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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09

作者:云铃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姑娘,三太太派过来教您学规矩的嬷嬷已在院外等着了。”


    叶知愠还在榻上赖床,秋菊将屋门关上,一脸愤愤。


    什么学规矩的嬷嬷?


    那老婆子身形粗的跟水桶似的,黑着张脸便罢了,还高高在上拿鼻孔看人,她看分明是三太太故意叫人来搓磨自家姑娘的。


    叶知愠打个哈欠,懒懒散散从被窝里爬起来。


    她还在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道:“人既已过来,我便起床梳洗吧。”


    学规矩这种小事,她不想得罪嫡母,与对方起冲突。


    至于那教她的老婆子若敢拿乔,叶知愠也不会一昧忍让,她到底是国公府的姑娘,是她的主子。


    她穿鞋下榻,秋菊已将洗脸水兑好。


    “姑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知愠偏头看去,笑道:“你这丫头,咱们主仆俩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吗?”


    秋菊挠了挠头,她一脸不解:“奴婢实在不明白,您昨儿下马车时,怎就将那披风还给显郡王了?您若不给他,下回不就有现成的理由约他见面?”


    “傻秋菊。”叶知愠笑得神秘:“这勾搭男人也得讲究策略,你家姑娘若一直主动,在男人那便不值钱了,也不稀罕,适当的时候我也得退一步,才能叫他念念不忘。”


    况且“显郡王”那披风上,定有沾染上她的体香和气味,就不信那男人能一时半会儿忘了她,勾得他神思不属才好呢。


    秋菊恍然大悟,姑娘这鬼点子定也是从话本上学来的,她忽地就对那些不正经的话本子改观不少。


    叶知愠用过早膳,去院里见那陈嬷嬷。


    陈嬷嬷当即起身,一脸严肃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六姑娘竟才起?你可知去韩府做妾,日日都要去正房太太跟前请安,伺候用膳。六姑娘出阁后若还这般懒散,只怕在正房太太面前落不得好,到时连带着我们国公府的名声也要被你牵累,今日我老婆子便先给姑娘上这第一课。”


    “嬷嬷说的是,那便开始吧。”


    叶知愠心里不以为意,面上却敷衍应下。


    况且她又不是真的不知礼,祖母那里只要求晚辈们初一十五去请安,嫡母那里又看她不顺眼,无事也不强求她过去。


    左右无事,她为何不能多睡一会?


    不过这些话叶知愠懒得与这位陈嬷嬷分说,否则对方定要拿出女诫女训来压她,费劲的很。


    陈嬷嬷瞧这位六姑娘还算温顺听话,满意的点点头,她便从最基本的吃穿行住睡的礼仪讲起。


    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站如松,坐如钟,食不言,寝不语,笑不露齿的,句句都叫叶知愠听的窜起一把火。


    她偷偷翻个白眼,心头冷笑。


    真要像她说的这般做,人活着还有个甚的意思与盼头?


    她就喜欢高兴就大声笑,开心就大口吃,夜里睡觉时她怎么舒服就怎么躺。


    陈嬷嬷语重心长道:“六姑娘若真能做到,离讨得男人欢心也不远了。待您站稳脚跟,也得帮衬你的娘家不是?”


    叶知愠只觉都是歪理。


    她瞧着高门大户的正房太太条条都符合呢,可为何家里的爷们儿总往小妾房里跑?


    若这么去勾搭“显郡王”,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指望。


    她不置可否,陈嬷嬷以为她将话全听了进去,接着便教她站姿与坐姿。


    叶知愠扯着发酸的腿,一张脸渐渐耷拉下来。


    “六妹妹,你可在屋里?”


    院墙外蓦地响起一道姑娘家的清脆声,叶知愠眼睛一亮,是二房的四姐姐叶知丹。


    她给秋菊使个眼色,秋菊会意,将叶知丹带进堂屋。


    “陈嬷嬷?”


    叶知丹吃惊张了张嘴,再看看双腿打颤的叶知愠,登时了然。


    陈嬷嬷道了声四姑娘,接着不苟言笑道:“六姑娘还在上课学礼仪,四姑娘若无要紧事,今日便先回吧。”


    二房的老爷不过是个庶子,二太太肚子也不争气,膝下除去已经出嫁的二姑娘,便只有四姑娘这么一个女儿,是以二房在府上也不算好过活。


    她是三太太面前有头有脸的婆子,便是出声训斥,叶知丹也不敢驳了她的面。


    瞧见四姐姐有些却步,叶知愠强撑着笑道:“陈嬷嬷,四姐姐既来寻我,说不准是有什么要事呢,您看这也过了两刻钟,不如您也喝些茶水歇歇?”


    陈嬷嬷年纪大了,站久了的确有些疲乏。


    她打量一眼乖巧的叶知愠,思忖片刻道:“也好,我们歇个一刻钟再继续上课。”


    叶知愠松口气,登时扶着桌椅瘫着。


    她缓了一息,将叶知丹扯着去闺房。


    门窗方紧闭,叶知愠便抱怨起陈嬷嬷的严苛。


    叶知丹一脸同情,韩家虽权大势大的,又是太后的亲娘家,可那太后侄子实在不是个良配。


    大房的二姐姐自认是国公府的嫡女,素日里心高气傲,看不上她,三房的七妹妹又是个眼高于顶的,每日净顾着拍二姐姐的马屁,亦不屑与她多往来。


    是以她与亲姐姐打小便与六妹妹亲近,可亲姐姐早已嫁为他人妻,如今玩得好的六妹妹也要出阁,叶知丹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六妹妹还是给个风流子做妾,她都不知在心里偷偷哭过几回了。


    叶知愠瞧叶知丹红了眼,她心中涌上一股暖流,这府上除去秋菊,恐怕也只有她与出嫁的二姐姐还惦念着她。


    她靠到叶知丹肩头,安慰着:“我都没哭呢,四姐姐哭什么?当心成了小哭包,嫁不出去。”


    叶知丹破涕为笑,一张小脸通红:“说你的事,好端端地扯我做甚?”


