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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17

作者:东山赊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漆黑的房间里,落地窗未关紧,晚风吹开厚重的窗帘,泄进来一丝凉薄的月光,照映出床上翻来覆去的人。


    习惯了两个人之后,梁昭月第一次意识到房间里有些过分空荡荡了。


    她略显烦躁地揉了揉乱七八糟的头发,有气无力地伸手拿起一旁的手机,一看,凌晨三点了。


    一如既往的,她又没能睡着。


    虽说早有预料,但兴许是之前的睡眠质量得到了保证,她好久没试过失眠的滋味了,居然难得的觉得有些陌生。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也算体验一回了。


    歪着脑袋在床上坐了一会,梁昭月终于记起前些天白棋松给她开的药,索性掀被下床,开始翻箱倒柜。


    “找到了。”


    不一会,梁昭月眯着眼看向手中的药瓶,看了看剂量后,随手倒了几颗出来,丢进了嘴里。


    “嘶,好凉!”


    她被激得皱起一张小脸,干咳着断断续续叫人:“陈赓山陈赓山,水,水……”


    喊了几声后又意识到屋里除了一只狗之外只有她自己,她便停下呼喊,沉默着垂下了眼睛。


    等到好不容易找到水杯时,含在嘴里药片的糖衣早就被抿化,取而代之的是粘成一团苦涩得难以下咽的黏糊药团。


    苦得她舌根都麻了,梁昭月皱眉干呕了几声,有点后悔一次性吃太多了。


    情急之下,她只能用水杯去接了杯直饮水,囫囵着灌入喉咙。


    奈何不知道是动作太急还是水太凉,她才灌进去就不小心呛入了喉咙,连带着鼻腔都进了点水,一瞬间,颇有些涕泗横流的狼狈。


    睡衣领口沾了水,凉丝丝地贴在脖颈上,梁昭月忽然就有点气馁了,揪着衣服缓缓蹲下来。


    手里握着还剩小半杯的水,她盯着晃动的水面,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一眨眼,眼泪掉进去后,水面更晃了。


    “呜……”


    梁昭月吸了吸鼻子,瘪嘴小声地抽泣,眼睛却还是执拗地盯着那杯水,活像是要从里面盯出某张脸来。


    小狗听见动静,轻手轻脚地过来了,鼻尖拱了拱地上蹲着的主人,不解地歪着脑袋看了一会,而后露出个傻笑,摇着尾巴想要钻进梁昭月的怀里。


    “啊……小不,别,嗯哼!”


    显然小不是低估了自己的体型,梁昭月被它顶撞得摔坐在地,湿漉漉的脸忽然挤上一个硕大毛茸茸的脑袋,眼泪瞬间就被擦干了。


    就连手里的水杯都没拿稳,撒了一地,梁昭月忽然就被气笑了,曲起拳头假模假样地作势要揍它。


    然而小狗却一点也不怕,呲着大牙还在傻笑,喉咙里不断发出惬意的“呼噜呼噜”声,显然是恃宠而骄。


    “行啦行啦,让开,我给你拿肉干。”


    被这么一闹,梁昭月也不emo了,无奈地笑着骂了句,站起身来,给它找肉干。


    喂了肉干之后,又陪精力旺盛的小不玩了一会,最后也不知道是被累坏了还是药片起效果了,梁昭月终于在天微微熹亮的时候,眼一闭,栽倒在了客厅的沙发里。


    陈赓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沙发上梁昭月身上,或许是因为有点冷,她抱着身体蜷缩着,是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四周的宠物零食和抱枕掉了一地,陈赓山定定看了许久,才舍得抬脚慢慢过去。


    行李还丢在玄关,他轻手轻脚地先去卧室拿了条毯子,而后小心翼翼地盖在梁昭月身上。


    盖毯子时无可避免地俯下身体,因此也更加清晰地看到了梁昭月眼底下的微青,陈赓山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他细致地一点点掖好每个缝隙,直到彻底盖好毯子后,仍是不愿意直起身,就这么近距离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这时候,陈赓山又发现,梁昭月的眼底不仅有乌青,还有两道浅淡的泪痕,顺着白皙的脸颊一点点往下,直至隐没在下巴。


    为什么哭了?


