拉着韩逯袖子的手微微颤抖。


    韩逯皱了皱眉,看她的反应不似作假。可是,她刚才的反应太快了,借着江风,撒出药粉的时机刚刚好,漫天烟火炸开,那杀手倒下,时机也刚刚好。还有那药粉,效果实在是超出想象。韩逯在锦衣卫中多年,从未见过这么烈的毒,几个呼吸间就要了人性命,她那乡野游医的父母可真有这本事?


    韩逯深深看了苏照月一眼,没有再追问。“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离开。”


    他示意苏照月扶他,当苏照月的手挨到他的手臂时,他明显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还有轻微的颤抖。


    韩逯将身体大半重量都看在苏照月身上,压得她一个趔趄,但很快她就稳住身形。两人踉踉跄跄往竹林外走去。


    刚出竹林就遇到一队锦衣卫,为首的是徐舟,见到韩逯这幅模样,惊惧不已。上前单膝跪地,“大人,属下来迟,请责罚。”身后一众锦衣卫皆低头跪地。


    韩逯借着苏照月的搀扶,勉强站直身体,“今日让你到竹林外围戒备,为何现在才到?”韩逯的声音不大,却让人心头一颤。


    苏照月明显感觉徐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声音有些发颤:“回大人,我们在路上遇到了晋阳王……还有其他纨绔子弟。”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羞愤:“王爷他……他喝得酩酊大醉,带着一群纨绔子弟,从翠香楼冲了出来,拦住了我等。王爷说他……”


    徐舟的声音越来越低:“王爷说他正在与娇荷姑娘抛绣球,绣球不小心被扔出了窗外。王爷非说是我等私藏了绣球,要我们脱了衣服让他查验?”


    “我等一再解释有公务在身,王爷却充耳不闻,借着酒劲撒泼,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乃陛下亲堂兄,我等锦衣卫也是皇家仆役,我等私藏他的绣球就是公然藐视皇家,是对圣上不敬!见我等不愿,他那些随行的公子哥,就将我等团团围住,推搡拉扯……纠缠了将近一刻钟,直到娇荷姑娘说找到了绣球,他们这才放我们离开……”


    韩逯听完徐舟的话,一阵沉默,无形的压力让所有锦衣卫都头皮发麻,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能将头埋得更低了。


    “呵……绣球……”韩逯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好一个……晋阳王!”韩逯冷笑。


    苏照月心中微动,晋阳王……看来迷凰楼十有八九是听命于他,楼主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不知他究竟是何身份。


    韩逯的目光再次落在徐舟身上,今日若不是要照应灯会和凤船,也不会让徐舟担了这差事。韩逯的眼神突然一变,“若是皇令,尚可原宥。”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不过是醉汉的胡闹就能拦住天子亲兵,你们腰间的绣春刀是摆设不成!?”


    怒火直冲脑门,韩逯的身体猛的一晃,险些载到。他用力握紧苏照月的手臂才能勉强稳住身形。苏照月被他的大力捏痛,发出轻微的“嘶”声。韩逯惊觉,这才将手松开,片刻后,他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对徐舟道:“你待会回去自己去领罚。”


    徐舟如蒙大赦,双手抱拳:“是,大人!”


    苏照月转头发现韩逯的锦袍几乎快被血浸透了,面色也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她抬手指了指旁边的亭子,对韩逯道:“韩大人,我先扶您到那休息片刻,将伤口的血止住。”


    韩逯微微点头,随苏照月进了凉亭。


    徐舟吩咐几名锦衣卫在凉亭边警戒,其余人到竹林中善后,排查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苏照月扶着韩逯坐下,从布袋中取出金疮药,将药一一涂在他的伤口上。这金疮药出奇的见效,没多久就止住了血。只有左右两边肩膀上的伤比较重,伤口极深,依稀可见白骨,若不缝合,单凭金疮药定然无法止血。


    苏照月从身上取出一根绣花针,这本是用来杀人的,不想今日竟然要用来救人。只有针没有线,她想了想,从头上拔下几根青丝,穿进针里,又取出火折子烧了烧针尖。又仔细想了想,确认这针确实没有萃过毒,才对韩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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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韩大人,还请忍一忍,这刀口得缝合才行。”


    韩逯一直沉默地看着她,听了这话,微微颔首。


    苏照月让一个锦衣卫提了官灯靠近些,那人看了韩逯身上的伤口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想若是今日韩逯真有个好歹,他会怎样。


    凉亭内,官灯昏暗的光线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在地面之上,远处依稀传来人群的喧闹声。


    苏照月凝神静气,一双手极其的稳,握着绣花针,精准的刺入韩逯绽开的皮肉。每穿一针,她都能感受到手下肌肉的紧绷和微颤,但是韩逯始终双唇紧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甚至连呼吸都不曾乱过半分。


    苏照月低头专心致志的缝合伤口,但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韩逯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苏小姐这缝合的手法还真是熟练。”韩逯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还带着一丝热气。


    苏照月抿了抿嘴,“我随阿爹阿娘学医,又四处行走,难免会遇到刀伤的病人。他们不得空时,都是我给他们包扎缝合,多了也就熟练了。”她手上动作未停,口中的话语像是寻常聊天一般。


    苏照月灵巧的手将发丝打结,剪断,又拿金疮药敷上。她看了眼四周,想了想,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对旁边的锦衣卫道:“麻烦你帮我托着。”


    那人看了眼韩逯,见韩逯没有阻止,这才放下官灯双手托着披风。


    苏照月从头发上取下一根簪子,对着披风内里一划,裂帛之声骤起。她将划拉出来的布条包扎在韩逯的肩膀上,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苏照月转到韩逯左侧,将他肩头的衣服扯开,目光触及那处被软剑撕扯出的狰狞豁口时,呼吸微微一滞。这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边缘模糊不堪。


    “大人,此伤……需先清理内里。”她声音依旧平稳。转头对旁边的人道,“可有人带了烈酒?”


    旁边那人一愣,心想出门行动哪里会有人带酒。不想一个声音从亭外传来,“我这里有!”正是收拾好尸体的徐舟。


    徐舟快步走来,将后腰的酒壶解了下来递给苏照月,韩逯皱着眉头看了徐舟一眼,他却全然不觉。


    苏照月接过酒壶,打开壶盖闻了闻,徐舟得意道:“这可是好酒……”然后对上韩逯的双眼,连忙收声退出凉亭。


    苏照月又从披风里划拉出一块干净的布角,用酒浸湿,探入伤口深处,小心拭去污血。她的指尖能清晰感受到肌肉被撕裂后的混乱纹理,每一分触碰,都引得韩逯背脊肌肉倏然绷紧,但他依旧双唇紧闭,额角青筋暴起,冷汗不断滚落。


    清理完毕,她拈起穿好发丝的针,眼神一凛。“接下来我需缝合内里筋肉,痛楚尤甚,还请大人忍耐。”说罢,不等韩逯答话,针尖便精准地刺入豁口最深处的筋膜,穿针引线,将撕裂的深层组织一针一针缝合。


    她的动作稳极其的稳,只有偶尔遇到韩逯因剧痛而抑制不住的颤抖时,她才稍稍暂停一会儿,待那阵痉挛过去,再继续下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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