    她的亲事,母亲还在为她相看。她有亲娘为她筹缪,六妹妹却没有,再加之六妹妹是要给旁人做妾,叶知丹怕她心里不好受,便想着赶紧揭过去。


    叶知愠哪里不知,默默领了她的情。


    闲话过后,她问道:“今日四姐姐来寻我,可是为了二姐姐的事?”


    叶知丹忙直起身子:“正是。过几日便是二姐姐所出宣哥儿的周岁宴,母亲打算带着我去季府探望姐姐,六妹妹要与我一道吗?”


    这季府的季大人是户部金科主事,正六品的官职,若非成国公府如今没落,是万万看不上这门亲事的。


    可后来季大人的嫡女入宫,如今是昭武帝后宫里的季美人,虽位分低,也不得圣宠,但到底是皇帝的女人,便又隐隐有了二房高攀的架势。


    叶知愠将自个儿亲自缝的一身小衣裳拿出来,想都没想便应道:“昔日二姐姐待我也很好,我自是也要走一趟的。只可惜我手里没什么好东西,这礼还望二姐姐到时不嫌弃。”


    “六妹妹说的什么话,你亲手缝的,姐姐欢喜都来不及。”叶知丹笑道。


    姐妹俩说好,陈嬷嬷便在外头开始催促。


    -


    去季府是做正事的,叶老太太准允后,三太太这里也无话可说,那日陈嬷嬷便没前来教规矩。


    叶知愠简单打扮一番,跟着二太太和四姐姐母女坐着马车往季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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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周岁宴马虎不得,是得大办。可现下情势不同,季大人最上头那位户部尚书安大人如今还被皇帝关在牢里,户部人人自危,是以季府也要紧着低调。


    周岁宴除去国公府二房这个娘家,便是与季大人相熟的几家,说是简单摆个两桌便罢,这个节骨眼上勿要出头。


    二姐姐孩子满月时叶知愠也跟着来过一回,是以她对季府不算完全陌生。


    季府的丫鬟将她们三人领进二姐姐叶知欣的闺房,她正抱着怀里的儿子逗,瞧见娘家人,险些没落下泪来。


    二太太一见女儿和外孙,亦是红着眼宽慰。


    母女俩先说了一番话,叶知欣看了看嫡亲妹妹,又拉过叶知愠的手道:“有些日子不见,愠姐儿又变漂亮了。”


    叶知愠垂眸,羞涩一笑:“二姐姐谬赞,姐姐才是愈发美了。”


    “你啊,这张小甜嘴就是会说话。”叶知欣笑着,点了点叶知愠的鼻头。


    姐妹间说说笑笑,又逗逗孩子,丫鬟进来禀道:“奶奶,时辰不早了,太太叫您安排娘家女客们去花厅里落座。”


    叶知欣应了声,出屋后叶知愠忽然想如厕,便叫众人先去。


    她来过一回,自认还记得路,便没叫季府的丫鬟陪同。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来回绕过两条小道,如厕过后竟寻不着回去的路。


    叶知愠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她跨过垂花门一角,抬头的功夫竟瞧见屋檐上有个黑衣人飞檐走壁。


    她睁大一双眼,确信自己没瞧错,的确与话本子里说的一般无二。


    那黑衣人蒙着面,锋利如刀的一双眼直直盯过来,尽管隔着很远,叶知愠仍是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


    只那黑衣人眉眼间,她莫名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她双腿一软,捂住自己的嘴,死死摇头,示意对方她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会说,她还不想将小命丢在季府。


    对方似是明白了她的暗示,不再管她,登时没了黑影。


    叶知愠吓得直喘气,那方向像是朝着叶大人的书房去了。


    许是偷东西的小贼吗?还是旁的?她不敢继续深想。


    黑衣人走了,叶知愠仍是战战兢兢,她频繁回头望去,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


    终于寻到个叶府的丫鬟,她大口喘着气,拉住人方想提醒什么,话还未说出口,一侧房檐上另有一黑衣人拿弓箭直直对着她。


    是赤裸裸的警告。


    她一旦敢开口,估计身体就要被人射穿。


    丫鬟不明所以,问道:“六姑娘,您可是要奴婢给您带路?”


    “不,不了。我身子貌似有些不舒服,失礼先行一步,还劳烦你与二姐姐说一声。”


    话落,叶知愠便匆匆往外走,待她离开季府,那黑衣人总相信她不会乱说话了吧。


    可对方竟还在一直盯着她,追着她赶,叶知愠心乱如麻,正门离得太远,只瞧见后墙根处有个不大不小的狗洞。


    她狠狠心,一咬牙从狗洞钻了出去。


    让叶知愠绝望的是那人会武,三两下的功夫便从屋顶飞下来。她跑得气喘吁吁,顾不上多想,亦没看见马车一侧的老太监,扯着裙摆跌跌撞撞闯进车厢里。


    她抱着小腹,微微喘着气道:“事从权急,小女子多有打扰。”


    “六姑娘素日便这般冒失吗?不是往男人怀里跌,就是往男人马车里撞?”


    一道清冷略带熟悉的男声在叶知愠耳畔响起,她缓缓抬眸,下一瞬傻了般的呆在原地。


    “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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