    他微皱着眉,内心揪了起来,无法控制地抬起手,微颤着想要摩挲那道碍眼的痕迹。


    可就差几厘时,他又停下了动作,蜷了蜷手指,忽地有些无措。


    太近了。


    近到他能清晰地看见薄薄皮肤下细微的毛细血管,还有脸上细小的绒毛,在阳光底下像是镀了层金灿灿的滤镜。


    不设防的昭昭,没有抵抗能力的昭昭。


    那么近,他只需要伸手就能触及,恍惚间,他都要以为,这是他的所有物了。


    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尤为明显,陈赓山虚望着面前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比起表面的平静,他脑海里各种恶劣卑鄙的想法却是要惊世骇俗得多,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叫嚣着让他实施。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赓山敛下视线,收回了手。


    他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直起身,打算去整理自己的行李。


    在他离去后,沙发上的人忽然动了动,紧闭的睫毛颤了颤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梁昭月嗅着空气里独属另一人的气味,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划过一丝迷茫,悄悄咬了咬唇。


    早在刚刚盖毯子时,她就已经醒了,原本暗搓搓地憋着坏,打算忽然睁眼吓陈赓山一跳。


    可捉弄还没来得及,假寐的眼睛反倒是先撞见了陈赓山充满心疼的眼神。


    就那么一眼,男人漆黑眸子里盛满的浓郁情绪就惊得她差点露了馅,藏在毯子里的手布满了细细的汗,没由来的紧张又期待。


    可她等啊等,却什么都没等到,一颗心高高提起,又轻轻落下。


    梁昭月自己也无法理解,内心深处那些隐秘的期待忽然被落空后,为什么会感到一丝失落,仿佛心底缺了一块似的。


    她越想越不明白,咬着唇无意识地用力,一不小心牙齿就刺破了唇瓣。


    “啊——”


    梁昭月低低地惊呼,尝到略微的血腥味后,更是大惊失色,忽地坐了起来。


    毯子掉落在地,可她也没空去管了,因为房里的陈赓山忽然冲了出来,此时此刻正紧张地看着她。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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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赓山脸上难掩关切,大步冲了上来,握着梁昭月的肩膀左看右看,上上下下都扫了一圈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唇瓣异常的殷红。


    视线刚落上去,他的眼神忽地就暗了,攥着梁昭月的肩膀无意识地收紧,连带着呼吸都粗重了,几乎想把人揉进怀里。


    四周的空气忽然就有些热了,梁昭月垂着眼,一时间居然有些不知道该看哪。


    男人近在咫尺的胸膛散发着微微的热气,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衬衫还没换,只开了一颗扣子,若隐若现能看见明显的喉结和分明的锁骨。


    往下,衬衫袖子利落地挽起来,紧绷的肌肉上,蜿蜒着清晰可见的青筋,横梗着两人之间。


    梁昭月悄悄屏住了呼吸,闭上眼,浆糊般乱成一团的脑子终于做出点反应,慢吞吞伸出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


    触手的温热和坚硬令她抖了抖手,差点没把持住。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不容易拉开点距离,她这才敢掀开眼皮对上陈赓山幽幽的视线。


    “咳,回来了也不吱一声,我去机场接你啊。”


    话刚说出口,梁昭月就差点咬了舌头。


    这算什么,他俩什么时候有那么熟了,不对不对,他们都那啥了,也算熟吧……?


    算吗,不算吗?


    梁昭月都快凌乱了,一时间僵在原地,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汪!”


    气氛正焦灼呢,忽然,摇着尾巴的小狗兴奋地跑了过来,摇头晃脑地叫着喊着,不停绕着陈赓山转圈。


    陈赓山先是一愣,然后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


    “奇怪,我也没带肉干啊。”


    见状,梁昭月倒是乐不可支,倒在沙发上笑得开心。


    “这家伙,跟着我除了干巴狗粮就是干噎肉干,都没人给它剥虾了,也没人给它弄大棒骨了,一整天哇呜哇呜的。”


    “虽然说不出话,但估计都想死你了。”


    梁昭月自己也没想到小不居然那么记挂着陈赓山,要不是那天喂他狗粮时看它有点郁郁寡欢,还以为是自己买的狗粮过期了呢。


    不过也是难为它了,跟着个只知道点外卖的主人,一天到晚来还赖在屋子里不去遛狗,难免会想念另一个人。


    想到这,梁昭月撇了撇嘴,窝在沙发里伸出脚轻踹了下面前的小不,有些酸酸地奚落。


    “好啊你这个小不,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小心我把你扫地出门,到桥洞底下当流浪狗!”


    小不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怕了,吐着舌头卖萌,奈何身上的毛实在是滑溜溜的,让梁昭月的脚踩了空,没踹到,反而是误伤了别人。


    陈赓山视线从一旁毛茸茸的小狗身上挪开,移至西装裤上抵着的白皙脚趾上。


    始作俑者的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的,粉白的脚趾蜷了蜷,像是想缩回去。


    他忽地伸出手,紧紧握住脚踝。


    “是吗?”


    陈赓山的语气淡淡的,意味深长地抬眼。


    “只有小不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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