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行看了一眼苏天青,想到这些时日的相处,心中又摇摆起来,吴姝妹见状忙打断苏天青的话:“老爷,我知道您舍不得天青,可是母亲她的病......”又转头对柴道人道:“道长,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柴道人立马回道:“苏大人,此非人力可解。不过若将此子送往清净之地,借道家香火灵气,徐徐化去其周身煞气,方可保家宅安宁,老夫人康健,大人您......或可官运亨通。”
吴姝妹接道:“道长,白云观乃京城福地,不知可否将天青送往白云观呢?”
柴道人用手捋了捋胡须,面露难色,“白云观乃皇家道观,按理说是不能接收的小公子的。不过,贫道与府上有缘,贫道愿意回去与师父说上一说,师父他老人家慈悲为怀,想来是会同意的。”
赵姨娘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天青还小,怎么能将他送走啊。况且夫子也说他是块读书的料,日后定能高中。老爷,您不是也对他寄予厚望吗?”赵姨娘泪如雨下,望着苏知行,满脸哀求之色。
吴姝妹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头对苏知行道,语气温婉,“老爷,就算将天青送去白云观,他一样可以继续读书,我们将夫子一并请过去继续教授天青学业,而且这白云观是清修之所,没有外界纷扰,天青在此处更能全身心投入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将天青送去白云观也是无奈之举。父亲早逝,母亲辛苦将老爷您教养成人,如今此事关乎母亲安危,您身为人子当以孝道为先啊。而且此事还关乎老爷您的前途......”
吴姝妹的话一字一句地敲在苏知行的心上,他看着跪地哀求的赵姨娘和一旁惊恐无助的天青,又想到瘫痪在床的母亲,还有自己的前程......
柴道人见苏知行已经有所动摇,忙道:“夫人说得极是,小公子只是去白云观化解煞气,书依旧可以继续读。等过个三五年,煞气化解,小公子也到了参加春闱的年级,到时候一举中地,岂不是喜上加喜。”
听到这话,沉默良久的苏知行点点头,开口道:“既如此,就依道长所言。择日,将天青送往白云观,化解劫难。”
苏照月深深地看了一眼苏知行,为母亲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心中的算盘打得可真好,将人送走消灾驱邪,能保自己官运,还要指望苏天青过几年春闱一举中第,真是贪心啊。
苏照月抿了抿嘴唇,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柴道人的事说出来,这样就可以拆穿吴姝妹与他的阴谋。她又看了看旁边呆愣的母子二人,或许,这是个机会,只有他们真正认清苏知行的为人,对他断了念想,他们才会站到自己这边。思及此,她不再犹豫,只冷冷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赵姨娘闻言,如遭雷劈,瘫软在地。苏天青爬到苏知行脚下,拉着苏执行的衣角:“父亲,孩儿往后定好好读书,绝不偷懒,求求您别把我送走,我舍不得您,舍不得娘亲!”
苏知行闭上眼睛,任由苏天青拉扯。吴姝妹朝一旁的周妈妈使了个眼色,周妈妈上前将苏天青拉开,“三少爷,老爷也是为了您和府上着想,您莫要再让老爷为难了。”
赵姨娘爬上前将苏天青从周妈妈手中扯了过来,紧紧抱在怀里,对苏知行泣声道:“老爷......老爷......求您开恩,让天青......让天青在府里过完年再走吧......好歹,让他过了这个年啊......”
苏天青仍由赵姨娘将自己抱在怀中,只是呆呆地看着苏知行,原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自己也可以像大哥那样得到父亲的爱,没想到,到头来皆是虚妄。
吴姝妹皱了皱眉头,本想阻止,但苏知行已经向柴道人开口道:“道长,可否让犬子在府中过了年节再前往宝观?”
