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眼里满是恐惧。
又对任武道:“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说完转身就拉着琴心离开了,走到婉娘身边时看了婉娘一眼。
任武还想再说什么,婉娘将人拉住,摇了摇头。
琴心跟在苏照月身后,大气不敢出,双手紧紧的抱着披风,关节处有些微微泛白。
快到苏府时,苏照月开口道:“今日之事……”
苏照月的话还没说完,琴心语速飞快,接着说道:“今日,我跟小姐与韩大人分别以后就径直回府了,谁都没看到,什么也没发生。”
苏照月停住脚步,回身盯着琴心,琴心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小姐,奴婢发誓,今日之事奴婢绝不会说出去。若是奴婢说出去……奴婢……奴婢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苏照月盯着琴心看了一会儿,声音冷漠,“今日之事,你若是说漏嘴,不管是你,还是你的母亲,我都不会放过。”
琴心声音颤抖:“小姐,奴婢绝不会说出去,奴婢保证。”
隔了一会儿,苏照月再次开口,“起来吧。”又恢复了以往的语调。
到苏府门前时,苏照月瞥见自己鹅黄色的衣袖上有些血迹,十分醒目,“琴心,披风。”
“啊?哦!”琴心反应过来,连忙将手上的披风理好,为苏照月披上。披风宽大,长度正好,苏照月衣服上的血迹被遮得严严实实。
“我脸上有血迹吗?”
琴心借着灯笼散发出的光,仔细看了看,摇摇头。
“敲门吧。”
琴心上前,扣了扣门环。
“谁呀,这么晚了!”
“阿旺哥,是我,琴心。”
“吱呀”一声,阿旺从里面将门打开一条缝,掏出脑袋,看到琴心和苏照月,赶忙将门拉开,从里面出来。“二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特意吩咐了,今晚要给您留门!这不,奴才一直侯着呢。”
苏照月点点头,朝琴心使了个眼色,琴心拿了块碎银子塞给阿旺。
阿旺满脸堆笑:“谢二小姐!”
回到欢荷院,其他人都睡了,只有刘妈妈还坐在桌子旁,撑着脑袋打瞌睡。
“刘妈妈。”苏照月将人叫醒。
“小姐回来了!今个怎么这么晚。”刘妈妈上前要为苏照月解披风。
“刘妈妈,你去睡吧,这有我呢。”琴心抢先一步走到苏照月身前。
“你一个人怎么能行,还是我来吧。”
“刘妈妈,你去为我备点热水吧,今日有些乏了,我想泡个澡。”苏照月将人支开。
待到刘妈妈出去,琴心这为苏照月将披风取下,又将沾了血迹的衣服换了下来。
“小姐,这衣服……”
“烧了吧。”
*
“梆!梆!梆!铛!”罗梆声悠悠传来,“平安无事咯——”更夫拖长了调子的喊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月光隔着纸糊的窗户透进屋里,一个人影从床上悄悄爬了起来,看了看身边的人,确认都睡熟以后,才窸窸窣窣地穿好衣裳,从自己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小包袱,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提着鞋子,猫着身子打开房门出去了。
月亮被乌云遮去了大半,四周瞬间昏暗了几分。阿贵为了不被人撞见,专门挑了这条小路。他将怀里的小包袱又抱紧了几分,里面是从大少爷房里偷来的一方古砚,还有两块扇坠。他缩着脖子,沿着熟悉的小路往观荷院方向去了。
穿过假山,前面就快到莲池了。一阵微风吹过,草木窸窣,天上的乌云已经将月亮完全盖住了,四周变得黑漆漆的,阿贵打了个寒颤,凭着印象朝莲池边的小门走去。
他刚转过一个弯,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纸钱焚烧的味道。抬头看去,前面墙角处隐隐有一缕幽暗的火光在跳动,那火光中似乎还带着几缕幽蓝的烟。
阿贵心中“咯噔”一下,整个人杵在原地。
他犹豫一会儿,还是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此时墙脚处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渐渐显露出来,正背对着他。看上去像是蹲在地上,它面前有个火盆,里面正烧着纸钱,还有一些了一半的布条露在外面。仔细一看,布条上隐隐有些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
火舌窜得老高,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那身影一动不动,黑色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它的影子映在身后,被拉得老长。
突然,它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来……
阿贵因恐惧睁大双眼,只觉得心“咚咚咚”直跳,脑海中突然冒出前些日子老胡告诉他的、关于观荷院闹鬼的传闻,他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鬼啊!”阿贵一声惨叫,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连滚带爬地往回跑,手中的包袱脱手而出。他已经没心思管旁的,只手脚并用往回跑,即便鞋子丢了一只也浑然不觉。
*
苏照月坐在二楼的窗户前,手撑着下巴,看着院里几人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昨夜府里……闹鬼了!”
“真的假的?我昨晚隐约听到有惨叫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真真的!阿贵亲眼见瞧见的,就在对面莲池!”说着那丫鬟还指了指对面的莲池,“说是一个穿着白衣裳的无脸女鬼,蹲在墙角边吃人呢,那人被吃得只剩血衣了。还好阿贵跑得快,不然说不定也被吃了。”说着自己打了个寒颤。
“啊呀!莫不是……之前观荷院里那……”几人又是一阵战栗。
流言蜚语在苏府传开,并且越传越邪乎。那白衣烧纸的身影,在众人的口耳相传中,渐渐变成了索命的冤魂,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人人都亲眼见过一般。
“昨夜是怎么回事?”苏照月声音淡淡的。
琴心一脸欲哭无泪地表情,“小姐,您昨日不是让奴婢将那血衣烧了吗。奴婢想着三更天,人都睡了,这才找了个僻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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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烧衣服。”琴心又顿了顿,声音小了几分,“前几日奴婢梦到奴婢哥哥了,想着烧了衣服,顺便给他烧点纸钱,哪成想……哪城想竟然遇到了阿贵。他也是个心虚的,他跑了以后,奴婢过去看了下,他丢的那包袱里装着一方古砚和两块扇坠,看样子是从大少爷房里偷出来的。”
苏照月看了琴心一眼,琴心忙将头低下去。
片刻后,苏照月又问道:“观荷院闹鬼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小姐,奴婢进府晚,这事也是听府里的老人说的。说是先夫人走了以后,这观荷院里的人就都被打发走了,吴氏还让人将观荷院锁了,没有人住,时间久了这里也就荒废了。可说来也怪,府里时不时就有人隔着莲池远远瞧见观荷院里有微弱的火光,而且还有人在附近听到过女人的哭声。因为这事,莲池旁那个小门都没什么人敢来了。夫人说是有人捣鬼,派了人来查,却什么都没查到。但是还是有人偶尔见到鬼火、听到女人的哭声。后来为了这事,夫人还专门去白云观里请了道士来做法。不过说来也怪,自从那道士来做法以后,就没人再在观荷院看到鬼火,女人的哭声也消失了。”
片刻后,苏照月问道:“阿贵偷的东西,处理干净了?”
“奴婢将东西捡了回来,放在奴婢箱子的最底下了。”琴心连忙答道,心中却很是不安。小姐吩咐自己烧血衣,自己却惹出了这样一件麻烦事,自己又自作主张将东西捡了回来。
苏照月微微颔首,“嗯,做得不错。那东西你先放着。大哥现如今残了,那些东西若是从阿贵房里搜出来,按照大哥的性子,只怕只有死路一条。”
琴心恍然,自己竟然误打误撞做了件对的事情,这可是捏住了阿贵的一个天大把柄。阿贵经此一吓,又丢了赃物,绝不敢声张昨夜之事,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甚至还要帮着掩盖“闹鬼”的传闻,毕竟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何深夜出现在莲池边。
“鬼火……哭声……”苏照月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窗沿,“还真是有趣。琴心,你说这观荷院真的有鬼吗?”
琴心看看苏照月,抿了抿嘴,“奴婢不知。”
“母亲走了以后,吴氏就让人锁了院子,还遣散了这院子里所有的下人,这院子就开始闹鬼,道士做法以后就平息了。我刚回来想住这院子,吴氏可是不同意的。我记得我们刚搬进来的时候,这院子里很是干净,没有什么杂草,屋子里干净得一尘不染。”苏照月顿了顿,问道:“你说……这奇不奇怪?”
琴心眼睛一转,“小姐,奴婢记得屋子里除了家具是旧的,其他用品都是新的。”
苏照月笑道:“真是有趣。这两日,你找机会,私下里寻几个在府里待得最久的老人,问问我母亲病重那段时间,以及院子刚被封时,还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再打听下当时是白云观哪位道士前来做的法事。记住,要隐秘,拿些铜钱或碎银子打点,只当是闲话听听。”
“是,小姐。”琴心连忙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