柴道人看了眼正在向自己递眼色的吴姝妹,又看了眼站在最外侧的苏照月,只见苏照月面色古井无波,像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见苏照月没有半点要阻拦的意思,柴道人回道:“无量天尊。苏大人慈父心肠,贫道岂有不允之理。便依大人,元宵节后,再迎公子入观清修。”
事已至此,再无回转余地,赵姨娘搂着苏天青哭作一团,吴姝妹看着二人冷笑一声。
苏知行叹了口气,转身回房了。苏照月趁着无人在意,抬起手对柴道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也转身回去了。柴道人是个聪明人,自然猜到了苏照月的意思,那日她一身宫女打扮进宫,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此刻她的动作便是让自己不要将此事说出来。
吴姝妹朝周妈妈使了个眼色,周妈妈会意,上前对柴道人道:“道长,今日真是有劳您了。”说着拿出一包银子递给柴道人:“这些是夫人备的一点香火钱,还望您收下。”
“夫人客气了,辟邪消灾本就是道士的本职,何须钱财。不过夫人既然有心,那贫道也不好推辞。”柴道人朝一旁的道童点了点头,道童上前接过银子放进包里。
“周妈妈,你送送柴道人。”吴姝妹对柴道人点点头。
周妈妈在前面引路,将柴道人等人一路送出苏府。道童在一旁看着苏府的下人将刚刚从法坦上拆下来的东西一一装车,周妈妈将柴道人拉到一旁,低声问道:“柴道人,我们昨日不是商量好的,除了那小公子,还有二小姐吗?今日怎么突然变卦了?”
柴道人倪了周妈妈一眼,“你们这位二小姐可不简单,贫道也是看在与夫人熟识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们,莫要再惹她了。”说罢就带着一众道童离去了。
“你是说柴道人说她不简单?”吴姝妹惊疑不定。
周妈妈站在一旁,老实答道:“柴道人是这么说的。”
吴姝妹绞着手中的帕子,神色狠厉:“派人给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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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时候与柴道人有交集的。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简单。”
*
年关已至,苏府内外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家丁们将连廊的灯笼取了下来,换上了崭新的大红灯笼,丫鬟们在每扇门上都贴上了桃符。
琴心捧着一捧梅花进了院子,院子里苏照月在跟刘妈妈学剪窗花,苏叶还有几个丫鬟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这话。
苏叶见到琴心,忙招手道:“琴心,快来!”
琴心将梅花捧了过去,放在石桌一旁,苏照月放下剪刀,将窗花拆开,看了眼没有连上的窗花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玩了,这都是第四个了,还是不成。”
苏叶笑道:“小姐,别泄气,再剪两个就好了。”
苏照月摇摇头,“不剪了不剪了,再剪红纸都被我剪完了。你们来吧。”
琴心拿来花瓶,“小姐,奴婢折了梅枝。”
苏照月拿了一支,闻了闻,“这梅花开得不错,又是从母亲那折来的?”
琴心吐了吐舌头,“夫人忙着对年礼单子呢,她院子里热闹得很。”
扶露接道:“夫人是高兴了,可怜了赵姨娘和三少爷。”
另一个小丫鬟道:“奴婢今日从赵姨娘院子外面过,看到赵姨娘坐在院子里抹眼泪,三少爷坐在她旁边发呆。”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齐齐叹息。
苏照月将手中的梅枝插进瓶中,听了小丫鬟的话,眼睑低垂,“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也有各人的业障。”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刘妈妈听了苏照月这话,也不免暗自叹息,虽然来了苏府不过大半年,但是这府上之人要论心善也就只有赵姨娘了,可惜啊......她岔开话题:“小姐说得是。咱们呀只管过好自己的年才是正经。这窗花剪坏了,咱换一个。奴婢再教您一个‘福’字花样,保准一次就成。”
苏照月摆了摆手,“罢了,我还是不跟这红纸较劲了。苏叶,把剩下的红纸和剪子分给她们玩吧,剪些喜欢的贴上,也给咱们院子添添喜气。”
丫鬟们到底年纪小,闻言立刻又高兴起来,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要剪蝴蝶、鱼儿还是福娃娃。
苏照月站起身,对琴心道:“将这梅花摆到我房里去吧。”又对众人吩咐道:“你们自己玩,我进去看会儿书。”
进了房,琴心将梅花瓶放在临窗的案几上,清冷的梅香弥漫开来。苏照月走到窗前,手指轻轻触碰梅花花瓣,抬头看向赵姨娘院子的方向。她刚回苏府时,就察觉赵姨娘应该是知道什么。后来她几次试探,不管是迫于吴姝妹的威压,还是对苏知行心存念想,赵姨娘始终保持沉默。经此一事,赵姨娘应该也看清了苏知行的真面目,不会再心存幻想了吧。
过了年,吴姝妹就要启程去苏州给苏天恒说亲,到时候自己也该到赵姨娘的院子里去走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